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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妖下午茶:中药现代化就是一个伪命题

 杀机顿起 2015-09-29

春暖午后。顶楼,会议室。摆在玻璃桌上的一沓纸,标准格式的排版。落地玻璃窗,玻璃桌,甚至是玻璃地板……这个怪异的空间里,似乎凌空漂浮着几个人。


文/仲夏秋夜云

本文为蒲公英原创文章,转载请注明来源和作者。


“8000亿?”振宇微微挑眉,“也不算很多吧。”

不多?当然不多。那沓纸,标题是《每年8000亿科研经费为何不出成果》。阳光倾泻,玻璃桌透亮得似乎隐形。多和少,那得看怎么比,和谁比。

“哦?”小妖给自己泡了杯咖啡。

“8000亿多半都被学霸分了吧。其实很多地方也就是仨瓜俩枣的几十万润润喉咙,就算有心做事也不够。军事术语就是典型的添油战术,不能集中兵力攻坚,一把把的散碎撒将过去,只是当做日常运转的虚耗。我前一阵读的一本将中国文革后工业发展的书里,也提到过添油型科研经费这一顽疾。”振宇拨弄一下手串上珠子,无意识的小动作,直言不讳地表达观点。


“还是太浪费了。”包大人皱眉,“科研不代表创新。这是给的买米兰原创品牌个性定制的价格,弄来了一堆义乌出品。”

“就当科普吧。人才培养。”旭日站起身来。和他的名字一样,阳光。浅褐色的薄款毛衣,深色牛仔裤,脖子里的十字架型锁骨链。凡事还是往好处想想吧。投入总是会有产出的,或多或少而已。

“看看这些。”振宇拿出一沓广告彩页单,“神仙水、 灵芝孢子抗癌神器、至少四家虫草粉末广告……神奇到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我们有那么大的能量。”


振宇刚下飞机,长途飞行让他的脸上稍显疲惫,但目光烁然。一件米白色休闲棉布衬衣,一条卡其色的军裤,舒适耐用的登山鞋,以及一个随身的双肩包,全部都表明他很享受自己的工作旅程。疲累的工作,他却把自己弄得很舒适,很自由。


“那就要问太阳了。”旭日勾起微笑,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很热闹的地面,很安静的半空。太阳,刚好在远方,视线平行的位置。这种时候,应该看风景,而不是去想那些中药注射剂是不是安全有效,有没有被滥用,我们的临床要怎么办,个体差异化治疗是不是能实行等问题。那些问题,不是他们几位小草小花能想明白,能解决的。那……得问太阳。

“据说效果还不错。”小静抬起头,温润如玉,“有患者说,用了这些,舒服多了。”

“化疗很痛苦,其实只要停了,喝白开水都会觉得很舒服。”有人伸了个懒腰,然后默默隐匿。

“各有各的信仰。”江涛走进会议室,他显然是被话题吸引过来的,“有人说,西医让你明白的去死,中医让你不明不白的活着。”

“还有人说,中医不过是一种有意无意的骗子。”振宇说。

“出处鲁迅。”包大人补充。

“我查查……”小妖拿出手机。出处真的是鲁迅吗?有可能。


“一个极端很容易到另一个极端。”江涛拉开椅子坐下,“中药粗制滥造的确实多。中药的生存来自中医,中医都老了,没有传承,中药很难有希望。紫杉醇,喜树碱都是中药提纯出来的。小时候杨树花环煎鸡蛋治疗拉肚子,其实里面就是水杨酸而已。中药的衰败来自中医无法传承。以前都是自家药铺,教徒弟,儿子,一代一代传,现在都在医院。中国传统,就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哎,复方、提纯、植物药、天然药物……不是一回事。”小静说。她喝茶,据说天山雪胎菊有助安神,养颜。这些年,有些概念混淆了。据说有人定义抗生素为性寒。理由是,炎症引发的高烧、化脓等症状都属于热,而抗生素起到的作用,表征上看起来就是寒,而且是极寒。这件事,不知道李时珍老先生会怎么想。


“没错。”又一个人推门进来。他的装扮和其他人都不一样,没有西装革履,也不是一身休闲毛衣,而是一套短打运动装。

“大海,又在运动?”小妖问。

“恩。”大海点头应过,“太极和散打,在初级阶段,一般都是散打胜。因为散打入门易,效果好。不过到了一定境界就难说了。可是太极达到一般水平就需要大量的投入,想达到能辩证施治的水准,中医还没有找到批量培训的路径。比如脉象,靠传统的教授,有多少现代人肯下功夫学?还是先否定了比较容易。太极,看起来打架不占便宜啊。”


“那要如何培训?评价呢?”小妖问。


“回到老话题,中药标准化。”江涛活动了一下肩膀。看到大海那么有活力,他也有点痒了,这可惜,他今天的穿着不适合大幅度动作,不然领带会勒死他。

“中药的使用必须在中医理论的指导下进行。没有中医理论指导的中药现代化就是中药的西药化。”大海说,“中药和西药应该是不同的评价体系。”

“可最终的目的,其实都是一样的。”旭日出声,“多好的阳光,多好的风景。”

大海站到旭日身边,活动了一下筋骨。

“骑射干不过现代化军队,就这么简单。一个合格弓箭手需要培养数年,而且要相当的天资。一个合格的火枪兵几个月就训练出来了。在社会动员能力相同的情况下,骑射完败。个别超限战的局部,弓箭可能比火枪更有效,但整体上只会成为古董体育运动。”大海说,“即便终极目标一样,但发展过程各有各的不同。我们该想想,现阶段我们需要什么。”


“借用陈竺的一句话:没有中药西药clinical trial之分,只有一种clinical trial。”包大人说。

额……又是引用啊~小妖不得不继续查证,陈竺真的说过这句话吗?

“‘超限战’、‘不对称战争’即是以小规模重点式对敌方堡垒进行内爆攻 《超限战》坚,达到战略性效果,类似以小搏大‘老鼠对猫’非均衡、不对称打击重心手法,达到全向度调控目标。可以将恐怖袭击理解为超限战的一种。其实我们的很多中国式新药开发,和国际巨头比起来就有点像超限战。想起了被CDE毙掉的治疗艾滋病中药复方三黄。”大海原地跳跃了几下。运动细胞迸发的他,讳莫如深的旭日,两个人居然能一起站在窗前说话,真是奇迹。


“包大人,‘没有中药西药clinical trial之分,只有一种clinical tria’这句话似乎也要辩证的看,西药的临床研究要双盲、双模拟、多中心,尽量弱化医者的作用。而中药在治病过程医者要起到决定性的作用,辨症论治、随症加减,如果也要双盲双模拟多中心似乎不容易实现。”振宇的手指点点桌面,脖颈里的配饰因为身体前倾滑出领口。“做临床的中药都是成药,作为产品使用是遵说明书的,如果还是需要辩证施治乃至于还要加减方的,说明该方根本不适合作为工业化的产品并且商业化。中药的所谓现代化,首先要认可的就是遵从工业化和商业化。工业化主要指标准化,商业化主要指适合相当范围的普遍性使用,做不到的,还是问诊开方煎药罢了。”


“中药发展成成药也不过几十年历史吧。”旭日的语调让气氛瞬间安然平复,“也许中药按创新药思路开发,一切都迎刃而解了。”

“你这是被西方毒害的标准版本。”振宇说,“想想那些年找我咨询能不能代理注册的品种,逍遥丸啊珍菊降压片啊,方子里起效的到底是其中的中药还是西药?”

旭日勾起微笑,耸耸肩,不置可否。


“中药在根上还是加加减减,君臣佐使吧。这依靠医者。而医者的生存环境已经变化,由药铺变为医院,失去了传承。皮之不存,毛将焉附?”振宇感慨,“虽然个体疗效可以准确定义的,但个体疗效和治疗手段的因果关系无法确立。只有群体疗效和治疗手段的因果关系可以证实或证伪。”

“中药现代化看不到出路,也根本没有出路。”会议室的角落,有人默默出言,“中药现代化就是一个伪命题。”


“中药现代化有出路,就是回到药铺去卖,专门给达官贵人看。一般人不陪你玩。挺好。走奢侈品路线,像阿胶,几百块一盒。”振宇翻看了一下桌子上的广告宣传单,“中医中药走自己的发展规律和轨迹。所谓的现代化就是被带到了阴沟里,带到了西方所谓现代医学的深沟里。”

“中药现代化,首先解决药本身的问题,然后解决如何用药的问题。中药配方颗粒是一种好的形式和方向。”大海摸摸下巴。不管目标如何,先解决现下问题比较重要。


“我们需要时间。”旭日眯起眼,有片云彩让风吹跑了,阳光变得有些刺眼,“首先是中医科普白话问题,理解理论了,就明白;然后是以中医理论指导下的现代化问题。我们当下处在的这个平行宇宙中的定律是固定的(上帝安排好的),自然界中的物质相互扶持、相互制约(也是上帝安排好的)。有人用归类方法去实践探索,发现其中规律寻找治疗方法(中医);有人用解析法探索各部分的作用,直接作用病灶(西医)。最后发现,两种方法都有缺陷……”


“你见到上帝了吗?”振宇匿了旭日一眼。

“你……见到玉皇大帝了吗?”旭日回过身,直接反问。

两个人的目光相遇。旭日摩挲了一下自己的锁骨链,而振宇则撵着手串上的菩提子。

“我看我们能见到彼此就是运气了。”小静笑出声。能遇上这些人,真是三生有幸。


“中药是把有效的归纳,无效的忽略的一种方式。”包大人说。表情认真。

“这句话谁说的?”小妖问。这次有出处吗?

“我说的。”这一次,包大人很肯定。

“哦……”小妖点头,有点失望。


“这就是天然药物和中药的区别。我这个回答也不准确。应该是中药是以中医理论归纳过的,没有中医理论的是天然药物。有效部位(成分)是现代化的范畴。希望教中药老师不要责怪我的用词不当。”旭日侧过脸,目光再次调到窗外。阳光有些烈了,让人有些不舒服。

“中西医之分就如武术与芭蕾之分,套路不一样,打分标准也不一样! 用芭蕾排演的少林寺就是天然药!中药现代化已经快毁了传统中医药!”大海原地跑步,继续保持身体的温度,他等一下要继续训练,可不想让肌肉冷下来。


“不管是什么药,不管是否现代化,有效、相对安全、质量可控不能少。”小静说。

振宇突然站起身,和旭日面对面。他们是两种不同的性格。有时候总觉得身处两个世界。虽然旭日给人的感觉是温暖和煦,名字也和太阳有着直接的关系,但在振宇面前,他似乎更像是月亮。振宇的光芒,有时候有点炙热。

“钱,要有突破性的赚钱,就得把中药开发成工业化大规模生产的商品。而太多的中药方不具备工业开发并商品化的条件。比如槟榔南瓜子合剂治疗绦虫病是验方,但该方毫无商业开发价值比如大多数苗药,因为是鲜药入药,开发困难大到几乎不可能——比如某鲜草泡米汤漱口治疗严重口腔溃疡在当地是代代相传的验方,但我想了许久都不知道如何下手开发。”振宇说。


“急功近利,匪夷所思。”面对振宇的态度,旭日只吐出八个字。

“你……”振宇抿嘴,吵架都吵不起来,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个案辨证施治,不能形成产业化,不能带来当地税收,不能拉动GDP。”大海索性就地做起了俯卧撑,“西医有西医的空间,中医走中医的空间。中医按照西医的所谓规律发展,自寻死路。西医按照中医的理论探讨,狗屁不是。”


“我们不能把中药产业当摇钱树。”振宇回到桌边,捏了一把桌面上的广告单,“中药不标准化就不能工业化,不工业化就支持不了商业化,不商业化就赚不到大钱。”

“钱把中医害了。”旭日无奈扬眉,“钱害了很多东西。”

“现在排名前三是的差不多都是中药注射液。”江涛查看了一下手机上的财务报表,“赶上最时髦的免疫治疗、基因测序了。”

“殊途同归。基因测序+药物治疗。个体化治疗可以看作是中医辨证治疗的另一种形式。取长补短,携手发展。”旭日摊摊手。多和谐的世界。

“终极目标还是一样的,对吧?”大海翻翻眼皮,旭日的理论永远都是这样平衡和谐,“现在我们讲精准治疗,与中医的个性化治疗不是一个概念。”


“一个是科学,一个是哲学。非要哲学跟着科学跑,或者强迫科学委身于哲学,谁服谁,谁撒谁?”包大人说,“不是一个科目,但终极目标……世界大同。”

“民国时,全国有字号有传承的中医流派至少四十多家,现在除了卫生部指定教材还有啥?若说中医是文化,则它已经被卫生部统一教材阉割。”振宇站到窗前,和旭日并排,却看着不同的方向。他觉得阳光灿烂之下,高耸入云的这栋大楼却在街面投射出了巨大阴影。这样的境象,何来风景一说?简直就是可悲的。


“按你的说法……中医是文化,中医药最好由文化部管。”角落里,那个调笑的声音再次飘然而出。

“喂,你个外星人……”振宇皱眉。


“医学药学原本不是一个独立的学科,任何学科的发展都会运用到医药学中,如人文、物理、化学、军事;开放、包容……”旭日伸手,搭在振宇的肩膀,成功平复了他的冲动。


“中医的基础理论没有发展而且被日益“规范化”,中医用药的药材越来越假,中医教育和传承越来越边缘化(观察北京上海的三甲医院),实在没信心见它的好。我研究生期间,主要做过的项目就是中药开发,其次是分子生物学。”振宇顿了顿,回到了话题。话题之外的言语都是浪费时间吧。


“我们老大说,加快医疗、药品、器械、中医药等重点产业发展。提升中医药医疗保健服务能力。”包大人闭上眼,“个人观点,中医药大有可为,谁出手早,谁就占有先机。不管信不信,拭目以待。”

“我坚持认为中药做不出重磅炸弹。要是年销售超过10亿美元,方中所用植物资源会灭绝,中药是资源限制型的。我觉得按健康产业的路子发展也许更好。”振宇用手遮了一下阳光。即便他看到的是大楼投下的阴影,但不可否认,阳光刺眼。


“东西方,差异非常大。我们是姓在前,名在后。西方人就是反过来。我们是年月日,人家是日月年,谁对谁错?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有子丑寅卯,1234,什么最合适?什么最规律?你对我错,你死我活?慎思,慎酌,静下心来,自然就有答案……”江涛给自己磨了一杯咖啡,“茶和咖啡,其实都可以。”


“这个话题又绕回来了,审评的时候可没那么尊重中医特点,倒是化药CMC,非临床和临床思想显著。”振宇转回来,和旭日并排,依靠在玻璃上。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后背上,暖洋洋的。

“我们不妨把中西医之争看作我们思维方式的辩论,结果不重要,思考问题的角度尽显精彩。”大海站起身,用手背擦了一下汗。


“我觉得还是讨论中药该如何赚钱,如何持续赚钱吧。首先,CDE不给批,是肯定赚不到钱的。”振宇双手插兜,“建议大家搜索十多年前天士力是怎样宣传复方丹参在FDA怎样的。首先不存在IND审批,只要30天内FDA没说不行,就放心去做临床吧(我们先假设伦理委员会不存在)。IND其实更像是个备案。很多伪FDA概念是在我们做这行的人有意无意见拧巴的,比如长期让中国业内误解的DMF“激活”就是通过了FDA审评,我会告诉你当年做DMF咨询服务的人都知道那是扯淡但没人会去纠正么(其实只要是在维护状态就是显示激活的)。也不会有任何一家做DMF服务的咨询师会告诉客户,对于美国药典收载的辅料,并不要求DMF,这是断自家饭碗的事情,我们巴不得有点误解。我当年任职于一家咨询公司,也所以对于早年间复方丹参FDA的某些宣传,作为对于FDA的流程还算知道皮毛的人,看着是很扎眼的。”


“这个……”小静拥有发言权,“FDA在30天内有严格的审批程序,并产生一系列审评文件,如果任何环节有问题,FDA会叫停。所以实质上FDA是审批制,只是在30天内没有书面通知,30天后还是会收到的。比较起来,DMF确实为备案制。FDA的IND 30天也可以有例外,我曾经审过一个药,在国外已完成三期临床,到美国申报IND,二十几箱材料,30天无法完成审批,经商量改为90天。所以,FDA也有一定灵活性。我们国内IND往往申报材料太多,时间比美国长点也合理,只要别太长就好。”


“所谓三十天,无论IND还是CBE30,其实有个内涵在,那就是企业冒险。三十天后FDA才吱声的也所在多见,企业需要自己选择三十天后是不是就冒着FDA三十天后吱声的险就去执行。这种法律框架下的企业冒险很有意思,它是合法的,可能会有损失,但不会涉及违规。”振宇走到小静身边,停下。他喜欢站在人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说话。


“额……”江涛清了清喉咙,“我和现任FDA审评人员交流过,他们有没有一种情况,30天没有回应是因为没来得及看,他回答是至少在他这里从没有发生过。所以理论上说可能性不大。我想虽然大家有过了30天吱声的权力,也会慎用。”


“与FDA交流途径很多,不应该出现30天后不吱声申报者不知情的情况。如果30天完不成,会商量如果30天没有信息,申报者可以开始临床实验,应该没有风险。”小静转过头,看着江涛。还是江涛比较和蔼可亲,没有压迫感。


“中药先要把国内市场做大再去冲击FDA,冲FDA是很花钱的,没有足够资金支持想都不要想。而且更要面对一个潜在风险,万一冲FDA失败,则消息传回之后国内市场还怎样做?就如欧美GMP检查不通过之后,已获的中国GMP证书怎么对待一样。所以天士力会一直是被瞩目的案例,被一直围观。我听过FDA某官员介绍说,30天后审评还是‘continue’的,理论上存在30天后吱声的情况。对于FDA的三十天,最好能邀到FDA的审评员给解解惑,貌似声音不一致。”振宇的目光转到江涛身上。


钱,还是钱。


“30天后可以合法开始临床试验。但是在整个临床开发阶段FDA随时可叫停,当然必须有足够依据。30天是法律规定,FDA必须遵守,这是游戏规则。如果不能按规则,需要商量。”小静说,“而我们不是制定规则的人,只是游戏参与者,所以要守规矩。”


“如果要满足未被满足的临床需求,真正的创新与‘first class’是必不可少的。一窝蜂地研发‘me too’新药,最后大家抢一块饼,将偏离满足未被满足的临床需求这个终极目标,固然不可取。然而研发创新性强的新药,又会担心评审时遭遇过于谨慎的情况,怕被拖延评审时间。‘创新’这个度如何把握,还真难。第一个吃螃蟹的人走的路是最艰难的。其实新药研发的核心目标始终是满足未被满足的临床需求,而评估的金标准是安全性、有效性、及生产质量可控性。如果药监局过分关注海外同类产品是否已经上市,才考虑能否批,一方面是对我国新药研发和自身缺乏信心,另一方面是指导思想给与了过多压力,如临床申报方面就不如FDA那样只重点关注安全性,而不会对太多的细节科学问题进行刨根问底。CDE的人员本来就少,承担的包袱反而更多。这种情形导致的后果就是,逼迫大家放弃真正的创新,把新药研发变成了高端仿制。”江涛站起来,拍了拍振宇的肩膀。


“……我不是反对中医药。”振宇说。

“我们明白。”包大人点头,“爱之深,责之切。我们只是在找问题,找不到问题,何谈解决?”

“那么今天……我们算找到问题了吗?”小妖迷糊地看着所有人,包括黑暗角落里的那个虚幻物体。

“那要问太阳。”角落里飘出声音。

“那就拜托你回宇宙的时候问一声了。”振宇嘲弄了一句,回头看着旭日,“还有你,问问上帝。”

“上帝随时与我们同在。”旭日慢慢走开,走出会议室。他的下午茶时间结束了,还有一堆工作等着他去完成。

“我们又浪费了一个下午茶时间吗?”小妖问包大人。

“套用旭日的话,付出总有收获的,世间没有浪费一说。”包大人笑言。他说话向来是有根据的,有出处。


一分钟后,整个空间里只剩下小妖一人。她站起身,学着旭日和振宇的样子,站到窗边,想看看窗外。恍然间,她突然感到害怕。她从没有站在这间房子的边缘处。原来,玻璃的地板,玻璃的幕墙,在阳光灿烂的时候,显得那么恐怖。站在这里,远不是想象的那么浪漫、安逸,而是充满着人类本能的恐惧,似乎一不小心就会坠入悬崖。呼吸,居然也自动变得谨慎、急促。刚才,他们两个人,就这样依靠在这里,如此悠然地看风景……也许恐惧是来源于自己。如果你想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如果你想看到阳光下的真实,如果你把这一切当成风景,那也许就真的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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