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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战中的德国民众(二)

 老黄牛的书馆 2015-06-23

 1939年9月1日午夜时分,德国开始大量撤退其西面前线的居民——西面前线毗邻比利时、卢森堡和法国,被称为“红区”。北到亚琛,南到萨尔布鲁肯,一个又一个村庄被粗鲁地叫醒。比利时边境埃菲地区普鲁村受惊吓的居民凌晨3点就被村传令员吵醒了(村传令员组织是当时德国大部分小城镇都有的组织)。

黑夜中,传令员走在铺着鹅卵石的大街上,边走边打铃,大声喊着每个人都必须迅速离开,而且行李不得超过33磅。黎明前村民都被装上卡车,奔赴更加安全的内陆地区。只有12个村民被挑选留下来照料对村民来说十分宝贵的牲畜。尽管这正是秋收中期却没有一个人留下来收割田里成熟的庄稼。一夜之间,普鲁村在经济上损失惨重。

在埃菲地区的其他地方也是一样。在波斯切村,村长凌晨4点就把村民们叫醒了,而且告诉他们必须在4小时内撤离。一个撰写村史的人记录道:“无论我们怎么抗议和恳求都没用,我们必须走,可是心底却充满了疑问:在余下来的日子里我们还能见到彼此吗?”

他们大部分人都不会再见到彼此了。波斯切村的村民以及其他村庄的村民都被卡车运往边境上更大的城镇,在那里,有专用火车等着把他们成批地运往德国腹地。波斯切村年轻的卡瑟琳娜·海默斯和她的同伴们被送往纽尔勃格镇的火车站。她在等火车的时候注视着先后到达的一批批忧伤的和她一样不幸的村民。她后来写道:“一辆火车接一辆火车地到站,人们等待着上车。老人、妇女和儿童、病弱者,手牵孩子的孕妇,背着书包的学生……所有人都拎着行李包、帆布背包,带着毛毯和羽绒被。他们啜泣着,诅咒着,高喊着,他们向上帝求助,不断发出呻吟。但是在那时,人人都别无出路。”

破晓时分,第一辆装载着迁居者的火车开始朝东方驶去。旅行刚开始,他们就遇见了一辆正缓慢朝着相反的方向行驶的部队运输车,车里装满了士兵,目的地是边境地区,那里将又一次成为德国的西方前线。卡瑟琳娜·海默斯回忆道,与撤离者不同的是,年轻的士兵们看上去似乎情绪高涨;“他们唱着歌去迎接敌人,他们唱着‘我们的祖国将重新团结’。还有一些火车在运输坦克和其他武器装备。公路两边也停满了装载着军火的卡车。然后是朝西行进的一支支步兵团队伍。这是一个移动中的场面。所有这些正值青春年华的年轻人都在朝着早晚要到来的死亡而进发。”

在德国其他地区,街头巷尾到处都是新印刷的海报,告诉人们战时的各项关乎他们生活的规定。灯火管制立即生效,随即,德国也开始了真的夜幕降临。太阳下山之后,黑暗开始慢慢袭来。一种特殊的沉寂也随之而来,仿佛对灯火的管制也带来了对声音的管制。实际上,几乎所有的交通工具都消失了,仅有电车、公共汽车和高架火车。它们浅蓝色的车灯发出的光线将周围笼罩在一片神秘色彩当中。乘客们的脸色都如死人般苍白,连说话都只敢窃窃私语。
 另一项新的灾难—汽油配给—使得私人轿车成了过去岁月里才有的奢侈品。只有用来进行“符合国家利益”的行为的车辆才被宣布为合法的。在德国全境内,汽车要被储藏起来以备后用。由于各城市里机动车的数量大幅下降,自行车被大量地清洗好而且上好油被放在公路边。

食物配给政策几乎是在枪声刚一打响的同时就开始实施的。政府建议每个德国家庭向当地食品局登记,以领取用不同颜色做标记的配给卡片:蓝色是肉票,黄色是日常生活用品,白色是糖票,绿色是蛋票,橙色票可领面包,粉色票可领谷类,紫色票可领水果。每人每周限领15.5盎司的肉,小饭店也必须每周有两天的无肉日。

尽管食物配给引发了一些抱怨之声,但最开始实际上并无深远影响。由于政府在备战期间早就开始推行积储政策,德国人早已经习惯过着食物限量的生活人民早已习惯了咖啡紧缩、日常生活用品紧缩和水果紧缩。大体上他们都保持了健康的体魄,新配给政策并不会使他们再过多地勒紧裤腰带。只是到了后来战场上的.战事引发了后方的变化,才使得食物问题真正变得严重起来。

在早期冲突中,更恐怖的是街头海报中对反国家罪行的严厉警告。收听外国电台会被判处至少五年的囚禁甚至死刑。根据这一法令,德国政府正在尝试切断它的人民与外部世界的最后一条联系。自那之后,人们只能听元首希望他们听的东西。

转载《战争中的德国》[美]查里斯·怀汀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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