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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永词二首 驻马听 凤枕鸾帷①。二三载，如鱼似水相知。良天好景，深怜多爱，无非尽意依随。奈何伊。恣性灵②、忒煞些儿③。无事孜煎④，万回千度，怎忍分离。 而今渐行渐远⑤，渐觉虽悔难追。漫寄消寄息⑥，终久奚⑦为。也拟重论缱绻⑧，争奈⑨翻覆思维⑩。纵再会，只恐恩情，难似当时。 【注解】 ①凤枕鸾帷：比喻男女同寝。鸾是鸳鸯鸟，风指凤和凰。 ②恣性灵：使性子，耍脾气。恣，恣意、任性。性灵，性格、性子。 ④孜煎：俗语，忧虑、思念之意。参见《法曲献仙音》注⑧。 ⑤渐行渐远：这是双关语，既写对方远行，两人距离越来越远，也指两人的感情越来越远。 ⑥寄消寄息：寄消息。用了拆字的修辞手法。 ⑦奚：何，胡。 ⑧重论缱绻：重修旧好，破镜重圆。缱绻：qiǎnquǎn，情意深厚。 ⑨争奈：怎奈，无奈。 ⑩翻覆思维：是“思维翻覆”的倒装，指思想、感情不专一。与上文“恣性灵、忒煞些儿”前后呼应。 【解读】 这首词描写一个女子被人抛弃之后的痛苦反思。上片开头六句写初恋之时“如鱼似水”的恩爱，接着写男子“恣性灵、忒煞些儿”，说白了，就是四处寻花问柳，因此，两人感情出现裂痕，女子不忍分离，最后却终于分离。下片先写女子对现实的判断，两人“渐行渐远”，多次写信没有用处。“也拟”以下，写女子对未来的盘算。她想过怎样重修旧好，但男子感情不专，纵使再聚，也“难似当时”。这个被抛弃的女子，虽然内心极大痛苦，但仍然不失理智，不抱幻想。虽然出自无奈，但还是冷静地面对现实，表现了她的刚强。 柳永的词以铺叙见长，或写景，或叙事，融情于景，寄情于事，但这首词却既不写景，也不叙事，全篇剖白心境，直抒心意，把主人公复杂、起伏的内心刻画得细腻生动，充分表现了柳永多方面的艺术才能。 诉衷情 一声画角①日西曛②。催促掩朱门。不堪更倚危阑③，肠断已消魂④。 年渐晚⑤，雁空频⑥。问无因。思心欲碎，愁泪难收，又是黄昏。 【注解】 ①画角：古管乐器。传自西羌。形如竹筒，本细末大，以竹木或皮革等制成，因表面有彩绘，故称。发声哀厉高亢，古时军中多用以警昏晓，振士气，肃军容。帝王出巡，亦用以报警戒严。南朝梁简文帝《折杨柳》诗：“城高短簫发，林空画角悲。” 唐陈子昂《和陆明府赠将军重出塞》：“晚风吹画角，春色耀飞旌。” ②曛：落日的余光。 ③危阑：城楼高处的栏杆。危，高。阑，通“栏”。 ④消魂：好像灵魂出壳一样，即失魂落魄，悲伤到极致。 ⑤年渐晚：渐渐接近岁末。 ⑥雁空频：大雁虽然频繁往来，却没有带来任何的信息。古有大雁传书的说法。 【解读】 这是一首优美的闺怨词。画角声起，太阳西沉，夜幕降临，已是关门闭户的时刻。但是，女主人公悲伤万分，依然在高楼凭栏远眺，原来外出的丈夫还没回来。她天天如此，从清晨直至黄昏，年头直至年尾，企盼伫望。现在渐近岁末，虽然大雁频频飞来，却没有带来亲人的任何音信。她泪流满面，早已把心思碎，就这样又熬过了一个黄昏。词生动地描述了她的守望之切，相思之苦。她的亲人为何外出？是为生计奔波，还是苦于徭赋？他会回来吗？也许会，也许永远不会。词让我们生出绵绵思念，禁不住关注女主人公的命运。 附：本人正在编写《柳永词注释和解读》一书，现发表两首，供读者赏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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