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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骚传统

 山海关前观山海 2015-09-05

四言诗体。这正像明清以来的民歌虽然采用了很多口语,但是仍然沿用了传统的五言诗体一样;诗体上如果要起大的变化,必然是因为在日常的语言文字上普遍的有所变化,那也就是说散文上起了新的变化。从这一个普遍的变化上新的诗体才有所根据,才能够因其普遍性而成为新的格律。《楚辞》处在先秦诸子散文高潮的战国时代,正是由于这一高潮所带来的新的文学语言,《楚辞》才有条件取得诗体的变化,《楚辞》的纷繁变化、紧张尖锐,与滔滔不绝的长篇大论,无一不是当时散文的形态。”(林庚《中国文学简史》第五章)楚辞因其接近于散文的句式和规模,而获得了《诗经》所不可比拟的表达功能。楚辞内容的丰富厚重,是与这一特点密切相关的。比如,《离骚》共373句,2490字,是中国文学史上引人注目的鸿篇巨制之一。作品用自叙的手法交代其世系、祖考、生辰和名字,陈述自己的性格、才能、志愿和遭遇,并假设女嬃责骂、灵氛占卦、巫咸降神等三大段对话作过渡,再展开想象中的陈词、求女、漫游的过程。有情节,有场面,规模宏大,如此巨大的容量,确乎前无古人。其二,大量的使用“兮”字,而且,不只是用在句子结尾,还常常用在句子中间。这些“兮”字,有时候起句逗的作用,如“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变白以为黑兮倒上以为下”,其效果是增加了句子的长度,通常比《诗经》的句子长一倍。有时候相当于语助词,如“采芳洲兮杜若”,“观流水兮潺湲”,“兮”相当于“之”字;如“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兮”相当于“而”字;“采薜荔兮水中,搴芙蓉兮木末”,“兮”相当于“于”字。《诗经》中虽然也有“兮”字,但用法单调,只有楚辞,才如此充分地发挥了“兮”字的功能。其三,句句用韵,以增强节奏感。韵是构成节奏的重要因素。楚辞以散文的句式写诗,每一句通常都比《诗经》长,如果隔句押韵,就会显得节奏感不强。楚辞句句用韵,说明屈原这些诗人对诗的节奏非常敏感而又把握得恰到好处。其四,楚辞经常使用三字节奏。《诗经》的四言以二字节奏为基础,而楚辞中则有不少三字节奏,如:“登昆仑兮食玉英,与天地兮比寿,与日月兮齐光。哀南夷之莫吾知兮,旦余济乎江湘。”二字节奏并非典型的诗的节奏,三字节奏才是典型的诗的节奏,中国古典诗的核心句式是五言和七言,它们都离不开三字节奏。而楚辞则是最早比较多地使用三字节奏的诗体,它对五七言诗的发展具有导夫先路的贡献。楚辞在体制上的四个特点表明,作为《诗经》以后的一种新型诗体,它在中国古典诗的发展史上具有重要意义。

楚辞在后世的发展,主要在下述三个方面:其一,楚辞直接发展演变为骚体赋,贾谊的《吊屈原赋》、《鵩鸟赋》等骚体赋,可以说是楚辞的嫡传。其二,在楚辞、《诗经》和纵横家游说之辞等多种因素的影响下,汉代的散体大赋应运而生。其三,赋这种文体,在魏晋南北朝时期发展为骈文。赋和骈文均非典型的诗体,这一事实提醒我们,楚辞自身受到了散文的显著影响,而这种诗体所包含的散文因素,又明显地影响到它在后世的发展。

五、屈原与中国古典文学的浪漫传统

楚辞与屈原其实是一体,后世文人喜爱楚辞在很大程度上也是受到了屈原精神的感召。司马迁在《史记·屈原贾生列传》中称赞屈原及其作品能和日月争光而光照千古,这一点得到了后世的广泛赞同。在我国历史上,大凡到了民族生死存亡的关头,屈原便成为一种具有强大精神感召力的象征,而《楚辞》的传播也就进入繁盛期。因为这时人们会从屈原及其作品中获得一种上下求索、不屈服于黑暗势力的斗争精神,以及主动担当、直面悲剧的勇气。正如陆游在《哀郢二首》中所写的那样:“《离骚》未尽灵均恨,壮士千秋泪衣裳。”

作为屈原精神的载体,楚辞也是光耀千古的文学杰作。与《诗经》相比,楚辞的个性是鲜明的,风格是峭急的。它是黑暗中舞动的灵魂,也是不屈生命的抗争之歌。它或热情洋溢,或切齿痛骂,或长歌当哭,或慷慨悲壮,率性任情,发愤以抒情。在艺术方面,楚辞带有鲜明的楚文化特征,它尽其可能地汲取神话和宗教的营养,借助幻想的方式,上天入地,役使百神,用宏大的背景和壮阔的画面带给人浪漫的感受和激动人心的力量。在《诗经》比兴传统的基础上,楚辞大量运用象征的手法来抒发情感,王逸将之归结为“香草美人”的表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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