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师要捍卫自己的教育主权 主权不仅是国家拥有,每个人都拥有自己的主权。 谁能带领好自己,经营好自己,担任自己的领导者,谁就能真正拥有自己。捍卫自己的主权,当自己的家,做自己的主。 但在现实生活中,我们常常看到相反情况,很多人没有主权意识,他们拒绝自由,亦步亦趋,惟命是从,一定要把自己投入到一个强大的集体中去,以便获得一种安全感。 个体噗通噗通跳进集体的河流,随波逐流,与世俯仰,这种波澜壮阔的集体自杀行为,简直让人瞠目结舌。泯灭个性之日,就是沦为附庸和奴才之时。 《乌合之众》中这样表述:“个人一旦进入群体中,他的个性便湮没了,群体的思想占据统治地位;而群体的行为表现为无异议、情绪化和低智商。” 进入群体、无条件服从群体的个体,逐渐丧失自己的主权,忘记了自己的性格和属性,没有了自己的态度和嗓子,开始了个体的“亡己奴”生涯。 作为教师,一定要警惕这样的现象,一定要保卫自己的主权,进而延伸为捍卫自己的教育主权。 教师如何捍卫自己的教育主权呢? 首先教师要拥有自由。 何为自由? 一个人完整的自由,在我看来,至少包含两个方面。一是思想自由,二是身体自由。思想自由,就是我什么都可以想,什么都可以不想,天马行空,思想无极限,思想无国界,思想无罪孽。身体自由,就是无论在公共生活还是私生活之中,只要我不妨碍他人,我便拥有支配自己的身体并且使之免于禁锢的自由。 身体自由又与思想自由密切相关。譬如有思想自由,但没有身体自由,很多思想就流于空想。有身体自由,但思想不自由,无形中就戴上了精神枷锁,还是在奴役之中。 作为教师,首先要赢得自己的思想自治和身体自治,然后我们才能有望获得课堂的自由和自治。 说起来简单,但要实践起来,何其难也。 自由在哪里?自由在高处。 熊培云先生对“高处”有两个解释,让人信服。
“第一,世界就像是一个广场,如果你只知道左右,而忘了更要站在高处张望,你是很难找到自己的方向的。什么时候,当你能超拔于时代的苦难之上、人群之上,你能从自己出发,以内心的尺度衡量自己的人生,你才可能是自由的。 前者是主观上追求高处,后者是客观上已经在高处。 对于老师来说,主观上追求高处,就是让自己达到最高境界,无论是思想层面,还是教育教学层面,一直追求,不断抵达,抵达到自己可能达到的最高层次,远远超出其他人,一览众山小。这个时候,你在高处,你拥有了最广大的支持者,你有了发言权,也有了自由权。 客观上处在高处,就是你始终站着,坚持做你自己,不跪着教书。 一个教师,唯有拥有教育的自由,才可能实现教育自治。唯有实现教育自治,才算是捍卫了自己的教育主权。 其次是教师要实行民主。 如何实行民主,就是教师必须要妥协,给学生应有的权力。 自由是什么?自由就是能够做自己。 民主是什么?民主就是每个人都有权自由做自己。 民主的核心就是平等,平等能够激发自由。 《语感论》上说:“作为心灵,教师未必比学生高尚;作为人,教师未必比学生高贵;作为读、写、听、说的语言主体,教师也未必比学生高明。”没有谁的人生可以复制,你也没有必要去复制,你只需要作最好的自己。没有谁敢说自己掌握了真理,说自己掌握了真理,这句话本身就不是真理。 既然如此,每个人都应该平等的做自己。爱因斯坦的小板凳做得不好看,但那是他自己做的,因而与别的好看的小板凳一样意义重大。 你即你自由。改变不了大环境,就改变小环境。小环境改变了,大环境也会随之改变。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你不能决定太阳几点升起,但能决定自己几点起床。 民主是什么?民主实质上还是一种关系。 结构主义说,世界不是由物组成的,而是由物与物之间的关系组成的。 伊朗导演萨米拉在电影《背马鞍的男孩》中讲述了一个在不平等的社会,人如何奴役人,以及人如何自愿被奴役的故事。 她说:导致我们不自由的,不是坏人,而是坏的关系。或者说,不是人坏,而是关系坏。这里的关系,既包括人与社会、与国家之间的群己权界、也包括个体之间的关系,当然也包括教育中的师生关系。 因为未能在制度上确立清晰可靠的权界,建立一种好的关系,结果师生都觉得自己不自由,都是弱势群体,都有挫败感。 所以,教师大胆实行民主管理,实质上是建立一种基于师生各自平等权益之上的一种关系。 作为现代老师,一定要走出师道尊严的误区,和学生在民主的规则范围之内,划定每个人的权限、责任和义务。师生围绕在伟大的真理面前,互相学习,如切如磋,如琢如磨;各言其志,弦歌不辍。 判断一个老师是否民主的标准也很简单。 就是在你营造的班级之中,所有的人是不是都能无条件获得尊重,所有人是不是都愿说、都敢说最真实的话。如果能够做到,这就是民主。 最后是教师要敢于与众不同。 当前教育最大的问题在于,我们依然是知识教育,离了知识教育,我们就寸步难行。我们口干舌燥,无非是多讲一点知识;学生反复操练的,也无非是增加对知识的熟练度。大量训练和反复训练,使得师生都变成了熟练工人,我们忘记了一个简单的事实。吾生也有涯,而知亦无涯,以有涯之生命来求无涯之知识,殆矣! 更重要的是,学生来学校,不仅是要获得知识,还需要培养思维能力,锻造美好的人格,还需要变得坚强、勇敢,有韧性,有爱心、有远大的理想和责任意识,要敢于担当,敢于追求,甚至还有爱情和浪漫的诗歌。而这些是知识教育无论如何也给不了的。 杜威说,教育即生活,生活即教育。 如果是知识中心论,就变成了教育即知识,知识即生活。但教育是水灵灵的,是活的;生活是丰富多彩的,也是活的。但知识却是冷冰冰的,是死的。把水灵灵的教育和五颜六色的生活统统打包纳入到知识的大框子里去,是多么的荒谬和可耻。 所以,教师要捍卫自己的教育自主权,必须要敢于创造。 让你的56号教室,与众不同吧。教材无非是一个例子,条条大道通罗马,无数的课程都可以培养出健康阳光的孩子。用一种方法教50个孩子是最坏的老师,用50种方法教一个孩子的,是最好的老师。 我们要敢于创造,勇于创造,在我们找到真正教育的真谛之前,创造就是教育的名字。 我常常遥想,就算你什么也没有给学生,但你帮助学生找到了他的兴趣所在,那也是了不起的功绩了。 学生因此找到了自己兴趣,志趣,愿意为之终生努力,就算他没有考上大学,他的人生也一定是丰满而有希望的,因为他是一个有方向,有爱好,有灵魂的人。更多的孩子,他们虽然终日忙碌,却不知道自己最适合做什么,最喜欢做什么,最需要做什么,只在送往迎来之间匆匆度过一生。他们的人生苍白得如同一张废纸。 胡适说:“争你们个人的自由,便是为国家争自由!争你们自己的人格,便是为国家争人格!自由平等的国家不是一群奴才建造得起来的!”
从这个角度来看,师生拥有各自的主权,就是拥有整个教育的主权。教师捍卫教育的主权,培养出有主权的孩子,实质上就是为国家争自由,为民族争国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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