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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终其一生,也只有这样一个人

 汉青的马甲 2015-07-06

那人,那年,那个我。


2010年,是我读大学的第一年,经历了三年的魔鬼式高中生活,在这一刻终于可以舒一口气了,我不再如从前一样乖乖听从父母的安排,一心想要离开自己生活多年的家乡,果不其然,我如愿的离开了家乡,来到了一片从未踏足的地方-武汉。


8月28日的晚上九点钟,坐上了开往武汉的火车,开学季的车厢有着拥挤的人群,习惯性的塞着耳机,转头看向窗外,只是夜色漆黑,看不清的夜景,如同我的前路一样。偶尔经过一个隧道耳边传来轰鸣的响声,让这个深夜只剩清醒。


清晨的五点多钟切切实实的踏在了这座陌生城市的土地上,看着眼前空旷的车站广场和众多想要拉你坐车的师傅,亦步亦趋的跟着父亲的脚步坐上了一辆通往学校的班车,车窗外不知道什么品种的绿油油的树叶随风摇曳,时而向左,时而向右,只是当风轻抚身体时,看着身旁的父亲,莫名的安心。


离开家乡,幸福吗?我问自己。


怎么不幸福呢,没有了母亲的唠叨,父亲的约束,我可以做很多肆无忌惮的事情。我告诉自己。


只是心里残存几丝惆怅,挥之不去,在学校呆了一个月便异常想家的我在十一的时候回去了,遥想母亲期盼的目光和父亲沉默的身影,整个心忽然满足了。


一次在家的傍晚,我说吵着说肚子饿了,他说带我去吃他经常吃的烧饼。烧饼老板看我们远远走来,笑脸盈盈又麻利的包好一个烧饼递了出来。


“今天不要这种,拿旁边这个。”他指指旁边的大一点的烧饼。


我问老板有什么不同么,“一种就是普通烧饼,一块五一个,这个是加酥油的,三块钱一个”老板一边说着递出那个三块钱的烧饼,又补充说:“平时不是吃惯了普通烧饼的嘛,今天闺女在这买贵的啊。”


我坐在他自行车后座上,抱着那个三块钱的”天价“烧饼,下不去口。 路上车很多,行人神色匆匆。


我只听得他自顾自的说:你最近又胖了啊 ,我快骑不动了呢。


2011年,家里开始了扩充生意渠道,听母亲讲,父亲似乎更忙了,只是偶尔的一次联系,电话听到的都是“爸爸在出差,晚些打钞票给你”。


忽然有天,他打电话给我,说在宿舍楼下等我。


然后蓬头垢面,穿着睡衣,一步三跃的跑下楼,在宿舍的拐角处瞥见了他。


他身上穿的是那件洗的有点儿泛白的灰色风衣,纽扣并没有扣上,里面白色的衬衣少了一条红色的领带。一手拖着行李箱,一边在大声的讲电话,熟悉的挎包已经磨得起皮。我听不清他讲的是什么,但大体知道是因为工作的事情。或许是站的太久,他的身体倚靠着墙面。


午后的学校,没有太多人,学生们要么都挤在图书馆,要么在寝室休息,阳光普照下的梧桐大道,泛出一丝慵懒的味道。


只是一瞬间感觉五味杂陈,这不是亲人相见的喜悦,而是心酸。


我站到他面前好一会,他才挂了电话。刚才接电话的那种姿态已经没了,只是淡淡的说一句:你来啦。


他从那只挎包里掏出一个包,里面有四只邹巴巴的血橙,我先是一皱眉,心想着怎么不买些新鲜的。他忙说:血橙马上要下市了,知道你喜欢吃,出差的地方离武汉也不远,买了几个放在包里,放久了,都皱了皮,里面应该不坏的。


我抱着几只血橙带他去了学校食堂吃了一顿简单的午餐,然后他把我送回寝室,临走时不忘嘱咐我多学东西,早点睡觉,熬夜伤身,不要减肥,节食伤胃等等。


我看着平时沉默寡言的父亲对我不放心的喋喋不休,心里五味陈杂,但也只是点点头,便转身上了楼。在拐角的地方,我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他,他一边拖着行李箱,一边又在讲电话。


回到寝室,我毫不掩饰的拿出那几个皱了皮的血橙,剥开皮,淡淡的玫瑰香味扑鼻而来,我咬一大口,甜蜜蜜的汁液顺着腮帮流了出来,我从没想过,血橙放久了竟可以这样甜。


这世界这么大,无论你活得好与不好,能给你留碗筷的人不多。无论你回来多晚,愿意给你留门的人,也不多。


行走人生的路上,陪你成长,教会你行走、独立和坚强的人更是不多。

我们在这高大的背影下终究是要自己学会变得更加高大。


记得龙应台在一篇文章里写到:所谓父母子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世今生不断地目送他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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