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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是美、悲哀、喜悦和困惑;它是树,是鸟,是水中的月光;它是工作、痛苦和希望;它是死亡、寻找永恒、信仰或否认至上;它是善、恨和忌妒;它是贪婪和野心;它是爱和缺乏爱;它是创造能力、追逐权力的机器;它是深不可测的极乐;它是头脑、禅修者和禅修。它是所有这一切。
太阳把粗糙的卵石路面晒得无精打采,站在巨大的芒果树阴下是很愉快的。村里的人们沿着这条路走过来,头上顶着巨大的篮子,里面装满了蔬菜水果和其他送往镇上的东西。她们通常都是女性,光着脚轻快地走着,说笑着,深色的脸裸露在阳光下。她们把东西放在路边,在凉爽的芒果树阴下的地上坐下来休息,说得并不多。篮子相当重,很快每个人互相帮着把篮子放在头上,最后一个人差不多是跪在地上才把篮子放上去的。然后她们离开,步子稳健,动作特别优美,那是多年的辛苦造成的。那不是偶然学来的,纯粹是出于需要。她们中有一个小女孩,不过十来岁,她头上也有一个篮子,但比其他人的小得多。她满脸微笑和顽皮,不像其他年长的女性那样往前看,而是转过头来看看我是不是跟着她,我们相视微笑。她也光着脚,走在她漫长的生活旅途上。
可爱的乡村,富饶而迷人。那里有芒果树丛和起伏的山峦,河流蜿蜒穿过大地,发出令人愉快的声音,河水在狭窄多沙的河床上流淌。棕榈树好像凌驾于芒果树之上,它正在开花,嗡嗡的野蜜蜂不离左右。道路两边也种了古老的菩提树,路上熙来攘往的是懒散的牛车和正在闲谈的人们,那些人走村串巷做一些小生意。他们并不着忙,一旦有浓密的树阴,就聚在一起谈谈他们的杂事。很少有人在他们又瘦又疲倦的脚上穿上什么,有自行车的人就更少。他们不时吃一些坚果,或者一些油炸的干粮。他们有一种温和友好的气氛,显然没有受到城市的传染。路上非常安静,偶尔有货车经过,可能是装满了成堆的木炭,好像随时要从车上掉下来,但并没有掉下来。一辆挤满人的公共汽车经过,喇叭发出威胁的声音。但它也很快就过去了,把道路留给村民和那几十只老老小小的棕色的猴子。当一辆货车或者公共汽车呼啸而过时,小猴子们就紧紧抓着它们的妈妈;知道一切又平静下来,它们才四散跑到路面上,但是离妈妈也不太远。它们的头很大,眼睛明亮,充满了好奇,它们坐在那儿抓痒,看着别的猴子。成年的猴子到处都是,在路面和树上互相追逐,总是避开年长的猴子,但也不会离它们太远。一只大公猴安静地坐在路边,观察着一切,它虽老却很有活力。其他猴子都和它保持着距离,但如果它走开,它们都会悠闲地跟着,跑来跑去,但都是朝着同样的方向移动。这真是一条热闹的路。
他是个年轻人,由年龄相仿的另外两个人陪着前来。他相当紧张,长着大额头和两只闲不住的长手。他说他只是一个小职员,收入微薄,没有什么前途。虽然他大学毕业考试成绩相当不错,但他费了很大的劲儿才找到现在的工作,他很高兴能拥有这份工作。他还没有结婚,也不知道会不会结婚,因为生活很拮据,你需要钱去教育孩子。但是他对他的微薄收入很满意,因为他和他的妈妈能够以此为生,买些生活必需品。他补充说,不管怎么样他不是因此而来的,而是出于完全不同的原因。他的两个同伴,其中一个已经结婚了,和他有类似问题,所以他劝他们和他一起前来。他们都上过大学,像他一样做着低层职员的工作。他们都很干净、认真、非常愉快,眼睛明亮,微笑富有表情。
“我们来这儿是想问你一个非常简单问题,希望得到一个非常简单的答案。虽然我们都受过大学教育,但我们还不太擅长深入的推理和广泛的分析;我们想听听你的看法。你看,先生,我们不知道生活是什么。我们到处都弄得一团糟,成为政党的一员,加入‘空想社会改革家’的行列,参加劳工会议,还有其他的;碰巧我们都对音乐充满激情。我们寻访寺庙,浏览秘笈,但是并不深入。我冒昧地告诉你所有这些只想让你了解我们的一些情况。我们三人每天晚上聚在一起讨论事情,我们要来问的问题是这样的;生活的目标是什么?我们怎样发现它?”
你们为什么问这个问题?如果有人告诉你们生活的目标是什么,你们会接受它并用它来指导你们的生活吗?
“我们问这个问题,”已婚的人解释说,“因为我们很困惑;我们不知道所有的这些混乱和不幸是什么。我们想和一个不像我们一样困惑的人讨论,他不傲慢、不独裁,能够和我们平常地谈一谈,不是屈就我们,好像他们什么都知道,而我们是无知的学童,一无所知。我们听说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我们来问你的生活是什么。”
“不仅如此,先生,”第一个人补充说。“我们也想生活得有收获,有意义;但同时,我们不想成为什么‘主义者’,或属于任何特殊的‘主义’。我们的一些朋友加入各种不同的宗教和政治空谈的团体,但是我们不想介入其中。政治家通常以国家的名义为他们自己追求权力;至于宗教团体,它们大部分都是愚弄和迷信。所以我们来这儿,我不知道你能否帮助我们。”
再回到刚才的问题,如果有人愚蠢地告诉你生活的目的是什么,你会接受它吗?前提当然是有道理的、令人安慰的、多少令人满意的。
“我猜我们会的,”第一个人说。
“当然他要相当肯定那是正确的,不只是一些聪明的发明,”其中一个同伴插进来说。
“我怀疑我们能有这样的识别能力,”另一个补充说。
这就是要害,不是吗?你们都承认你们相当困惑。现在,你们认为一个困惑的头脑能发现生活的目的是什么吗?
“为什么不能呢,先生?”第一个人问。“我们很困惑,不必否认这一点;但是由于我们的困惑我们就不能了解生活的目的,那就没有希望。”
不管怎样探索寻找,困惑的头脑所发现的只会是更大的困惑,不是这样的吗?
“我不明白你指责的是什么,”已婚的那个人说。
我们并没有在指责什么。我们只是一步一步在继续;毫无疑问,第一件要搞清的事就是,只要头脑是困惑的,它是否能清楚地思考。
“显然不能,”第一个人很快回答。“如果我是困惑的,就像我事实上的这样,我不可能清楚地思考。清楚地思考意味着没有困惑。如果我困惑,我的思考就不清楚。然后呢?”
事实是困惑的头脑寻找的和找到的必定都是困惑的;它的领导、古鲁、结果,只会反映出它自身的困惑。不是这样的吗?
“这很难理解,”结婚的人说。
很难理解是因为我们的自负。我们认为我们很聪明,有能力解决人类的问题。我们大部分人都害怕承认我们是困惑的这个事实,因为那样我们就得承认我们的无能和挫折,那要么意味着失败,要么是谦虚。失败导致苦涩,招致冷嘲热讽和荒诞的哲学;但如果有真正的谦虚,那我们就能真的开始寻找和了解。
“我明白你说的事实了,”已婚的人回答说。
“我不明白怎么会这样,”第二个人说。“我们必须选择,没有选择,就没有自由。”
你什么时候选择?只是出于困惑,在你不太‘确定’的时候。如果清楚,就没有选择。
“相当对,先生,”已婚的人插进来说。“如果你爱一个人并且想跟他结婚,就不包括选择。除非没有爱,你才会四处选购。某种程度上来说,爱就是清楚,不是吗?”
那取决于我们的爱是什么意思。如果“爱”被恐惧、忌妒、执著所包围,那就不是爱,就没有清楚。但是现在我们并不讨论爱。如果头脑处于困惑的状态,它对生活的目的的寻找,对目标的选择,也就没有意义,不是吗?
“你说‘目标的选择’是什么意思?”
你们全都来这里询问生活的目的是什么,你们正在购买一个目标、一个目的,不是吗?显然你们已经问过其他人同样的问题,但他们的回答肯定不令人满意,所以你们到这里来。你们在选择;像我们说的,选择从困惑中产生。因为困惑,你想得到确认;困惑时寻找确定的头脑只会主张困惑,不是吗?加在内在困惑之上的肯定只会加强困惑。
“那是显然的,”第一个人回答。“我开始明白一个困惑头脑只会给困惑的问题找到困惑的答案。然后呢?”
让我们慢慢来。我们的头脑是困惑的,那是事实。我们的头脑也是浅薄的、渺小的、有限的;那也是事实,不是吗?
“但是我们不全是渺小的,我们中的一部分不是,”已婚的人断言说。“如果我们能找到一种方法超越这种浅薄,我们就可以打破它的。”
那是一个令人安慰的希望,但真的是这样吗?你们都有传统的观念,有一个实体存在,它就是自性、灵魂、精神实质。实体可以超越渺小,可以穿透头脑。但是当渺小的头脑认为它的一部分不是渺小的,那它只会维持渺小。在宣称有一个自性、更高的自我等等存在的时候,困惑无知的头脑仍然陷在它自己困惑的思想体系中。那些思想差不多都是基于传统、基于被别人教导的东西。
“那么我们该做什么呢?”
这个问题不是问得太早了吗?可能根本不需要采取什么特殊行动。在了解整个问题的过程中,可能会有完全不同的行动。
“你的意思是说在我们了解生活的过程中,行动会自己显现出来,”已婚的人说。“那你所谓的生活是什么呢?”
生活是美、悲哀、喜悦和困惑;它是树,是鸟,是水中的月光;它是工作、痛苦和希望;它是死亡、寻找永恒、信仰或否认至上;它是善、恨和忌妒;它是贪婪和野心;它是爱和缺乏爱;它是创造能力、追逐权力的机器;它是深不可测的极乐;它是头脑、禅修者和禅修。它是所有这一切。但是我们渺小的困惑的头脑怎么能接近生活呢?这才是重要的,而不是对生活的描述。在我们接近生活时所有的问题和答案都取决于它。
“我明白我称之为生活的这个混乱是我自己头脑的结果,”第一个人说。“我来自它,它也来自我。我可以把我自己和生活区分开来,然后问我自己怎样接近它吗?”
你实际上已经把你自己和生活区分开了,不是吗?你不是说,“我是整个生活”,而保持安静;你想改变这个,改善那个,你想拒绝和抓住。你这个观察者,在这个巨大的运动中把自己当作不动的永恒的中心,因此你陷入冲突和悲哀之中。现在,分裂的你怎么能接近完整?你怎么能领略那种浩瀚、欣赏天堂和人间的美呢?
“我就像我现在这样去接近它,”结婚的人回答:“我以我的渺小寻找一些无用的答案。”
我们得到我们要求得到的。我们的生活是渺小的、卑微的、浅薄和因循守旧的;渺小的头脑的神就像它的制造者一样愚蠢。无论我们生活在宫殿还是乡村,无论我们是办公室的职员还是位于权力的宝座,事实是我们的头脑是渺小的、狭窄的、野心勃勃的、忌妒的;以这样头脑我们想发现是否有上帝存在、什么是真理、什么是完美的政府,寻找其他无数个冒出来的问题的答案。
“是的,先生,那就是我们的生活,”第一个人难过地承认。“我们能做什么呢?”
向我们的整个存在死去,不是一点一点地,而是全然地!渺小的头脑尝试、奋斗、拥有理想和系统、持久地培养美德来改善自己。但美德被培养的时候,它就不再是美德了。
“我明白我们应该让过去死去,”第一个人说,“但是如果我让过去死去了,那还有什么呢?”
你是在说除非你能保证得到一个满意的替代品来补偿你所放弃的,你才会让过去死去,不是吗?那不是放弃,那只是另一种获得。希望知道死后能找到什么的渺小的头脑只会找到渺小的答案。你必须为了未知让所有的已知死去。
“我不假思索就问了这个问题。先生,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不只是出于礼貌,也不仅仅是口头上的理解。我想我们每个人都深刻地感觉到其中的真理,这种感觉是非常重要的东西。从这种感觉中,行动将会产生。我们可以再来吗?”
——选自《思考从结论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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