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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沣先生说成纪之名的来源 作者：陇右风华 20130417 我曾搜集资料，整理了一篇文章，名曰《三皇故里》，在文章中，我罗列了一些有关伏羲、轩辕、女娲的资料，并指出了此上古“三皇”与天水的文化关系，故将此文名为《三皇故里》，此文虽说不上是我的完整作品，但也是我花心思整理过的。恰巧前些时日，著名的泰山学者李沣先生在我的博客看到此文，给我评论，原话如下： “与先生探讨，“三皇故里，龙域天水，是名符其实的三皇故里。”客观的说，这是伏羲故里的一种说法、可能，但难以定论。我在《伏羲出生成纪考》一文中对此已做过辨析，伏羲为东夷首领，多数学者主张此说。陕西、甘肃对伏羲、少昊的二位祖先的崇拜和祭祀，与秦、汉先祖有关。秦汉祖先，东方人也。我这也是一家之言。” 在李沣先生是北师大历史系毕业，领大校军衔的教授，在先生的《伏羲出生成纪考》一文中，先生将古今以来有关伏羲生地的说法逐一进行了论证、分析，可以说论证的科学、分析的透彻，先生引经据典，可谓是详实。在先生《伏羲出生成纪考》的结尾，先生重点论证和分析了有关伏羲生天水成纪之说，结论是天水成纪之说来源于东方鲁国权臣公孙臣的一个阴谋，至于是何阴谋，在此不加絮叨，本人现就有关天水成纪来源加以简单叙述，与先生及诸位探讨学习。 西晋皇甫谧《帝王世纪》云：成纪“以庖羲氏孕十二岁生得名，汉其地建县。” 东晋王嘉《拾遗记》记载：“庖牺所都之国，有华胥之洲，神母游其上，有青红绕神母，久而方灭，即觉有娠，历十二年而生庖牺。” 以上记载说明，成纪一名来源于伏羲之母华胥怀胎历十二年而生伏羲的古老传说。十二是古人认定的天之大数，《左传哀公七年》子服景伯曰：“周之王也，制礼上物不过十二，以为天之大数也。”古人把十二生肖年作为一纪，以一纪传说伏羲之育成，充分反映出先民对伏羲伟大降生的崇敬心理，这就是成纪一名的由来。并说明成纪是一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古地名，它和伏羲的诞生密切相关。 另据新编《甘肃省志大事记》记载：“商小乙二十六年，戎人侵成纪。”将成纪见于史载的历史上推至商朝。古成纪地域范围远比后世的成纪县域大，西北师范大学的陈守忠教授在他著的《河陇史地考述》中说：“成纪这块地方，古时包括地区相当大，甘肃的静宁、通渭、秦安、天水、甘谷等县均为成纪地方。”从远古的传说和古地名及地下出土的文物遗址来看，上述这些地方，也就是伏羲最初兴起和活动过的地方，今秦安应当是古成纪的中心地带。 甘肃省社会科学院的张先堂研究员在他撰写的《论伏羲神话传说的历史文化内涵及其与天水地区的关系》一文中说：“所谓伏羲生于成纪，其实是表明古成纪包括的广大地区都是伏羲氏最初兴起的地域。而古成纪的中心地带，当属今秦安县一带。大概伏羲的传说在西汉初很流行，故西汉王朝就在传说的中心地带设置了成纪县。” 综合上述论述我们可以知道，一是成纪之名来源与伏羲诞生有关，二是成纪这一地名早于文献记载的伏羲生成纪之成纪，因为商朝已有：“商小乙二十六年，戎人侵成纪。”三是伏羲部落早期活动中心区域应在黄河上游的渭河带，因为在天水境内有距今八千年左右的大地湾文化遗址，与伏羲氏活动时间吻合。 范文澜先生在《中国通史》中说：“居住在东方的人被称为‘夷族’，太皞是其中一族的著名酋长。而据现有史料记载，也就是李沣先生所考证的说法：陕西、甘肃对伏羲、少昊的二位祖先的崇拜和祭祀，与秦、汉先祖有关。秦汉祖先，东方人也。那么我们一起来看看有关秦汉先祖及伏羲祭祀的有关资料。 秦的祖先是黄帝之孙颛顼的一个支系，以燕子为图腾，作为他们部落的标志。颛顼又称高阳氏 ，与黄帝、帝喾、尧、舜并称为我国历史传说中的五帝。秦人的祖先叫女修 ，相传她吞食了燕子蛋而怀孕，生了一个孩子叫大业。这个传说反映了当时秦人还处于"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母系氏族社会。那时，秦人部落还过着游牧的生活，他们的活动区域大约在黄河下游的东海之滨 。 秦人是汉族西迁的一支。其国君当为少昊伯益氏之后，传说周孝王因秦的祖先善养马，因此将他们分封在秦（今甘肃天水），作为周朝的附庸。前770年，秦襄公护送周平王东迁有功，被封为诸侯，秦始建国，占领了被戎人和狄人占领的原周朝在陕西的领地。从前677年起，秦国在雍建都近300年。有宫殿区、居住区、士大夫与国人墓葬区和秦公陵园。 由上述论述我们似乎可以确定，秦人祖先确实太昊伯益氏之后，秦人祖先应是东夷，继而秦人西迁，将原本在东方的伏羲祭祀习惯带到河南、陕西、甘肃，那天水的伏羲庙、伏羲祭祀习俗也就是秦人西迁的产物，貌似很符合华夏祖宗东来之说。但是，如果说伏羲也是来自东夷之地，那么何来伏羲生成纪之说呢？ 李沣先生在文中有一个很重要的推断结果，即天水成纪是东方鲁国公孙臣的一个政治阴谋，而真正的成纪之名应来源于王献唐先生的成、纪二族的族名，成、纪二族据王献唐先生考证，应在今山东地区，说伏羲生此地，也符合华夏文明东来之说，似乎合情合理。但是成族、纪族之地生伏羲，到底是生在成族之地，还是生在纪族之地？还是生在成、纪两族交界之地，那伏羲又是成族之人，还是纪族之人？很明显，王献唐先生有关伏羲生成纪之成纪是成、纪二族名简称之说，明显牵强附会，难以成立。 那是不是伏羲来自东方呢？如果仅仅根据史料分析，那太昊伏羲确实来自东方。可是还有一个疑问，东方之族有来自何方？这貌似就很难解决了，涉及到人类物种起源了。但如果仅从华夏文明进程来看，华夏文明的核心地区当在黄河中上游的黄土高原地区，而非下游的山东半岛。 其实，上古时期中国多民族文化的源流，是一个诱人又容易误导人的课题。说它“诱人”，是因为它关系到世界上人口最多、延续性又最持久的这个文明在发生期的根本奥秘；说它“误导人”，是因为问题复杂，涉及多方面的专业知识。在考古学的大批发现积累到相当程度之前，古人乃至近代的博学通人也都还没有足够的条件去解答此类疑难，反倒会引发各种偏激观点。 从河南安阳殷墟出土的人骨种族多样性研究，到秦人发源地的“西方说”与“东方说”争议，让我们隐约地意识到，不能用近现代定居文化的观点和多民族分居格局去看待上古时期的人种和文化分布。那时的人口流动和迁徙要更加频繁，人口成分也更加错综复杂。 所以，殷商时代的中原地区人口呈现出相当复杂多源的状况，远不像现在这样以单一的汉民族为绝大多数(那时还没有形成汉民族)。后来西周的分封制，加剧了境内的东方与西方族群相混杂相融合的局面。春秋时期的鲁国，看起来地域上属于东方沿海的东夷文化，文化风貌上却和燕齐方士的仙幻世界相去甚远。 原因在于，鲁国是周人的分封国(以曲阜封周公子伯禽为鲁侯)，其主导的文化是来自秦陇一带的西周礼乐制度，但其国民成分中遗留有殷商的后裔(奄国)。这就说明了为什么孔子身为殷商族的后代，却在文化上高度认同西周的礼法制度。而以孔子为宗的儒家学说的宗周倾向，也和鲁国的编年史《春秋》一样，是在西周王权中心意识形态支配下而产生的，难怪在历史叙事上要以尊卑礼数和“尊王攘夷”作为根本的政治取向，并且给后世中国史书立下了百代相延的正统。 此外，我在《陇西与陇西成纪简考》中也论述过，成纪之名早于成纪建制，陇西得名早于陇西建制，陇西成纪之说和陇西郡、成纪县关系不大，因为陇西郡没有成纪县，而最早的成纪县属于天水郡。再有《甘肃省志大事记》记载：“商小乙二十六年，戎人侵成纪。”将成纪见于史载的历史上推至商朝，由此可知，成纪之名早于秦汉之祖西迁陇西天水，是在陇西天水早已有的名字。 综合上述，我们可以明确的知道，在今天的已有成果中，伏羲生成纪之成纪当在今天地区，以大地湾遗址为中心， 以甘肃的静宁、通渭、秦安、天水、甘谷等县大区域为范围的地界，而非成纪之说是秦汉之祖从东方带来，成纪之名自始有，到建制，一直是天水成纪之地。至于成纪之名东来之说，恰恰没有非常详实的文献资料和考古资料来佐证，如果说今天天水地区的伏羲祭祀习俗来于东方秦汉先祖，那么秦汉当年西迁难道说所有人都迁到陇西大山了吗？再有就是既然成纪之名源于东方，天水成纪之说是东方鲁国公孙臣的阴谋，那汉王朝为何不在东方设置成纪县，偏偏在天水设成纪县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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