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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智 植物私塾
野外有很多东西，可以抓来就吃：薄荷叶子斑驳而绿艳，味道很清凉；白茅的根洁白如玉，吃起来甜甜的，很有嚼头；美人蕉有艳丽的花管，里面藏着甜甜的蜜汁；但我小时候吃过的，印象最深的还是杠板归。 总能记得，一群孩子，在一处僻静处，找到一株杠板归，因为水土很好，又少有人打扰，叶子长得很肥美。当一个孩子尝过之后，发现那片三角形的叶子居然如此酸爽，禁不住呼朋引伴，结果可想而知。 这种蓼科的一年生攀援草本辨识度非常高，首先，茎略呈方柱形，有棱角，多分枝，表面紫红色或紫棕色，沿着棱有稀疏的倒生皮刺。其次，叶片三角形，基部截形或微心形，正面无毛，背面沿着叶脉有倒生刺。第三，杠板归的叶柄非常长，几乎和叶子是等长的。叶柄上也长满了皮刺。第四，短穗状花序顶生或生于上部叶腋，苞片圆形，花小，多萎缩或脱落。第五，最漂亮的还是果实，瘦果圆形，有着让人惊艳的蓝色及蓝紫色，仿佛是自然遗落在草木间的宝石。 杠板归常生长在山谷、灌木丛和水沟旁。小鸟吃过它的果实后，会将种子播撒到大地上的各个角落。在野外，如果嘴巴馋了，它也是很好的吃食。茎上有刺，而且口味很淡，没什么吃头。但叶片和果实会让人着迷，那种自然而浓郁的酸味会迅速刺激舌头上的每一颗味蕾，这种味道的记忆会在瞬间保留在你的口腔里，经年难忘。 在很多地方，它还有一个名字，叫蛇倒退，一方面是因为它长在路边沟边灌木丛中，密密麻麻的一片，刺钩交错，蛇是爬不过去的；另一方面，是因为具有解蛇毒的功效，被一般的蛇咬伤，或者野外被蜂蛰，将叶子捣碎外敷，可应应急，有很好的解毒效果。 明朝有本医书，叫《万病回春》，它这样记载:扛板归，四、五月生，至九月见霜即无。叶尖青，如犁头尖样，藤有小刺。有子圆黑如睛。治蛇咬伤，又宜扛板归，不拘多少。 所谓杠板归，是将死而复生的意思，虽有夸张，亦可见药效之奇。遇见蛇咬，多半还是上医院的，被蜜蜂蜇了，倒是可以试试。 除了解毒之外，它还是解表药。所谓解表药，就是能疏肌解表、促使发汗，用以发散表邪、解除表证的药物。故而可用于常见的感冒咳嗽，有些地方常用这个药来治久咳，一把杠板归煮水，酸酸的，要是能加点糖或蜂蜜，味道应该极好，即便不能治病，也是很好的饮料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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