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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下采桑是罗敷 ——《采桑子》集锦 陈敏昭 (三门峡行政学院 472000) 0、序；1、欧阳修的《采桑子》；2、晏殊的《采桑子》；3、晏几道的《采桑子》；、苏轼《采桑子》（润州多景楼与孙巨源相遇）；5、黄庭坚《采桑子》；6、张先《采桑子（双调）》；7、吕本中《采桑子-别情》；8、辛弃疾《采桑子》；9、陈亮《采桑子》；10、李之仪《采桑子》；11、贺铸《采桑子》；12、朱敦儒《采桑子》两首；13、李清照的变格《添字采桑子》；14、朱淑真的变格《添字采桑子》；15、毛泽东《采桑子-重阳》 0、序 盛唐时期，皇家歌舞团（教坊）有一首保留大曲《杨下采桑》，其歌、舞、词、曲很受观众欢迎，其中一段羽调小令更是让人赏心悦目，喜爱有加。于是有心人将其采录出来，形成双调小令，四十四字，八句，前后片各三平韵，美其名曰《采桑子》。例如，五代时期南唐冯延巳的《采桑子·笙歌放散人归去》（后人也多以其作为正格）： 笙歌放散人归去，独宿江楼。月上云收，一半珠帘挂玉钩。 起来检点经由地，处处新愁。凭仗东流，将取离心过橘洲。 其格律为： 中平中仄平平仄（句），中仄平平（韵）。中仄平平（韵），中仄平平中仄平（韵）。 中平中仄平平仄（句），中仄平平（韵）。中仄平平（韵），中仄平平中仄平（韵）。 不过，在《采桑子》形成初期，人们对它的称呼因人而异。有人称之为《丑奴儿》，有人称之为《罗敷媚》，有人称之为《丑奴儿令》，有人称之为《醉梦迷》，有人称之为《忍泪吟》，有人称之为《伴登临》，还有人称之为《苗而秀》等。到了宋代，《采桑子》产生了两个变格，这两个变格还是词坛两位杰出女士所创立，我将在后面介绍。 1、欧阳修的《采桑子》 北宋欧阳修先生六十五岁时告老退休时，没有返回祖籍吉州永丰（今江西省吉安市永丰县，古称庐陵），也没有返回出生地四川绵阳，而是客居于颖州西湖（今安徽阜阳），早年他在此担任太守时所营造的宅第。颖州城郊有一碧流十里的西湖（又称汝阴西湖，长十里，广三里，水深莫测，广袤相齐。《大清一统志》云：颍州西湖闻名天下，亭台之胜，觞咏之繁，可与杭州西湖媲美），风景清幽，隐退后的欧阳修常常徜徉其间，安闲自得，优游林泉。绿水逶迤，芳草长堤，百卉争妍，鸟鸣蜂喧激发了他的创作创作热情，于是填写了《采桑子》十三首，其中前十首每词首句末三字皆用“西湖好”，或写轻舟短棹，惊起沙禽掠岸翩飞；或写风清月白，一片琼田碧水如浸；或写残霞夕阳，野岸无人孤舟自横；或写绿荷深处，画船载酒烟雨霏霏。所取景色角度不同，无一篇重复，用疏隽清丽的笔墨，描绘了颖州西湖的秀美风光，流露出晚年远离官场纷争、流连山水的自然、怡然、恬淡心境。《采桑子》十三首之前有《西湖念语》一篇，实为《采桑子》之写作缘由： “昔者王子猷(东晋名士、书法家王羲之的第五子王徽之，酷爱竹——敏昭注)之爱竹，造门不问于主人；陶渊明之卧舆，遇酒便留于道上。况西湖之胜概，擅东颍之佳名。虽美景良辰，固多于高会；而清风明月，幸属于闲人。并游或结于良朋，乘兴有时而独往。鸣蛙暂听，安问属官而属私；曲水临流，自可一觞而一咏。至欢然而会意，亦傍若于无人。乃知偶来常胜于特来，前言可信；所有虽非于己有，其得已多。因翻旧阕之辞，写以新声之调。敢陈薄伎，聊佐清欢。” 阅读完《西湖念语》和这十三首《采桑子》后，也即将退休的我，时时产生步大家之后尘、畅游颖州西湖的冲动。然不知今日之颖州西湖是否还保持着那份清丽？联想起我的故乡，近几十年来，在人口急剧增长、粗暴的工业化和快速城镇化的三重压力下，昔日那自然、淳朴、野性、美丽的田园一去无影踪，代之的是严重的空气污染、水体污染、固体垃圾污染。颖州西湖，你能逃过这个劫难吗？算了罢！还是留一份蓝天绿水在心中，留一份念想在纸上。 《采桑子.西湖好》其一 轻舟短棹西湖好，绿水逶迤。芳草长堤。隐隐笙歌处处随。 无风水面琉璃滑，不觉船移。微动涟漪。惊起沙禽掠岸飞。 《采桑子.西湖好》其二 春深雨过西湖好，百卉争妍。蝶乱蜂喧。晴日催花暖欲然。 兰桡画舸悠悠去，疑是神仙。返照波间。水阔风高飏管弦。 《采桑子.西湖好》其三 画船载酒西湖好，急管繁弦。玉盏催传。稳泛平波任醉眠。 行云却在行舟下，空水澄鲜。俯仰留连。疑是湖中别有天。 《采桑子.西湖好》其四 群芳过后西湖好，狼籍残红。飞絮濛濛。垂柳阑干尽日风。 笙歌散尽游人去，始觉春空。垂下帘栊。双燕归来细雨中。 《采桑子.西湖好》其五 何人解赏西湖好，佳景无时。飞盖相追。贪向花间醉玉卮。 谁知闲凭阑干处，芳草斜晖。水远烟微。一点沧洲白鹭飞。 《采桑子.西湖好》其六 清明上巳西湖好，满目繁华。争道谁家。绿柳朱轮走钿车。 游人日暮相将去，醒醉喧哗。路转堤斜。直到城头总是花。 《采桑子.西湖好》七 荷花开后西湖好，载酒来时。不用旌旗。前后红幢绿盖随。 画船撑入花深处，香泛金卮。烟雨微微。一片笙歌醉里归。 《采桑子.西湖好》其八 天容水色西湖好，云物俱鲜。鸥鹭闲眠。应惯寻常听管弦。 风清月白偏宜夜，一片琼田。谁羡骖鸾。人在舟中便是仙。 《采桑子.西湖好》其九 残霞夕照西湖好，花坞苹汀，十顷波平，野岸无人舟自横。 西南月上浮云散，轩槛凉生。莲芰香清。水面风来酒面醒。 《采桑子.西湖好》其十 平生为爱西湖好，来拥朱轮。富贵浮云。俯仰流年二十春。 归来恰似辽东鹤，城郭人民。触目皆新。谁识当年旧主人。 《采桑子.西湖好》其十一 画楼钟动君休唱，往事无踪。聚散匆匆。今日欢娱几客同。 去年绿鬓今年白，不觉衰容。明月清风。把酒何人忆谢公。 《采桑子.西湖好》其十二 十年一别流光速，白首相逢。莫话衰翁。但斗尊前语笑同。 劝君满酌君须醉，尽日从容。画鹢牵风。即去朝天沃舜聪。 《采桑子.西湖好》其十三 十年前是尊前客，月白风清，忧患凋零。老去光阴速可惊。 鬓华虽改心无改，试把金觥。旧曲重听。犹似当年醉里声。 2、晏殊的《采桑子》 北宋前期的婉约派词家晏殊，也是填制《采桑子》的大家，他大约创作了七首，也是首首精绝。晏殊与欧阳修交集甚多，两人即是好友，也都任过颍州太守，都对颖州西湖的建设和发展做出贡献。 其一 春风不负东君信，遍拆群芳。燕子双双。依旧衔泥入杏梁。 须知一盏花前酒。占得韶光。莫话匆忙。梦里浮生足断肠。 其二 红英一树春来早，独占芳时。我有心期。把酒攀条惜绛蕤。 无端一夜狂风雨，暗落繁枝。蝶怨莺悲。满眼春愁说向谁。 其三 阳和二月芳菲遍，暖景溶溶。戏蝶游蜂。深入千花粉艳中。 何人解系天边日，占取春风。免使繁红。一片西飞一片东。 其四 樱桃谢了梨花发，红白相催。燕子归来。几处风帘绣户开。 人生乐事知多少，且酌金杯。管咽弦哀。慢引萧娘舞袖回。 其五采桑子（石竹） 古罗衣上金针样，绣出芳妍。玉砌朱阑。紫艳红英照日鲜。 佳人画阁新妆了，对立丛边。试摘婵娟。贴向眉心学翠钿。 其六 时光只解催人老，不信多情。长恨离亭。泪滴春衫酒易醒。 梧桐昨夜西风急，淡月胧明。好梦频惊。何处高楼雁一声。 其七 林间摘遍双双叶，寄与相思。朱槿开时。尚有山榴一两枝。 荷花欲绽金莲子，半落红衣。晚雨微微。待得空梁宿燕归。 3、晏几道的《采桑子》 晏几道是晏殊的第七个儿子，曾经担任太常寺太祝（掌管皇家礼乐的长官），其文学修养不亚于其乃父。他可能是填制《采桑子》最多的作者，一生约创作了二十五首。 《采桑子.秋千》 秋千散后朦胧月，满院人闲。几处雕阑。一夜风吹杏粉残。 昭阳殿里春衣就，金缕初干。莫信朝寒。明日花前试舞看。 《采桑子.花前》 花前独占春风早，长爱江梅。秀艳清杯。芳意先愁凤管催。 寻香已闲人去后，此恨难裁。更晚须来。却恐初开胜未开。 《采桑子.芦鞭》 芦鞭坠遍杨花陌，晚见珍珍。疑是朝云。来作高唐梦里人。 应怜醉落楼中帽，长带歌尘。试拂香茵。留解金鞍睡过春。 《采桑子.日高》 日高庭院杨花转，闲淡春风。昨夜匆匆。颦入遥山翠黛中。 金盆水冷菱花净，满面残红。欲洗犹慵。弦上啼乌此夜同。 《采桑子.征人》 征人去日殷勤嘱，莫负心期。寒雁来时。第一传书慰别离。 轻春织就机中素，泪墨题诗。欲寄相思。日日高楼看雁飞。 采桑子 花时恼得琼枝瘦，半被残香。睡损梅妆。红泪今春第一行。 风流笑伴相逢处，白马游缰。共折垂杨。手捻芳条说夜长。 采桑子 春风不负年年信，长趁花期。小锦堂西。红杏初开第一枝。 碧箫度曲留人醉，昨夜归迟。短恨凭谁。莺语殷勤月落时。 采桑子 秋来更觉消魂苦，小字还稀。坐想行思。怎得相看似旧时。 南楼把手凭肩处，风月应知。别后除非。梦里时时得见伊。 采桑子 谁将一点凄凉意，送入低眉。画箔闲垂。多是今宵得睡迟。 夜痕记尽窗间月，曾误心期。准拟相思。还是窗间记月时。 采桑子 宜春苑外楼堪倚，雪意方浓。雁影冥濛。正共银屏小景同。 可无人解相思处，昨夜东风。梅蕊应红。知在谁家锦字中。 采桑子 白莲池上当时月，今夜重圆。曲水兰船。忆伴飞琼看月眠。 黄花绿酒分携后，泪湿吟笺。旧事年年。时节南湖又采莲。 采桑子 高吟烂醉淮西月，诗酒相留。明日归舟。碧藕花中醉过秋。 文姬赠别双团扇，自写银钩。散尽离愁。携得清风出画楼。 采桑子 前欢几处笙歌地，长负登临。月幌风襟。犹忆西楼著意深。 莺花见尽当时事，应笑如今。一寸愁心。日日寒蝉夜夜砧。 采桑子 无端恼破桃源梦，明日青楼。玉腻花柔。不学行云易去留。 应嫌衫袖前香冷，重傍金虬。歌扇风流。遮尽归时翠黛愁。 采桑子 年年此夕东城见，欢意匆匆。明日还重。却在楼台缥缈中。 垂螺拂黛清歌女，曾唱相逢。秋月春风。醉枕香衾一岁同。 采桑子 双螺未学同心绾，已占歌名。月白风清。长倚昭华笛里声。 知音敲尽朱颜改，寂寞时情。一曲离亭。借与青楼忍泪听。 采桑子 西楼月下当时见，泪粉偷匀。歌罢还颦。恨隔炉烟看未真。 别来楼外垂杨缕，几换青春。倦客红尘。长记楼中粉泪人。 采桑子 非花非雾前时见，满眼娇春。浅笑微颦。恨隔垂帘看未真。 殷勤借问家何处，不在红尘。若是朝云。宜作今宵梦里人。 采桑子 当时月下分飞处，依旧凄凉。也会思量。不道孤眠夜更长。 泪痕揾遍鸳鸯枕，重绕回廊。月上东窗。长到如今欲断肠。 采桑子 湘妃浦口莲开尽，昨夜红稀。懒过前溪。闲舣扁舟看雁飞。 去年谢女池边醉，晚雨霏微。记得归时。旋折新荷盖舞衣。 采桑子 别来长记西楼事，结遍兰襟。遗恨重寻。弦断相如绿绮琴。 何时一枕逍遥夜，细话初心。若问如今。也似当时著意深。 采桑子 红窗碧玉新名旧，犹绾双螺。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小来竹马同游客，惯听清歌。今日蹉跎。恼乱工夫晕翠蛾。 采桑子 昭华凤管知名久，长闭帘栊。闻道春慵。方倚庭花晕脸红。 可怜金谷无人后，此会相逢。三弄临风。送得当筵玉盏空。 采桑子 金风玉露初凉夜，秋草窗前。浅醉闲眠。一枕江风梦不圆。 长情短恨难凭寄，枉费红笺。试拂么弦。却恐琴心可暗传。 采桑子 心期昨夜寻思遍，犹负殷勤。齐斗堆金。难买丹诚一寸真。 须知枕上尊前意，占得长春。寄语东邻。似此相看有几人。 4、苏轼《采桑子》（润州多景楼与孙巨源相遇） 词学大家苏轼填词甚多，而《采桑子》仅此一首。 多情多感仍多病，多景楼中。尊酒相逢。乐事回头一笑空。 停杯且听琵琶语，细捻轻拢。醉脸春融。斜照江天一抹红。 5、黄庭坚《采桑子》 苏门四学士之一、宋代书法四大家之一的黄庭坚，填制的《采桑子》也不多，仅有四首，其中一首还命名为《丑奴儿》。 其一（送彭道微使君移知永康军） 荔枝滩上留千骑，桃李阴繁。燕寝香残。画戟森森镇八蛮。 永康又得风流守，管领江山。少讼多闲。烟霭楼台舞翠鬟。 其二 马湖来舞钗初赐，笳鼓声繁。贤将开关。威竦西山八诏蛮。 南溪地逐名贤重，深锁群山。燕喜公闲。一斛明珠两小鬟。 其三《采桑子，赠黄中行》 宗盟有妓能歌舞，宜醉尊罍。待约新醅。车上危坡尽要推。 西邻三弄争秋月，邀勒春回。个里声催。铁树枝头花也开。 丑奴儿 夜来酒醒清无梦，愁倚阑干。露滴轻寒。雨打芙蓉泪不干。 6、张先《采桑子（双调）》 被人称为“张三影”（“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幕卷花影”、“柳径无人，堕絮飞无影”）的张先，字琢句斟，词句精工，也仅仅填制了一首《采桑子》。 水云薄薄天同色，竟日清辉。风影轻飞。花发瑶林春未知。 剡溪不辨沙头路，粉水平堤。姑射人归。记得歌声与舞时。 7、吕本中《采桑子》 南宋吕本中（1084-1145）创作的《采桑子》共两首，其中《采桑子.别情》，历来被人们评为具有“清新流美”的民歌风味。 其一《采桑子.别情》 恨君不似江楼月，南北东西。南北东西，只有相随无别离。 恨君却似江楼月，暂满还亏。暂满还亏，待得团圆是几时？ 其二 乱红夭绿风吹尽，小市疏楼。细雨轻鸥。总向离人恨里收。 年年春好年年病，妾自西游。水自东流。不似残花一样愁。 8、辛弃疾《采桑子》 辛弃疾的《采桑子.书博山（今江西广丰县西南）道中壁》颇有吕本中《采桑子?别情》的清新自然意味。 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欲说还休。欲说还休，却道天凉好个秋！ 9、陈亮《采桑子》 陈亮使用词牌《采桑子》仅作词一首，然而，其水准与他早年的《水调歌头.送章德茂大卿使虏》差别很大。 桃花已作东风笑，小蕊嫣然。春色暄妍。缓步烟霞到洞天。 一杯满泻蒲桃绿，且共留连。醉倒花前。也占红香影里眠。 10、李之仪《采桑子》 李之仪使用词牌《采桑子》仅作词一首（席上送少游之金陵） 相逢未几还相别，此恨难同。细雨蒙蒙。一片离愁醉眼中。 明朝去路云霄外，欲见无从。满袂仙风。空托双凫作信鸿。 11、贺铸创作有五首《采桑子》，皆命名为《罗敷歌》 罗敷歌（采桑子·五之一） 高楼帘卷秋风里，目送斜阳。衾枕遗香。今夜还如昨夜长。 玉人望月销凝处，应在西厢。关掩兰堂。惟有纱灯伴绣床。 罗敷歌（采桑子·五之二） 河阳官罢文园病，触绪萧然。犀尘流连。喜见清蟾似旧圆。 人生聚散浮云似，回首明年。何处尊前。怅望星河共一天。 罗敷歌（采桑子·五之三） 东南自古繁华地，歌吹扬州。十二青楼。最数秦娘第一流。 季鹰久负鲈鱼兴，不住今秋。已办归舟。伴我江湖作胜游。 罗敷歌（采桑子·五之四） 自怜楚客悲秋思，难写丝桐。目断书鸿。平淡江山落照中。 谁家水调声声怨，黄叶西风。罨画桥东。十二玉楼空更空。 罗敷歌（采桑子·五之五） 东亭南馆逢迎地，几醉红裙。凄怨临分。四叠阳关忍泪闻。 谁怜今夜篷窗雨，何处渔村。酒冷灯昏。不许愁人不断魂。 12、朱敦儒《采桑子》两首 其一（重阳病起饮酒连夕） 天高风劲尘寰静，佳节重阳。叶下潇湘。碧海晴空一阵霜。 安排弦管倾芳酝，报答秋光。昼短歌长。红烛黄花夜未央。 其二 一番海角凄凉梦，却到长安。翠帐犀帘。依旧屏斜十二山。 玉人为我调琴瑟，颦黛低鬟。云散香残。风雨蛮溪半夜寒。 13、李清照的变格《采桑子》（添字采桑子） 前面说到，有两个词坛女士创立了变格《采桑子》，其中之一就是由宋代李清照创制的《添字采桑子》，双调四十八字，前后片各四句，两平韵、一叠韵。 李清照的《采桑子·窗前谁种芭蕉树》 窗前谁种芭蕉树？阴满中庭。阴满中庭，叶叶心心，舒卷有馀情。 伤心枕上三更雨，点滴凄清。点滴凄清，愁损离人，不惯起来听。 其格律为： 中平中仄平平仄（句），中仄平平（韵）。中仄平平（叠），中仄平平（读），中仄仄平平（韵）。 中平中仄平平仄（句），中仄平平（韵）。中仄平平（叠），中仄平平（读），中仄仄平平（韵）。 14、朱淑真的变格《添字采桑子》 抑郁苦闷、清苦凄凉的幽栖居士朱淑真创制的变格《添字采桑子》不同于李清照的变格，双调，五十四字。前片五句，四平韵；后片五句，三平韵。 朱淑真的《采桑子·王孙去后无芳草》（不过，这首词还存在一定的疑问，明代陈耀文编撰的《花草粹编》中辑录，而《全宋词》中却无） 王孙去后无芳草，绿遍香阶，尘满妆台。粉面羞搽泪满腮，教我甚情怀。 去时梅蕊全然少，等到花开，花已成梅。梅子青青又带黄，兀自未归来。 其格律为： 平平仄仄平平仄（句），仄仄平平（韵），平仄平平（韵）。仄仄平平仄仄平（韵），平仄仄平平（韵）。 仄平平仄平平仄（句），仄仄平平（韵），平仄平平（韵）。平仄平平仄仄平（句），仄仄仄平平（韵）。 15、毛泽东《采桑子-重阳》 人生易老天难老，岁岁重阳，今又重阳，战地黄花分外香。 一年一度秋风劲，不似春光，胜似春光，寥廓江天万里霜。 这首词创作于1929年10月11日，按照阴历就是重阳节。当时，毛泽东被迫离开红四军的领导岗位，他深入上杭、永定的农村，一面养病，一面领导地方土地革命斗争。当他来到上杭时看到闽西山区黄色的野菊花竞相开放时，欣然命笔，写成了这首词。这首词除了感叹人生的短暂之外，还由衷地对秋景赞美。 “一年一度秋风劲”说秋天的风每年都是那么强劲，对秋风高度的赞叹。“不似春光，胜似春光”，秋天的风光不如春光和暖，却要比春光更好，表现出了作者的豪放和大气。这也暗合了《采桑子》羽调小令的音乐特征：悲壮，铿锵，激昂。 2015年8月18日星期二，三门峡上阳书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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