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老了，还会在乎什么？

　　点击"好好虚度时光"，做无用之事，度有涯之年▲

　　想像自己年迈的模样

　　老去时会有的珍惜

　　便容易看清世间走马之物

　　便不愿困于枷锁

　　计较琐碎

　　文 ｜ 祝小兔

　　伦敦枫叶落尽，凉风四起，很容易让人生出英雄易老，美人迟暮的无奈感叹。

　　年轻的时候总是用衰老打趣，说等自己老了就不再熬夜了，等自己老了就不再吃太多甜食，可毕竟还年轻，很难真正体会衰老的意义。

　　我很早就被教育，不要用年龄攻击别人。这也真不是一个适合开玩笑的工具，最是刻薄无情。

可还是想讨论这个古老而悲伤的话题。衰老是什么感觉？是上帝曾给予的一切，又将其一件件收回。

　　西川的诗里写，“一个人老了，徘徊于昔日的大街。偶尔停步，便有落叶飘来，要将他遮盖。”

　　张爱玲说：“八岁我要梳爱司头，十岁我要穿高跟鞋。头发稀黄平胸无臀的小女孩急切地盼望长大。那时她不知：岁月赠予的东西——窈窕的腰身、丰挺的双峰、乌润的头发——早晚有一天它会不动声色、一样样再收回去。”

除了伤感，老来可能遇到年轻时不曾有的深情，或许能勉强算作安慰。杜拉斯在《情人》里写道：“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过去我总喜欢盯着好看的人，现如今目光却总被年迈的人吸引。

　　手牵手散步的老夫妻，步履蹒跚，低声细语；音乐厅里坐我前排的老夫妻，他们安静慈祥，比年轻人更加专注。

　　盛装打扮的老姐妹们，坐在伦敦Covent Garden露天咖啡馆吃下午茶，头上竟然还顶了长舌纱帽；苗条的白发老太太，穿着套装与年轻人一起在Saatchi博物馆排队看Chanel展，胸前挂着长长的珍珠项链，比年轻人更加优雅。

　　在泰特博物馆的咖啡馆，我身边坐着一位戴着眼镜书卷气很浓的太太，她从包里掏出书一边阅读一边喝茶，缓解看展的疲劳。

注视着她们的时刻，会让我不那么惧怕衰老的过程。甚至会幻想自己老去的样子。

　　
当我老了，皮肤松懈了，牙齿也掉了很多，记忆不太好，脑子也转得很慢，不怎么容易发火，很少被人惹毛，不大记得太多是非，但一定会记得一次美妙的约会和一个深爱过的人。

当我老了，再也不需买太多东西，只保留体面和质感好的衣服，可以保暖的帽子手套，以及少而经典的首饰，不会想起曾经买过的一个漂亮手袋，却记得那些不值一文钱的手作礼物和别人为我写下的一首诗。

当我老了，心中的火焰已经逐渐暗淡，可我仍有一丝好奇心，还想去探索，但曾经的野心和莽撞已经早已不在，对没有实现的梦想也有气无力。可我不再需要听取任何人的建议，甚至是医生，我自己就是自己的经验。我又可以像孩子一样重新任性起来，生老病死，反正没有人可以永生不灭。

最近看了部保罗·索伦蒂诺导演的电影《年轻气盛》，其实完全是在讲老年的故事。退休的音乐家和专注拍女性电影的导演，一对有着几十年感情的老朋友，一起去阿尔卑斯山度假。

　　青山白云中，他们各自诉说着自己的青春和美好的事情，一个已经不记得他父母的模样，一个说记得他第一次骑自行车的情形，以及青春期爱过的姑娘。“everything seems really close, that’s the future. And now everything seems really far away, that’s the past. ”人每天都在回忆，也每天都在遗忘，回忆美好，遗忘遗憾。

我们都在世上一边流浪一边变老，我们在名利和道德里流浪，在欲望和责任里流浪，都希望找到自己的灵魂。

　　年轻的肉体真是香喷喷，可我们正在变老而不自知，总以为无所不能，总觉得时间还早，还有许多用不完的机会，多么讽刺。

年轻的我常常向长者寻求建议，他们总是语重心长地叫我，慢慢来。我不知道什么是慢慢来，我不想浪费时间，总想直奔主题。

　　回想起来，20几岁时搞砸的事情大多是因为自己遇到事反应太过耿直，且沉不住气。所以现在每天提醒自己，别着急，慢慢来。

如果年轻时我们就认识，这样真好。你变老，我也变老，彼此知道皱纹爬上眼角的意义，理解头发逐渐灰白的深刻。

　　如果老了我们还在一起，那就再好不过，不用担心在你面前我变老变丑，你曾见过我年轻时的模样。我们可以盖一座有小院子的房子，一起打盹晒太阳，谈论各自的怪癖，缅怀时光。

期待一种满意的变老方式，那就是守住自己的节奏，体面地变老，有一点傲骨，甚至觉得这是人生唯一值得一过的生活。

　　想象作为一位临终老人可能会说的话，想象自己满意的年迈模样，便看清世间走马之物，不必困于枷锁，不必计较琐碎，只需要向自己憧憬的样子靠拢。

　　
- END -
赠书活动获奖名单
恭喜以下20位朋友获得赠书：

　　嘿、泡芙、刘霞、滔滔、美琪、公子、木木、孙小怪、坛坛儿、要的是气场；

　　源、Lan、古灵灵、EchoSong、王晓玫、秋水、五月、冰、sara、乐天麓。

　　请将受赠人的信息发给我（请注明姓名、电话、详细地址、邮编）。本周末会发出快递。

　　愿以小小礼物，能让你在这深秋，多感受一份万物欢喜。

　　
点击"好好虚度时光"，做无用之事，度有涯之年▲

　　阅读

本文来源：好好虚度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