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秋天的回忆

 

秋风阵阵桂花飘香，前几天去郊外游玩，看见一对老夫妻在屋后抬水浇菜。看到此情此景突然使我想起三十七年前秋天的一个傍晚，那年我才七岁。我那双双年过八旬的外公外婆去村边小溪抬水洇菜秧。外公抬完水外婆就叫他回家烧夜饭，外婆继续在地里洇水。外公到家走上几级台阶准备跨过门槛，结果一个踢到门槛往前一扑脸朝下摔倒在地上，当场中风昏迷不醒。等外婆浇完水背着水桶趁着幕色回到家里才发现老伴头朝里倒在客厅的地上，任凭外婆怎么呼唤都毫无反应，就这样外公人事不知地躺了一个多星期就永远离开的我们。外公留给外婆的最后一句话：“那我先去了哈”！

外公外婆相濡以沫六十多个春秋，两人生育并抚养大了九个子女。我母亲第八，上有五哥二姐，下有一弟。当年在徽州多山少田的贫瘠土地上，要将九个子女抚养成人是何等艰难！为此外公外婆两人上山下田，风里来雨里去的整日劳作。晚上外公带着未成年的孩子上床睡觉，外婆一个人在昏暗的油灯下编织草鞋，一直到头边鸡叫才上床休息，早上天不亮又得起床烧早饭。抽空还要挑着草鞋走十华里的路去大阜镇上甚至更远的深渡镇去叫卖，两三分钱一双鞋，卖了草鞋再换回盐、火柴等生活必需品，更要积存下来给已上学的子女做学费。

外公外婆，秤和秤砣；秤离不开砣，公离不开婆。外公走后，外婆的天塌了，整天就像丢了魂似的！到了冬天外婆也病倒了。而且越来越重，身体状况越来越差。到了后来连薄粥也吃不下了，整天米水不进。星期天我和母亲去看望外婆，我伏在她的耳边叫了几声外婆，她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回应，我还看到她眼角上有一滴浑浊的泪水慢慢地留了下来，她知道是我----她钟爱的小外甥在叫她。下午我和母亲要回家了，我们在大舅家吃了点心后再去外婆床边和她道别：“外婆，我回去了，下个星期天在来看你”，外婆还是轻微的应了一声。我和母亲一路步行走了几里路回到家，前脚刚进家门还没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后脚就有外婆的邻居受舅舅的委托前来报丧说我外婆去世了。我和母亲顿时泪如雨下，原来亲爱的外婆是在等我去，等我去见她最后一面！年迈的外婆在外公离开我们还不到半年的时间里也离开了我们，她是舍不得外公一个人在陌生的世界独自生活，去天堂陪伴外公了！

时光茬苒转眼三十七年过去了，由于外公外婆从来没有留下一张照片，我对外公外婆的面容早已日渐模糊，但我知道外公外婆俩老现在一定过得很幸福！因为近二十年来大舅夫妻俩、二舅（二舅母在年轻时就病逝）、三舅夫妻俩、四舅、五舅夫妻俩已陆续过去陪他们，和他们一起朝夕相处快乐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