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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 于,在父亲节前夕赶到了家中,回到他们身边。虽然我在外流浪久了,但思忖父母应当从未像前两天那般担忧我,不曾坐过飞机却因这两年频发的空难而对飞机留下 深刻印象的父母,在突然得知他们的孩子坐飞机飞往了远方,那种彻夜不眠的担忧我可以想像得到。于是当我飞回新郑时,父母竟然要连夜开车来接我,我忙劝住了 他们,我想我这样一个自负的孩子不该让他们再有太多的操劳。 我在得知要飞往浙江办一件事时,父母才刚刚得知我正在其他地方游玩,爸爸给我发 微信问我什么时候回来,我说如果不出意外两天就回来了。但未曾料到意外来的如此突然,而且说走就得走,于是在与他们的连续失联中再次失联,我想他们还是不 太习惯我这种突然玩消失的状况,而我也似乎太过专注自己而忽略了他们的感受,有时候想做一个独立的个体不仅仅是政治禁锢无处不在,家庭的捆绑也是天然的一 种附权。 我想今年的父亲节,所写的文字应该满篇充满了愧疚,这种愧疚是在那份浓郁的慈爱背后,我以我无情的自负将这份仁慈扒拉得一丝不挂, 为人子当为最不孝的一种。我想对于身边的同龄人而言,儿时我比他们的生活是要优雅一些的,这在于父母用辛勤的汗水为我铸造出这样优雅的生活环境,而我则在 这份优雅的背后变得愈加叛逆。 如 何摧毁一个人的梦想?我想最亲近的人可以瞬间摧毁一个人的梦想,而我就是那个亲手摧毁的人,用他对我一生呵护的慈爱,却给予他梦想最后的一击,那段时间每 晚躺在床上我就不断的对自己说:“我是一个刽子手。”但我却没有向他忏悔,不是不够深爱他,而是不敢,不敢面对他那张充满仁慈的面容,他曾经说,我是他一 生最美好的梦想。也许他另一个梦想就是我最大的天敌,虽然我之前支持他寻找这个梦想,就像一个母亲本初怀的是一对双胞胎,但生产结束后却发现只有一个孩 子,而另一个孩子则被这个孩子在怀胎中就竞争掉了,这是一种惨不忍睹的屠戮。 我相信他那时候恨我入骨,因为我的残忍,但我相信他现在依然挚 爱的是我,因为我比那个梦想更为真实,更为长久。我之前崇拜他,如同我现在依然崇拜他一般,这种崇拜并不会他因一时的得失而有所改变,亲情永远比金钱更为 重要,虽然我是一个不善于在他面前表达情感的孩子,但我的观点永远不会改变这个标准。 我让他在他的朋友面前没有面子,我甘愿背负这种指责或 谩骂,但他人的指责和谩骂并不能看清楚一个家庭未来的走向,因为他们没有经历这个家庭当时正在经历的困苦和磨难。我知道用一种残酷的理性来了结一个伟大的 梦想对于最亲最近的人是怎样一种痛楚,正如我一直反抗他们对我文字的否认,我坚持了下来是因为我的自负,他没有坚持下来是因为他的仁慈。 直 到现在我依然没有向他认罪,但在父亲节这天,我想我应该用最虔诚的文字向他说声对不起。无论我做的我认为有多么的正确,这都是对父的一种亵渎,我不知道他 是否会依然耿耿于怀,但我能做的是尽量不让他和妈妈为我这个叛逆的孩子再有更多的操劳,代价是放下自己以往认为珍贵的清高,从此步入世俗的怀抱。一个故友 说:“我讨厌你现在这种正在世俗化的态度。”她认为我之前是真实的,现在正在慢慢变得不再那么真实,我并不很在意谁对我的看法,哪怕为此断了联系也无所 谓,我只知道一个人在经历过许多事后,曾经所坚持的初衷会慢慢变质,越想抓住的纯粹,就会变得愈加混沌,而我正在堕入混沌中将清高和纯粹衍化为一座两座雕 塑。 在 他看来,那时的我是不近人情的,大约是这样。正如我告诉他我要飞往浙江,不能在父亲节赶回来陪他过节时,他有些忧伤地说:“没事,你记得我就行。”我看着 手机屏幕半晌不知该回什么文字。在父亲节前夕,人们都在转发着《父亲节,爸爸请让我为你斟一杯酒》这样煽情的文字,而我却只能写下这些忏悔的文字,在我的 细胞中缺失了这种煽情的基因,哪怕是在他今年生日那天,他晚上两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等他等睡着的我躺在沙发上被他叫醒,我醒来后忙去把蛋糕拿过 来,给他点上蜡烛,说了声生日快乐后却连生日歌都唱不出来。而他在许过愿后却轻轻说道:“费这个钱干什么。”我想当时我只能低下卑微的头颅,却不知道在他 给予我那么多仁慈之后,我能给他一些什么?而他似乎又完全不需要我给他一些什么。 那晚,爸妈的朋友来到家中做客,问我平时和谁交流的多。我 用我所有的逻辑和一切案例向他证明我和爸妈的交流同样多。他用一种充满怀疑的目光看着我,我并不避讳。虽然我确定我平时和爸爸交流的较多,和妈妈交流的较 少,但我现在坚持在他们朋友面前说谎,是因为可悲的是我现在与他俩谁的交流都不多,因为我所追求的东西,在他们看来是一种虚妄,是一种浮云,是一种半瓶晃 荡。我想,只有我用更多的成就来向他们证明我所追求的没有错,他们会对我有所认同。所幸的是近期我并没有让他们有更多的担忧,而我也将继续努力下去,向他 们证明我的梦想并不是一个空壳子,也不会将我们的家庭拖入一种尴尬的境地。 又是父亲节,他们在分享完我颇为得意的讲述这几日的游玩经历后, 他们在为我高兴之后,爸爸渐渐困得休息去了。妈妈在沙发上陪我为最新的稿子纠结了半天后,也走向房间睡去。我知道对于他俩我还将愧疚几年,但我依然会倔强 的认为,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还将继续独立下去,哪怕最后遍体鳞伤,还是要坚持的将这条路走下去,也希望能得到爸爸的原谅,还有妈妈的谅解。感谢你们暂时 尚未用我的方式将我的梦想碾碎,同时请原谅我的自负。 《以父之名》 仁慈的父我已坠入看不见罪的国度 请原谅我的自负 没人能说没人可说好难承受 荣耀的背后刻著一道孤独 闭上双眼我又看见当年那梦的画面 天空是蒙蒙的雾 父亲牵著我的双手轻轻走过 清晨那安安静静的石板路 谨以此忏悔文,致2015父亲节,愿爸爸身体安康,心情愉悦,同祝所有为人父者,父亲节快乐。 2015—6—21落笔于墨辩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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