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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安东尼·布朗一起玩形状游戏 王珺

 清源渭水 2015-06-05

 

    当别人夸69岁的安东尼·布朗看上去很年轻时,他有点羞涩地说:“我小时候就比同龄的孩子看起来小,长大以后,看起来还是不够大,以至于到酒吧都买不到酒喝。其实我是一直渴望变老一点,脸上有一点皱纹……”

    英国著名超现实主义绘本大师安东尼·布朗,上周现身北京缤纷剧场、北航新媒体设计学院等地,与读者分享自己的创作体验,并同2013年第一次来中国时一样,热情地邀请大家都来玩形状游戏。

    每个艺术家都玩形状游戏

    “这是毕加索的一件雕塑作品,”安东尼·布朗指着投影的图片说,“一只狒狒抱着一个小孩,如果你仔细看,就会发现毕加索也在玩形状游戏。”是的,狒狒的头其实是一辆黄色的玩具小汽车。“他当时应该有一个小孩,有一天他看到孩子的玩具汽车。使一个事物看起来像另外一个事物,很多伟大的艺术其实都基于一个非常简单的想法”。

    安东尼·布朗肯定地说:“达·芬奇也在玩形状游戏。”他转述达·芬奇对学生讲的那段话,“你去看一堵很老很旧的墙,看它的裂缝,看它上面的污渍,如果看的时间足够久,你就会看到怪兽,看到各种景象,甚至整个世界都可以从这堵墙上看到”。

    所谓形状游戏,即一个人先画一个抽象的形状,另一个人由这个形状联想到什么就继续画下去,有点像图画接龙。5岁时安东尼·布朗就和哥哥玩这个游戏,他还以为这是他们发明的,后来他发现,世界各地的孩子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玩这个游戏。“这个游戏对我的职业生涯非常重要。”蒙娜丽莎变形为大猩猩,路灯的灯罩变形为一顶礼帽……在安东尼·布朗的作品里,由形状游戏带来的灵感无处不在。

    他说,形状游戏的本质是创造,当一个人画一幅画、创作一个故事,或者作一段曲的时候,实际上他就是在玩形状游戏。

    2001年6月到2003年3月,安东尼·布朗在伦敦泰德艺廊担任驻馆作家和画家,负责利用画廊资源教导市区小学的一千名儿童。《形状游戏》一书就是根据孩子们对馆藏艺术品的反馈创作而成的。“他们玩形状游戏玩得好极了。” 安东尼·布朗对孩子的创造力充满赞叹。

    他玩形状游戏的兴头越来越大,最新出版的《一起玩形状游戏》是他和妻子汉纳·巴托兰联手创作的。书中人物大熊哥哥和象小妹用画笔你来我往地画了一只小狗,又画了一条鱼,然后用一小片包装纸画了“脸皮很厚”的猴子,用一根小树枝变成了一只蝴蝶……而在《小熊的童话大冒险》中,安东尼·布朗更是将形状游戏玩得出神入化:当天真的小熊在森林里遇见大灰狼,它不慌不忙地拿起画笔,在白色背景上画了个简单的线条,下一页,简单的线条变成了一头体型巨大的野猪,吓傻了大灰狼。

    德国哲学家弗里德里希·席勒认为,人生最完美的境界是游戏。我们是否可以说,作为艺术家的安东尼·布朗,用游戏参透人生。

    细节中藏着的超现实

    有人说,读安东尼·布朗的绘本是寻宝之旅,因为他在每张图画中都暗藏玄机。

    在《朱家故事》中,墙上的两幅名画随着故事的发展,发生了变形:一幅是荷兰画家佛兰斯·哈尔斯的《笑容骑兵》,原作里神采飞扬的骑士被画成了猪头猪脑的形象;另一幅是英国画家托马斯·甘斯伯洛的《安德鲁斯先生与夫人》,其中安德鲁斯先生变成了猪头,女主人则消失了。

    茶壶长出了耳朵、尾巴、脚,鞋子变成了飞鸟,沙发变成了猩猩……(《小凯的家不一样了》),在安东尼·布朗的绘本世界里,一切在现实中不可能发生的场景都超出人们的经验而发生。台湾童书评论人柯倩华说:“书中逗趣的图像不只有装饰作用,同时还表达了故事的内涵。”

    每次讲座,安东尼·布朗总会向大家展示他童年时的一幅画,“这幅画着双腿的画始终是我的典型之作”。与一般的双腿不同,这双腿上画着海盗,藏在鞋里,并在顺着桅杆般的腿往上爬。他说:“那时我从未听说过超现实主义,但是近年来我懂得了,儿童是天生的超现实主义者。”

    超现实主义又称照相现实主义,是20世纪60年代初期在美国发展起来的一种特殊的绘画风格,显示出不同于以往的、最能体现绘画本质的语言特征和艺术技巧。清华大学艺术学院教授温海成认为,安东尼·布朗将其运用在童书创作中,对于儿童心理的表达,达到了意想不到的贴切效果。

    2000年,安东尼·布朗荣获国际安徒生大奖,评审团认为,他借着超现实的画法创作出独具风格的图画书,为图画书开辟了一个新领域。

    《公园里的声音》是一本处处有玄机的图画书。如果完全按照文字来表现画面,他担心人们在公园里散步这个情节对孩子来说缺少吸引力。所以,他用了小时候那幅画的灵感,在画面中加入了一些隐含的笑话以及荒诞的元素。仔细读图,会发现除了前景里描述的故事,背景里也发生着各种各样奇特的事情。背景里的细节包括,一个人牵着一只番茄散步,罗宾汉在练习射箭,女人推着的婴儿车里坐着一只狗……为什么想到画这些?安东尼·布朗回答说:“当时并没有多想,因为我从童年起就是这么做的。也许背景里的故事使我创作时不再感到无聊?我希望孩子们读这本书时也产生同样的体验。”

    让儿童游戏 让成人思考

    图画书阅读推广人阿甲发现了一个有意思的巧合:中国绘本作家蔡皋和安东尼·布朗同为1946年生人。当后者在医院进行医学绘画的时候,蔡皋因为成分不好被下放到一个文化馆画毛主席像。由于有很多优秀的画家被发配到那里,于是她跟那些画家学到了绘画。而安东尼·布朗是通过画人体解剖图精进绘画技巧的,后来由于生活所迫,曾做过15年的贺卡设计。人生就是这样,好多事情你觉得是无用的,好多经历可能看上去毫无意义,但实际上却可能成就了你。阿甲认为这是一件非常神奇的事情,他觉得这也是人生的某种形状游戏,

    也许因为人生是难以言喻的,所以安东尼·布朗喜欢给自己的故事一个开放的结尾。在《大猩猩》的结尾,他让汉娜的爸爸穿上了牛仔裤和红色的上衣,他还在爸爸的裤子口袋里画了一个露出来的香蕉。许多孩子都会问他:“夜里带汉娜去动物园的大猩猩是不是穿的她父亲的衣服?这是不是只是一个梦?”他的回答总是让孩子们有点失望,因为他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这个故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喜欢含糊一点的结局,”安东尼·布朗说,“我最喜欢的电影是当电影结束,我还在想后面会发生什么,而不是‘从此他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编剧史航认为,安东尼·布朗的绘本有点像“眼泪茶”,它装载着我们的回忆。无论是充满温情的《我爸爸》,还是阐述家庭文化、性别平等立场的《朱家故事》,抑或是反映社会问题的《公园里的声音》,都有着回味无穷的意蕴。

    所以,有人说,他的故事让孩子游戏,让成人思考。
jyb2015.5.3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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