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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5后公务员:不能养家糊口,不能实现抱负,只能跑了

 okxso 2015-09-23

“以后我的小孩长大了,想要留学或在大城市打拼,我们一点都帮不到他,想到这点我就觉得非常难过。”卓霖(化名)说完这句话,发来一个大哭的表情。

研究生毕业后,卓霖回到老家福建某市当了一名公务员。考上公务员的喜悦第二年就消失殆尽,他的工资才2000多元,比本科生只多10块钱。结婚后买了房,还完房贷基本月光,再后来生了小孩他就变成了啃老族,压力越来越大。

《第一财经日报》记者在采访过程中发现,相继步入而立之年的85后公务员开始承担起生活的重担,他们更渴望改变。而清贫及进步空间有限,是他们想要逃离体制的原因。

公务员无奈靠放贷挣钱

卓霖还记得4年前快毕业时考公务员的盛大场面,同学们几乎倾巢出动。他如愿考上了自己家乡的公务员,这是让父母和自己都满意的毕业归宿。

上班第二年开始,卓霖的心里产生了非常大的落差,收入低是最主要的原因。那时他的工资2000多元,现在他是副科级,工资也不过3000元多一点,加上补贴、绩效、公积金等杂七杂八有差不多5000元,而他所在的城市市区房价水平是9000元~10000元。

他盘算了下,如果一辈子做公务员,靠工资的话只能够保证生活费,养个孩子养个房子,过不了体面的生活。他考虑过做些兼职,比如投资开个网店,但是公务员并不如大家想象中那么清闲,他所在的区政府办公室,加班已成常态,没有多余的时间管理店铺。

卓霖考察了半天,最后发现炒股比较容易,也靠着股市,他赚了大半年的按揭,算是以股养房,“之前野心很大,还想着以股养儿来着。”卓霖笑说。

但最近股市不如之前那么好了,卓霖又开始犯愁,开始寻找新的赚钱途径。“你知道很多公务员怎么赚钱吗?”他告诉本报记者,当地很多公务员靠参与众筹、P2P赚钱,说白了就是放贷。“公务员没什么钱,但是信用很好,贷款啊信用卡之类的很好办,就可以从银行贷款出来再贷出去。当然这也不是长久之计。”

卓霖想辞职也不仅是经济上的原因,还有其他的,比如晋升空间有限,竞争很激烈。“最可恶的是能否晋升与工作做的好坏没有直接的关系。”以前有公开选拔制度,后来这个制度也改变了,不能通过考试决定去向,只能论资排辈,说白了就是靠关系。

今年卓霖身边有两个辞职的公务员朋友。他认为,现在辞职的很大一部分是有本事直接在市场中体现价值的,比如法官转律师,工程人才转去房地产。

谈及未来的打算,卓霖说,这份工作既不能养家糊口,又不能施展抱负,那就只能找机会跑啦。当然,入宝山不能空手而归,他所在的机关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可以积累人脉,积攒一些必要的技能,比如对政策的把握和解读应该比体制外的人要更敏锐一些。

一眼望到头的生活是好的生活吗?

胡彦(化名)是从体制内出走的代表。4年前他从湖南郴州某个乡政府办公室主任的岗位上离开,南下扎进特区深圳,跟着做物业租赁生意的亲戚打拼。

说起当公务员,胡彦觉得,基层公务员很累,压力也大,但是锻炼的机会多。

他在乡政府做过很多岗位,先是搞政法维稳工作,后面搞过计生、组织工作,最后做了办公室主任。在同一批进去的公务员里,胡彦说自己“不是混的最好的,但也是混的比较好的了。”当时他还有一个机会去给县纪委书记当秘书,正在犹豫中,亲戚抛出一根橄榄枝,说有一个新项目在深圳,让他去做负责人。他几乎没怎么考虑就去了。

“年轻人嘛,向往大城市,毕竟我们那里是山区,都想出来。”胡彦这样解释自己的选择。而且,大学毕业那时,他本来也没想考公务员,看到周围同学们都在考,他就也看了几个星期书,没想到就考上了。

“因为考的容易,所以丢的也比较洒脱。”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公务员太清贫了,胡彦当时每个月拿到手3000元多一点。

出外闯荡世界比胡彦想的艰难的多,即使有亲戚带路也一样。胡彦回忆说,刚开始特别辛苦,什么都是从头来,生意也很不好,压力非常大。

他所负责的项目有差不多两万平方米,有半年时间只租出去2000平方米,其他都是空着的,一个月要承担的租金就是40多万,还有人工成本和其他开销。那时候,胡彦自己也就是拿3000元工资,住在公司,基本没休息过。

他投在项目里的一百多万都是父母给凑的,现在想想,他都觉得当时太疯狂了,放着好好的公务员不做,拿着父母的养老本做风险那么大的生意。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胡彦的母亲也支持他坚持下去,父亲看生意难做,中间希望胡彦回去上班,因为最开始胡彦是请假出来的。

“来深圳四年多,我没出去旅游过,也没带我老婆去哪里玩过。”但这一切辛苦换来了胡彦家庭现在的衣食无忧。他今年30岁,在深圳有车有房,有妻子和一个两岁的女儿,如果一直在体制内,现在至少是副科,副科的工资也就不到4000元。“自己做生意的收入跟公务员比真的不是一个概念。”当然,他也明白,做生意都是有风险的,只能说目前还顺利,没有当公务员稳当。

想“折腾”的年轻公务员比比皆是。

在广州某市直部门工作的何秦(化名),之前在老家贵州当公务员,然后考来广州。他用“夹心层”来形容自己所在的公务员群体,“看起来风光,其实有时还不如农民工兄弟。”

他并不打算一辈子做公务员,这是他父母那一辈的期待,希望儿子能够稳定,不用东奔西跑,但他却有自己的想法:“我想什么都尝试下,这里应该不会是我终老的地方。”

在咨询公司里工作过两年后又考入全国总工会的张岑(化名)也告诉本报记者,有好的机会就想跳槽。他身边有好几个离职的同事,离职去向有国企、互联网公司、出国等。共同点都是30岁出头,刚提副处。“因为年龄再大一点就不好动了。”

“其实体制内最大的问题是前景一眼就看的到头,退休时一般能到副局,运气好到正局,也就是和地方上的处长差不多,也是干活的。”而对于张岑等85后来说,一眼望的到头的生活并不那么吸引人,甚至令人厌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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