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成化斗彩鸡缸杯赏析：乾隆皇帝的诗赋也出错

 

 

    明成化斗彩鸡缸杯，酒具，大不过盈掌。从它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受帝王贵戚所珍爱。说起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为啥如此大受欢迎，主要存在两方面的因素。一是从古陶瓷的工艺性来说，它瓷质温润通透，釉面色彩艳丽而不失淡雅，它反映了古陶瓷工艺品质的美感。二是从艺术角度上来说，明成化斗彩鸡缸杯釉面的彩绘绘画，第一次摆脱官窑繁复死板的图案绘画形式，以家庭和谐气氛为题材，创作出一群以雄鸡为首带领雌鸡雏鸡啄食的生活场景。如果我们说古陶瓷器物是一种工艺品，是因为古陶瓷中的图案式彩绘过于僵化。但当我们把一种温馨的生活场景绘画搬上了古陶瓷釉面的绘画中，那么这件古陶瓷反映的就不仅仅是工艺品，它就把一种精美工艺品演变成为一种宝贵的古陶瓷艺术品了。

    古陶瓷釉面上所表现的绘画作品，不同于纸质所表现的绘画作品。古陶瓷釉面上的绘画作品，往往受限于当时古陶瓷的制瓷工艺水平的发展。所以古陶瓷釉面的色彩与绘画，不能以当时存在的书画作品相比较。但古陶瓷釉面中的色彩与绘画，也有其特殊的一面，如古陶瓷玉质般的釉面和上面亮丽的色彩也是书画作品所不能比拟的。我们在鉴赏古陶瓷的色彩与绘画作品时，就需要考虑古陶瓷制品的工艺性。同时它也是我们鉴赏古陶瓷绘画时所要考量的指标。

    笔者在鉴赏“明成化斗地彩鸡缸杯”时注意到这样一种情况，即“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所表现的花卉纹，其花卉绘画表现不细致，花卉绘画效果有模糊不清，以致让人看不懂鸡缸杯中的花卉绘画，表现的到底是那一品种的花卉纹。以致于北京故博宫博物院和国立台北故宫博物院，在对自己所陈列的馆藏品“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的花卉纹时，都表明了自己的不同的陈述观点。

 

 

 

    这是北京故宫博物院馆藏明成化斗彩鸡缸杯简介

    明成化斗彩鸡缸杯，高3.4cm，口径8.3cm，足径4.3cm。杯敞口微撇，口下渐敛，平底，卧足。杯体小巧，轮廓线柔韧，直中隐曲，曲中显直，呈现出端庄婉丽、清雅隽秀的风韵。杯外壁饰子母鸡两群，间以湖石、月季与幽兰，一派初春景象。足底边一周无釉。底心青花双方栏内楷书“大明成化年制”双行六字款。

    请注意这里的表述“间以湖石、月季与幽兰，一派初春景象”。这里我要问的是：“月季与幽兰，它能是一派初春景象吗”。

    有关于北京故宫博物院对自己馆藏“明成化斗彩鸡缸杯”实物展示中，它们把鸡缸杯中的花卉纹称为“月季花”。但在央视播出的“国宝档案”中，故宫博物院又把其展示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的花卉纹称为“牡丹花”。嘿嘿，北京故宫博物院在对自己的镇馆之宝“明成化斗彩鸡罐杯”的认识都如此混乱，可以随便地将鸡缸杯中有花卉纹胡乱称呼，由此可看出北京故宫博物院的专家们的学术水平也不怎么地道。

 

 

    这是台北国立故宫博物院馆藏成化斗彩鸡缸杯简介

    此器作侈口，浅弧形壁，浅圈足，器表彩绘两组子母鸡图。图中公鸡、母鸡率领小鸡觅食于野地，母鸡低头欲啄虫，小鸡展翅雀跃，即使在细小如斯的画面中，依然令人感受到温馨可爱的情境。又，画中的牡丹、兰草与湖石恰如其分的隔开两组图案，杯内纯白无纹饰，底以青花书“大明成化年制”六字楷款，款识之外并加画双方圈。此足以传达天伦和乐的子母鸡图，或因帝王的喜爱而深受文人雅士的青睐，故至晚明无不以为“成窑鸡缸杯，为酒器之最”。以及明神宗万历皇帝桌上之成化鸡杯“值钱十万”之说，遂不迳而走。

 

 

    这是英国大卫基金会藏明成化斗彩鸡缸杯。

 

 

    这是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藏明成化斗彩鸡缸杯。

 

 

    这是刘益谦在香港苏富比以2.8亿人民帀拍到的明成化斗彩鸡缸杯。

 

 

    有关“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所表现的花卉纹，到底绘画的是那一种花卉。可能谁也说不清楚，根据网上检索“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所表现的花卉纹，人们的认识各不相同，大体上有以下几种：1.牡丹花，2.月季花，3.玫瑰花，4.月桂花，5.芍药花。

    从历史古耤记载上看，基本上都记载为牡丹花。清蓝蒲物《景德镇陶录》称：“成化物博厂窑烧造者腻埴质，尚复五中博彩为上……鸡缸杯为酒器之最，上绘中华牡丹下画子母鸡跃跃欲动……”。民国许之华博衡《饮流斋说瓷》也说：“鸡缸物华始于成化，画石山牡丹，下有子鸡跃华跃欲动……。

    其中最为奇特的是：清代乾隆皇帝也对“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的花卉纹表达过自己的看法，它在“大清乾隆御制鸡缸杯”赋诗一首，表示了自己对“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花卉纹的认识。

 

     ……朱明去此弗甚遥, 宣成雅具时犹见。寒芒秀采总称珍, 就中鸡缸最为冠。牡丹丽日春风和, 牝鸡逐队雄鸡绚。金尾铁距首昂藏, 怒势如听贾昌唤。良工物态肖无遗, 趋华风气随时变, 我独警心在齐诗, 不敢耽安兴以晏。”

 

    从乾隆皇帝的御题诗“宣成雅具时犹见”一词中可以看出，乾隆皇帝是把玩过明宣德成化时期不少雅玩器物的。但不管如何，从乾隆皇帝的御题诗与它下令烧造的“大清乾隆粉彩鸡缸杯”花卉纹可以看出，“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与“大清乾隆御制鸡缸杯”中的花卉纹绘画有所不同，从“大清乾隆御制鸡缸杯”花卉绘画的叶片特征可以看出“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的花卉纹绝对不是牡丹花，它与“大清乾隆粉彩鸡缸杯”中的乾隆皇帝御题诗的实际内容相背离。

 

    这是首都博物馆馆藏“清乾隆御赐题诗鸡缸杯”。看看人家清代制瓷画师，人家可是把杯中的牡丹花卉纹表现得十分清楚，看人家绘画的牡丹花叶子是三叉形叶子，它不象“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的花卉纹的花叶为单尖形。所以说单凭“明成化斗彩鸡缸杯”花卉叶片看，“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的花卉纹就可以确定不是牡丹花卉纹呐。

    古代文人喜欢借景生情，借花咏诗。清乾隆皇帝也不例外，清乾隆皇帝借“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的花卉纹咏诗句“牡丹丽日春风和”，是因为牡丹花盛开于春天和熙的春风里。但是如果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所表现的花卉纹不是牡丹花纹，而是月季花纹，那它又会如何尼？会不会“丽日春风和”就变成“秋风瑟瑟兮”。以此看来乾隆皇帝的御题诗就显得文不对题呐。 

 

 

    “清乾隆粉彩鸡缸杯”中所表现的牡丹花与“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所表现的花卉纹是有很大的差别。它们的最大的区别就在于这两种花卉叶片的画法上。牡丹花叶子应该为“三叉叶”，如果我们以“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的花卉叶片进行区分，我们就知道“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所绘画的花卉应该不是“牡丹花”。
    我们从植物学的特征看，“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所表现的花卉纹，肯定不是牡丹花，清代人和民国人许之衡在古藉记载中记载“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的花卉纹是牡丹花的看法都是错误的。

 

 

 

   

    看“清乾隆御题诗粉彩鸡缸杯”中的牡丹花，它把牡丹花的花叶都表现成三叉形了，那它为什么还要把“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单叶尖形花叶说成是牡丹花尼，想当初这个皇帝不知是怎么想的，弄出这个玩笑。 

 

 

 

 

 

 

 

   有关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不愧为古陶瓷彩瓷中的名门，它必然会引起美术学者的关注。有美术学者在观察“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所表现出模糊不清的花卉纹时，采用现代美学抽象观念把“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的花卉纹解释成牡丹花的写意画，即“以巧取拙”，意思是说绘画者有意把鸡缸杯中的牡丹花绘画得模糊不清。我认为有这种认识的人更是不对的，因为在古陶瓷釉面的绘画中，它与纸质绘画有明显的区别，“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之所以被称之为“斗彩”，就是因为绘画者在绘画的过程中采用先钩边线后填色的绘画工艺，因此也被才称为“斗彩”工艺，因此把“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的花卉绘画与所谓的写意花卉画是搭不上边的。

    综上所述，我们基本上可判定在“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所绘画的花卉纹，决不是牡丹花。那“明成斗彩鸡缸杯”中所绘画的花卉纹，表现的到底是那一种花卉纹尼，是月季花，玫瑰花，还是芍药花？对此问题我们仅凭鸡缸杯中的花卉纹绘画，谁也分不清楚这种花卉绘画代表的是那种花卉。“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所表现出的花卉纹，是一种绘画不细致和不详尽的花卉绘画，它没有体现出花卉绘画的细致部分，因此我们只能说它是一种花卉绘画，它代表的仅仅是一种花卉绘画而已。

    有关在“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所表现的花卉纹的绘画特点，明代鉴赏家高濂在《燕闲清赏笺》中作出了自己的评鉴“如漏空花纹”。那什么是“如漏空花纹”尼？我们现就明代鉴赏家高濂的“如漏空花纹”作如下分析：

    明代鉴赏家高濂对明“宣德五彩”墩形罩盖扁罐的花卉纹作出了“又若坐墩之美，如漏空花纹”记述。根据明代鉴赏家高濂所作出的“如漏空花纹”记述。根据词典字意解释：我们可以解释出明代鉴赏家高濂对这段记述的原意。根据词典解释：“如”可以解释为“象”的含义，而“漏”可解释为“不周和不详尽”，而“空”可解释为“空洞和无内容”。即：明代鉴赏家高濂所作的”如漏空花纹”，它这段话的原意就是：“在明宣德年烧造的一种坐墩形鼓腹罐，在其罐身绘画有不细致不详尽的花卉纹，由于我们看不清这种花卉绘画所要表达实际内容，因此这种花卉绘画的实际内容很空洞，它代表的仅仅是一种花卉绘画而已”。

 

 

 

    这就是明代鉴赏家高濂在《燕闲清赏笺》中记述的“又若坐墩之美，如漏空花纹”的墩形罩盖扁罐，在罐身绘画有“不细致不详尽的花卉纹，由于我们看不清这种花卉绘画所要表达实际内容，因此这种花卉绘画的实际内容很空洞，它代表的仅仅是一种花卉绘画而已”。

    呵呵，这就是“如漏空花纹”，它是一种模糊概念的花卉绘画。我们知道它是一种花卉绘画，但它又不代表某种具体的花卉，因此这种花卉绘画的实际内容很空洞。这是中国最古老的明宣德“五彩”瓷中花卉绘画，“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的花卉纹绘画画法传承了它的基因。

 

    有关明代鉴赏家高濂所作的“如漏空花纹”的历史记述，记述的是一种花卉纹的画法。但用词简赅，从清代至今，仍没有人读懂“如漏空花纹”的真正内含。明代鉴赏家高濂不愧为明万历最伟大的古陶瓷鉴赏家和美术鉴赏家，它懂得古书画艺术鉴赏与古陶瓷艺术鉴赏的不同点。因此它只用了“如漏空花纹”五字，就为我们诠释了在明宣德年间，在一种墩形“五彩”扁罐罐身，就出现了“一种绘画草率（不周的同义词）不详尽的花卉纹，因为它的花卉纹绘画不详尽，所以这种花卉纹的表达方式很空洞。而这种不细不详尽的花卉纹的绘画是因古陶瓷彩瓷在彩绘的绘画过程中无过渡色造成，是由当时的彩绘工艺限制所造成，它反映的是当时彩瓷产品彩绘工艺的不成熟性。

    有关明“宣德五彩”和明“成化五彩”（斗彩），明人王世性对两种“五彩”瓷的釉面色彩作出过记述：“宣德五彩堆垛深厚，而成窑用浅淡”，此种记述表明明“成化五彩”与“宣德五彩”的彩绘工艺相比，明成化五彩彩绘工艺有了一些进步，但它还或多或少地显示出“明成化五彩”彩瓷，仍处于一种初级彩绘工艺的过渡阶段，它仍不能详细地绘画出花卉纹的细致部分。以致使我们仍不能清楚区分出“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所绘画的花卉代表的是那一品属的花卉纹。

    我认为弄清“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所给画的花卉纹很重要。因为我们在鉴赏“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时，所看到的都是讲“明成化彩瓷”的彩绘工艺已进入到了成熟阶段，我认为这与事实不符，如果我们认为明成化彩瓷已进入到彩瓷的成熟阶段，那么在“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就不会出现这种“不细致不详尽”的花卉绘画了。这种花卉纹因绘画不细致不详尽，所以也不能体现出这种花卉绘画的具体内容，因此“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的花卉纹绘画，应该是一种无具体内容的花卉纹绘画作品。明成化斗地彩鸡缸杯所表现的花卉纹，让人看不清它到底是在绘画那一种花卉，它代表了那个时期彩瓷彩绘的真实状况。我们在鉴赏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时，让我们感受到了明成化匠人在绘画花卉纹时那种无赖的心境，绘画不能按照真花绘画，只能绘画出花卉的大概轮廓，施彩不能仿照真花进行彩绘，只能彩绘出没有过渡色的花卉。这就是明成化古陶瓷彩瓷的原状，因此它更显犹为珍贵。

    古陶瓷彩瓷所绘画的花卉纹，受当时彩绘工艺的限制，总会体现出受限于彩绘工艺的一些绘画特征，这些特征就代表着中国古陶瓷彩绘工艺的时代烙印。我想作作为传播古文明的国家博物馆，应该着重加强研究古陶瓷彩瓷釉上彩史的发展历程。特别是在国家级博物院陈例品“明成化斗彩鸡缸杯”中有关对花卉纹陈说词进行合理的解释，还明成化斗彩鸡缸杯本来面目，这是国家级博物馆及古陶瓷权威机构应尽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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