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瓷文化】充满生机的青藤(1)

 

 

 

        充满生机的青藤，在它茁壮成长时总是将柔嫩的茎蔓伸向同样充满生机的各方，于是它不再孤单，正如以曹娥江中游地区窑场为主体的越窑，在它成为先进制瓷技术辐射性传播的源泉时，上虞作为青瓷的发源地就像和煦的春风一般催开了各地制瓷业的蓓蕾。但在此后的十几个世纪里，在中国大地的制瓷业中，上虞青瓷正在逐渐消声匿迹，此刻有种声音在呼唤——

上虞青瓷：期待沉默千年后的翠色 　　-追昔千峰翠色

　　春天，来到上浦镇小仙坛东汉古窑遗址，在阳光下，放眼长满草皮的山谷和清澈透亮的水面，你会发现层层叠叠的青瓷碎片发出翠绿的莹光，犹如璀璨的明珠，静静地显示着昔日青瓷发源地的辉煌。此刻，它们把大自然的绿色与人类心中最美好的希望交织在一起，而你也会强烈的感受到那道强烈的翠绿光泽分明就是文明的曦光，悠悠朝着穿透两千年的历史长河而来。这个被列为国家级文物保护单位的小仙坛越窑遗址，可以说是中国青瓷最早的发源地和主产区，历史可上溯至近两千年前，东汉近200年间，极为可观的文化和物质文明，推动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制造业发展高峰的到来。于是，一种全新面貌的瓷器在上虞曹娥江中下游地区诞生了。这种瓷器胎质细腻坚簿，击之声如金石，造型规正质朴，多为碗、盏、壶、盘等生活用具，素面而少纹饰，特别是通体浸润的釉彩呈青色或淡黄，莹润碧翠，密实柔和，耀烁着锃亮的光泽，用“千峰翠色”来形容并不为过。在越窑青瓷中，特别以小仙坛、大圆坪等为代表的曹娥江畔青瓷窑群，在宣告中国成熟瓷器时代到来的同时，亦如一泓湖绿色的春水，滋润了温州、金华以及湖南、江西、江苏等各地制瓷业的发展。

　　上虞青瓷带着昔日有过的辉煌和曾经的梦想，像那沉闷不变的湖面上的响雷，滚滚而来，远远地陨落在了苍茫的岁月之中。这不免让人将那份不羁情怀无可奈何地溶化在如水一般的月色里。

　　-上虞青瓷处在消亡边缘

　　于是在静穆寂寥之中，历史走过了1000多年。

　　1000年，往前看，是一个遥远而漫长的历程；当成为过去的时候，只是弹指一挥间。

　　如果说时间是流动的历史，那么空间就是凝固的历史，物化的历史。

　　流动的历史意味着过去，是记忆，而固态化的历史往往就是现在，是佐证，过去与现在的融会形成公正客观没有争议的历史。

　　就当我们走到上虞青瓷这段历史的时候，常常会滋生一种既兴奋、骄傲又无奈、尴尬的情绪，因为它是历史，曾经辉煌过；但也正因为它是历史，所留下自己的足迹越来越淡。

　　青瓷在上虞，但似乎与上虞人无关，离上虞人很远很远。

　　近年来，随着绍兴地区的瓷厂不适应市场的发展，基本上已停产倒闭，曾经辉煌一时的上虞陶瓷厂也关门了。就在我们几次三番的找寻下，终于在小越镇找到了一家至今还运作良好的瓷厂——上虞市三雄陶瓷有限公司。公司坐落在绿色掩映的山谷旁，尽管329国道在公司面前经过，但还是感到一种不同于其他公司的安静氛围。走进大厅，一块“越窑青瓷研究所”的牌子赫然在目，由此也可体味出公司对青瓷的一片用苦良心。公司的负责人陈鹏飞原是上虞陶瓷厂的一名科室负责人，亲历过陶瓷厂的辉煌，也目睹过陶瓷厂的衰退。就在陶瓷厂倒闭后，陈鹏飞出于对瓷器业的钟爱和依恋，和几个朋友办起了如今的三雄陶瓷有限公司，就在他的介绍下，我们对公司的生产状况有了初步的了解。

　　“上虞是青瓷的发源地，作为后人就应该有一种发扬青瓷的责任和义务。”陈鹏飞指着展厅里的青瓷仿制真品说。他凭着这样的想法，公司一方面传承了越窑青瓷的烧制工艺，生产各种仿制青瓷。但我们注意到他的多数产品还是为国内各酒厂提供配套的瓷器酒瓶，现在大部分提供给黄酒厂家，不少产品还出口日本、韩国等。去年公司在年产值600万元的基础上，将规模作了进一步的扩大，今年他们在江西景德镇建起了基地。“算是资源的优势互补吧，毕竟景德镇是瓷器的老牌子，那里有质优价廉的原材料，而且有经验丰富的工人，相对这里，成本降低，而且还会得到更多合作公司的认可。”陈鹏飞深有感触地对我们说。

　　然而当我们谈到大厅处那块越窑青瓷研究所牌子的由来时，陈鹏飞开始激动了，他的音调提高了许多，“我不想看到上虞青瓷在我们这一辈断层，讲实话，我们这个研究所在未成规模和名气之前，是没有任何经济效益的。”据介绍，研究所成立到现在已经投进去100多万元，资金主要用于送职工学习青瓷的设计和烧制的方法，同时还请全国各地古陶瓷学术权威前来交流。多年来就在研究人员的努力下，公司生产出了20多种仿制产品。

　　“我们不图什么，尽管公司的力量是微薄的，但哪怕处在消亡的边缘，只要还有口气，就不会忘记自己是青瓷发源地的后人，而后人就应该去传承和发扬。”陈鹏飞在一阵沉默后继续说，“上虞是当之无愧的青瓷发源地，我们并不想看到越窑青瓷的消失。”

　　据了解，在我市制作越窑青瓷仿制品的还有上虞越瓷陶业公司，申请注册了“小仙坛”商标，制作的青瓷作品釉色逼真，栩栩如生。公司老总俞支援对此的解释是高举青瓷大旗是上虞企业家应有的责任。记者还了解到一个小插曲，那是前几年，浙江电视台经济频道要拍一部越窑青瓷的专题片，当时找到慈溪的上林湖，上林湖是继上虞青瓷之后崛起的一个重要发源地，兴盛于唐宋年间，但是当摄制组到达那里后发现青瓷的工艺并不是很到位，结果他们找到了上虞，专题片最后就在三雄的公司完成了拍摄。这充分说明上虞作为青瓷的发源地在历史上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然而到了现在，一种满满的心酸会涌上心头。

　　“我们有个打算，要将上虞青瓷申请为原产地保护，有了这个保护才是有责任的传承，就算留给子孙，我们也有了一个交代。”陈鹏飞的眼睛里散发着希望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