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殉 情

 wps0321 2015-08-31
殉 情

齐 人

2007年夏,在意大利北部一个6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遗址中,发掘出一对拥抱着的男女遗骸,考古学家将此命名为“永恒的拥抱”。对于这一奇特葬式的成因,多数人认为是出于殉情而死。殉情,也称殉爱,是指为爱情而自杀的行为。有些人是因为恋情受其他人阻止而殉情,有些则是因为失恋或伴侣死亡而自杀。

中国最早的殉情故事,是娥皇、女英二妃为舜帝殉情。舜帝巡视南方,死于苍梧之野,二妃便在君山泣血而死,从此君山青竹浸染了斑斑血泪。楚人哀之,在山上为其筑墓安葬,造庙祭祀。而最著名也影响最大的殉情故事,大概非梁山伯祝英台莫属,先后被编成各种剧种,久唱不衰,小提琴协奏曲《梁祝》更成了民族音乐瑰宝。其次还有《孔雀东南飞》里的焦仲卿两口子,女的“举身赴清池”,男的“自挂东南枝”,令人唏嘘不已。老外最出名的殉情故事,自然就是“罗密欧与朱丽叶”了,《魂断蓝桥》算是半个吧。

作家胡文辉在《拟管锥编》里考证,西南丽江的纳西族,也曾盛行殉情之俗。清代《盐源杂咏》诗云:“谁谓蛮家无是非,两情相向更相依。今生只合风流死,化作鸳鸯到处飞。”意思是说,纳西族男女因相爱而又不能成婚,往往一起殉情而死,俗名“风流死”。光绪年间《续云南通志》说:“滾岩之俗多出丽江府属的夷民,原因未婚男女,野合有素,情隆胶漆,伉俪无缘,分袂难已,即私盟合葬,各新冠服,登悬岩之巅,尽日唱酬饮餐,酒已则雍容就死,携手结襟,同滾岩下,至粉身碎骨,肝脑涂地,固所愿也。”俄人顾彼得在《被遗忘的王国》里说:“丽江的确称得上是世界的殉情之都,这是令人难以置信的荣耀。家家都可以数出其家庭成员中有一两个殉情死去的。”

为何要殉情?许多专家都进行过生理与心理分析,原因大同小异。无非是因为爱情受阻,无法结合,因而万念俱灰,生不如死,干脆一死了之;其次,相爱的一方死了,没了念想,自己也活着没意思了,于是自我了断;再一条原因,今生既然不能同结连理,那就在阴间结为夫妻,或寄希望于来世——这一条原因固然荒唐,但确是许多殉情者用于安慰自己的理由。

旧时殉情的较多,是因为婚姻不自由,爱情常被扼杀,万般无奈,不得已出此下策。如今时兴自由恋爱,家长强行干预的越来越少,就是想殉情,也很难找出过硬理由。开明的家长,不要干涉孩子的婚姻,你觉得是为他好,为他的幸福考虑,可搞不好就会把他逼上绝路。为何老外殉情的极少,就因为他们在婚姻恋爱上的自由度大,两情相悦了就往一块儿凑,情分淡了就劳燕分飞,家长和社会一般都不会来多管闲事,认为那是他们的私事。

其实,动物也有殉情的。《神雕侠侣》中,两只雕一向共进退,从大漠到桃花岛,大战李莫愁、金轮法王。在绝情谷的绝壁旁,一只雕被金轮法王所杀,另一只在伤心之下,撞岩殉情。如果说这是神话,那么,元好问的名句“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就是有感于一只大雁的殉情而死,多情的诗人还为其设了一个“雁丘”,合葬了这一对大雁。此外,天鹅、鸳鸯、丹顶鹤都有殉情之说。产于东半球热带地区的犀鸟,一对中如有一只死去,另一只绝不会苟且偷生或另寻新欢,而是在忧伤中绝食而亡,被人们誉为“钟情鸟”。

殉情,虽然被文人骚客屡屡歌颂,是什么“最美丽的死亡,最决绝的浪漫”云云,但毕竟这是宝贵生命的自我终结,生命只有一次,而爱情只是生命中的一部分,无论其分量和意义都不值得以死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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