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场雨在那等着你2015年07月16日 新安晚报
□无为 鲁求平 今天，放晚学，天阴阴的，按惯例我不予理会，拖出电动车就奔跑起来。 路上行驶5分钟左右，几滴雨点跌落下来，随后，风呼呼地刮了起来，硕大的雨点劈头盖脸地砸到车上，柏油路上水花四溅，墨镜镜片上水流不停，呼啸而过的轿车在耳旁鸣着加长喇叭。我狠狠地开着车，终于看到路边一家小店，匆忙躲了进去。就这样，一年来，我骑车在路上，第一次遭遇了暴风雨。 假如，提前十几分钟出发，风雨横扫时，我已在家中厨房里悠闲地准备晚餐了；或者，推迟几分钟动身，我自然会选择打车，那呼啸而过的或许就是我乘坐的那辆车——可偏偏就在那个点，那自认为无需理睬的时段。 其实，记忆中，在路上，总有一场雨就在不远处等着你。 记得小时候，水乡水田种着水稻，稻谷成熟时，正赶上双抢，抢收抢种。关键时节，大人小孩齐上阵。那时，没有收割机，几个大人围着一个大木桶，用成把的稻谷击打木板，稻粒就聚集在桶底，俗称打稻。稻谷集多了，就运到场地上赶太阳晒干，很原始的方法。小孩也必须干活，主要任务就是抱稻把子，提高大人打稻的效率。为赶进度往往要起早摸晚，早中餐都在田间完成。 午饭后，刚刚还是阳光灿烂，一下子就是乌云翻滚，一场暴雨突然袭来，雨点鸡蛋般大小，砸上泥土就是一个洞，砸到头上生生地疼，大人不再打稻了，迅速把打过的稻草捆起来架到头上，或者将空了的木桶支起，钻进去躲避雨点的袭击；我和哥哥早就跳进河塘里，扎猛子，捞起水草盖到头上。场地上晒着稻，妈妈姐姐她们就要进行一场救火般的抢场了，抢完自家要帮忙抢人家，那场景是落叶秋风、气吞万里。一会儿，风平雨静，我们冒出水面，打稻声再起。场地上却是一片狼藉，不知几家的稻谷流淌一地。 那样的一场雨，就像农村一捣蛋的青年，在墙角处等着你，乘你经过时，猛使一绊子，谁又能躲过。 那次，应该是读中学了，去河那边看露天电影，走河堤，绕小路，好不容易来到电影场。放的是《神秘的大佛》，看得正惊心动魄的时刻，突然，一滴雨飘落下来，几滴雨砸下，无数滴雨砸下，带头大哥老邓组织大家，点燃稻草当火把，在雨中突围，暴雨下了近一个小时，我们把拖鞋别在腰间，光脚也只走了三四里路程。来到河堤，雨竟小了，停了，月亮像沐浴归来的少妇，漫步走进厅堂，光鲜而亮丽，回首那朦胧迷离的电影场，枪声稠如煮粥，可浑身湿透的我们，再没勇气返回了。 那场雨，还有美丽的月光，把煮粥的枪声永远定格在我少年的记忆中，挥也挥不去。 第一次恋爱，是刚上班不久。分手是在离她家很近的一个古镇上，约好等她，清早就等到中午，没见到她的身影，却等来了一场绵绵的秋雨。骑着自行车绝望地飞驰在公路上，脸上流淌的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由柏油路来到石子路，再由石子路冲到土公路，开始是人骑车，后来就是车骑人，不知摔倒多少次，感觉不到疼痛，人似乎麻木了。回到家，小病了多日，不久就收到她的来信，意料之中的内容。 感觉那场雨冥冥中就等在路上，为的是祭奠我第一次恋爱。浇灭了那段激情的同时，也让我深深地体会到生命中的无奈。 是雨在等我，还是我在等雨呢？此时，风裹着雨，四处飞洒，根本没有停止的意思，我找到雨披披在身上，冲进雨中，才知道，面对如此恣肆的暴雨，雨披也无奈，眼前一片朦胧，全身很快湿透，可我再也没停歇，在雨中疾驰。到家时，早成落汤鸡，妻已烧好洗澡水。 淋着热水，就想到刚看的一部美国电影《127小时》，探险青年在大峡谷中行走，不小心被滑落的巨石压住一只胳膊，127小时过去了，在信息不通、自救失败的情况下，他选择自行截肢，才死里逃生。青年一句话甚是豁达和感人：这块巨石，一千年前就在这里等着我。 是的，人的身心旅途中，有很多场雨经过，有的不期而遇，有的渴望已久，有的翩然逝去，有的永久定格，有欢快，也有忧伤…… 总有那么一场雨就在不远处等着你，伴你成长，让你难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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