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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涯枫 2015-09-16

    “一个是阆苑仙葩,一个是美玉无瑕。若说没奇缘,今生偏又遇到他,若说有奇缘,如何心事终虚化。一个枉子嗟呀,一个空劳牵挂,一个是水中月,一个是镜中花。想眼中能有多少泪珠儿,怎禁得,秋流到冬,春流到夏,啊······”

 一曲红楼,万声叹息。作词人倾尽毕生的血泪,用缜密的布局,柔情的心思,及那仿似可以看穿凡尘儿女的沧桑的眼,将世间唯美的爱情故事揉碎在辞藻间,酿在痴情人的心。

目游文迹,神思飞跃千年,在那儿我仿似见到了尾生抱柱的痴情,望见了梁祝化蝶的凄婉,听到了红袖拂水的誓言,闻到了虞姬临江的哀叹,而诗人将流年里散落的片片花瓣拼接成一段凄美的情殇,谱写成一曲悲怆的阙歌,化作带刺的玫瑰,在氤氲的风景里,湿了品词人模糊的双眸。而这种种的根源是孽缘的作祟,还是姻缘的巧合,浮生若梦的尘世中又有几多人儿在煎熬,在等待,在徘徊······

       红尘丝烟掠浮华,挑逗人生半世癫

 世间总是太多无奈,一回首皆成定局,前尘琐事,还未敲定,就已匆匆落幕,谁了梦里徘徊诸久,却不待她人相见?流年里走过的峥峥岁月,漂泊的心,坎坷而不安,若将心思化作一把利剑,剖开流金岁月的种种缘念,又岂会有惆怅与悲切,纠结与迷惘,思念与无奈。一场雨终究浸不透失落人的心,因为它已干涸成焦,而在那如玉的岁月,如珠的年华,等待已苍白了所有的余念,黯淡了翘首以望的容颜。红尘如烟,一切朦胧,缘深缘浅,皆无定数,情生浮华,怎奈何人痴人颠。

“花开花落花无常,曲终曲散曲双亡。”幡然醒悟之时,人不再是那个人,情不再是那份情。曾经的欢颜笑语如今成了难以提及的过往神伤,见面亦成了形式上的陌路之交,尴尬在所难免。“何以笙箫默”,是情到深处难自拔,压抑的情感生活,痛苦的悠悠之愁,如那冬日里凛冽寒风中摇曳的尘埃,本已脆弱不堪,却无奈它处飘零。“花自飘零水自流”诗人李商隐婉约的作词风格与其坎坷的情路生涯息息相关,迫于那个年代的种种约束,与其封建思想的禁锢,一个情字却如同隔了千山万水,难以企及。所以等待成了最好的希冀,借笔抒情也自然是最好的情感释放。可她那恰到其分的铸词,字字如针,针针见血,往往令人黯然神伤,痛定思痛。如花的容颜已渐渐苍白,如诗的岁月已冗长乏味,谁还在思念谁,谁还在等待谁,谁的三分之一,又沉了海。

诗人复杂而微妙的情感,不经意间却触动了品词之人。“一种相思,两处闲愁。”彼此思念,却也彼此苦恼,如此纠结,如此难言,诗人唯寄离愁于珠玑之间,以表无奈之感。而她的闲愁又岂止如履薄冰之感,“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紧蹙的眉头才下,心头的感伤却又如泉涌而上。相思之情如若到了无法排遣的地步,又怎能逃脱心头的绵绵之痛。压抑的情感,阻塞的心扉,呼吸的短促,凌乱的思维,一切的一切都会开始飘荡,开始迷离,开始脱离萎靡的躯壳。

李词所表现的纯真年华的爱情,是如此旖旎,如此至真。她的铸词虽然浅俗,清新,磊落大方,如溪流之水缓缓流入眼帘,流入心内,但每字每句所到之处却能像翻滚的波涛,焦灼的烈焰,让人难以自控,难以舒畅。“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一个“已”字,可怕至极,正如苏轼所言“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岁月蹉跎而去,能耐它何?十年已过,一切皆“茫茫”,一颗浸满血泪的真诚之心,却只能在现实面前等闲而过,恋人生离,爱妻死别,盛年已逝,华发凋零······,凄美的爱情故事总叫人心生悲切,如泣如诉的悲剧式诘问又总让人举足无措。如今回首,旧情难忘,犹可追忆,只是一切都转头空,恍如隔世了。

   滴水无声池边奏,无弦之音梦中谣

梦里她人飘略影,惊坐起,恍如隔世又拾残。思绪乱,玉碎重镶何为贵?嘘叹息,倚栏独饮一片黑。每当夜静声息烛未残人未眠之时,揪心的痛就会伴着夜的深,愈发强烈,辗转反侧,终不能眠,究竟是谁路过了谁的风景,撷了谁的心?

“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何其无奈,何其痴情,只缘在尘世中多看了你一眼,一颦一笑,便烙印在心头,此后经年,望穿秋水,何处再寻伊人的倩影,只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眼里的风景已容不下它处的娇艳,冰封的心已荡不起层层涟漪,而唯独留下这风景的人,不经意间带走了冬日的太阳,婉拒了春天的到来。作词人是如此令人又敬又恨,所作之赋虽然能传达出品词人的心扉,但也揪起了品词人难以排遣的压抑的心情,所谓用词太深,太到位,反而越伤人。所以伤的不是一段文字所传达的悲怆,而是同病相生的夙愿。 

在时空的花海里,不知是谁将相思的红豆遗落,也不知是谁在此祭奠了死去的回忆,时光荏苒,白驹过隙,陌上花繁花又简,“衷怀歉仄,自叹无缘”。那研碎的心,不知还能熬出牵念的孤感与惆怅,那萦绕的殇,不知还能“铺设成牵念的津口”,唯有“笑靥如花堪缱绻,容颜似水怎缠绵?”飘飘渺渺的昏昏世界,伊人留于心头的影开始在风沙的咆哮中破碎,那一抹斜阳下的美经不住岁月的蹉跎,凋零在无边的夜。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一段没有幸福的结尾,一场没有完美的演奏,总叫人在一惊一喜,一悲一伤中,失落着,隐隐作痛着。方寸外,人生匆匆,何物为情?情乃青涩年华时最纯真的约定,情乃感动的音符触动心弦时所引起的心灵的震撼,情乃唯一会让理智茫然的念头,情乃一阵春风,不知从何处来,也不知刮向何方。“一寸相思千万绪,人间没个安排处”,诗人李冠在其著作《蝶恋花》中表达了自己对意中人魂牵梦绕的思念,于是在清明后的一个晚上,便伴着朦胧的淡月和数点雨声,漫步于夜幕下,无奈在这本就凄冷而寂寥的夜晚,偌大的世界仿似没有一处可以排遣诗人的愁绪,此般彷徨,感伤犹可见矣。也恰逢了苏轼的《江城子》中所言,“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同样是借用对比与通感的手法直抒胸臆,而苏轼却是隔着生死,“抹煞了生死界限的痴语”,言着凄凉,此般凄凉无助,亟待哭诉愁肠的心情,甚是感人肺腑。

半生缘尽半边天,一盏残灯一对影

    有人愿挽一帘幽雨,织今世之奇缘;有人愿择一枝,与她共结连理;有人愿化作蝶,与他比翼双飞。此中缘,似春风,温暖了彼岸的花海;似暮雨,洗涤了岁月的尘埃;似诗歌,涵咏了前世的希冀。“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决绝,免教生死作相思。”仓央嘉措的《情歌》将男女之间的微妙的感情生活描述得淋漓精致,一首《十戒诗》更是将惜情与断情做了升华,明知情已到深处,不可自拔,可偏偏如此决绝的诗句却力图斩断所有情丝,这种逼迫自己做忘不了的事,是何其心痛,何其感伤!伤口上撒盐也不过是肌肤之痛,但似刀搅的心痛,却能让人生不如死。半生的缘分虽只半生,但堪比半边天,依旧是渺茫,依旧是不可触,橱窗内的一盏残灯,为一人而亮,却往往还是觉得是二人的天堂。

   “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无关风与月”,此番豪放坦然的作词,真是宕开一笔,转墨成辉,仿似让众多痴情儿女将曾经幽怨于外界的风花雪夜曝露在阳光下,此情是对离情别恨的坦然待之,是无关风月的直白,是对凡尘琐事的退一步思索。因为一段令人肝肠寸断的过往,有谁还有愿意再悠声载到,有谁还愿意再掀起波澜。“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这便是缘,缘,不是飘零的落红;缘,不是绝望时的推辞;缘,不是你从何时起就能嗅到的花香,所以,人最大的劣根性,就是双眼只看到了理所应当的缘,却不知用心呵护来之不易的缘。

   “有缘无份不长久,惊风枝上难成双”此缘无份而作罢,因缘生而不易,何况存于尘世间的情份,就像那惊风枝上的鸟儿,有多少愿意与你一同栉风沐雨,一同坐看花开花落。“此生缘,镜花水月,都成空幻”,破碎的梦境,无法追逐的日落,那美有何用?即是虚无缥缈之缘,又怎能伸手拥抱?“彼岸花,花开彼岸,花开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两不相见,生生相错”,此生宁可无缘会晤汝颜,也不愿有缘相隔彼岸,一朵荼蘼,末路之花,残缺而遗憾的美是世间最令人惋惜的痛。“今生已过也,讫取后生缘”,今生已到暮年,黄昏已不待,唯杵斜阳声声叹,悔不及昨日携手共度韶华,两眼斑驳,泪湿前尘缘未尽,唯乞后生相伴朝与暮。

从何时起,你不愿看到我的无奈,我不愿看到你的失望;

从何时起,你带走了我心头的明灯,我失去了你来时的光明;

从何时起,你不再流连我的世界,我不再徘徊你的路口;

 从何时起,这种百般煎熬的日子没了苦闷,没了酸楚,一切就好像我不知从何说起。

缘分是一件叫人捉摸不透的东西,缘分到时,你我相遇于茫茫人海,缘分散时,你我相望于咫尺天涯,它有时令你欣喜若狂,有时令你落寞惆怅,有时令你癫狂不已,有时令你失魂落魄,说不尽的缘,道不破的缘,了不断的缘,是缘,非缘,有缘,无缘,缘深,缘浅,缘起,缘灭,韶华匆匆,能在人海中际会,就已弥足珍贵,又有何抱怨与惆怅。                                                     月涯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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