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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 | 给段子手最好的回报或许不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昵称22998329 2015-10-12

而是给他药吃。


这件事情没有字面上那么没心没肺,先给你讲一个小故事。一个马戏团表演,一个小丑表演杂耍。在梯子上向上攀高,他看上去好像没有任何技巧,身体一直摇摇晃晃,狼狈极了。底下的观众看得哈哈大笑,这个演员停了下来,死死地抱住梯子,一脸伤感地看着观众说,“我都这样了,你们还笑。”底下的人笑得更欢了,一些小孩子笑得手里的棉花糖都掉下来。


喜剧为什么会让人发笑?


陈佩斯的公开课《大道喜剧院:陈佩斯喜剧表演培训》中反复提到一个理念“悲情内核”。“一切喜剧都有一个悲情内核。笑是果,悲是因。是以对自我的折磨来换取他人的喜悦,以自我的低姿态引起对方的优越感。创作过程中,要时时以“悲情内核”的标准来自我检验。要力图每一组舞台行动、每一个笑点都有成因,都有其悲情内核。要力排无本之末。”


类似的理论,查尔斯·卓别林在创作逐渐成熟之后总结过,“创作喜剧,其中的悲剧因素往往会激起嘲笑的心理,而这种嘲笑正是一种反抗。”


很有可能,因为伟大喜剧演员的去世,今天你已经被关于抑郁症的讨论刷屏了。尽管从现有的研究结果看,没有可靠的证据表明喜剧相关从业人员抑郁症的发病率比其他职业更高。但是,正是因为职业特殊,你更可能好奇的是:为什么抑郁症会困扰戏剧演员?很多大师级的喜剧演员,卓别林、罗温·阿特金森、金凯瑞、周星驰,以及我们刚刚失去的罗宾·威廉姆斯,都曾经患有抑郁症。


《人间失格》是怎么(在某种程度上说,用更戏剧化的方式)描述一个“喜剧”角色的诞生过程的?


“总之,也就意味着,我对于人类的营生仍然是迷惑不解。自己的幸福观与世上所有人的幸福观风马牛不相及,这使我深感不安,并因为这种不安而每夜辗转难眠,呻吟不止,乃至精神发狂。我究竟是不是幸福呢?说实话,尽管我打幼小时起,就常常被人们称之为幸福的人,可是,我自己却总是陷入一种置身于地狱的心境中,反倒认为那些说我是一个幸福者的人比我快乐得多,我和他们是无法相提并论的。


我甚至认为,自己背负着十大灾难,即使将其中的任何一个交给别人来承受,也会将他置于死地的。


反正我是弄不明白的。别人苦恼的性质和程度,都是我捉摸不透的谜。实用性的苦恼,仅仅依吃饭就此一笔勾销的苦恼,或许这才是最为强烈的痛苦,是惨烈得足以使我所列举的十大灾难显得无足轻重的阿鼻地狱。但我对此却一无所知。尽管如此,他们却能够不思自杀,免于疯狂,纵谈政治,竟不绝望,不屈不挠,继续与生活搏斗。他们不是并不痛苦吗?他们使自己成为一个彻底的利己主义者,并虔信那一切属于理所当然的事情,曾几何时怀疑过自己呢?这样一来,不是很轻松惬意吗?然而,所谓的人不是全都如此,并引以满足吗?我确实弄不明白……或许夜里酣然入睡,早晨就会神清气爽吧?他们在夜里都梦见了什么呢?他们一边款款而行,一边思考着什么呢?是金钱吗?绝不可能仅仅如此吧?尽管我曾听说过“人是为了吃饭而活着的”,但却从不曾听说过“人是为了金钱而活着的”。不,或许……不,就连这一点我也没法开窍。……越想越困惑,最终的下场就是被“唯有自己一个人与众不同”的不安和恐惧牢牢攫住。我与别人几乎无从交谈。该说些什么,该怎么说,我都不知道。


在此,我想到了一个招数,那就是扮演滑稽角色来逗笑。


这是我对人类最后的求爱。尽管我对人类满腹恐惧,但却怎么也没法对人类死心。并且,我依逗笑这一根细线保持住了与人类的一丝联系。表面上我不断地强装出笑脸,可内心里却是对人类拼死拼活地服务,命悬一线地服务,汗流浃背地服务。


从孩提时代起,我就对家里人每天思考些什么,又是如何艰难地求生,不得而知。我只是对其中的隔膜心怀恐惧,不堪忍受。以至于不得不采取了扮演滑稽角色来逗笑的方式。即是说,我在不知不觉之间已变成了一个不说真话来讨好卖乖的孩子。


只要看一看当时我与家人们一起拍下的留影,就会发现:其他人都是一本正经的脸色,唯独我一个人总是莫名其妙地歪着脑袋发笑。事实上,这也是我幼稚而可悲的一种逗笑方式。


而且,无论家里人对我说什么,我都从不还嘴顶撞。他们寥寥数语的责备,在我看来就如同晴天霹雳一般,使我几近疯狂,哪里还谈得上以理相争呢?我甚至认为,那些责备之辞乃是万世不变的人间“真谛”,只是自己没有力量去实践那种“真谛”罢了,所以才无法与人们共同相处。正因为如此,我自己既不能抗争也不能辩解。一旦别人说我坏话,我就觉得像是自己误解了别人的意思一样,只能默默地承受那种攻击,可内心却感到一种近于狂乱的恐惧。


不管是谁,如果遭到别人的谴责或是怒斥,都是不会感到愉快的。但我却从人们动怒的面孔中发现了比狮子、鳄鱼、巨龙更可怕的动物本性。平常他们总是隐藏起这种本性,可一旦遇到某个时机,他们就会像那些温文尔雅地躺在草地上歇息的牛,蓦然甩动尾巴抽死肚皮上的牛虻一般,暴露出人的这种本性。见此情景,我总是不由得毛骨悚然。可一旦想到,这种本性也是人类赖以生存的资格之一,便只能对自身感到由衷地绝望了。


我一直对人类畏葸不已,并因这种畏葸而战栗,对作为人类一员的自我的言行也没有自信,因此只好将独自一人的懊恼深藏在胸中的小盒子里,将精神上的忧郁和过敏密闭起来,伪装成天真无邪的乐天外表,使自己一步一步地彻底变成了一个滑稽逗笑的畸形人。


无论如何都行,只要能让他们发笑。这样一来,即使我处于人们所说的那种“生活”之外,也不会引起他们的注意吧。总而言之,不能有碍他们的视线。我是“无”,是风,是空。诸如此类的想法日积月累,有增无减,我只能用滑稽的表演来逗家人们发笑,甚至在比家人更费解更可怕的男佣和女佣面前,也拼命地提供滑稽小丑的逗乐服务。”


如果段子手被视为一种职业,他们的工作方法是怎样的?


从某种程度上说,我目前(在杂志社的)工作内容和段子手有比较相近的地方,也就是为了让喜剧效果实现最大化,在工作方法上,我们是“把真正可笑的事情用一种严肃的口吻来叙述,绝对严肃的事情用一种恶搞的方式来呈现”。无论是编辑段子还是在杂志上实现幽默感,这种方法基本上都能取得不错的效果,一旦延展生成段子的过程,你会发现它和《人间失格》的这段描述非常接近,并很可能导致编辑段子的人面临严重的心理压力。


段子手和喜剧演员(脱口秀演员、主持人、电影演员)往往类似:起早贪黑地想段子,收集素材,有时甚至占据了生活的全部时间,把生活的阴暗面变成段子展示到互联网上。然而,考虑到段子出现的频率、质量,很多段子手甚至患有严重的抑郁症却没意识到这一点,通俗点儿说,他们是入戏太深。


我就记得,我们采访过一个段子手,他告诉我对于我那个朴素的愿望——成为段子手,为什么还没有实现,他认真地说,那是你病得不够严重。这样说未免有点儿耸人听闻,但我真诚建议段子手们抽时间看看心理医生。(几天前,我一个患有抑郁症的同事建议我看心理医生,但我拒绝了。)从某种程度上说,观众的掌声——在网络上表现为点赞和附带笑声的转发,或许对他们的生活和健康本身并没有太多好处。他们需要更具体的疼爱。


有人是这样评价周星驰的:“一直觉得周星星是有抑郁倾向的人,他的眼睛从来没笑意。幽默搞笑都是源于自身无意识的压力,如果一个人随时随地都幽默搞笑,那可想而知他的压力有多大,得用诙谐来掩饰自己的情感流露。你太过有趣,就不易开心。”


事实上,我也觉得我有点儿夸大其词了。这篇文章当然不是阐释抑郁症形成的原因,否则理性派会往我脸上仍屎,它更不是意有所指,只不过每次看到表面上有趣、但事实上患有严重心理问题而不自知的演员、段子手、常人,一颗玻璃心也曾被狠狠地塞住。应该说,这是一种渐渐显露的现象,既然已经留意到这种现象,在分析出它真正的原因之前,你能做的只有重视它。


点击 阅读原文 你可以看到一个抑郁喜剧演员的自白,或许你就能理解为什么抑郁症这件事情不是一个噱头,而是一个真正迫切的问题。


“关注我。”总裁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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