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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神经科诊断思维(10):「善借」与「巧用」

 渐近故乡时 2015-07-22
如果我看得更远的话, 那是因为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牛顿


随着现代医学新兴技术的发展和海量知识的积累,以往让先贤们困扰不已的疾病,我们这些后来者可以借助于外物「多快好省」地解决。


依靠神经免疫学,NMDA、LGI1、GABAB、Na+/K+ ATP-Nase 等免疫相关性脑炎得以诊断;
向「高场强、多序列、广应用」不断进展的影像学让微小的斑块、栓子、肿瘤一览无余;
二代测序的发展让一些少见的神经肌肉疾病水落石出,比如先天性肌无力综合征、MADD、NARP;
神经病理则抛出了伴钙化和囊变的脑视网膜微血管病、HDLS(Hereditary diffuse leukoencephalopathy with axonal spheroids)等新生事物。


同时,新的概念也冲刷了我们过去的认知,比如多发性硬化的诊断标准从 Poser 发展为 McDonald,后者又几经更迭推陈出新;国际抗癫痫联盟最新指南则指出一次癫痫发作持续 5 分钟即为癫痫持续状态;改良抗酸染色大大提高了脑脊液中结核杆菌的发现率。


如此丰富的知识理念更新以及互联网上触手可及的少见、罕见病例,一方面让年轻医师得以大步向前,呈跨越式的提升自己的诊疗水平,跨度之大堪比农奴制直接迈向民主共和,开口则能侃侃而谈 Fabry、肌原纤维肌病、CANVAS 这些可能自己并未亲身经历的疾病。


硬币的另一面则使得青年医生在疾病的表象中不能自拔,正所谓乱花渐欲迷人眼,若找不到疾病的核心所在,南辕北辙之下,纵然「倚天在手」,也只能切瓜剁菜,甚至一不留神还会自伤其身。


那么问题来了,如何才能拥有一双慧眼,去明辨是非黑白?


首先,还是要尊重老祖宗留下的精华。


能够经久不衰的理念,必定有其过人之处,比如神经科最常用的定位、定性、定因三部曲,内科基本功里详实的病史采集和体格检查。套用某位前辈高人的话,「给多少信息看多少病」,连基本信息都收集不全甚至有误,而奢望一些辅助检查如 MRI 来一劳永逸,这显然是不合实际的。


年轻女性的月经紊乱、四肢麻木、肾脏病变,如果不细问患者是否有近期更换的护肤品,很容易遗漏汞中毒这一幕后真凶;
反复发作的坐骨神经痛,如果恰好发现疼痛周期与月经期吻合,子宫内膜异位症的诊断即呼之欲出;
存在认知障碍的老年患者,新发的单侧下肢无力,不仔细观察患者臀部、腹股沟的皮肤状况,很可能会忽视带状疱疹感染性脊髓炎。


正如 wang02 前辈所言:有时候疾病的诊断,并不依赖于诊断技术的高超,而更应该着重于我们对细节的孜孜以求。


其次,就是对疾病整体的把握与核心的拿捏。


大数据时代,各种搜索引擎是年轻医师诊断中必不可少的环节,但是搜索途径则直接影响结果。可以是点对点的精准搜寻以验证自己对疾病的判断,也可以组合式搜索来缩小未知疾病的诊断范围,后者的效率显然要高于前者。


打个简单的比方,通过搜寻「白质脑病」+「显性遗传」+「卒中」,很容易得到以 CADASIL 的诊断,「ataxia」+「vestibular dysfunction」+「peripheral neuropathy」组合起来,有心人可以发掘出 CANVAS(Cerebellar ataxia with neuropathy and vestibular areflexia syndrome)的诊断。


如果能提炼出疾病最具特征性的表现,则搜索范围会大为减少,如自噬性空泡、胼胝体压部病变、强直脊柱综合征,以及肝脾大+神经系统病变、后索+侧柱病变。依靠对疾病精确有效的提炼,完全可以在海量的文献中取其所需。


In conclusion,大数据时代的来临,带给神经科医师的不仅仅是挑战,也是机遇。


我们所要做的,也许只是两句话就能概况:跟进知识,善用知识。正是:居高声自远,亦是藉秋风。


本文来自丁香园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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