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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话文本总貌及其整理的现状和学术价值

 江山携手 2015-10-07

  内容摘要:现存联话文本情况极为复杂,有已经整理的,有著录、抄录的,有的散见于各类笔记,杂著之中。加强联话文本的整理可以拓展文学批评范围、钩沉社会史料、促进对联学学科建设。

 

  联话,是我国文论中的一种样式,与诗话、词话一脉相承。它讲述楹联的故事、楹联作家的轶事以及楹联创作的方法,评论楹联创作的得失,楹联特色常在短短妙语中被一语中的。同时,联话还保存了大量的对联作品及相关资料。其内容丰富,形式活泼,有时和笔记相似,因此可以把它看作谈楹联的笔记。

  联话出现得很晚,目前一致认同的最早的联话是梁章钜的《楹联丛话》。目前见到最早的版本是道光庚子(1840)夏日刊于桂林署斋的十二卷本。诚如梁章钜自序:“窃谓刘勰《文心》,实文话所托始;锺嵘《诗品》,为诗话之先声。而宋王铚之《四六话》,谢伋之《四六谈麈》,国朝毛奇龄之《词话》,徐釚之《词苑丛谈》,部列区分,无体不备,遂为任彦升《文章缘起》之所未赅。何独于楹联而寂寥罔述!因不揣固陋,创为斯编。”梁氏联话影响极大,此后联话创作蔚为大观,有的是补梁氏联话之未收联,有的是讲创作。无疑,联话的出现,对楹联理论的探索,楹联发展演变的轨迹追根溯源,楹联资料的保存,都有深远的意义。因此,对联话文本进行搜集整理,必将大裨于学界。

  一、总貌

  (一)已经整理的联话。

  龚联寿主编《联话丛编》,2000年江西人民出版社出版,该书收录36种联话,兹列表如下:

  表一:
 

书(篇)名 作  者 备  注
奇联摭萃 明赤心子 世德堂本。
金声巧联 明冯梦龙 《燕居笔记》卷之六。
评释巧对 清汪陞 十八卷。学诲堂刻本。
楹联丛话 清梁章钜 十二卷。道光二十年春桂林初刻本。
楹联续话 清梁章钜 四卷。道光二十二年浦城初刻本。
楹联三话 清梁章钜 二卷。上海涵芬楼排印本。
楹联剩话 清梁章钜 《归田琐记》等道光二十七年刻本标点辑录。
楹联丛话补遗 清梁章钜 《归田琐记》等道光二十七年刻本标点辑录。
巧对录 清梁章钜 八卷。壬寅家刻本。
巧对补录 清梁章钜 《浪迹丛谈》之卷七。
楹联补话 清李廷鉽 同治乙丑新刊,时止轩存板。
楹联述录 清林庆铨 十二卷。光绪七年广州刻本。
楹联续录 清林庆铨 二卷。光绪十七年刻本。
自怡轩楹联胜话 清李承衔 四卷。光绪乙酉春二月家刻本。
自怡轩对联缀语 清王堃 二卷。光绪丙戌上海同文书局石印本。
楹联新话 清朱应镐 十卷。光绪十八年至十九年刻本
平冶楼联话 清林宗泽 线装,藏福建省图书馆。
江南赵氏楹联丛话 清赵曾望 二卷。光绪十八年石印本。
楹联四话 清梁恭辰 六卷。上海涵芬楼排印本。
巧对续录 清梁恭辰 二卷。1920年商务印书馆铅印本。
楹联新话 陈方镛 1921年中华书局本。
对联话 吴恭亨 十四卷。1921年木活字排印初版本。
师竹庐联话 窦镇 十二卷。1921年家刻本。
楹联新话 雷瑨 十九卷。扫叶山房本。
文苑滑稽联话 雷瑨 二卷。广陵古籍社影印本。
古今滑稽联话 范笵 上海会文堂新记书局1934年6月第7版。
香宋杂记 赵熙  
六碑龛贵山联语 向义 十四卷。1922年由文通书局本。
滑稽联话 董坚志 1924上海东亚书局本。
白屋联话 刘大白 据所刊《世界杂志》整理。
箫心剑气楼联语 孙肇圻 1931年线装排印本。
疢存斋联语汇录 周宗麟 1936年家刊排印本。
未晚楼联话 李澄宇 石印本,无版权页,约印行于四十年代后期。
谈到联语文学 陈子展 连载于1948年《论语》半月刊。
南亭联话 清李伯元 三卷。上海大东书局1925年12月石印本。
南亭联话补遗 清李伯元 散见《南亭笔记》。

  (二)据笔者目前已知,确知著者的有51种。在这51种中,有的文本仍存却未经点校整理,有的在相关资料中被抄录,有的仅在相关文献中见其书目,情况不一。兹列表如下:

  表二:
 

书(篇)名 作  者 备  注
逢庐联话 周询 稿本。
古今滑稽联话大观 丁楚孙编 上海文明书局,1931.9出版印行。
秋海棠馆联话 金涛著 1册,1932年,铅印本。
新编绝妙滑稽联话 董坚志编著 1924年上海东亚书局,见《中国对联大辞典》,顾平旦、常江、曾保泉,中国友谊出版公司,1991.02,24页存目。
幽默的联话 胡徇道 抄录。《时调俚语》上海书店出版社,1997,224页。
龟城联话 程应钧 抄录。《时调俚语》,上海书店出版社,1997,262页。
胡蕴山联话 胡文辉 抄录。《古今联语汇选補编(上册)》,商务印书馆,1922.12,40页有录。
联话 刘家矩 抄录。《学生文艺丛刊》,1934年,第7期
陶园联话 林斯陶 抄录。《关声》,1937年,第11期。
联话 蔡选青 抄录。1916.12.25《申报》,1条。
养静轩联话 霍北平 抄录。《学生文艺丛刊》,1934年,第7期。
谈虎室联话 王遗纲 抄录。《游戏世界》,1922年,第8期。
秋籁阁联话 朱涤秋 抄录。《紫罗兰》,1926年,第7期。
寄尘斋联话 沈明遂 抄录。《学生文艺丛刊》,1934年,第5期。
任安室联话 司徒蔚 抄录。《南光月刊》,1949年,第5期。
近人联话 陈振清 抄录。《实报》,1937年,第7期。
醉六斋联话 于渐逵 著录。《江苏省地方志金坛县志》,孟济元,791页。
夷白杂文·联话 蔡夷白 上海,万象图书馆,1948年12月初版,184页,32开。《民国时期总书目·文学理论·世界文学·中国文学(下册)》,1153页。
云外朱楼联话 王蕴章 抄录。于民国期刊《钟声》1923.8。存目于孙树松主编《中国现代编辑学辞典》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1.09,275页。
古今滑稽联话 范左青著 著录。琴石山人校,1册,上海会文堂书局,1929年排印本。常江《全国主要馆藏私藏对联书目》,1999年。
蜷学庐联话 王锡韩辑 1916年铅印线装本,为南通地方文献之一。《中华对联大观》,常江、王玉彩主编,中国青年出版社,1997.8,第1081页著录;《郑板桥年谱》周积寅、王凤珠,山东美术出版社,1991年,486页提及。
斝斋联话 郑逸梅著 《郑逸梅选集》第二卷,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1,353页。
自怡轩楹联赘话 李承衔 著录。赵曾望《江南赵氏楹联丛话》卷下,光绪十八年石印本。
诗酒画舫漫存 林梦周著 中和印刷公司,1927。
畴庵札记—联话篇 黄际遇 《文学论文索引续编》国立北平图书,中华图书馆协会,1933.11第97页。
福石山庄联话 余维翰 四卷,石印本。
横山草堂联话 王揖唐辑 民国间抄本。
樵盦诗话 陆宝树 内附见于樵盦联话。香港天马公司影印,2005。
艺苑联话 陈琰撰 八卷,1919年上海大东书局石印本。
西湖联话初编 杨祚昌编 1928年杭州文无堂铅印本。
幽默的联话补 赵声阅 抄录。《时调俚语》上海书店出版社,1997,236页。
平湖秋月联(联话) 周瘦鹃 抄录。1928年1月9日上海,《申报》第16版《自由谈》副刊。
潜珍书屋联话 吴仕端 抄录。见《惠城文史资料第15辑》,1996.01,139页。
联话 郑琴熏 抄录。1916.12.21《申报》,共2条。
联话 张化诚 抄录。1917.1.11《申报》,1条。
联话 皇甫望之 抄录。1916.12.28《申报》,1条。
联话 宋焜 抄录。1916.11.12;1916.11.29;1916.12.15;1917.2.24《申报》,共5条。
联话 夏寿垲 抄录。1917.3.2《申报》,1条。
勋庐联话 陈积勋 抄录。《社会之花》,1925年,第12期。
觉园联话 许学源 抄录。《今文月刊》,1942年,第2-3期。
镜花水月楼联话 徐荷公 抄录。《红杂志》,1923年,第41期。
紫柏联话 陶在东 抄录。1928.9.25《申报》,1条。
观微轩联话 严观微 抄录。《学生文艺丛刊》,1934年,第3期。
东皋楹香联丛话合编 姜煌 著录。《民国时期总书目·文学理论·世界文学·中国文学(下册)》题:“1916年出版,162页,24开。馆藏,上图”。目前该馆未见。
蒲石居联话 朱奇 著录,见《鸳鸯蝴蝶派研究资料上卷史料部分》,1984.07,459页。
铁绣盦联话 贺仲禹著 著录。铅印本。1931,闽南职业学校。见《厦门图书馆馆藏福建地方文献目录汇编》,2003年,143页。
绝妙滑稽联话 张大公编 著录。《民国时期总书目·文学理论·世界文学·中国文学(下册)》题:“上海,大中华书局,1946年12月新1版,75页,32开。馆藏,北图”。目前该馆未见。
悔园联话 陈清初编著 著录。《民国时期总书目·文学理论·世界文学·中国文学(下册)》题:“重庆,五洲书局,1944年10月初版,19+98页,32开。馆藏:北图、上图,重庆图”。目前三馆均未见。
对紫庵楹联丛话 赵曾望 待访
小联话 丁戊君 待访
楹联丛话续编 慕寿祺 待访

  注:《民国时期总书目》,田大畏总编,北京图书馆编,书目文献出版社,1992.11。

  (三)见于相关资料,但因作者用笔名,因此难以断定撰者的真实姓名,有的为佚名。此一部分联话有58种,兹列表如下:

  表三:
 

书(篇)名 作  者 所见出处
联话 天铎 1916.12.12《申报》,1条。
联话 似春 1916.12.27《申报》1条。
联话 饭牛 1916.12.2《申报》,1条。
联话 啸虎 1916.12.19《申报》,共4条。
联话 洗心 1916.12.17,共2条。
联话 亚云 1916.12.5《申报》,1条。
联话 铁华 1916.12.25《申报》,1条。
联话 江都啸虎 1916.12.8;1916.12.15《申报》,共4条。
联话 蕞竞 1917.9.11《申报》,共5条。
联话 书癖子 1917.4.13;1917.4.14;1917.4.15《申报》,共4条。
联话 襄阳午峰 1917.1.3;《申报》1条
联话 召侯 1917.1.16《申报》,共2条
联话 菊隐 1917.10.31《申报》,共2条。
联话 小蝶 1917.09.19《申报》,1条。
联话 警众 1917.3.13;1917.3.14;1917.3.15;1917.3.27;1917.4.15;1917.4.16;1917.4.21《申报》共14条。
联话 天虚我生 1917.4.6;1917.4.25《申报》,共2条。
不忘沟壑斋联话 枫隐 1920.6.11;1920.6.17《申报》,共8条。
月明华屋联话 长风 1921.11.29;1921.12.5;1921.12.3;1921.12.5《申报》,共7条。
溲勃轩联话 零公 1923.6.22《大公报》长沙版《申报》,共3条。
联话 干五 1923.6.9;1923.6.11《大公报》长沙版,共2条。
联话 长子 1924.4.28广州《民国日报》,共2条。
联话 一鹗 1926.4.1《申报》,1条。
最新之联话 均卿 1927.5.14《申报》,1条。
重九联话 1928.10.21《申报》,1条。
嵩庐联话 1933.4.6《北洋画报》,共2条。
联话   《珊瑚》,1934年,第41期。
大林山房联话 颇公 《实报》,1936年,第24期。
天和阁联话 慎言 刘修业编辑《国学论文索引四编》,中华图书馆协会,1936,281页存目;沈云龙,《近代中国史料丛刊(600)中和月刊史料选集(一、二)》,1960.12,881页录。
玄庵联话 吴恭亨 《对联话》卷一,卷六。
联话 韵天 1916.11.24《申报》,1条。
联话 济航 1916.12.29《申报》,1条。
联话 白云 1916.12.1《申报》,1条。
联话   《余兴》,1916年,第21期。
联话 逸虎 1916.12.2《申报》,1条。
联话 秋蕉 1916.11.29《申报》,1条。
联话 栩园 1916.12.6《申报》1条。
联话 诗隐 1916.12.4;1916.12.15《申报》,共2条。
联话 健公 1917.10.15《申报》,共4条。
联话 素公 1917.3.10;1917.4.1;1917.4.7《申报》,共3条。
联话 1917.9.22;1918.9.15《申报》,共2条。
联话 荆沙过客 1917.1.1《申报》,1条。
联话 佛初 1917.4.13《申报》,1条。
联话 快人 1917.4.13《申报》,1条。
联话 南铮 1917.2.7;1917.2.17;1917.2.21;1917.4.25;1918.9.7《申报》,共8条。
联话 聋女 1918.9.11《申报》,1条。
轩渠联话 绣君 《游戏世界》,1922年,第8期。
悯斋联话 粟山居士 1922年长沙罗棣华印刷局。常江《全国主要馆藏私藏对联书目》,1999年存目。
荩我斋联话 晓霞 1923.11.16《广州民国日报》,共2条。
梦花庐联话 梦花 1923.7.28;1923.7.31;1923.8.27大公报》(长沙版)共6条。
尝杏室联话 师石 1926.8.30《民国日报》上海版,1条。
新联话 亚光 1928.8.13《申报》,1条。
滑稽联话 霜鸿生 1928.1.8《申报》,1条。
袌碧斋联话   《青鹤》,1932年,第5期。
联话 惜阴 惜阴堂笔记之一,文人三卷一期。《文学论文索引续编》国立北平图书,中华图书馆协会,1933.11第97页。
谐联丛话 左右 1935.12.10《北洋画报》,共2条。
联话 雨文 1936.6.30;1936.11.19;1937.7.22《北洋画报》,共3条。
白苏斋联话 中导 《今文月刊》,1943年,第1-3期
忧庐联话   胡君复《古今联语汇选补编》中册(杂题三)。

  二、整理现状

  从以上的列表中,我们可以看出,目前所见的联话共145种,加以整理的只有36种,约四分之一。表二中,已确知著者姓名的51种,据笔者所知,确知馆藏的只有9种。这些未完好保存的联话,通过其他文献转录、提及才为人知晓。表三中,作者署笔名的58种联话,他们可能是表二联话的一部分,也可能这58种本身就有重合。目前因为文献整理未到位,许多真实情况都不得而知。在搜集资料过程中,我们还发现了相当多的联话散论。它们有的杂糅于随笔、杂录、琐谈中,如成尔玉《可盦杂录》、李抱一《抱一前闻》、姚永朴《旧闻随笔》;有的散见于报刊、杂志、地方编辑的资料中。这些联话,因为量大、形散,凭笔者个人之力,实难完成。这也是笔者撰文以期引起学界重视的一个出发点。

  三、整理的学术价值

  在对联话文本有一个大致的了解后,我们应该清楚地认识到,古籍整理中联话的整理的确是相当薄弱,这种状况亟需改变。加强联话典籍的整理,我们认为有以下几个方面的意义。

  1、拓展文学批评范围。

  今天的文学批评史、文学批评的选集中,诗话、词话占有相当的篇幅,曾经被视为小道的曲、小说也有一席之地,却唯独没有联话。殊不知,联话,也是我国文论中的一种样式,与诗话、词话一脉相承。联话中保存大量的对联品评资料,既是对联的批评,也是诗、词批评的延续。联话的批评范畴、美学标准与诗词的批评有千丝万缕的关系。《随园诗话·补遗》卷五云:“‘生面果能开一代,古人原不占千秋。’此余赠赵云松诗也。‘作宦不曾逾十载,及身早自定千秋、’此云松见赠诗也。近至扬州书院,见壁上有秀才吴楷集余第一句,配赵之第二句,作对联赠掌教云松,天然雅切。”在这里,袁枚将诗与联的批评结合起来。梁章钜《楹联丛话》中的批评重在“雅、切”。“雅”在中国古代文论中有多重含义。儒家文论坚持以“正”为“雅”,道家以“逸”为“雅”,他们都具有以“古”为“雅”的思想。“切”则包含有“契合”、“恰当”等意思。在梁氏以后的多家联话中,“雅”、“切”也是经常使用的一个术语。因此,研究联话可以继续探索“雅切”这一古代美学批评在新的文学样式中的表现形式。

  再如,南铮《联话》:“制长联固要典雅,仍须一气呵成。若枝枝节节,纵金碧楼台,其如失之呆滞何。余曩见一联,颇气盛言宜,到底不懈,允推佳构。其联云:‘倘月前病榻光阴早知今日,拚槐芒勿踏,为尔攀留,省得些魂梦两番,向余泣别,说不尽妻则寡、弟则弱、子则幼、母则觞,只剩飘零双伯仲;闻天上玉楼风景果胜人间,趁华表归来,语侬消息,倒不如摒挡一切,与子借行,□有个饭同吃、衣同穿、出同游、居同处,依然嬉戏两儿童。’闻此联为王某所作,王名孝廉,死者则其挚友耳。”一副好对联的的标准,作好对联的方法,联话在与诗话、词话的开开阖阖中拓展自己的一片天地。

  另外,联话中常用的批评术语如“工切”、“工稳”、“工整”、“雄浑”、“切情”、“切景”、“浑成”、“谑而虐”、“不俗”、“浑然天成”、“立言正大”,它们许多是来源于诗词的批评,但它扩大了这些术语的内涵。同时,他们的内涵也不完全等同于诗词批评的内涵。这些,都需要我们进一步研究。因此,加强联话的探究对文学批评不无禆益。

  2、钩沉社会文化史料。

  联话讲述楹联的故事、楹联家的轶事,其内容丰富,形式活泼,有时和笔记相似,因此可以把它看作谈楹联的笔记。在一定程度上,它可以起到笔记小说的作用。联话内容庞杂,包括社会状况、学术文化、乡邦掌故、朝野逸闻、市井风情、民族矛盾、工商经济等方而的内容。

  通过联话,我们可以取得人物研究的补充资料。如,吴恭亨《对联话》:“黔中莫子偲友芝,工古文辞,精许书,善篆籀。以举人游都门,遇曾文正于琉璃厂书肆,与之语,大悦,遂定交。其后佐湘军戎幕。文正欲荐于朝,子偲以不习吏事,力辞,客死金陵。令其弟祥芝权厝于莫愁湖畔,并挽以联云:‘京华一见便倾心,当时书肆定交,早钦宿学。江表十年常聚首,今日酒尊和泪,来吊诗人。’”从这则联话中,曾文正与莫友芝的相交始末、深厚情谊,可以一见。又如,吴恭亨《对联话》:“挽汤海秋鹏云:‘著书成二十万言,才未尽也。得谤遍九州四海,名亦随之。’……盖海秋官京师,以御史左降,恃才傲物,谤口繁多,其致死奇亦称是。一日暴暑,友数人集其寓,言次及大黄为猛烈药品,不可妄服,漫曰:‘是为吾常服品。’众愕不信,立命市数两,至趣煎服,甫及半,群止之,至攘臂,卒不听,遂暴下,旋卒。好奇至甘以生命为交换,可为咄咄怪事。”从这则联话中,我们看到了汤鹏独立特行的性格。另外,联话中有大量的寿联、挽联及其撰写背景资料,这些资料是编写相关人物系年的重要佐证。

  通过联话,我们可以取得语言学研究的俗语资料。许多的俗语对、巧对中包含大量的俗语。如:梁章钜《楹联丛话》:“汤诰所集《俗语对句》,皆杭州时谚,他方人不能尽知。浙人见之,无不首肯者。今择其熟于人口而稍雅驯者若干条,以资谈助,数百年后,未必不为故实也。如:摸着脾气;套出口风。……还魂草纸;出气香珠。……肚皮贴着背脊骨;眼睛生在额角头。……丫头丫头,卖到江头。”再如,刘大白《白屋联话》:“各地方的方言方音中,往往有同一个字,在同一句话里面,而读法不同的。例如上海的‘大(ㄉㄚ)英大(ㄉㄛ)马路’,这是知道的很多。我所知道的,还有绍兴的‘大(ㄉㄛ)大(ㄉㄛ)弗大(ㄉㄚ)大(ㄉㄛ)’,以及‘钱(ㄒ一ㄢ)清人完钱(ㄐ一ㄢ)粮,几钱(ㄋ一ㄢ)一钱(ㄉ一ㄢ)’。后一语是同一句话里面,同一个钱字,而有四种读法的。”

  通过联话,我们可以取得民俗和民间信仰研究的相关资料。联话之中保存了大量的讲述婚嫁、丧葬、生子、作寿、乔迁等等的资料。“扬州虹桥东岸,有灵土地庙。其前为过街亭,凡丧殡出城,庙僧辄有路祭,礼拜诚敬之意,如所亲暱,以此为终岁盂饭计。惟风雪苦寒不能出户时,但于枕上闻千百人履声及笑语歌咢,不绝于耳,每生宝山空回之感。庙中有集联云:‘到处云山到处佛。当坊土地当坊灵。’”透过此联话,可以了解扬州丧葬中庙僧路祭的习俗。汪陞《新镌评释巧对》“宫室”类里包含“圣庙,神祠”,梁章钜《楹联丛话》、林庆铨《楹联述录》、李承衔《自怡轩楹联胜话》、朱应镐《楹联新话》、梁恭辰《楹联四话》、陈方镛《楹联新话》等均列“庙祀”或“祠庙”。其它联话因为编排体例的原因,虽没有单独列出庙祀,但无一例外都有庙祀方面的联及联话。

  3、促进对联学学科建设。

  对联是中国古典文学的一种样式,是继诗、词、曲以后的又一古典文学的精华。历经新文学革命,古典文学样式日趋成为学者们的专利的今天,对联却以它强大的生命力,顽强地生存下来,成为老百姓喜闻乐见,且彰显着古典文学内涵与魅力的文体。尽管学界有人认为,联乃小道,是“痛苦中的小玩意”。但它却真实地存在,同时丝毫没有没落的迹象,这是不争的事实。一种文体,不管高雅与低俗,只要它能反映人们的情感,成为记事、抒情、写意、议论的一种方式,我们就必须重视它。

  然而,富有强大生命力的对联却一直处在学界的边缘,个中原因,与学界的认识不无关系,他们认为诗词才是古典文学的正宗。同时,对联在今天这一尴尬的境地与对联本身的理论建设也不无关系。楹联肇始于五代孟昶“新年纳余庆,嘉节号长春”,许多文人也用余暇写联,但他们随写随弃,极少有人把对联放在他们的别集中保存下来,因此,他们更无心去做理论方面的探索。道光年间,梁章钜创联话之制,保存了一批对联资料,同时,在他的联话系列中也进行了对联创作的得失品评,然而,梁氏联话仍是以资料保存为长。梁氏筚路蓝缕之功功不可没。在他之后,联话朝着纵深方向发展,理论的探索越来深入,与对联文本的积累保持着同等步伐。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以来,许多人致力于对联学的建设,但脚步却相当地缓慢。因此,全面整理联话文本,将给学术界一个更全面、更可靠、更系统的文本基础,有了文本的支撑,对联学学科的全面建设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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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楹联丛话》,梁章钜,道光庚子刻本
 [2] 袁枚《随园诗话》,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年第532页。
 [3] 南铮《联话》,1917.4.25《申报》。
 [4] 吴恭亨《对联话》,龚联寿主编《联话丛编》,2000年,江西人民出版社,第3130页。
 [5] 吴恭亨《对联话》,龚联寿主编《联话丛编》,2000年,江西人民出版社,第3139页。
 [6] 梁章钜《楹联丛话》,龚联寿主编《联话丛编》,2000年,江西人民出版社,第404页。
 [7] 刘大白《白屋联话》,龚联寿主编《联话丛编》,2000年,江西人民出版社,第4888页。
 [8] 梁章钜《楹联丛话》,龚联寿主编《联话丛编》,2000年,江西人民出版社,第509页。


 作者:张小华 龚联寿 录校:张小华 整理制作:恶人谷珠楼  转贴请注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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