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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夜话】刘姥姥编瞎话为啥打动了王夫人?

 锦的城 2015-05-13

第三十九回,刘姥姥除了即兴编了雪地里抽柴草的红衣少女的故事外,还编了另外一个故事:

    刘姥姥便又想了一篇,说道:“我们庄子东边庄上,有个老奶奶子,今年九十多岁了。他天天吃斋念佛,谁知就感动了观音菩萨,夜里来托梦说:‘你这样虔心,原来你该绝后的,如今奏了玉皇,给你个孙子。’原来这老奶奶只有一个儿子,这儿子也只一个儿子,好容易养到十七八岁上死了,哭的什么似的。后果然又养了一个,今年才十三四岁,生的雪团儿一般,聪明伶俐非常。可见这些神佛是有的。”这一夕话,实合了贾母王夫人的心事,连王夫人也都听住了。

      贾母为什么也爱听?因为贾母信佛,是真心行善信佛,所以这类因果报应的事情她爱听,而且感兴趣。我们看小说里,贾母即使对跟自己意见相左的人,跟自己有冲突的人,比如薛姨妈比如薛宝钗乃至于宝琴薛蝌一班薛家人,那怕一个惊慌失措的小道士,都是仁慈而善良的,都是愿意用诚意善良去化解去打动别人的。这是贾母诚心向佛的力证。

       但是,很显然,王夫人比贾母更爱听,所以“连王夫人也都听住了。”

      贾母是真心向佛,而王夫人呢?是因为这个故事触动了她内心那根柔软的神经。

      为什么这样说呢?

      首先,王夫人也是有个长子叫贾珠的,不到二十岁死的,这和刘姥姥编的故事很相似;

      其次,王夫人虽然不是贾珠死后才生的宝玉,但是也是在贾珠快死的那三四年里生的宝玉,似乎冥冥之中天注定,宝玉是来接她哥哥班的,这也和故事里宣扬的逻辑很相近;

      第三,甚至这个后生儿子的形态特征都和宝玉很相似:

       1.年纪相似,故事里的小儿子今年十三四岁,宝玉当时的年纪也差不多;

       2.长相特征相似,故事里那小儿子“生的雪团儿一般,聪明伶俐非常”,宝玉也是如此。小说里曾经透露过甄宝玉小名为啥叫宝玉,就是因为长得白,像玉,这是可以和贾宝玉互为文本的。

       所以,应该说,刘姥姥即兴编的故事,无意之中切合了王夫人的经历,触动了往事,获得了共鸣。更重要的一点是,王夫人为人,并不像贾母那样生性慈悲,而是有杀伐决断铁手腕的,她的信佛,有赵姨娘上位的无奈,有长子贾珠夭亡的悲哀,更有祈求保佑幼子宝玉平安的意思。所以,王夫人信佛,是有目的的。我相信听了刘姥姥的故事之后,王夫人会更加卖力的信佛,但是,她的信佛,是带有强烈的功利主义色彩的,不算是真信佛。所以,一旦她感觉到了危机,就会毫不犹豫的撕下佛的面具,痛下杀手,除掉异己。不像贾母那样一言一行都带有佛的智慧和情怀。这就是差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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