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话《山海经》暨《山海经叙录》
【原文】 侍中奉车都尉光禄大夫臣秀①领校、秘书言②校、秘书太常属臣望③所校《山海经》凡三十二，今定为一十八篇，已定。 【注释】 ① 秀：刘歆，字子骏，西汉后期的著名学者。(约前50年－后23年)，汉高祖刘邦四弟楚元王刘交五世孙，宗正刘向之子。公元前6年（建平元年）改名刘秀。 ② 秘书言：为具体负责校《山海经》的人，是皇帝的属官，名言。 ③ 秘书太常属臣望：为具体负责校《山海经》的人，是领校下的属官，名望。 【译文】 侍中奉车都尉光禄大夫臣刘歆领校，秘书言校、秘书太常属臣望所校《山海经》共三十二篇，今定为一十八篇，已校定。 【原文】 《山海经》者，出於唐虞①之际。昔洪水洋溢，漫衍中国，民人失据，[危攵][阝区]於丘陵，巢於树木。鲧既无功，而帝尧使禹继之。禹乘四载②，随山刊本，定高山大川。益与伯翳③主驱禽兽，命山川，类草木，别水土，四岳佐之，以周四方，逮人迹所希至，及舟舆之所罕到。内别五方④之山，外分八方之海，纪其珍宝奇物，异方之所生，水土草木禽兽昆虫麟凤之所止，祯祥之所隐，及四海之外绝域之国，殊类之人。禹别九州，任土作贡，而益等类物善恶，著《山海经》，皆圣贤之遗事，古文之著明者也。 【注释】 ① 唐虞：唐，唐尧；虞，虞舜。 ② 禹乘四载：路行乘车，水行乘舟，涂行乘楯，山行乘樏。 ③ 益与伯翳：益，伯益，颛顼的后代,唐尧的属臣；伯翳，《史记.秦本纪》：“大佛拜受，佐舜调训鸟鲁，鸟鲁多训服，是为柏翳”,虞舜的属臣。 ④ 内别五方:南,西,北,东,中称五方。 【译文】 《山海经》，出现在唐尧虞舜时期。那时洪水四溢，淹灭中国，人民失去家园，躲避在丘陵，在树木驻巢。因为鲧治水无功，所以帝尧派禹继续鲧的事业。禹路行乘车，水行乘舟，涂行乘楯，山行乘樏，依据山脉勘察水的发源地，确定高山走向大河的流向。伯益和伯翳主要负责驱逐禽兽，命名山川，给草木分类，给水土分等，依据四岳，表示四方，到达了人迹很少到达，以及船车很少到达的地方。国内划分五个方位的山脉走向，国外划分八个方位的海洋位置，记录山海中的珍宝奇物，不同地方的不同生物，水、土、草、木、禽、兽、昆虫、麟、凤栖息地的特点，隐藏祯祥的地方，以及四海以外绝域之国，特殊的人类。禹划分九州，根据土地级别制定贡赋等级，而伯益等人将生物划分善恶类别，因此著《山海经》，这是古代圣贤的遗产，是古圣贤用文字著明给后代子孙的著作。 【原文】 其事质明有信。考武皇帝①时，尝有献异鸟者。食之百物，所不肯食。东方朔见之，言其鸟名，又言其所当食，如朔言。问朔何以知之，即《山海经》所出也。考宣帝②时，击[磻]石於上郡，陷得石室，其中有反缚盗械人。时臣秀父向③为谏议大夫，言此贰负之臣也。诏问何以知之，亦以《山海经》对。其文曰：“贰负杀窫寙，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上大惊。朝士由是多奇《山海经》者，文学大儒皆读学，以为奇可以考祯祥变怪之物，见远国异人之谣俗。故《易》④曰：“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乱也。”博物之君子其可不惑焉。 臣秀昧死谨上。 【注释】 ①武皇帝：汉武帝刘彻，（前156年－前87年），汉朝的第七位天子。 ②宣帝：刘询，（前91年－前49年），本名刘病已，字次卿，即位后改名询，西汉第十位皇帝，前74年－前49年在位。汉武帝的曾孙，戾太子刘据的孙子，幼年流落民间，于公元前74年被朝臣迎立为帝。 ③向：刘向（约前77—前6） 原名更生，字子政，沛县（今属江苏）人。西汉经学家、目录学家、文学家。刘向的散文主要是秦疏和校雠古书的“叙录”，较有名的有《谏营昌陵疏》和《战国策叙录》，叙事简约，理论畅达、舒缓平易是其主要特色。 ④《易》：《易经》。 【译文】 《山海经》叙述的事实明确可信。考查武皇帝时，曾有献异鸟的事。给异鸟喂食百种食物，异鸟不肯吃。东方朔见到了，说出了这个异鸟的名字，又说它应当吃什麽食物，果然象东方朔说的那样。问东方朔怎麽知道，回答是《山海经》记载的。考查宣帝时，在上郡击[磻]石时，[磻]石塌陷露出一处石头屋室，屋室中有反缚盗械人尸体。那时我父刘向是谏议大夫官职，说这个尸体是贰负之臣。宣帝问我父刘向怎麽知道，也用《山海经》有记载对答。《山海经》文说：“贰负杀窫寙，帝乃梏之疏属之山，桎其右足，反缚两手。”宣帝大惊。朝庭很多官员因这件事认为《山海经》是奇书，所以此后文学大儒都读学《山海经》，认为《山海经》奇书可以考查祯祥变怪的人物和动物，可以呈见遥远国度奇异人物的谣传风俗。所以《易经》说：“言天下之至赜而不可乱也。”见闻广博的君子通过读学《山海经》就可以解释自己迷惑的问题。 【原文】 臣刘秀冒死谨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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