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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甘岭军魂——黄继光舍身堵枪眼不容置疑的真相(下)

 汉高周老师 2015-07-14
上甘岭军魂
——黄继光舍身堵枪眼不容置疑的真相(下)

    ▲黄继光堵枪眼时身穿的军装。

    ▲万福来。上甘岭战役中,一块弹片直接击中他的嘴部,留下了永久变形。

    ▲15军45师在黄继光牺牲处镌刻的纪念碑,上书:“中国人民志愿军马特洛索夫式二级战斗英雄黄继光同志以身殉国永垂不朽”。因上报材料过于简单,黄继光最初被授予“二级战斗英雄”。1953年4月,志愿军总部追授黄继光“特级英雄”。

    本报记者 董少东

    (上接第17版)

    战至18日,“联合国军”第一次占领了两处高地的全部地面阵地,阵地上的志愿军被迫退守坑道。

    其实,能退入坑道的志愿军所剩无几。第45师逐次投入的十几个连已经基本拼光了,师长崔建功手里,已经拼凑不出一个整建制的营。

    第45师作战科长向军里报告伤亡情况,痛哭失声:133团一、三、九连只剩16人;134团一营共剩30人,二营四连剩19人,五连无兵,七连无兵,八连11人……

    军长秦基伟叫崔建功接电话,火爆脾气的他此时却异常冷静:“15军的人流血不流泪。谁也不许哭!国内像15军这样的部队多的是,可上甘岭只有一个。丢了五圣山,你可不好回来见我喽!”

    崔建功哑着嗓子说:“一号,请你放心,打剩一个连,我去当连长,打剩一个班,我去当班长。只要我崔建功在,上甘岭还是中国人民志愿军的!”

    当晚,第45师拿出了最后的六个连,除留一个连做战斗机动外,其他五个连向上甘岭地区秘密集结,能突破封锁的进入坑道,不能进入坑道的就在距离战线最近的地方隐蔽。

    崔建功下了死命令,所有干部下派一级,团长到营、营长到连,抵近前沿阵地直接参战。

    第45师要拼命了,反击的时间定在了19日晚。

    第135团二营参谋长张广生,就是这一天带着他的通信员黄继光到了六连。六连是黄继光的老连队,此时,自连长万福来以下只剩16人。

    “让我去吧”

    上甘岭易守难攻,对觊觎这里的敌人如此,对力图夺回阵地的志愿军也是如此。

    夕阳刚刚垂下,仿佛敲响了大反击的洪钟。15军的炮群和一个喀秋莎火箭炮团骤然轰响,地动山摇。

    597.9和537.7分别是上甘岭两处高地最高点的海拔高度,军用地图上就以此为高地标注命名。在597.9高地上,15军共构建了12处地表阵地,537.7高地上则有9个。

    这些数字至今清晰地刻在李继德的记忆里。他拿出家中的几个茶碗,哪里是阵地,哪里是营部,哪里是机炮连,都在茶几上重现了。

    李继德回忆,反击开始时,他和黄继光都在营部,距离直接交火的阵地不超过300米。照明弹、曳光弹、爆炸的火光,夜幕被撕开,阵地如同白昼。望远镜里能够清晰地看到战士们在无畏地冲锋,有人被击中,一个跟头栽倒,有人身负重伤,仍在向前爬行……

    537.7高地地形构造相对简单。参与反击的第134团六连、师属侦察连和工兵连一个排攻势凶猛。驻守在这里的韩军两个营很快崩溃。以两个连攻坚两个营的防御,堪称经典,却只是这一天大反击的序曲,重头戏正在另一侧的597.9高地浴血进行。

    第134团八连和第135团六连从两个方向发起攻击,他们遭遇的是远比韩军凶悍的美军。

    八连创造了一个奇迹。18日,他们以损失五人的轻微代价,成功突破美军炮火密集的封锁区,进入了1号坑道。炮火准备之后,基本齐装满员的八连跃出坑道,逐个夺取阵地,一路血火,势不可挡。战至凌晨,八连已经重新夺回了597.9高地最高点。

    另一个方向上的第135团六连却没有如此幸运。他们从山梁末端发起攻击,一冒头就进入了敌人的弹雨覆盖范围。第一个6号阵地,六连死战两个小时,艰难拿下,连队损失大半。

    两百多米外,营部一直注视着六连一举一动。待到攻克5号阵地后,六连已经无力再向前推进。营参谋长张广生带着通信员黄继光和一个排上来了。

    六连继续挺进,再下4号阵地,新上来的一个排又损失殆尽。

    最后的0号阵地,六连碰上了最难啃的硬茬子。三个地堡忽然喷出火舌,密集的弹雨把六连死死摁在了地上,抬不起头。

    在很多书写上甘岭战役的文学作品中,这三个地堡常被称为碉堡或暗堡。描绘黄继光堵枪眼的绘画作品,也多将其画成巨大岩石的缺口中在喷射着火舌。李继德告诉记者,这些都是不准确的。

    那时的597.9高地,已经被敌我双方的炮火犁了无数遍,地表上的常备工事都已荡然无存,连一人深的交通壕都被削低了一半。敌人占据那里的时间还不到30个小时,根本不可能建起碉堡。

    李继德说,那几个地堡是用沙包搭起来的机枪掩体。在炮火准备中,除非直接命中,大炮一般拿它没什么办法。要炸掉它,就要爆破手贴至近前,直接把手雷从地堡的上部空隙或者射击孔扔进去。反击的路上,这样的地堡给志愿军造成了最大的伤亡,每拔掉一个都要付出极大代价。

    而这时的六连,算上营参谋长张广生,总共还有16个人。

    张广生通过步话机直接联系师部,将情况汇报给师长崔建功。

    崔建功急了,厉声命令:“八连已经攻上主峰阵地,你们要不惜一切代价打掉0号阵地。否则,天一亮敌人就会以此为依托向我反扑,你们将腹背受敌。要坚决打掉它!”

    六连没有退路,15军没有退路,中国人民志愿军没有退路!

    张广生和万福来碰了个头,决定将剩余的9名战士编为3个爆破小组,对三个地堡实施强行爆破。

    第一组冲上去,倒下了,第二组跟上,第三组……九名战士全部牺牲。攻击线距离地堡近在咫尺,却像一道深不可测的深渊,吞噬掉每一个进入这里的生命。

    万福来急眼了。他和指导员冯玉庆一起向张广生请战。没等张广生答应,在他们身后隐蔽的黄继光爬了过来:“参谋长,让我上吧!”

    六连通信员肖登良和吴三羊也随之挤过来主动请战。这三个战士是同一批的四川兵,军事素质出众,是执行爆破任务最合适的人选——其实也没得选了,六连只剩这三名战士。

    黄继光、肖登良、吴三羊临阵受命。据万福来的回忆,他当即任命黄继光为六连六班班长,肖登良和吴三羊划归六班,由他们去执行最后的爆破任务。

    六班是六连的尖刀班,称“大功六班”。在这次尸山血海的战斗中,六班第一个拼光了。连长已经几次抽调剩余人员重组六班,固执地保留着六班的番号,一波又一波的战士,以六班的名义冲锋。

    六连也经历着同样的命运。19日血腥的一夜之后,六连包括重伤员在内仅剩8人。撤下重组,两周后重上上甘岭。上甘岭战役期间,六连打光了两次,万福来重伤,连旗却从未倒下,一直挺立至今,战功等身。他们现在的番号之外,还有一个名字——黄继光连。

    从隐蔽处向外一跃,黄继光、肖登良、吴三羊就展现了出色的军事素质。三个地堡的机枪射界连成一片,子弹打得密不透风。三个人配合默契,交替掩护跃进。

    “轰”、“轰”两声巨响,黄继光和肖登良分别炸掉了东西两侧的地堡。然而,负责掩护的吴三羊枪声忽然哑了,他被另一个地堡命中牺牲。肖登良身边正好有一挺机枪,他向地堡射击,吸引敌人火力,掩护黄继光。

    一阵弹雨追了过来,肖登良重伤。六连指导员冯玉庆爬上前,从牺牲的机枪手身边拖过机枪,再一次向地堡倾泻子弹。

    趁着敌人的射击间隙,黄继光向前猛冲了两步,却一个趔趄栽倒在地。那个身形在地上停顿了一下,随即缓慢艰难地向前爬行。终于接近地堡,黄继光奋力扔出了最后一颗手雷。

    爆炸声中,地堡的机枪声戛然而止,但仅仅是一个短暂的停顿。黄继光的那颗手雷没有扔进地堡,只炸塌了一角。美军换了一个射击孔继续扫射,子弹呈扇面向外泼洒着。

    最高功勋的士兵

    对最后一个地堡的爆破看起来又失败了。万福来、冯玉庆等人已经开始准备孤注一掷,自己上阵。

    照明弹和爆炸火光的照耀之下,地堡旁伏在地上的一个身影忽然动了一下,又向着地堡蠕动爬行。

    那是黄继光,“他还活着!”万福来激动地叫起来。

    黄继光的身影在凹陷的弹坑和凸起的怪石中隐现了几次。万福来焦急地等着最后一声手雷的爆炸。后续支援的战士们已经上来了,陆续集中到他的附近,只等发起最后的冲锋。

    手雷的爆炸却迟迟没有响起。刚才炸塌地堡一角的已经是黄继光的最后一颗手雷。

    没有手雷的黄继光,却向着地堡坚决、缓慢地前进着。他爬到地堡一侧的射击死角,用力支起上身,侧转过来向坡下的战友们招了招手,张嘴似乎喊了什么。

    没有人听得到,机枪的轰鸣掩盖了一切声音。冯玉庆一下子惊觉那个手势的含义,扭头向身后的张广生、万福来喊道:“快,黄继光要堵枪眼!”

    话音未落,黄继光已将自己微微尚存的最后一丝气力,化成气壮山河的壮举。他张开双臂,如大鹏展翅,扑向了那个正在喷射火舌的机枪枪眼,并不宽阔的胸膛,严严实实地堵在了射击孔上。

    敌人机枪凄厉狂暴的射击骤然变了调,闷闷地响了几声后彻底哑了。万福来等人就在这一瞬间跳出掩体,几步冲到黄继光身旁,把所有的子弹都泼进了地堡。

    黄继光趴在地堡上,两手还紧紧抠住麻包。敌人的子弹洞穿了他的胸腹,血肉模糊,背肌被子弹打飞了,留下一个碗口大的窟窿。脊骨裸露出来,依然保持着挺立的姿态。

    在质疑黄继光堵枪眼真实性的网络杂音中,有一种“论据”看上去头头是道:子弹可以打穿人体,机枪可以把人体打碎、打飞,所以黄继光的事迹是不可能出现的。

    这种从战争、枪战电影中得来的皮毛军事知识,其实在网络上就有大量批驳。黄继光堵枪眼的意义不在于挡住子弹,而是挡住地堡中敌人的视野和射界。即使子弹能够打穿黄继光的身体,也只能是“瞎打”。黄继光用自己的身体为战友赢得了冲锋的时间和空间。

    至于“黄继光堵枪眼是为鼓舞士气编造的”之说,根本不值得一驳。亲眼见证黄继光壮举的就有营参谋长张广生、连长万福来、指导员冯玉庆、一起炸地堡的肖登良等。

    肖登良当时身负重伤,被战友们抢回后方医院。战场的混乱中,没人记下这个伤员的名字,肖登良很长时间被列入牺牲名单。1953年4月,肖登良伤愈归队,重回朝鲜战场。直到2007年,肖登良在他和黄继光共同的家乡中江逝世,享年76岁。

    生前,肖登良共做过200多场讲述黄继光堵枪眼的报告。他的女儿肖冬梅说:“黄继光堵枪眼时,父亲离他只有十来米。父亲常说,我亲眼看见战友牺牲,英雄就是英雄,不允许任何人抹黑我的战友。”

    黄继光堵枪眼的地堡,是597.9高地阵地中最后也最关键的一颗钉子。至20日拂晓,上甘岭地表阵地全部收复。然而,志愿军的攻击部队此时伤亡惨重,也已是强弩之末。当天,敌军发起疯狂反扑,地表阵地再次失守。

    冲击,反冲击,占领,反占领,上甘岭战事陷入胶着,越打越惨烈。

    10月30日晚,志愿军组织起更大规模的反击,重组的六连再次向着597.9高地发起冲锋。冲在前面的还是六班。壮烈的一幕重演。新任六班班长吕慕祥去炸地堡,途中胳膊被打伤,没有力气扔手雷。这个23岁的年轻战士就把自己和拉了弦的手雷一起扔进了地堡。

    是役,六连再一次拼光血本。下派到连队的营参谋长张广生牺牲,连指导员冯玉庆牺牲,连长万福来身负重伤。

    万福来被送回国内治疗养伤。一个多月后,在黑龙江阿城县医院,万福来听到同病房的伤员读报,上面有关于黄继光的消息。战事纷乱期间,黄继光的事迹材料写得过于简略,他被志愿军总部追授“二级英雄”称号。

    “怎么才是‘二级’?哪有那么简单?”万福来心绪难平。识字不多的他请人代笔,自己口述,记录了黄继光堵枪眼的详细过程,然后把这份材料直接寄给了15军政治部。

    1953年4月,志愿军总部决定,追记黄继光特等功一次,授予“特级英雄”称号。

    时至今日,在中国人民解放军序列中,获得过这一殊荣的只有杨根思和黄继光两人。抱起炸药包与敌人同归于尽的杨根思牺牲于1950年11月29日,是20军的一位连长。

    15军第45师第135团二营六连六班班长黄继光,是人民军队历史上获得最高功勋的士兵。

    黄继光和他的战友们

    如果不是近年来质疑黄继光事迹的杂音屡屡出现,李继德,这位黄继光生前最亲密的战友,很可能还是黄河岸边小村庄里的一个普通老人。

    当初修改年龄参军的“小李子”,如今已是八十高龄的老人。和黄继光的战友关系,老人从不对人提及,怕被当成借英雄出名沾光。老人心底念念不忘的,就是与黄继光的约定。

    直到几年前,李继德毫无头绪之下直接给国防部写的信,终于有了回音。“一个首长给我回了信,告诉我15军已经改编为空降兵第15军,现在是空军。他让我与湖北省军区联系。”

    李继德给湖北省军区写信,但仍是没有回音。李继德的孙女李霞告诉记者,爷爷做这些事都没有和家里人说过。他文化水平不高,很多信寄出去,可能根本就没有人能收到。

    家里人只知道李继德参加过抗美援朝,却并不知道他是黄继光的战友。直到去年,李霞偶尔和爷爷聊起,网上有人说黄继光堵枪眼是假的,老人一下子恼了:“他堵枪眼时我亲眼看见了,怎么是假的?”

    当地媒体知道了这位黄继光的战友后,纷纷报道,并帮助李继德完成了心愿。他去了黄继光的家乡,又重回了老部队。

    万福来于2004年逝世,2007年肖登良逝世,李继德成为黄继光堵枪眼最后的见证人。

    李继德回忆,他当时和营长秦长贵一起,所处的位置和黄继光直线距离不超过300米。“美国人往天上打照明弹,亮堂得跟白天一样。我看得清清楚楚。”

    面对记者,李继德张开双臂,模仿着黄继光堵枪眼时的姿态。他描述性的词语并不很多,连说了七八个“哎呀”,有的表示震惊,有的表示痛苦,仿佛又置身于那个震撼人心的场景之中,眼角泛着泪光。

    黄继光牺牲两天后,李继德参与了另一次反击。在与敌人贴身肉搏的时候,三颗子弹从左至右击穿了他的腹部。昏迷之中,他被战友背下了山,送回国内接受救治。伤势稳定后,医生要给李继德评定残疾等级,李继德不答应,“评残了我就不能回去打仗了。”

    医生最终没有给他评残,但是他的伤势已经“不适合部队工作”。带着这个医疗诊断报告上的评价,李继德提前复员,没赶上评功会。他带着身上唯一的勋章—— 六个子弹窟窿,回到了老家。

    没有在抗美援朝时立功,让李继德抱憾终生,甚至羞于向人提起曾经的经历。“我们那时候,打胜仗、立军功比命重要,这是中国军人的精神。”李继德说。

    必胜的信念,引领着一波又一波的战士舍生忘死,一往无前。

    上甘岭战役中中国人民志愿军和以美、韩为主的“联合国军”共投入兵力约11万人。战斗中,15军和参与上甘岭战役后半段的12军,合计伤亡11529人,毙、伤、俘敌25498人(“联合国军”自认伤亡9000人)。

    仅仅是这几个数字,就可以想见战事之惨烈。

    战火停息几十年后,有人“理智冷静”地以“价值论”衡量,仅仅为了3.7平方公里的山地,就付出了一万多人伤亡的代价不值得;许多黄继光式的战士,舍身堵枪眼、炸地堡,但阵地还是几度易手,他们的牺牲没有价值。

    上甘岭的价值是什么?也许应该先问问付出了至少是同等人员伤亡和天量弹药消耗的“联合国军”。

    美国新闻舆论说:“金化攻势(上甘岭战役的美国命名)已经成了一个无底洞,它所吞食的联合国军军事资源要比任何一次中国军队的总攻势所吞食的都更多。”美国总统杜鲁门承认这是对联军士气的沉重打击,“联合国军”总司令克拉克在回忆录中坦承,上甘岭“作战是失败的”,鉴于巨大的伤亡损失,“联军远东指挥部不得不停止了任何兵力多于一个营的战斗计划。”直到1953年7月《朝鲜停战协定》签署,这位美国将军再也没有发动对志愿军的大规模进攻,他最终成了美国历史上第一个签订没有胜利的停战条约的陆军司令官。

    在15军编撰的《抗美援朝战争战史》中,有这样一句话:“上甘岭战役中,危急时刻拉响手雷、手榴弹、爆破筒、炸药包与敌人同归于尽,舍身炸敌地堡、堵敌枪眼等,成为普遍现象。”

    世界上有哪支军队能像15军这样自豪地宣称这些壮举是“普遍现象”?

    面对这样的军队,进攻上甘岭的主力、美军王牌第七师在开战10天后就扛不住了,伤亡2000人撤出战斗。美国人在战后复盘,后来还曾用电脑推演,却始终想不通:为什么花了大力气,投了那么多炮弹,死伤了那么多士兵,却拿不下两个小山头?

    黄继光也许是最好的答案。

    美国人算得出兵力、火力,最大的失算是没有算出有多少中国战士可以如此舍生忘死。

    第135团七连二排排长孙占元,双腿被炸断仍坚持指挥反击。敌人冲到身边时,他拉响了手榴弹;

    第134团八连战士龙世昌,一条腿被炸断,拖着残腿把爆破筒推进了敌人的地堡。刚一松手,爆破筒被推了出来。龙世昌再推,里面的敌人往外挡,里外较劲。龙世昌挺起胸膛抵住爆破筒,直到一声轰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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