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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类是天生的说谎大师，但却不是一个合格的“打假”人。靠我们的智慧揭露真相，还不如掷一枚骰子省事，因为我们拆穿谎言的成功率仅仅只有54%[1]。人类在谎言面前的低能引起了不少心理学、法学以及法医学研究者的关注。为了“战胜”谎言，这些人使出了浑身解数：测谎仪、核磁共振成像、眼球测谎、笔记心理、微表情等等。 不知你有没有注意过，电影出现的审讯场景往往都发生在建筑工地、废弃的仓库、设施简陋的地下室等环境单调，摆设较少的地方。近日有研究者脑洞大开地提出，改变室内环境的丰富程度（physically enriched）也有助于我们识破谎言[2]。这项由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博士后琳恩·布林克（Leanne Brinke）主持的研究，已于近日发表在期刊《实验心理学：综合》（Journal of Experimental Psychology: General）上。
说谎的嫌疑犯室内环境可以非常丰富，比如富丽堂皇的酒店和精致的咖啡店（以及生物博士的实验室）；室内环境也可以非常单调，比如仓库、厕所以及空旷的教室。布林克等人假设，如果室内的摆设、装潢、布局很单调的话，那么说谎者的说谎能力就会下降，而打假人识破谎言的成功率则会相应提高。 研究者首先设计了一个回溯实验，也就是对历史上真实的档案资料进行分析。他们选用了59例分别在美国、英国和加拿大进行的有关杀人案辩护的视频资料。这59个站在辩护席上的人都声泪俱下地为自己喊冤，但其中只有33名是被冤枉了，而剩下的26名嫌疑人则真的杀了人，也就是说他们在说谎。接下来，研究者请了一些相关领域的专家来对这些说谎者的表情和语言进行分析，记录下说谎者露出马脚的次数。结果发现，相比于在环境丰富的法庭中的说谎者，那些所处环境单调的说谎者会更多地露出破绽。 咖啡馆实验为了进一步证实假设，研究者还设计了一个精巧又有趣的行为实验。他们打算让被试在实验中真的说一次谎。为此，研究者亲手布置了一间丰富的咖啡店以及一间单调的咖啡店（如下图），再将参与实验的81名大学生随机分配至这两种环境中。
当大学生在这个隐私的空间内准备享受咖啡时，他们会被告知：“桌子上有一个钱包，你可以悄无声息地从中抽走100美金。待会儿实验者会盘问你有关钱包的事，他们并不知道你有没拿走钱，只要你能让实验者相信自己一分钱也没拿，那么这100美金就是你的了。”作为对照，还有一部分被试被告知不允许动钱包里的钱（当然，只要他们能够证明自己的清白，实验者也会奖励他们100美金作为被试费）。除此之外，所有被试还完成了一份评估他们舒适度（comfort）和权力感（feelings of power）的问卷。另外，研究者还测量了他们唾液中皮质醇的浓度（皮质醇可以衡量人的压力水平）。 结果发现，在单调的咖啡店里“偷钱”的说谎者，要比在环境丰富的咖啡店里的说谎者，暴露出更多破绽。比如他们的语速会突然停顿，声音充满犹豫，时常沉默、抗拒，还会频繁地假笑……然而，对照组大学生（没有“偷钱”、没有说谎）无论是在丰富的环境还是在单调的环境中，他们的言行都没有什么差别。这个结果和之前的回溯实验共同证实了研究者的假设：环境越单调，说谎者越容易露出“小尾巴”——换句话说，他们说谎的能力下降了，更容易被他人识别出正在说谎。
为什么处于单调之中，说谎者的智商会不够用呢？布林克认为单调的环境会让人们感觉不舒适，产生一种缺少对局面缺乏控制的感觉。而不舒适和缺少控制感对说谎能力的削弱作用早已被心理学家们证实：正是因为房间里面太空荡荡了，让我们有点局促不安，以至于我们对自己能否成功地骗到对方感到压力山大，所以才会在圆谎的过程中露出太多马脚。 实验数据也佐证了布林克的推理：在环境单调的咖啡店里偷钱的说谎者，他们报告出的舒适度以及权力感都非常低。更重要的是，他们的皮质醇浓度要高于其他组被试，说明他们经历了更高的神经内分泌性压力。相反，在丰富的环境中，说谎者感到既舒适又有掌控感，因此才能游刃有余地说谎。 环境对心理的影响，比你想得更多样环境这种外在因素都会影响我们的说谎能力，这真是让人脑洞大开。但环境影响心理却是一个老生常谈的话题。这方面还有不少有趣的研究，如果一打开窗户就能看到自然风景的话，那么贫穷的孩子不仅会感到压力释放，还会感觉自己颇有价值[3]。如果医院某个病房的窗户正对着花花草草，住在这个病房里的病人，在手术之后竟然都会康复得快一些[4]。公司老板也可以利用环境，当办公室被布置地丰富、美观一些时，员工的焦虑水平就会下降，而且他们的注意力也会变得集中起来[5]。当然，办公室必不可少的装备要属盆栽了，多摆一些盆栽，员工自我报告以及他们实际的工作效率就会得到提升[6]。可见，平日经常被我们忽视的周围背景环境、摆设和装饰，都会在无意识中影响我们的认知、情绪以及行为。 布林克认为，他们的研究成果对日后改善刑讯工作颇有益处。因为他们找到了一种低成本、又有效的方法帮助我们识破谎言——只需把环境布置的单调一些。所以，下次如果有棘手的话题，你不妨把对方带到一间装饰简洁的咖啡馆去。（编辑：球藻怪） 参考文献：
文章题图：电影《猫鼠游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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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007：大战皇家赌场》中十分经典的一幕逼供场景。图片来源：
“作案”环境越单调，“犯人”在说谎时越容易露出破绽。图片来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