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芦草沟

 青青狗尾草 2015-05-16

按照莫言先生的说法跃进的家乡应该是安徽西北乡,他出生一直到高中毕业都是在这块并不富饶的土地上生活和成长。对西北乡现在记忆最深的是介于河与八丈河之间的芦草沟,芦草沟西起河南省郸城县西北复地,西北由于地势低洼,向北面的河与南面的八丈河排水不畅,连年发生内涝,1965年前后,河南省为了疏通水流而顺势开挖。这条河在太和西北乡境内大约不超过十公里,自开挖以来河水生生不息向东汇入茨河。虽然这些河流在百度地图上都不能查到,但是它在沿岸人们的生产和生活中非常重要,涝可以通过芦草沟排水,旱可以蓄水灌溉,应该称得上是西北乡的母亲河。他养育了沿岸的乡邻、见证了两岸的世态炎凉和发展变迁。跃进他们的村庄把芦草沟亲切的称为南沟。

农历六月天气已经比较炎热,星期天吃过早饭,跃进?着箩头筐(农村一种用白蜡条或桑树条等编制的盛红芋、粪土、柴草等的器具,作者努力的在网上查找也没有找到与西北乡相近的箩头筐图片),拿着斜铲,和小伙伴小狼从村庄的东头出村然后向南,边玩边走,目标是南沟涯(西北乡发音ye,音同爷,用其他字代替就错啦),村庄距南沟大约一里多路。乡村为了耕种方便把长地块分成60多仗一节,因为出庄到南沟涯正好是两节子地,一节子地乡邻称为一地身子,所以都称是两地身子远。两节地之间留有田间道路,有的还有排水沟。

去南沟涯的田间道路上长满有疙疤草,这种草紧紧贴着地皮生长,生命力特强。这种草不是田里不长,是因为不给它生长的空间,每到耕种时节,都会把土地深深的翻起来,这是路边蔓延到田里的疙疤草,就会连根翻起,在耙地时,耙齿子把翻在土里连草带根,都一起挂上来,人们会收起来晒干当柴烧。只有在田间道路上才任凭这种草自生自息,长着厚厚的疙疤草。疙疤草土层以下根系相当发达而保有水分,挖上来放在嘴里咀嚼甜丝丝的,所以喂羊的人家冬天没草时就挖这种草根当饲草。夏秋这种草长在路面上像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每到遇上这样的路面小伙伴们会脱掉鞋袜感受一下它的松软、凉爽和舒适。每到夏秋疙疤草丛中会有很多花花绿绿的瘦瘦的小蚂蚱(这种蚂蚱形似蝗虫,长大约2厘米左右,长不大正是喂小鸟的美食)每当人们经过时,它们都会惊恐地跳飞到路两边。喜欢喂鹌鹑、告听子(云雀西北乡称告听子)等小鸟的,经常腰里栓个蚂蚱椟笼,这个时候会捉几只蚂蚱活着装在里面回家喂鸟。

小狼和跃进论家庭门第比较近,西北乡称是近门的。再加上小狼年龄比跃进大三岁,论辈分跃进应该称小爷的,所以他们在一起跃进很多事情听小的,小也让着他、关照着他。别看小比他大三岁,但他俩现在是同班同学。开始小狼比跃进上学早,在六十年代农村办学条件差,小要到几里路远的集上去上学,阴天下雨去不了,功课落下来跟不上,老实留级,现在他们都在大陈小学上三年级。

家解放前世代给庄上富裕人家谢老慎种地。他爷爷和他父亲谢汝德都是种地的好把式。听老辈人讲,那时给大户人家种地有约定俗成的规矩,种子、牲口、农具什么都是东家的,有东家分配好,干活回来交给东家就行。劳作和田间管理都是种地的。种麦子收成的麦子按7:3分,就是东家得7种地的得3,种豆子玉米等杂粮按6:4分,种棉花是按5:5分,所以在那时种棉花的地亩数东家是要控制的。到小的爷爷这辈人,他家里慢慢就比较殷实了,解放前夕的20年代还要了18亩地(西北乡在解放前买地称要地)。还养了一头驴和一头牛,算是比较如事的家庭(西北乡农村称家里能过得去,年年有余粮不受饥挨饿,大人小孩无病无灾的,但又不太富有的家庭称如事)。到小的父亲谢汝德时,随着几个孩子的出世,再加上战乱家里渐渐变得困难啦!

解放后小家阶级划分时是贫农,由于小的父亲是种田的好把式,人又诚实肯干,有一年还被评为县里劳动模范。小娘是大队选拔培养的接生员,常看到小娘背着个带红十字标识的药箱出去接生。小娘开始当接生员小爹很反对,回家都不让他娘做饭,嫌脏!后来迫于上级的压力,慢慢也就接受了。在那个年代,农村妇女生孩子很少去医院,都是在家生,除非第一胎也基本上不找接生员。小的家庭虽然不富有,但是在那个时代还是比较风光的,大哥后来到参军,家里堂屋当门挂个“光荣人家”的红塑料牌,跃进等小伙伴到他们家玩,对这个牌子感觉很神圣,总要肃穆凝望一会。逢年过节大队都要组织人敲锣打鼓到家里慰问,送一大块用红纸包着的猪肉,还有一张大红的慰问信,慰问信贴在和光荣人家紧挨着地方。小每次提起他大哥总是一脸的自豪。跃进只见过他大哥两次,印象最深的一次,应该是68年春节前,他大哥带着他谈好的对象回来,身上穿着军装显得特别的潇洒和帅气(后来知道这个时候他大哥刚退伍,安排了工作),他大哥的对象和农村人紫红的脸膛比起来显得特别的白嫩,感觉缺乏血色。这也是跃进第一次见到城里的姑娘。还有就是他们带回来的礼品,一把子黄黄的东西,一端像人的手指连在一起,每根有一多长,像小擀面杖那么粗,统一向一边弯曲,闻起来香香的。小娘掰给跃进娘两只,拿回家给跃进吃。剥开皮子有些暗褐色、稀面面的,吃起来很香甜。后来才知道这是香蕉,而且有点开始烂了。这也是跃进有生以来第一次吃香蕉。

小时候很少受管束,因为家里穷,很少见他穿过体面衣服和囫囵鞋,冬天总是穿个家织布做的筒子对襟深蓝色棉袄,下身穿的也是筒子棉裤。棉袄的扣子和扣鼻都是裁衣服剩下的边角布条,再用线签制成绳子打制的。扣子和扣鼻的完整与否对小狼来说基本没用,因为他基本不扣,就是冬天清早(“早”用在这里西北乡读dǎo)起来,不太冷的时候就是用手不时地掩一下两个前襟子,十冬腊月特别冷的时候最多把前襟子掩起来腰里搐个布条带子。下身穿的也是筒子棉裤,家织白布做的大裤腰,没有裤鼻子,直接找个绳子一系就行啦!没见他穿过袜子,即使穿个棉鞋肯定是烂的。就是这些衣服他穿着也不一定可体,因为说不定都是他哥哥穿剩下的,衣服上有补丁是正常的事。小狼棉衣比其他小伙伴穿的晚脱得早,总觉得他特别不怕冻,冬天起早上学,他总是一手掩着怀,一手拿着冰冷的熟红芋边吃边喘着热气。

跃进和小狼他们生长的村庄地处西北乡,再加上六十年代那时没有工业化生产,环境基本上原生自然状态,谈不上保护和破坏。周围都是家河,这些家河的形成一是为了排水、二是因为某种原因起土用而形成的。

当然,还有的村庄,挖河筑成寨墙,依此抵御强盗和土匪的浸入,保护村民的人身和财产安全。他们邻村的孙楼就是,村庄最外面是河,河里面是高高的寨墙,河岸和寨墙之间还长有灌木丛及高高的大树,在外面一眼望去就感觉到这个村寨的森严和神秘!进出都要经过东西两个寨门才行。在太和西北乡村名带寨的都是这种情况,比如吴寨、谢寨、徐寨等。这些寨有的是临近几个村子共同合力筑建的。解放以后这些寨子也失去存在的意义,很多寨墙也就只保留在历史的记忆之中。

小狼和跃进他们村庄没有寨墙,每到夏天一场暴雨全村就会沟满河平,多余的水自然漫出或通过临时在道路上挖沟疏通,把家河与道路和田间的排水沟连通起来排往南沟,水排过后再把道路上挖的沟垫平,反正所有的道路都是土路。家河四季河水不断,夏天两岸绿树成荫,物种自然共生,河边芦苇、蒲子等水生植物繁茂。鸟叫蛙鸣,河水清澈见底,鱼虾成群。小狼最喜欢的是热天,对他来说热天包括晚春和整个夏天、秋天。他会游泳,水性好,好洗澡,特别喜欢下河摸鱼。整个夏天基本没见过他穿过鞋,只穿一个快盖着膝盖的白布裤头,说是白布基本上接近土黄色,也是大裤腰一掩,再系个布条子,这基本上是他夏天的全部穿着。身上晒得黑里透明,头发经常是湿漉漉的,常见到他手里拎着黄鳝、蛤蟆(西北乡读héma,其实是虎斑蛙之类)等鱼虾。

小狼和跃进出村一前一后?着箩头筐,小狼的个头要高出跃进一头,今天他们的目的是趁天凉快到野外挖一些狗儿秧、曲曲菜(苦菜)、米花菜(苋菜)、灰灰菜等回来喂猪。这个时节谷子开始抽穗、红秫秫、玉秫秫(西北乡把高粱和玉米分别称为红秫秫和玉秫秫,而且秫发音为fu平声)都已经长到一人多深,正在拔节,豆子开始放大叶,基本上可以瞒到鸡鸭那么深。早上的露珠在秫叶上,初生的太阳一照,露珠像镶嵌在页面上的宝石晶莹剔透,风一吹,随着秫叶的相互依碰而沙沙作响,露珠滚落在泥土里,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露水只有在夜里是大晴天才会有,如果前几天阴雨后夜里突然放晴,第二天的露水会更大,像下了一场小雨)。豆子、绿豆肥壮的叶片,随风摇曳,婀娜多姿,一派生机盎然的景象。大片大片的秫秫地、大豆田透着禾苗特有的清香,透人心脾,令人心旷神怡!

在这些庄稼地里不能挖什么菜啦!现在可以挖到菜就是麦茬红芋田,还有就是田间地头的沟坎和路边。他们最主要的是到南沟涯去玩。南沟涯草肥水美、鱼虾成群,是小伙伴每个星期天最想去的地方。而且这个时节田里不像再过两个月的深秋,地里的香菠瘤、香马泡等遇到就可以享享口福,或者逮几只蝈蝈回家放在编好的笼子里听叫声,得不到什么意外的收获只有自己找乐子。

小狼喜欢讲古戏(西北乡把讲故事,说成讲古戏。把过去的事情,编成剧情故事,讲给别人听,说成古戏也是通的)。他和跃进边走边讲。小狼讲的古戏大部分都是道听途说,自己瞎编乱造,用来哄一哄比他小点的伙伴,当然没什么企图和恶意。他的古戏内容多数是过去大户人家闺女千小姐多么漂亮,老员外家多么富有,家里楼瓦房雪片,骡马成群,穿绫罗绸缎,吃大鱼大肉,还有油条,夏天有丫环打扇还口喝着白糖茶。还胡编些侠客飞贼抢劫良家美女,放到山洞里,或挖的地窖里,供他玩乐等等。平时跃进等小伙伴总是边听边玩自己的,也不把古戏当真,不时还提点质疑,小狼也总有些歪理邪说来对付。最后理屈词穷的时候就会说:不听算,想听也不给你们讲啦!

他们俩来到南沟的河坝子上,坝埂上蓖麻棵、苍子头棵、狗尾草、掐不齐棵等还有很多叫不上名字的野草棵。因为坝埂上的土都是挖河时从河底挖上来的,有很多砂礓,土比较贫瘠,一般不长东西,只有这些耐贫瘠的野草才能生长,但长势不旺。因为前几天刚下过一场雨,河两岸的野草还算有些生机。芦草沟只有半河水,但靠近水面的水草还比较茂盛,还有零星的小片并不多的芦苇棵。河水清澈,水里的丰茂,只能看见河中央的水在向东慢慢流动。随着河水向东方的流动,草全部向东倾斜。水草里有很多小蝌蚪在自由自在的游动,有时还能遇上黑压压一片的刚孵出的蝌蚪群。在草茂密的河段有几只青蛙在咯咯咯的叫,这时很长一个河段都非常的安宁,只有青蛙的咯咯叫声顺着河音听得很远,几只青蛙在水草上面的打闹,其实是在求偶交配。一会扎到水底一会儿浮在水草上,激起一个个浪花

跃进和小狼沿着河岸从东向西,一边挖着野菜,一边看着河里的动静,还惊动在河岸草丛中栖息的青蛙,迅猛地向河里跳去。还有一些胖胖的蟾蜍根本无视我们的到来,慢慢腾腾的从我们面前爬过,有的个头挺大像个大馒头,土灰色浑身长满疙瘩,看着让人的慌!他们也不忍心伤害它,有时会用斜铲慢慢从下面把它翻个肚皮朝上逗他玩,有时用脚把它挑进河里。在接近水面与河岸上有时有很多已长出四条腿的蝌蚪还拖着长长的尾巴,蹦来蹦去,遇到惊扰便跳到河里摇着尾巴向河里游去。偶尔也能遇到在岸上晒太阳小鳖,看到来人,也是连滚带爬向河里跑去。

由于河堤上的土地贫瘠基本上没什么可挖的野菜,走了很长一段时间箩头筐里还能见底,小狼的更少。别看小狼年龄比跃进大,个子比跃进高出一头,可是拾柴、挖野菜几乎每次都比跃进少。特别来到有水的地方他心思已经不在挖野菜上,他早已按耐不住,从见到河水开始就两眼发亮,时刻观察着河水里的动静,似乎他能看到水草下面有鱼虾在活动。终于按耐不住把箩头筐和铲子往跃进面前一扔:

“你给我?着我下河摸鱼去。”

小狼把鞋褪(这里读tùn)下来,因为他穿鞋后帮都是踩在脚下,像穿拖鞋,这也是为了穿褪方便。

他裤头也不脱就趟着水慢慢下到河里,河的水面并不宽,宽的地方也只不过15左右,他趟着河水来到河中央,水深齐胸。当然水的深浅对他来讲没什么可怕,只不过水深河坡陡的地方无法摸鱼。摸鱼水最好的深度,是人蹲下来胳膊向下两手平踏在河床上而水不漫过脖子。他一个人趟到河对岸蹲在水里身体向前倾,沿着河水的岸边两腿蹲在水里随着摸鱼的节奏慢慢向前挪动,手腕并拢两手不停地一张一合,捂摸身体前水下的泥窝草窝。在他摸过去地方水变的浑浊,不时冒着气泡透着滋泥的味道。就这样小狼在河水里向前慢慢的摸,收获也只不过是几只大小不一的蛤蜊爬子(西北乡对河蚌的叫法),扔到河坡、岸上,大的像半个鞋底那么大,这个当然对跃进也没什么吸引力。

蛤蜊爬子河里非常多,打开腥味特别大,在那个时候西北乡不吃,捡拾回去也都是作为扁嘴子的饲食,不过那个时候因为每条家河都有水,扁嘴子喜水每个家庭都喂。家庭养的扁嘴子都在家河和庄南面大塘里,家河和大塘水深而且没有水草,蛤蜊爬子及乌螺牛(西北乡对田螺的叫法)很少。西北乡那个时候养扁嘴子都是自然放养,早上撒出去,晚上扁嘴子自己主动回家,有时也有晚上去撵的,成群的扁嘴子赶上河岸,主人嘴里喊着:“鸭鸭回家!鸭鸭回家!”再加一手势指引它们会慢慢分开回到自己的家,夜里关在扁嘴子窝里。扁嘴子窝一般使用砖头或土坯垒的,多数是靠墙边,上面棚上几根棍子,盖上些秸秆麦草什么的,再用泥巴一糊就行,起到防寒防雨防黄鼠狼的作用。扁嘴子产蛋一般是在夜里,第二天早上放鸭子时再把鸭蛋扒出来洗干净放在瓦罐里或坛子里腌制。鸭子的主要饲粮是瘪麦子、玉秫秫、剩饭什么的,像蛤蜊爬子及乌螺牛这些活食很少能吃到。所以摸到的蛤蜊爬子带回去送给谁家还是比较受欢迎的。

当然不时也能摸到一个鲫鱼片、嘎牙胡(西北乡对黄颡鱼的叫法)还有大麻虾什么的。至于非常狡猾的鲤鱼、混子鱼他是根本摸不到的。就这样他摸到的蛤蜊爬子扔到岸上让跃进捡拾到箩头筐里,鱼虾让跃进(音di)一根狗尾巴草串起来。小狼还不时两只手伸直食指,表情一脸严肃的比划着让跃进看:

“我的乖乖!跑一个这莫长!”

虽然是六月天,早上河水还是比较凉的,小狼在水里已经冻得嘴唇发紫,多次劝他上岸总是不肯。

跃进在百无聊赖的跟着他摸鱼的节奏往前挪,这时小狼在河里喊他:

“跃进快!我摸到个大老鳖!”

“真的么?”

“一点不假!我现在不能拿出来,怕老鳖咬着我!你把箩头筐准备好,我撂上去,你赶紧用箩头筐底狠劲坐住。”

跃进一下子有点紧张,一是怕坐不住,老鳖跑掉。二是也怕被老鳖咬住。赶忙说:“我不敢!”

小狼也急了!“你这孩子真没用!”

其实,小狼虽然经常摸鱼,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拿着老鳖出水,又不会被老鳖咬的方法他没掌握,心里也害怕被老鳖咬住!他两手用力扣住老鳖的盖与腿窝之间,并用力按在泥土里,老鳖在水里很老实,一旦出水就会咬人,他不敢放松。正在想办法,这时河南岸来了两个小伙子,年龄比跃进大 ,看样子跟小狼年龄差不多大,一高一矮,其中个子矮的那个很敦实。听说摸个大老鳖也感到很好奇,刚好他们和小狼在同一个岸边,他们迅速下到河岸的半坎观察小狼在水里的情况。

小狼看到他们,顿时向他们求助。

“我把老鳖撂到这边,你们帮我用筐坐住吧?”

他们两个稍作犹豫对视一下,敦实的矮个说:

“管!要是坐不住老鳖跑了你也别怨我们。”

小狼也没有别的选择,只有答应:

“中!”(太和西北乡与河南近邻,有些表达习惯和口音与河南比较接近,把可以也说成“中、管、粘”)

原来这两个小伙伴是河南岸刘三官庙庄上的,也和跃进他们一样,一人?一个箩头筐,拾柴或挖野菜喂猪。本来两个庄上的小伙伴,在平时好像有世仇一样,见了面隔着河找点茬就会互相骂架。这次遇到摸到老鳖的事也不计前嫌,还出手帮忙!小狼调整好身子弯着腰在水里两脚站牢:

 “你们准备好啊!我撂啦!”

敦实的小伙伴用手指着自己前面一块较平坦的河坡,大约在小狼上方5左右的,刚好也在小狼得势撂的地方,手抓着箩头筐系子用力提到胸前,拉好马步架势站牢:

“准备好啦!就撂这个啊!”

说时迟,那时快!小狼瞄准地点,猛地把老鳖拿出水面,就势准确地把老鳖撂在和敦实小伙子商定的地方。敦实小伙子动作很麻利,还没等老鳖反应过来,箩头筐底子已经狠狠的压在老鳖身上,另一个高个小伙伴也帮助用力按住。小狼也迅速上岸,三人围住箩头筐摁住的老鳖,不敢放松。

小狼:“想办法找个绳子。”

高个小伙伴腾出手,解掉拴在自己箩头筐系子上的麻绳,破开搓个细绳子。

小狼他们慢慢把箩头筐错开,露出老鳖的一只后腿,用绳子系上,这时他们才放心的把箩头筐拿开。小狼把老鳖拎起来,两个小伙伴闪在一边。齐声说:“乖乖真不小!”

“跃进快看!” 小狼向河对岸喊着。

“乖乖!这么大!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老鳖呢!”

两个小伙子看够了,小狼谢过两个小伙伴,拎着老鳖从河对岸涉水过来,跃进又仔细看来看去,小狼这时一脸的自豪。把老鳖交给跃进拎着嘴里说着“注意别咬住!” 赶紧把自己箩头筐系子上的麻绳子解下来,系在一块漫长的砂礓上扔到河对岸,是还给高个子小伙伴一根绳子。并再次道谢。

这些处理完后,小狼又对跃进:

“咱摸鱼不是吹吧!见谁摸到过这么大的老鳖,要不是怕老鳖咬住,我自己都能拿上来。”

再看这只鳖足有小汤碗口那么大,青黄色,肚皮上的颜色与鳖盖相比颜色稍浅,并有斑纹。小狼把老鳖拎到过膝高,老鳖倒低着头,用力向上昂,瞪着眼张着嘴,其余三个爪子乱蹬,时刻想挣扎着逃跑,随时都有咬人的可能。

摸到老鳖以后,他们再也无心挖野菜,碧蓝的天空下太阳开始炙烤大地,他们?着基本上是空的箩头筐,拎着老鳖回家了。今天回到家里跃进因为没割到喂猪的野菜挨了顿吵。至于小狼摸的老鳖也可能是小狼哥把它拎到集上卖了,或者是小狼家把它煮吃了,跃进就不得而知了,但是在清清河水的芦草沟里摸老鳖的事,却永远留在记忆里怎么也抹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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