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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鸣慧 一辆公交过去了，不是我要等的公交。 又一辆公交过去了，仍然不是我要等的公交。 最悲伤的事情不过如此，要等的车不来，不要等的车来了一趟又一趟，就像记忆中那部烂极的爱情故事，女主角爱的人总是不来，不爱的人却围在她的身边转个不停，让她觉得空有了美丽和许多的美好。 在应该是最美好的春天夜晚，我在等车，看着手表，看着秒针抖动地走了一步又一步，每一步都让我心惊，都是我光阴的耗费。这个春天夜晚的街头，被蒙上了蒙蒙的灰，阴郁得像是冬天。白天在下小雨，现在倒是不下了，雾霭却没有散去，周围的景物在我的眼里，像是一张晒坏的照片，里面的美人面目再是美好，也是灰头土脸的。 公交站台上站着一些人，有些人因为加班，有些人因为聚会……由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在这个时刻，在站台等各自的车。瞬间咫尺，瞬间天涯。我们素不相识，此刻却相聚在数米的距离之中，共同有着对“归家”的期盼。因为这样的缘分，我仿佛更有理由打量起他们的脸与穿着，我右边是个穿黄色毛衣的姑娘，脚上踏着双蓝色平底鞋，拎着小挎包，这身行头是逛街最好的选择；左边是个小青年，格子夹克让他显得精神利索，却被他“杀马特”的颓废发型拖累。 一片枯叶被风吹起，在辅道中央打了几个滚，只有在夜半时分，它才有足够的空间如此肆意，因为白天的这个路段多数时间被车辆占据。 来来往往的车，是这座城市最重要的风景。 这个城市是如此拥挤，拥挤得我们可以每天和无数个人擦肩而过，人与人之间最近的时候只有0.01毫米的距离，可近的距离生不出亲密，人与人之间的心总是很远的。例如我们总是与住在隔壁的邻居不甚熟悉，假如在小区的电梯遇到，彼此还能打个招呼，但是如果在另外一个场景，我们不会记得住彼此的脸。 对面的霓虹灯在雾色下，虽然暗淡几分，却不失张狂。光艳的色块在张开，蜷缩，再张开，再蜷缩，犹如一只在招揽客人的手，它想在说，你来啊，你快来。 我穿着高跟鞋的脚终于撑不住，只得在站台的座位坐下来，抬头便望见对面高楼的顶部。这刻才惊叹，这些高楼并非都是四四方方。他们各有各的轮廓，各有各的姿态，设计它们的人颇费了些心思。在白天，光线充足，我从来没有认真看过他们。我把我这样的冷漠归咎于“忙碌”。作为城市里的人，总有各种各样真实的忙碌和伪装的忙碌。可现在，当我好好看着这个城市，像是卸下心房，向它问候，与它谈心……我想也许该开始对这个城市，和这个城市的人倾注更多的关注，更多的爱。 终于，我等的公交来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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