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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逸入神的《蜀素帖》

 随之乐之 2015-06-11

米芾《蜀素帖》又名《拟古诗帖》,为米芾于宋哲宗元祐三年(1088)所作,自作各体诗八首,书71行。初为湖州郡守林希府内至宝,代代相传,数百年不曾流出府门,直到朱明王朝兴起,这才为藏界大家项元汴所得,后又为董其昌、吴廷等著名收藏家所珍藏。清王朝入主中原,米芾的《蜀素帖》即如一页风雨中飘零的纸片,先入高士奇家中,又落在王鸿绪、傅恒家中,最后被人献于乾隆之手,存于清廷内府,现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


后人看了米芾的《蜀素帖》,无不为之倾倒。如董其昌在《蜀素帖》后跋曰:“此卷如狮子捉象,以全力赴之,当为生平合作。”清高士奇曾题诗盛赞此帖:“蜀缣织素鸟丝界,米颠书迈欧虞派。出入魏晋酝天真,风樯阵马绝痛快。”……为了深入了解米芾和《蜀素帖》,《翰墨天下》2015年第4期“经典有约”栏目推出了“米芾《蜀素帖》”专题,从历史背景、技法研究等角度深入浅出地分析了《蜀素帖》的艺术特色,并介绍了米芾的书法故事,以飨读者。



米芾 蜀素帖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超逸入神的《蜀素帖》(节选)

文/吴晓懿


在宋代祈尚意韵的思潮兴起之际,米芾可谓是一位独具特色、真性天放、卓尔不群的人物。


米芾祖籍湖北襄阳,定居润州(今江苏镇江),字元章,号襄阳居士、海岳山人。曾任书画博士,官至礼部员外郎。米芾自幼受到良好的教育,又加上天资高迈,十八岁时便任秘书省校书郎。


中年之后,米芾对书法艺术的追求达到了如痴如醉的境地,其平生用功最多的是行书,三十八岁时所书的《蜀素帖》《苕溪帖》《殷令名头陀寺碑跋》等为其代表之作。《蜀素帖》墨迹绢本,亦称《拟古诗帖》,内容为游历和送别的诗文八首。卷末还有行款 “元祐戊辰,九月二十三日,溪堂米黻记”。笔势取五代杨凝式《韭花帖》的温润典雅意态,轻重疏密,似不经意,简古朴厚,有高逸之致。《蜀素帖》的材质是选自蜀地的精良丝绸制作而成的,上面还有乌丝栏,后被项元汴、董其昌、吴廷、高士奇、王鸿绪、傅恒等著名收藏家珍藏。因蜀素的纹理粗糙而不易受墨,即使下笔全力以赴,也会出现较多的枯笔。在蜀素上书写,尤见米芾书法用笔凝练稳重之功力。



米芾像


《蜀素帖》的字形稳守中宫而有韵致,有着米芾对书法独到体会。通篇的墨色有浓有淡,真气淋漓,甚有书卷味。毛笔在他的腕指之间转动,蹁跹起舞,笔锋各逞娇姿,变化万方,或率意,或放纵,或藏敛,或张露,充满了生命的律动感。


八面出锋是其用笔主要特点,圆方兼济,盘旋缭绕,在偃仰顿挫的运笔过程中形成超迈入神的气势,臻达“稳不俗、险不怪、老不枯、润不肥”的艺术境界。《蜀素帖》的乌丝栏丝毫没有局限米氏笔法,运笔时灵活调锋,飞动俊迈,如渴骥奔泉,神采超逸。


由于爱石的缘故,米芾常喜欢到太湖之畔游山玩水,吟诗赏石。宋哲宗元祐三年(1088)的九月,应湖州(浙江吴兴)郡守林希之邀请,米芾赴太湖近郊的苕溪游览。米芾遣兴抒怀之余赋诗数首。临行前,林希取出珍藏二十多年的蜀素一卷,请他题写诗文。气质浪漫的米芾深得书法之要旨,其笔法奔放,酣畅自然,既任情恣肆而又矩度精严,放收自如,信手而成这千载传颂的经典之作——《蜀素帖》。此帖颇具魏晋风韵,俊美而不甜俗,灵巧跌宕,左侧右欹,偏锋飞白,参差不齐。这也许是得益于他对太湖石之感悟。米芾书法在宋四家之中,豪放而不粗野,以韵胜。其作书点画跳跃而统一,提按转折瞬息多变,取斜势之字居多,结体则峻险而不怪诞,潇洒俊逸,气韵高古。



拟古

青松劲挺姿,凌霄耻屈盘 。

种种出枝叶,牵连上松端。

秋花起绛烟,旖旎云锦殷。

不羞不自立,舒光射丸丸。

柏见吐子效,鹤疑缩颈还。

青松本无华,安得保岁寒。

龟鹤年寿齐,羽介所托殊。

种种是灵物,相得忘形躯。

鹤有冲霄心,龟厌曳尾居。

以竹两附口,相将上云衢。

报汝慎勿语,一语堕泥涂。



吴江垂虹亭作

断云一片洞庭帆,玉破鲈鱼霜(金)破柑。

好作新诗继桑苎,垂虹秋色满东南。

泛泛五湖霜气清,漫漫不辨水天形。

何须织女支机石,且戏常娥称客星。

时为湖州之行


入境寄集贤林舍人

扬帆载月远相过,佳气??听诵歌。

路不拾遗知政肃,野多滞穗是时和。

天分秋暑资吟兴,晴献溪山入醉哦。

便捉蟾蜍共研墨,彩笺书尽剪江波。




重九会郡楼

山清气爽九秋天,黄菊红茱满泛船。

千里结言宁有后,群贤毕至猥居前。

杜郎闲客今焉是,谢守风流古所传。

独把秋英缘底事,老来情味向诗偏。



和林公岘山之作

皎皎中天月,团团径千里。

震泽乃一水,所占已过二。

娑罗即岘山,谬云形大地。

地惟东吴偏,山水古佳丽。

中有皎皎人,琼衣玉为饵。

位维列仙长,学与千年对。

幽操久独处,迢迢愿招类。

金飔带秋威,欻逐云樯至。

朝隮舆驭飙,暮返光浮袂。

云盲有风驱,蟾餮有刀利。

亭亭太阴宫,无乃瞻星气。

兴深夷险一,理洞轩裳伪。

纷纷夸俗劳,坦坦忘怀易。

浩浩将我行,蠢蠢须公起。



送王涣之彦舟

集英春殿鸣梢歇,神武天临光下澈。

鸿胪初唱第一声,白面王郎年十八。

神武乐育天下造,不使敲枰使传道。

衣锦东南第一州,棘璧湖山两清(清)照。

襄阳野老渔竿客,不爱纷华爱泉石。

相逢不约约无逆,舆握古书同岸帻。

淫朋嬖党初相慕,濯发洒心求易虑。

翩翩辽鹤云中侣,土苴尫鸱那一顾。

迩(业)来器业何深至,湛湛具区无底沚。

可怜一点终不易,枉驾殷勤寻漫仕。

漫仕平生四方走,多与英才并肩肘。

少有俳辞能骂鬼,老学鸱夷漫存口。

一官聊具三径资,取舍殊涂莫回首。


元祐戊辰九月廿三日。溪堂米黻记。



从流飘荡?任意东西——浅谈《蜀素帖》的技法(节选)

文/李静


对一个技法已经成熟的书家而言,在创作过程中,感情的起伏对作品的形成效果影响最大。而所谓的技法,不过是被物化的人文素质的长期积累、沉淀。


虽然后世对米芾书风的评价有褒有贬,但其书法的跳宕欹侧、沉着痛快的表达方法,从“集字”衍化出来的传统因子,远在同辈书家之上。所以宋以后,米芾书法能得以大行于世。


一、《蜀素帖》的章法特色


(一)行距处理

行距,整体看是直的,但因米芾每个字的结体都是时出新致,以欹为正,不主故常,动态都是生动的。虽大小不一、俯仰倾侧,可是整体的行列看上去又确实是气脉连贯的;虽然每个字倾斜的角度并不完全一致,但倾斜的程度和方向相互呼应,左右移动的角度相互抵消,每个字轴线端点连接使体势在感觉上仍然是一条直线,以不等之直,达到了平衡,成为一股隐在的凝聚力。点画成结体,结体变章法,生成了一个有机的生命整体。


(二)形势处理

形是具象的,一目了然,而势所表现的运动节奏感隐藏在造型内,不是直观的,只能意会,故而是抽象的。古人论书,以势为先。米芾在创作上强调“须得势”,显然在他的概念里,得势比造型更重要。书法就是用一根线条来抒发情感。形与势是书法的生命,为了造型的丰富多彩,线条在运行过程中,需要通过提按顿挫、牵丝映带来造势,从而提升它的美感。造势、得势不仅要求点画的形状美,还要求点画的韵味和力度均达到一定的高度。一般初学者往往缺乏对“得势”的理解,古代书家都重视书法的形与势。董其昌说“非势所自生,故不为也”,只有形势兼备,才能“思与神会,同乎自然”,创作出千变万化的生命形象。


(三)收放藏露对比

在前面的形与势中已经说过,米芾强调“须得势”而能否做到得势要靠变化来体现,初习者往往会均匀地安排笔画,不知道如何使笔画的组合有疏有密,收放自如。收与放各有各的长处,清代刘熙载在《艺概·书概》中说:“结字疏密须彼此互相乘除,故疏处不嫌疏,密处不嫌密。”结字中的收和放是相辅相成的辩证关系,收多了不精神,乱放则不持重。收与放表现在笔法上则是藏与露的关系,米芾书法强调笔势,反对过分地藏头护尾。米芾在《海岳名言》中说:“世人作圆笔头如蒸饼,大可鄙笑。要须如小字锋势备全,都无刻意做作乃佳。”《蜀素帖》中的收放藏露对比,可谓极尽其能事,最臻佳妙,艺术感染力非常强。


(四)轻重快慢对比

一件好的作品往往是通过对比关系来表示的。用笔的轻重快慢,点画的粗细方圆,结体的大小正侧,墨色的枯湿浓淡,章法的虚实疏密等,无一不体现在作品里。南宋词人、书法家姜夔说:“大抵用笔有缓有急,有笔锋,有无锋,有承接上文,有牵引下文,乍徐乍疾,忽往复收。缓以效古,急以出奇。”在《蜀素帖》里,这些艺术手法尤为突出。米芾的性格决定他偏好强节奏、重对比、大反差、粗细悬殊,大起大落的用笔方法,在米芾之前的历代书家中是没有的。有的上部重,有的下部重,有的左部重,有的右部重,有的笔画多数粗重,只在一二笔处轻细些,对立与统一,是一切艺术最根本的规律。


(五)参差错落布局

《蜀素帖》是米芾中年时期的代表作品。此时他的书法技巧已经比较成熟,在章法的处理上好以并举的对比形式立论。在对比关系时又遵循“贵和”的原则,“贵和”即是平衡协调。书法美的实质就是和谐,理应包含书法运动规律的有机协调与统一。传王羲之曾说过“凡字处其中画之法,皆不得倒其左右”,讲的也是纵横正侧的平衡协调。以此思路来看《蜀素帖》中的《入境寄集贤林舍人》,点画连绵,结体多变,把大小、轻重、疏密、正侧等变化推向了极致。奇诡的结体,随意的布势,参差错落,跌宕起伏,使整件作品的节奏感更加丰富,所有这些无不说明:凡是成熟的作品,它的有机组合形式一定是统一的。


(六)同字异态变化

通常,在一幅书法作品里,难免会出现相同的字,相同的偏旁部首,如果不加以变化,会显得单调乏味而减弱作品的视觉效果,王羲之践行“每作一波,常三过折笔”,在米芾书法中,“三字三画异”,各有不同。即便一字中反复出现的笔画也都形态不同,就更不要说同一件作品中反复出现的字了。一件好作品的重大价值,就是能把不同要素的别异之处达成和谐统一;把相同之处化象为意,变化出新。《蜀素帖》的结字虽然有规律,但并没有走向程式化,米芾通过轻重快慢、提按顿挫、粗细收放等手法,一一化解了这些问题。在该帖里有一些部首成对出现的字,均无雷同之处。


二、《蜀素帖》的线条变化


《蜀素帖》线条整体视觉印象较为自然顺势,不燥不润,遒劲有张力。无论何种书体,每一点画,都分下笔、行笔和收笔三个部分。要使这三部分都顺畅,就要正确掌握“提按”。“按”是铺毫行笔,“提”乃调整笔锋。一般而言,不论起笔或者收笔,一笔既出,再次出笔必然要收势再起。而《蜀素帖》妙旨却在一笔之后,不管下一笔位置在哪,第二笔顺势挥笔即出,如柔丝不断,春雨绵绵。这一点全凭米芾技法的练达,于是随机表现出一笔笔令人叫绝的线条。米芾崇尚自然,追求写意,他把这种感觉写入作品里,注入线条中,线条有了灵魂,自然、本色美组合出了一份空灵而质实的作品。


也有人评米芾《蜀素帖》是狂人的拘谨,从某种意义上讲有一定道理。因为米芾本是癫狂之人,素常乖张,但面对好友视若珍宝的蜀素和郑重其事的嘱托,加之乌丝栏的约束,任谁都会收敛几分洒脱,庄重起来。而这一收敛,写出的作品必然就少了些许狂放之气,多了点凝练之态。情理之中,不必诟病。虽然《蜀素帖》乃丝织品,不易受墨,米芾书写时,出现不少的枯笔,但通篇观之,一点感觉不到滞涩。着墨处,正如“间关莺语花底滑”;色淡时,就像“幽咽泉流冰下难”。枯涩浓淡,相映成趣,不燥不润,米芾运用自身水到渠成的技艺处理得恰到好处。让我们不得不感叹:米芾那“放笔一戏空”的任情恣肆的挥洒态,工具哪里还能束缚他“心既贮之,随意落笔”的纯熟技法的发挥?线条的张力是书写者情感的重要表现形式。作品中线条充满张力者往往情感浓度高,即富有激情与活力。当然,激情的表现可能是内隐的也可能是外显的,须细心体会。


蜀素帖题跋


佯狂作癫绝俗流——米芾的书法故事(节选)

文/吴克敬


虽然米芾的表现癫了些、狂了些,这又有什么不好呢?恰恰因为他的癫、他的狂,让人对他又生许多的敬意来。


譬如米芾的洁癖,你就不能说他不好。在雍丘做着县令的米芾,迎来了御史徐天朔。徐老大人此行雍丘县,是身负皇命的,他来视察雍丘的刑狱。皇帝身边的人来,无论古今,都是官场上巴结逢迎的好机会。米芾却不然,虽然也依例陪着徐老大人吃吃喝喝,却没想到要给徐老大人送有价值的纪念品什么的。巧的是,这位徐老大人是个爱好砚台的人。他在开封城里就已耳闻,小小县令米芾的书法不错,而且也有藏砚的爱好,就在酒席上提出看一看米芾的藏砚。心里疙疙瘩瘩的米芾,无可奈何地带着徐老大人去了他的书房。一扭头,一转脸,徐老大人看中了米芾书案上的一方砚台,当即踱步到书案前,把砚台拿在手里,来回看了个遍。看过了,又想试一试砚台的发墨效果,就很随意地聚了一口唾沫,吐在砚台里,提起一旁放着的墨锭,在砚台里轻研起来。徐老大人有所不知,米芾看着他的神态已然大变,脸色惨白,嘴唇剧烈地抖颤着。试完砚台,徐老大人回头来看米芾时,米芾口气强硬地说,你把砚台拿走。徐老大人听出了话中的刺儿,就没好意思拿砚台,笑笑地在嘴上客气,不敢,不敢。米芾却已不能控制自己,对陪侍身边的人说,扔到窗外去!洁净成癖的米芾,把徐天朔老大人是得罪大了。不过还好,查阅史籍,也未见徐老大人报复米芾的举动。


后来,米芾的癫狂劲更其大矣。譬如还在雍丘县令的位子上,米芾的好友送他一块奇石,他弄回县治,安顿在县衙门口,他自己在县衙之内,焚香沐浴,并穿戴好他的七品县令官服,手持朝笏,稳步走出县衙,面对那块僵硬的奇石,纳头就拜,一边恭敬地拜着,一边还口中念念有词:“石兄啊,米芾今日拜你,是因为你一身硬骨,观当今世上,人之为人,哪又能如你石兄啊!”他这癫狂的一拜,很快有人写了奏本,把他参到大宋的朝廷之上,极言米芾癫狂无行,有辱朝廷体面,不宜再做地方父母官。受到攻击的米芾,好像并没有因此而倒大霉,相反他步步登高,从遥远的雍丘县先是调任涟水军使,后又调任回了京师开封,做了朝廷的大员,尽管那个大员的位子有点虚,有些荣誉的性质,米芾却也做得心安理得。


宋徽宗赵佶在开封的皇宫里修建了一座宫室,喜好风雅的宋徽宗,想把他的新宫室布置一番,就把米芾请了去,让他为宫室写点东西。这有什么问题吗?自然没有。米芾屁颠屁颠地来了,他一来,首先喜欢上了宫中内侍摆在书案上的砚台。那个砚台可是皇帝自己御用的呢,品质之好,是米芾所少见的,他便生了异心,一定要把这方砚台据为已有。米芾下了这样的决心,就很恭谨地为宋徽宗写作,然他书之一毕,却把他十分心仪的砚台,双手捧起,对宋徽宗故作正经地说,这方砚台被臣濡染过了,已经不堪陛下使用。说实话,宋徽宗也是喜欢这方砚台的,但他看着米芾可笑又可爱的样子,就大笑着挥了挥衣袖,意思是他送给米芾了。米芾心里那个高兴呀,是无话可以替代了,但他又怕宋徽宗改了主意,当下把砚台揣进怀里,死命地抱着,撒腿跑离了皇宫。


如此米芾,确实是可笑的,又确实是可爱的。他所以佯狂作癫,难道就只为惹人可笑和惹人可爱吗?我的看法是两个字:非也。


仅仅为了惹人可笑和可爱,聪明如米芾者,是绝不屑于此道的。他所以要佯狂作癫,一定有他自己不可告人的隐衷。他之为人是正直的,他之做事是刚强的,而这两样为人做事的准则,在官场上混迹,难说不是一种危险,弄不好,是会丢了自己的性命的。如他拜石,赞美“石兄”的硬骨头,其实就是一种心志的表达。他借“石兄”而言志,也不可避免地遭人谗毁,如果换成另一种形式,他即使不被人刀砍了,也会被人的唾沫所淹死。这么说来,米芾所以佯狂,所以作癫,根本的原因,是他想要保护自己,他把狂和癫,玩成一面柔性极强的盾牌,严严实实地包裹好自己,以免遭人暗算。


米芾 乡石帖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米芾 伯允帖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米芾 紫金研帖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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