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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选角度”例谈 一帆悬
高考作文命题中时常有“自选角度”的要求，尤其是新材料作文出现后，这几个字在作文要求中尤为重要。所以，探究“自选角度”的意义和方法对指导学生考场写作有非常重要的意义。 一、什么是“角度”？为何要“自选角度”？ 这里的“角度”即指写作角度。简单地说，写作角度就是作者选择和处理素材的着眼点。通俗地说，就是指作者站在什么位置看待问题。像建筑房屋首先要选好位置一样，写文章首先要选好角度。“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就形象地说明，站在不同的位置就会有不同的看法。 不少人把扣题、拟题、立意、选用材料、安排结构、表达协调等统统纳入写作角度的范围，笔者认为这过于扩大了写作角度的范围，模糊了写作角度的含义，对指导学生写作是不利的。 高考作文命题常常向考生提出“自选角度、自定立意、自拟标题、自选文体”等要求，这些要求虽互相联系，但从中也不难看出，“自选角度”并不是无原则地包括了其它几项要求。否则，作文命题还有何必要提出其它几项要求呢? “自选角度”的提出有以下两个主要原因。 首先，是基于客观事物的复杂性和人们认识事物的“自我性”。 事物的复杂性自不必赘述，人们认识事物的“自我性”有必要说一下。这种“自我性”不是天生的，不同的年龄、性格、学识、职业、经历、生活环境等综合因素强有力地影响着人们观察事物的角度，往往造成了人们对事物“自圆其说”的认识。 一句话，人们观察事物不是像照镜子一样，把外界事物原封未动地移入头脑中，而是在观察的过程中存在一个“再造”的活动。 对同一棵古松，木匠思考它的实用价值，画家欣赏它的美学价值，考古学家研究它的生存变迁。对同一具体事物，不同人的思考竟有如此大的差别。 具体事物如此，文学欣赏更是如此。 卞之琳的《断章》只有简短的几句话： “你站在桥上看风景， 看风景的人在楼上看你。 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 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对于这首诗，有人也许从中看到了少年郎与多情女；有人也许感悟到了距离美；有人也许思索着茫 茫宇宙中谁是主角；有人也许迷惘于短暂与永恒的关系；有人也许明白了事物之间的互相转换；有人也许眼前浮现出“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的悠远意 境；有人也许沉醉于“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的不解情怀；有人也许感慨于“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的无奈…… 一首小诗尚且带给人这么多的思考，大部头的经典名著更是向人们打开了众多思维的河流。 鲁迅曾说，从《红楼梦》中“经学家看见了《易》，道学家看见了淫，才子看见了缠绵，革命家看见了排满，流言家看见了宫闱秘事……”可见，人们对文学作品的解读有着个性化的再创造。 有时，人们对事物思考的角度甚至有些不可思议。 有一位服装设计师特别喜欢看电影，原来他不是被电影中的情节所吸引，而是被影片中人物的服饰所吸引。这个例子恰好诠释了人们观察事物的独特视角。 写作总要抒情言志，所以，写作也离不开“自选角度”。 其次，是出于命题“人性化”的需求。 任何形式的写作都有一个“角度”问题，没有“角度”就没有写作。作为高考作文，虽历经了命题作文、材料作文、话题作文和新材料作文等形式的变化，但无论作文要求中是否明确注明“自选角度”，考生在写作中总是自觉或不自觉地选择自己的写作角度。 当然，这并不是说提出这个要求是多余的。话题作文和新材料作文经常提出“自选角度”的要求， 其目的是提醒考生既不要拘泥于材料，固步自封，也不能完全脱离材料，脚踩云端，云里雾里任意发挥。如此，考生在一定的角度和范围内写作，才能在有限的时间 和空间内尽其所能地写出较理想的文章。 其实，在作文命题的要求中，“自选角度”是一个比较特殊的要求，它相当于一个“温馨提示”，看起来似乎无所谓，其实作用不小。严格说来，命题者就算不提出这个要求，也是没啥过错的。 二、如何“自选角度”呢？ 下面重点谈谈命题作文和新材料作文如何有效地“自选角度”。 （一）命题（半命题）作文。 这是一种比较传统的命题方式。在话题作文独领风骚的时候，命题作文不仅黯然失色，而且成为众矢之的。当人们一阵狂热之后，冷静的头脑又不得不做出新的判断：话题作文并非“万能钥匙”，命题作文也并非“十恶不赦”。 其实，命题作文一直拥有自身的优势:内敛而不失稳重；古朴而不失深刻；简单而不失灵活。 命题作文写作当然也要“自选角度”，但命题作文一般不明确提出“自选角度”的要求，所以考生在审题时容易忽略“角度”的问题。另外，命题作文一般只是光秃秃的标题，往往没有背景材料，因而命题作文的“自选角度”更有必要谈一谈。 下面简单介绍几种命题作文“自选角度”的方法。 1、背景置入法。 命题作文缺少话题作文和新材料作文所给的引言，往往所给的只是几个冷冰冰的汉字。其实，我们只要把那几个字放入具体而生动的背景中去，照样能找出激发思路的丰富材料。 如，2009年高考四川卷作文题为命题作文“熟悉”，不少人批评这一命题，理由是：命题太随 意，缺少新意，难以激发学生思维，难以让学生写出较有创见的文章……其实，如果把“熟悉”放入一定的背景中，这也是一个含义比较丰富的命题。比如考生可把 “熟悉”置入以下背景：谁“熟悉”？（我、你、他、它……）“熟悉”什么？（人、事、物、岁月、道理……）何时何地“熟悉”？为什么“熟悉”？ ……显然，考生如果从这些角度分析，写成一篇叙事性的散文比较合适。当然，这只是一个例子。而事实上，要把这个命题写成议论文，难度是相当大的。 考场上，考生也许会面对一个自己很不满意的作文命题，但当务之急不是责备和抱怨，而是尽力选择理想的写作角度，完成写作任务。 2、重点分析法。 命题（半命题）作文的标题字数虽少，但都是经过命题人精心设计的。如果考生在写作时不对标题中的重点词语进行分析，而是盲目写作，就极易“下笔千言，离题万里”。 如2009年高考福建卷作文命题为半命题作文：这也是一种＿。这个命题，无论你在横线上填上什么内容，最终都被标题中一个看似不显眼的字控制着，这个字就是副词“也”字，这个字可以说是“题眼”。 比如，你如果在横线上填入“幸福”，完整的命题便为“这也是一种幸福”。那么，围绕这个标题 写作时，就要突出这种“幸福”独特的方式和与众不同的价值观。能填入横线上的内容很多，如“理解”、“关心”、“苦恼”、“灾难”、“成功”、“人生” 等，再加上一个“也”字的限制，这个作文命题就显得非常灵活。 3、合理想象联想法。 《古诗十九首》中的“迢迢牵牛星”倾述了牛郎和织女在一水之隔下不得相见的离情别绪：“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此诗揭示了封建礼教对青年男女婚姻的摧残。 而郭沫若在《天上的街市》中，先由街灯联想到明星，然后一反通常的神话传说，生动想象地描述了牛郎和织女自由幸福的爱情生活，以此表达了作者对现实生活的不满和对自由生活的向往之情。 所以，联想和想象的“合理”应包括两个要素：一是符合客观现象的事理；二是符合作者表达需要的情理。 近年来，高考命题作文的拟题力求改变古板的面孔，设法使标题具有灵动的色彩和丰富的意蕴，以此克服命题作文自身的不足，使命题作文呈现出了崭新的姿态。 这种做法的目的在于充分唤起考生丰富的想象，激活考生思维，使他们写出具有真情实感的好文章。 以2007年高考安徽卷作文命题为例。该命题的题目为“提篮春光看妈妈”，对于这个标题，考 生如缺乏想象，是难以动笔的。考生要思考“妈妈”指什么，更要想象“春光”的境界和寓意。“春光”也许是夜月对大地的思念；也许是晨光对万物的普照；也许 是小河奔向大海的盼望；也许是寸草对春阳的报答；也许是春风对游子的呼唤；也许是儿女送给母亲深情的问候；也许是海外归来的学子面对五星红旗的微笑……如 此想象，便容易找到写作的角度。 再如，2009年高考湖南卷作文命题为“踮起脚尖”，考生应由这个形象的动作展开想象，思索动作的意义，才能确定合适的角度。 4、归纳寓意法。 对有些命题，考生如果只见其“形”，不见其“神”，挖掘不深，不辨其寓意，也不会得到理想的分数。 以2009年高考北京卷作文命题为例。该命题的题目为“我有一双隐形的翅膀”，考生在审题时必需思考以下几个问题：“我”是谁？“翅膀”有何含义？“翅膀”为何是“隐形”的呢？如此，考生多角度思考，寻求标题的寓意，才能确定写作的主旨。 （二）新材料作文。 新材料作文避免了老式材料作文过于局限于材料的缺陷，尽量克服话题作文范围过大的弊端，同时也大大改变了考生猜题、押题的不良习惯，是一种比较科学的命题方式。 下面简谈此类作文“自选角度”的几种方法。 1、归纳演绎法。 有些材料简述一个故事，然后要求考生作文。写作此类作文，考生要既能“走进去”，又能“出得来”。“走进去”指考生能从故事中总结出一般道理。“出得来”指考生能从这一般的道理中看到现实中符合此道理的特殊矛盾。这就是“归纳演绎法”。 如果考生“进不去”，写作时只能流于肤浅，草草分析材料，敷衍成文。如果考生“出不来”，写作时只能过分依赖卷面材料，就事论事，致使文章单薄无力。 以2009年高考全国卷1作文命题为例。该命题所给材料是小动物学游泳的故事。文中出现了兔 子、狼、小狗等八种动物，考生如果不重点领悟评论家青蛙和思想家仙鹤所言的含义，就不能归纳出故事中的道理，就很容易写成小动物们言行的“流水账”。要么 虽有侧重，但在写作中只见“动物”，不见“人”，不能从故事中发掘影射人的角度，最终跳不出材料。跳出材料即“出得来”，是指在归纳基础上的演绎，让文章 更加厚实，这绝不是要考生“脱离材料内容及含意作文”。 2、角色定位法。 有些材料针对某种现象提出几种看法，然后要求考生“自选角度”作文。此种情况下，考生应找准自己的位置，确立自己的观点，千万不能身兼多种角色，东抓抓，西挠挠，不痛不痒，写成一篇罗列观点的“流水账”。 以2009年高考辽宁卷作文命题为例。材料列出五种对“明星代言”现象的观点和看法，要求考 生“自选角度”作文。该种情况下，考生既不能亦步亦趋，人云亦云，也不能完全脱离材料，不着边际，盲目求新。考生只有仔细分析辨别材料，果断确立自己的写 作角度，才能写出观点集中，旗帜鲜明的文章。 3、提示语分析法。 命题者往往在所给的材料中插入一些提示语，尤其在材料的后面，有时非常明显。这些提示语有点像“温馨提示”，虽点到为止，但往往也能击中要害，对“自选角度”帮助很大，考生不能错过，应重点分析。 以2009年高考安徽卷作文命题为例。该命题先给了有关“弯道超越”的直接材料，然后这样提示：“……弯道超越有了新的意义，它被广泛地适用于金融、政治等领域。弯道也有了特殊的意义，指充满困难却又蕴含机遇和挑战的时刻。只要把握好这一时刻，就能超越对手，超越自己。” 提示语中的“机遇”、“挑战”和“超越”等词语尤为重要，它们可以为写作指明基本的方向，但至于具体从何角度入手，考生还应联系整个材料做进一步的分析。比如可从以下角度入手：机遇的争取；勇于挑战；机遇和挑战的关系；竞争与合作的关系；人生道路的关键…… 有人曾批评这个命题，说出“弯道超越是不道德的”之类的话，笔者认为这种完全推翻高考命题的“求新”对考前作文指导是有害无益的。 当然，考生也不能过分依赖提示语，否则，考生难以放开思路，角度单一，也容易造成考场作文“千人一面”的现象。命题者有时在提示语的后面加上了省略号，目的就在于提醒考生要注意这一点。 4、材料整合法。 有时材料不是一个，而是大致并列的几个内容，可能是几个故事，可能是几种现象，也可能是几句 名言警句。但不管所给的材料属于哪种形式，同一命题的材料间都有一定的相关性。就算其中有的材料间存在对立性，从本质上讲，它们之间仍是相关的。因为事物 本身就是矛盾的，矛盾的双方可以互相转化的。 对于多材料作文，考生更需要仔细审读材料，只有领悟材料间的相通之处，才能选择恰当的角度。 以2009年高考全国卷2作文命题为例。这个命题是多材料的新材料作文，材料中讲述了三个故事：一是道尔顿不轻易放过小事，成为第一个发现色盲的人；一是安藤百福潜心研究，开放出了方便面；一是乔利由一件被煤油弄脏的衣服发明了干洗剂，开创了干洗业。 围绕三个材料的相通之处，从以下角度入手构思比较合适：机遇的把握；创新的开始；小事情与大事业；矛盾的解决；思考的力量…… 如果从以下角度入手，就可能是错误的或偏离材料的：要向外国人学习；失败是成功之母；要有恒心；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所以，对于多材料作文的审题，不能面面俱到，也不能以偏概全，要抓重点，理主线，辨析材料间的相通性，对材料进行有机的整合。只有如此，才能选择最佳角度，自主立意，有言可发，写出观点鲜明的文章。 总之，写作角度是立意的先导，没有角度，就没有题旨，就无从下笔。合适的角度既要适合标题或材料，又要适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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