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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梅内斯和他的小毛驴（随笔） ——阅读希梅内斯一组散文的笔记 孙柏昌 西班牙语是一种很优美的语言。 尽管博尔赫斯曾嫌弃其单词太长。 用西班牙语写作的诗人，曾有五位获得过诺贝尔文学奖，是不是西班牙语优美的一种佐证？ 最近，我读了希梅内斯的一组散文，风格与泰戈尔相近，很美。 胡安．拉蒙．希梅内斯是西班牙诗人，1956年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 “小小的柏拉特罗，绿茸茸的，又滑又嫩——柔软得紧。摸摸他，还认为他一根骨头没有，全是棉花造成的呢。只有黛玉镜似的眼睛是硬的，像两颗黑水晶的甲虫。”（《柏拉特罗》） 读了这段文字，你会想到柏拉特罗是什么吗？ 他是一头小毛驴 希梅内斯和他的小毛驴相依为命，一同走过美丽的原野、村庄、山岗、教堂、大街、小巷……走过诗人的故乡——西班牙的韦尔瓦省的摩格尔，那也是诗人的最后的安息之地。这是一组西班牙南方的风情画。也是献给小银的一首长长的抒情诗。希梅内斯一会儿喃喃低语，一会儿欣喜若狂。他注视小银的目光那样柔和、那样深情、那样迷恋、那样宁静…… “他柔顺可爱的像个小男孩、小女孩，却又强壮、坚实得像一块石头。星期天，我骑着他，穿过城边的小巷。穿得干干净净、慢慢走着的乡下人便会站定来看他。”（《柏拉特罗》） 柏拉特罗绝对不是黔之驴，也不是阿凡提的小毛驴。也许像堂吉诃德的马罗西南多？ 希梅内斯与小毛驴同悲欢。 “我拉着柏拉特罗，用我的双脚催促他以快步爬上小松树林。将要抵达那个树叶荫盖着的圆屋顶的时候，便拍掌大叫大唱。柏拉特罗体会到我的狂热，也粗暴地嘶鸣起来。回音应答着，尖锐而洪亮，仿如从一口巨井有井底传上来似的。鸟儿都飞出来了，唱到另一个小松林去……柏拉特罗把他那硕大多发的脑袋推向我的胸怀，那样用力地感激我，把我的胸脯都弄痛了。”（《自由》） 希梅内斯最懂小毛驴，懂他的心灵，懂他的情感与爱恋。 “一种春天似的颤动自峡谷音浮过。猝然间柏拉特罗竖起他的耳朵，把他凸起来的鼻孔直胀到到他的两只眼睛那边，把他硕大豆状的黄牙齿裸露出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从四面的风中喝饮一种奇异而深藏的精华，直喝进他的心中。对了，在另一座山两边，一匹窈窕的灰驴子正跃向蔚蓝的天空，那是他的所爱。双重的嘶鸣，悠长而洪亮，以小号的声音散落着灿烂的时光，复如一对孪生的瀑布泻下。 “我得抑制我那可怜的柏拉特罗的温柔的天性。他的情人在田野间，怀着同样的忧伤，看着他走过；他那黑大理石般的眼睛倒映眘风景。徒然而神秘的呼喊，粗犷地回响过丛丛雏菊。 “柏拉特罗抗拒地踏步前行，不断转过头来，以碎步责骂说：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所爱的》） 希梅内斯与小毛驴息息相通。他有一颗多么博大、纤细而柔情的心灵。 他和小毛驴是通灵的。是兄弟，是亲人，有着深厚的友谊。 “我们彼此非常了解。我让他去他喜欢的地方，他也常常带我去我想去之处……我应该放心地在他背上打瞌睡……我把柏拉特罗当作孩子看待。若是道路崎岖……我就会下来，减轻他的负担……我吻他，逗弄他，激怒他，他却了解我总是爱他的，毫无怨言地接受我。他跟我那么相像，我甚至相信，他梦着我的梦。”（《友谊》） 在葡萄收获的季节，许多驴子都在驮运葡萄。希梅内斯理解小毛驴也有自己的尊严。 “其他背负重载的驴子一直瞪着柏拉特罗，看见他那样无拘无束，那样闲散；为了使这些驴子不会不喜欢他，不会把他想得很坏，我把他带到隔邻的榨酒房去，给他载满葡萄，把他慢慢引到其他驴子中间……”（《葡萄收获》） 从某种意义上说，文学是对灵魂的拷问，是对爱的拷问中。希梅内斯对小毛驴的爱，是不是会给我们一些启悟？ （世界读书日，我抄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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