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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摇垂珠和金镶玉 白居易在他著名的《长恨歌》中有“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的句子，描写杨贵 妃头戴“步摇”、清新出浴的曼妙样子。“步摇”这种中国妇女特有的传统装饰应该出现得很早， 《释名》曰：“步摇，上有垂珠，步则动摇也。”《释名》是东汉时期讲解物名的工具书，其中有 专门的“释首饰” 一篇，“步摇”的解释很周全，既解释了物件的构成，又说明了它得名的由来。 《后汉书·舆服志》也有“步摇以黄金为山题，贯贯白珠为桂枝相缪，一爵（雀）九华（花）”。“步摇” 一词出现在东汉，实物的出现应该更早，它可能是由早期的发笄演变而来，笄首垂珠也就 成了步摇。由于审美和制作工艺的差异，步摇的材质和样式一定是变化的，但基本形制一直都是有 “垂珠”悬挂其上，以求得“步则动摇”的效果（图191)。 图191安徽合肥西郊南唐保大年间墓出土的金银玉 步摇。长28厘米，整体形制像蝴蝶展翅，双翅为金 镶白玉镂空花片，其下分垂穿有小珠子的金花，做 工精致，造型优美，是当时做工和造型比较典聖的 步摇形制。 “步摇”在唐代的风行与当时开放的装饰风尚有关，从保留下来的绘画和雕塑作品来看，唐 代妇女在她们的头发上做足了工夫。轻衣薄衫的唐代仕女似乎不太喜欢用繁复的项链来遮掩肌肤圆 润的项上风光，而是把所有耀眼悦目的首饰如珠翠、金银、梳栉、步摇乃至时令花朵全部堆在了 头上，林林总总、不一而足，风气之夸张，以至于得来一个貌似极不讲究实则茂盛丰丽的名字： “百不知”（图192)。宋代王谠的《唐语林》说：“长庆（公元821 —824年，唐穆宗李恒年号） 中，京城妇人首饰以金碧、珠翠、笄、栉、步摇，无不具美，谓之百不知。”诗人元稹写有《恨妆 成》，描写女子“满头行小梳，当面施圆靥”，王建的《宫词》也有“归来别施一头梳”的描写， 可知女子头上满目琳琅。这些发饰都少不了珠子作构件，其中垂珠的“步摇”沿用的时间最长，历 代文学作品中对妆颜华美的妇女的描写都少不了 “步摇”，直到清代，步摇仍旧是妇女头上的经典 装饰。 图192唐代妇女头饰“百不知”。唐代的绘画作品和寺庙壁画中的供养人像保存了唐代妇女夸张的头饰形 象，其中画家周昉的《簪花仕女图》和《捣撵图》等均有生动的写照，《宫乐图》一类更是仕女艺伎人人 头上“百不知”，而龛窟壁画中的供养人像则以敦煌石窟为多。这些贵族妇女头戴珠翠、金银、梳栉、步 摇、时令花朵等，林林总总、不一而足，风气夸张，号称“百不知”，这种富贵华丽的风格正是唐代开放 社会的装饰风尚。“百不知”头饰风格在唐代传入日本后，一直保留至今，日本妇女在传统节令时仍是满 头“百不知”。 同步摇一样，“金镶玉”并不是唐代的发明（图193)，在贵重金属件上镶玉或者在玉器上使 用贵金属作装饰的办法早可以到商代的实物资料，战国时期用玉璧和蜻蜓眼玻璃珠镶嵌的金带钩是 当时复合工艺的经典作品。但是，金镶玉工艺的个人装饰品是在唐代流行和完善的，这与擅长贵金 属工艺的波斯美术的影响有关。当西亚的贵重金属作品和工艺通过丝路流传至中原，工匠们仍然采 用了中国人所珍爱的玉作为主题，将西亚的贵金属工艺和装饰手法与珠玉巧妙结合，制作出华贵富 丽的“金镶玉”个人装饰品，而“金镶玉”的名称也成为中国人指称富贵华美的代名词。除了步摇 之类的首饰，唐代出土最多见的是朝臣佩戴的用于钉缝在皮带上的金镶玉带板和女性佩戴的金镶玉 手镯，其中金镶玉带板的工艺制作、题材、造型都代表了当时此种工艺的最高水平，这种金镶玉带 板直到明代仍然流行，题材和工艺更加精细化。 图193唐代金镶玉手镯一对。陕西省西 安市南郊何家村出土。以兽面形金质合 页将三段弧形玉连接而成，玉质白色油 润，内壁光滑，外壁突棱，工艺精致； 其中一枚金合页可开启闭合，方便取 戴，构思精巧，做工精致。手镯采用了 士玉结合的复合工艺，整体造型华贵富 丽，是唐代金镶玉的代表作品。陕西省 历史博物馆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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