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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時間的浸淫，後來領略到這是一種潮流，很多人都在緬懷青春，談論青春，感嘆青春，讚美青春……好像他們都失去了青春，又好像他們都正值青春。他們讚美青春，因為年輕使人容光煥發，像徹底綻放的花朵，達到了人生最輝煌最燦爛的境界，像一個國家進入了繁榮鼎盛時期一樣，經濟，文化，藝術都進入最佳狀態。於是這顆耀眼的新星成了人們瞻仰的唯一對象。人們密切地關注著你的一舉一動。十九歲那年，你遇到了人生中第一個愛，你說不出是喜歡還是好奇。那男孩像是帶著詩意的風景畫，突然出現在你的視野當中，剎那間，他奪取了你所有的注意。你嚮往這樣的美，那樣真實，卻又隔著不能觸及的距離，你在心裡畫了一個圈，你站在圈的中央，看著圈外的他時而出現，時而隱沒。你喜歡看他投入一件事情時認真而嚴肅的樣子。他的每一個表情，每一個舉動都給你留下深刻印象。像畫家一筆一劃畫下來的水墨丹青。你喜歡長久的注視他站在走廊盡頭一動不動，看著窗外景色的背影。喜歡看他打籃球時奮不顧身卻又優雅嫺熟的模樣。可是你只能遠遠看著，即便他與你擦肩而過，你也不敢抬頭去看他一眼。後來回想起來，突然覺得這也是一種幸運，無意中讓為自己塑造了一種淡然恬靜的形象特徵。我發現，有時候他也會將目光轉向我，若隱若現的在我身上停留一兩秒，然後又不動聲色的轉向別處。記憶中，他總有一大幫朋友圍在身邊，每當我看向他時，他總是在和朋友嬉笑打鬧。那個時候的我，總是形單影隻，獨來獨往。很少和別人說話，也很少和身邊的朋友一起玩，很多時候，我都是一個人拿些書本在某座教學樓的拐角背書。也是那個時候，我開始變得抑鬱，開始成日成夜的寫日記。還好，幸運的是我從小就喜歡音樂，而且身邊總帶著一個小型的MP3收音機。可以說，我高中的三年課餘時光，大部分是那隻小小的MP3陪我度過的。我沒有特別的喜好，唯獨一點就是迷戀書籍。而這個興趣也是高中時在身邊的舍友的耳濡目染下，慢慢培養起來的。那時候我沒有自己的書籍，舍友們喜歡看漫畫書，男生女生，最小說等各種青春期的言情小說。而走進我生命里的第一個青春文學作家，就是滄月。記得那是大一時的第一個國慶節，七天長假，舍友們都回去了，而我因為害怕坐車而沒有回去。於是宿舍裏只留下我一個人。那時候路雯雯是我的舍長，她是彭陽人，家庭富裕，因此生活條件特別好，每次她買了新書，看完之後就給宿舍女生傳著看。還有一個女生，我一時想不起她的名字了。她也是彭陽人，家境也是非常不錯。在我的印象裏，她是一個才思敏捷，善於雄辯的女生，非常開朗，非常大膽，也很幽默風趣。胖胖的，戴一副近視眼鏡，扎馬尾。至今在我的記憶裏，只要一想到她，我都會不由自主的懷念她的好，寫到這裏，我忽然想起她的名字來，她叫任維娜，她總給自己起綽號叫自己維納斯，因為她覺得維納斯是一位了不起的女神，而且很美。她的名字就是由這而來的。當初她談論自己的名字的時候，我都不明白她在說什麽，對於西方文化的孤陋寡聞使得我變得很麻木。我也由衷的欣賞她，仰慕她所擁有的一切。同時我也感激她給予我的東西。是的，就是她把滄月帶到我的世界，是她把自己不看的書籍通通給我看。也是她，讓我培養了喜歡看書的好习惯。說起來，我應該好好感激她一番，可是一直到高中畢業，我都沒有來得及把感謝的話說出口。那種想要表達而又不知如何表達的感情，一直交結在我的心裡，直到我們分班，直到高中畢業。要不是時間淡化了太多，我會一直想著她，念著她。時至今日，突然想起，心裡仍舊感到溫暖，我始終對她懷抱一份感恩的心，幷希望能再見一面。當然，話說回來，記憶中的那個孤單國慶節，我是抱著滄月度過每一個無聊的黑夜和白晝的。 說到高中生活，三年，零零總總，似乎有很多事情，但又像是只有一件事情。發生在身邊的事，算起來确也沒有什麽大事。而記憶中的一些人，如今想起來，都覺得難忘恠。他們還是那樣形象鮮明，生動地出現在我的記憶里。我又想到一個人，是除了任維娜之外第二個贈予我書的人，她喜歡看一些柔情浪漫的小說，但她從來不說喜歡哪個作家，相反，每當她看完一本書後，就會對它做出兩面性的評價，有時肯定，有時刻薄，每當她評價刻薄時，我都會被她那種知性的聲音所逗笑。她假裝鎮定，有眼有板，可是當我們都開始捧腹大笑的時候，她也忍不住會跟著一起大笑。我不知道她是如何把明曉溪帶到我的世界的，至此，我所有關於浪漫的唯美讀物，都會不自覺聯想到她還有她借給我的那本《泡沫之夏》。呵呵，說來好笑，如果你當時在，那該有多好呢？ 伴隨著高二分班的步伐，和我住一個宿舍的那幾個人，到後來也都分開了，即使在同一個校園，也很少在見面了。我在高一剛開始軍訓時認識的那個名叫馮海英的強硬女孩，在軍訓結束之後便淡了關係，慢慢的也不再聯繫，只是偶爾遇見，會回頭打一聲招呼，然後便沒了話題，各自離開。後來我有了新的舍友，有了新的班級。高一時同一個班級的同學，後來都沒有分到一個班級，我很是好奇，為什麼他們大多都選擇理科，雖然他們也不怎麽喜歡理科。我按照自己的喜好選擇了文科，後來分班，我被分到文科尖子班——高二（2）班。當時文科班總共有四個班級，從1-4四個班級，恰好都在同一个楼層。後來我才知道我的一位高一時的同班同學就在文4班，他當時在他們班的成績非常不錯，每次考試都名列前茅。尤其是語文成績，作文更是班級組數一數二。後來經過幾次考試，在大概是大三那年吧，他轉入了我們班。陆伟轉入我們班後，跟我的關係漸漸熟絡起來，後來他在班里弄了一個幫別人代購的事情，拿一本商品冊子，在班裏幫同學訂東西。我記得那時候我喜歡看各種小冊子，尤其是關於文學方面的，嗅覺比較敏銳。記得那時候我在最小說上遇到過一篇七堇年的文章，非常喜歡，因此，對於這個人，我有更深一步去了解的慾望，有想讀到她更多的作品。偶然一次機會，我在陆伟拿的那張小冊子上看到了七堇年的名字，它出現在一本非常具有文藝氣息的書的封面上。後來，我就找陆伟，交了18元錢，讓他幫我訂購了那本叫做《瀾本嫁衣》的書。可以說，這是我高中三年以來買的第一本書。也是從出生以來，買的第一本與學習沒有關係的課外讀物。我非常愛惜書本，對於自己買的書，更是深愛有加，所以，我把那本書用了一張被廢棄的商品冊紙包了起來，一直到現在，那張紙還完完整整的包在書面上。後來，我也記不大清楚是大三那年還是大二的下半學期了，學校的圖書舘終於開張營業了，我一有空就往圖書舘跑，尤其是周六周日的時候，或者下午下課後，晚自習之前，我都會钻在圖書舘裏，隨便找一本文學類書籍，一邊看，一邊將美好的句子摘抄下來，日積月累，我漸漸寫完了兩個摘錄本。每次回到宿舍，舍友們都會問我去哪裡了。有時候，他們會讓我把寫下來的東西讀給她們聽，於是我會在熄燈之前讀一遍我寫下的東西，我不知道我讀的是否好聽，但我確實用了真情。後來李蘭蘭誇我說讀的真好，我才知道那是一篇符合我胃口的好文。後來，在舍長棄會閣的影響下，我讀完了《紅樓夢》，我不知道當時自己是懷著怎樣的心情讀完《紅樓夢》的。但我深刻的記得當時棄會閣讀《劉心武解說紅樓夢》的情景，她起先是非常投入的看，看到覺得好的地方會情不自禁的拍手叫好，讀到自己不能茍同的地方，她會摔書摔筆，嘴裡不依不饒，說那作者分明就是胡說八道，亂寫，然後惹得宿舍成員對她的行為很無語，說閣子瘋了。如今想來，最愛對別人行為做出評價的應該就是我床對頭的包新偉了，她是一個說話語氣短促，戴高度近視眼鏡的高個子女孩，而且長得也很漂亮。我沒有多少關於她的記憶，唯一一點就是她笑起來很搞笑，身體一抖一抖的。在我的高中剩下兩年的時光裏，一直沒有換過宿舍，因此，陪我走完剩下兩年時光的，也是這幫人，如今想起來，甚是懷念呢。記得那個愛打扮的回族女孩，她叫蘓艷。畢業之前，她給過我幾件衣服，還請我們宿舍的所有人去她姑姑家吃飯。這都是臨近高考沒幾天的事情了。我和舍友楊彦梅坐過兩學期的同桌，在那段時間裏，我們倆出雙入對，形影不離，一起吃飯，一起打水，一起回宿舍，一起背書。在閑暇時刻，她教我唱歌，我喜歡翻看她的歌詞本，那首《愛轉角》就是那個時候她教給我的。兩年之後，我在大學校園裡偶爾聽到那首歌，就會情不自禁地跟著哼起來，哼著哼著，就會很想她。她是我心目中的老大，不管是在宗教上還是學習上，她總以大姐姐的形象出現。快要分開的那一年，她借我看了一部王子病寫的書——《我的雪人》，看完那本書，我覺得有一絲遺憾，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眷戀。遺憾的是我們再也不能一起分享彼此的快樂了，眷戀的是我當初和她一起走過的那段沉默而溫暖的時光。以至於在兩年之後的上海，我每次想到她，都有一種想要哭泣的衝動，甚至有好幾次，我真的哭了起來。於是，我跑到她的QQ空間去寫留言，想把那些輓不回的過往和對她的思念都寫在那為數不多的幾行字里。後來看了她的回復，我突然覺得她好像過的挺好，至少比我幸福，比我開心。我心裡莫名有一種失落感，我不知道回憶這東西這麽不可靠，時間一久，它就會變得陌生，漸漸失去了原有的味道。我發現自己成了一個十足的小丑，所有的悲傷和緬懷都是我為了填滿自己的空虛而自導自演的一場戲，當我清醒后回過頭來看這些有關愛與珍惜的人和事，都已經跳出了這個夢，他們不動聲色的站在圈外冷眼旁觀，不忍心戳破，卻也不動聲色。我突然覺得委屈，覺得自己很沒有用。從那以後，我再也沒有主動去聯係每一個與往昔有關的人，也不去刻意回憶高中時的蹉跎歲月。記得有一次，上海下雪了，我在我的說說裏寫到了《我的雪人》，那是我和她為數不多的一點共同記憶，當看到她的評論時，我意外地沒有感傷，沒有掉眼淚，只是一笑而過，順便問候了她的近況。我很慶幸自己能從就夢中囌醒，同時，我也有一些失憶，遺失的美好，原來真的難以撿回。如今，我站在兩個城市的邊緣，眺望過往的人生，所有事都混在了一起，我分辨不清，也不知道這樣渐行漸遠的消失，究竟算不算好。如果認真回想，難免感到茫然若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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