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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放学之后干什么去了？”一个充满威严的声音。 “我去小明家做作业了。”一个怯怯的声音，还有点童音。 “做作业？那哪里弄得身上这一大片土？嗯？”威严的声音中充满了危险的信息。 一楼的小院子里，一个小男孩灰头土脸地低头挨训，另外一个应该是他爸爸，手叉着腰，神情愤怒。 那个小男孩不大敢抬头，试了两次想看看爸爸的神色，却抬到一半就被压抑得低下头去。 这是明显的心虚表现。 心虚的人因为害怕从对方的神色、眼神和举动中获得负面的信息，比如害怕挨揍、害怕被嫌弃、害怕说谎被戳穿等等，所以不敢直视对方。即使主观意志上很努力，但自己认为完全没有应对负面刺激的解决方法，所以强烈的失控感让自己宁可不看。 见小男孩不说话，他爸爸更加被激怒了，提高音量逼问道：“说！土哪来的？” 小男孩明显非常害怕，但还是坚持说：“我在小明家一不小心摔了一跤，倒地上弄的。” 他爸爸狞笑了一下，反而降低了音量说：“别慌，慢慢编，好好编，想清楚了再说。把头抬起来，看着我的眼睛。” 小男孩异常艰难地抬起头，看着他的爸爸，眼球快速微微地左右闪动但又不敢逃开，脸上是经典的恐惧表情。 他爸爸问：“我想问问看，小刚放学之后干什么去了？” 这一提小刚不要紧，孩子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立刻就把视线转开，不再敢看他爸爸，同时两个手开始搓弄衣角。他沉吟了一会儿，说：“我怎么知道？放学时没看到小刚去哪了，我陪小明去买东西了。” 爸爸被气乐了，说：“还狡辩。刚才不还一块儿写作业呢吗？现在又去买东西了。眼睛看着我！” 孩子再次被迫抬起头，胆怯地看着爸爸，眼睛想跑又不敢跑，憋了半天，忍着哭说道：“先去买东西，再去写的作业。”说完，不由自主地把眼睛先转向旁边，再低下去，不再敢跟爸爸对视。 他爸爸从兜里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影片给孩子看。听声音，那是两个小孩打架的录像，旁边还有人叫好。爸爸把手机塞在孩子眼前，孩子就一个劲儿地躲，身体蜷缩着瑟瑟发抖，不断小步踉跄着往后退。 爸爸说：“你挺敢编啊！跟小刚打架，不知道有人拍录像了吧？人家小刚爸爸发给我的，说小刚被打肿了眼睛，你让我怎么办？啊？还写作业？编瞎话都不知道怎么编。今天罚你深蹲100个！”
本文摘自姜振宇《掌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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