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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八大山人《鸟石牡丹图》

 阴山工作室 2015-07-30


清 <wbr>八大山人《鸟石牡丹图》

清 八大山人 鸟石牡丹 立轴 水墨纸本 嘉德2011秋拍估价2800万元


作品鉴赏

此图为八大山人常见题材,小鸟拳石,垂柳披拂,牡丹盛开,用水墨而五色已具。尤以牡丹为淋漓苳茂,当是从白阳画法中脱出。八大山人中年用笔方折,力量外露;晚年用笔圆厚,神气内敛。此图或方或圆,刚柔兼济,应是六十左右变化成熟之时所作,谢稚柳所谓“丹还九转”,甚是。此图署款“驴”,据当代研究八大山人权威王方宇先生考证,是其五十六、七时习惯的落款,画风与岁月甚合。裱边有吴子玉、谢稚柳题识,皆断为真迹,又曾经王季迁赏鉴(右下有王氏鉴赏印),并多次出版,极可珍。
八大山人驴字款鸟石牡丹图 王方宇
八大山人“驴”字款《鸟石牡丹图》,此画幅度甚大:纵162厘米,横45厘米,曾印入《艺苑掇英》第19期,第9页,署款“驴”字,印“驴书”。有谢稚柳先生题跋,跋曰:
“八大山人高年晚成,其画笔方而刚者,为前期;盖六十以后,凝重纵肆,风调独绝于当世。则此图款作‘驴’,犹是其前期画,然用笔已圆浑,当是其丹还九转之际,于以见其流派变易之迹,则此图尤足珍也。玉弟出示其所藏,因相与论其画派如此。己未(1979)春初,谢稚柳在广州。”
所论正确。“丹还九转之际”说的是道家炼丹要炼九次才成。八大山人此时书画已接近成熟阶段。“玉弟”是当时此画的主人吴子玉(广东画家吴灏),他也有一段题:
“寤歌堂上寤时歌,揎袖含毫画什么?笑之不成哭不是,忆来残梦写山坡。戊午(1978)春夜灯下展观八公画,因戏题一绝,梦帘香阁漫识。”
二题并读可知谢稚柳先生对八大山人的作品有深入的研究。
八大山人用“驴”字题款的书画,自辛酉(1681)56岁至癸亥(1683)58岁,这三年中所作为方宇知见者,一共有22幅。这22幅中,题款是单独一个“驴”字者,有九幅,题“驴书”二字者,有十一幅;题“驴屋驴书”者,有二幅。其中有画九幅,书法十三幅。这些作品分散中国大陆、日本和美国三处,在中国有十六幅;日本有两幅;另有两幅只有拓本,原迹下落不明,在美国本来只有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所藏一幅册页,但近闻这幅《鸟石牡丹图》亦流入美国,所以可以说现在美国有两幅。
现在再把这二十二幅书画,分列于下:
(一)辛酉(1681)五月作山水《绳金塔远眺图》“驴”字款,“驴”字朱文方印,见《泰山残石楼藏书》及《故宫文物月刊》第九卷,第一期,1991.4,张子宁《八大山人山水画研究》插图:二图,90页,原件下落不明。
(二)另一本《山水图》无年份,大约与上列之图同时,或前后不久。“驴”字款,“技止此耳”白文方印。见《艺苑掇英》第19期,第44页,第七图及上列张子宁文中插图:一图,90页,原件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三)壬戌(1682)春正月书法册页《瓮颂》六段,“驴书”款,“驴书”白文方印,原迹未见,但有启功先生藏拓本。见汪子豆:《八大山人书画集》第一集,第260-267页,原件下落不明。
(四)壬戌(1682)小春十月题《古梅图》“驴屋驴书”款,“驴”字朱文方印。见《艺苑掇英》第19期,第10页,北京故宫博物院藏。
(五)无年份,大约壬戌(1682)前后作,《蕉竹图》“驴书”款,“驴屋人屋”白文方印。见《艺苑掇英》第19期,第9页,原件下落不悉。
(六)无年份,《鸟石牡丹图》即本文所论之画,原件已在美国,“驴”字款。
(七)—(十六)册页十幅,大约壬戌(1682)前后作,《狂草自书诗十幅》,其中九幅款作“驴书”,一幅作“驴屋驴书”,部分印入台北《故宫季刊》第五卷,第一期,1987年秋。王方宇:《关于八大山人婚姻问题》,第77至78页,天津历史博物馆藏。
(十七)癸亥(1683)五月初四日作《牡丹图》“驴”字款,《大风堂书画录》著录。原件曾在上海博物馆。
(十八)癸亥(1683)闰六月书《爱梅述》册页,“驴”字款,“驴屋人屋”白文方印。原件不知下落,但有启功先生藏拓本,拓本见汪子豆:《八大山人书画集》第一集,第226-232页。
(十九)无年份,大约癸亥(1683)前后作,酒德颂,“驴”字款,“驴屋人屋”白文方印,见《艺苑掇英》第37期,第12-13页,上海博物馆藏,此卷亦见启功先生所藏拓本。
(二十)癸亥(1683)八月十五日至十月作《花鸟册》,其中一页《鱼》题“癸八月圆日”,“驴”字款,见王方宇、班宗华、史菊刘:《荷园主人》英文本,第95页,日本金冈酉三藏。
(二一)上列册页中另一页《母子鸡》“驴”字款,刊印及藏家同上。第93页。
(二二)无年份,大约癸亥(1683)前后作《花卉册》,其中一页《竹》,“驴”字款,见各种中英书刊,普林斯顿大学美术馆藏。此为惟一有著录在美国“驴”字款之画幅。
此《鸟石牡丹图》刘九庵先生在所作“再记八大山人书画中的几个问题”(见《故宫文物月刊》第9卷,第一期,1991年4月,第118-125页。)中,认为此图当为仿作。所持理由有四:
(一)八大山人鸟,以一足于树枝坡石上,绝少双足并立者。此图中之鸟为双足踏石,有违常规。
(二)用笔为圆浑笔墨,应属甲戌(1694)左右的风格,名款不应是“驴”字。
(三)“驴”字款缺乏刚劲之气。
(四)鸟尾有复笔。
方宇以为此四点中以第二点最为重要,但此点已为谢稚柳先生点破,以“丹还九转”接近成熟之作为解释。盖书画家作者之转变,并非绝对在某时以前及某时以后,有划然的分界。在转变期间,常有前期之作与后期之作交错出现之现象。八大山人作品在壬戌至己巳之间正是力求转变之期。此期所作书画皆极不一致。在壬戌、癸亥之间,八大山人能不能有圆浑笔墨出现呢?八大山人画法转变的历程,是跟随他书法转变历程而转变,先看看他书法的历程。
八大山人书法,先自欧字入手,在34岁己亥(1659)年作《传綮写生册》(现在藏于台北故宫博物院)时,已经能写各种书体,41岁丙午(1666)作《墨花图卷》时,题字已有董其昌笔意。在46岁辛亥(1671)为孟伯作《题画诗轴》,及49岁甲寅(1674)以及51岁丁巳(1677)作《梅花册》都有可以乱真的董其昌体的字。在这些董其昌体的字中,表现的圆浑笔意是非常清楚的。八大山人在辛酉(1681)至癸亥(1683)之间,曾用圆笔作画是绝对可能,况且他正在求变期间,多方尝试,偶然试以圆浑之笔,也是极有可能。所以谢稚柳所说“丹还九转之际”是颇有见地之论。
至于刘九庵所说画鸟单足双足以及鸟尾复笔之论,都不一定是有决定性的论据,八大山人画常用复笔,也是屡见的事实。属名“驴”字接近圆笔,解释如上。但“驴”字结构以及运笔之笔路,却与其它多数“驴”字款近似。
以上所论以外,最有关键性之论点,应是“驴书”二字之图章。此点极关重要,而谢、刘二位皆未曾涉及。第一:“驴书”二字在八大山人作品中出现次数不多,题款中除《狂草自书诗》及《瓮颂》拓本以外,就只有“驴屋驴书”在《狂草自书诗》及《古梅图》中出现。但一般学者都以为,“书”是“书写”之“书”,“驴书”解作“驴所书写之作品”,但“驴书”二字在《蕉竹图》上出现,而在书法《瓮颂》上,款作“驴书作”。如果“书”是“书写”之意,后面不应再加“作”字;也不应在画上题“书写”之书字。所以方宇以为“驴书”是八大山人另一别名。刘久庵在所作《再记八大山人书画中的几个问题》中有详论,因为是另一别名,所以有“驴书”一印,“驴书”印必非伪作者所能虚造,那么此印是不是照八大山人原印翻刻呢?不是。因为此印和《瓮颂》拓本中之印,是同一来源,也就是同自一方石印所出。于是从笔墨中看,画笔和名款之笔墨,以及印章上看,此画为八大山人“丹还九转”之作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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