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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武雄才的孙权晚年何以沦为昏君?

 智者1111 2015-11-05

神武雄才的孙权晚年何以沦为昏君?

 

 

神武雄才的孙权晚年何以沦为昏君?

 

作为三国的一方霸主,孙权统治长江以南长达半个世纪。但孙权其人,早年与晚年的表现,堪称判若两人。早年的孙权神武雄才,用人不疑,任才尚计,赏不择怨,由此指挥部下破操赤壁,败备夷陵,擒羽荆州,成就了东吴的鼎峙之业。但晚年的孙权,老悖昏惑,独断骄奢,刚愎自用,废除无罪之子,最终沦为昏君,为吴国的灭亡埋下了祸根。这种强烈的人格对比足以够得上人格分裂,那么这是为什么呢?

前期的孙权,备受各方豪杰的推崇,不但曹操有“生子当如孙仲谋”之感慨,刘备也有“吾不可以再见之”的赞叹,至于曹魏的谋士,如程昱、刘晔、贾诩等,也都对孙权的政治之才百般推崇,而蜀营的诸葛亮、蒋琬、费玮等人也对孙权的用人之术钦佩不已。由此,孙权早年的业绩被后人大为歌颂,如北宋的苏轼曾豪言“亲射虎,看孙郎”,南宋的辛弃疾也诗云,“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明朝的王夫之也谓叹“信之也笃,岂不贤哉”。

但晚年的孙权,性情大变,言行举止好似昏庸君主一般,极度敏感、猜疑成性,并十分容易产生焦虑和妄想,由此他越来越独断专权,滥杀功臣,使得东吴的稳固局面受到了严重的破坏。这主要突出表现在以下几个方面。

吴嘉禾元年(公元232年),当时割据辽东的公孙渊派使者向孙权称臣,因为当时公孙渊是魏国的辽东太守,公孙渊的叛魏称臣的举止让孙权异常自得,打算派遣使者去辽东封公孙渊为燕王,更派张弥等将兵万人支援。对此,文武大臣都极力反对,声言这是公孙渊的计谋,因为他背叛魏国后受到压迫,想利用东吴来对抗魏国,所以不必如此兴师动众,只需派个使者去即可。可孙权不听群臣所劝,坚持派了使者和将领前去。事实证明,孙权果然上了公孙渊的当,公孙渊杀了孙权派去的使者,又归降了曹魏一方。这使得孙权勃然大怒,声称:“我活了六十岁,还没有被这样的人所骗,要不杀掉这个鼠辈,我还有什么脸面在皇帝位置上坐着!我一定要亲自去杀了这个小人,以解我心头之恨。”这次没有任何胜算把握结果的战争,最终在大家的苦苦劝说下被放弃。但孙权独断专行的决策,与他早期的表现截然相反。

例如,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挟新败刘备之勇,写信给孙权,要在江东决一雌雄。当时东吴内部分为主战及主和两派,主和派以张昭为首,孙权虽不甘新不战而降,却对张昭的意见十分尊重。后来主战派的鲁肃请周瑜返回劝说孙权,说明降曹的种种弊端,并坦言此战有望获胜,孙权才果断决定,以周瑜为统帅,出兵与曹操决战。这便有了历史上有名的赤壁之战。

吴嘉禾元年(公元232年),孙权由于没有听张昭的苦心相劝,一意孤行,派遣使者去辽东,结果自取其辱。张昭一气之下装病在家。孙权闻知后很生气,命人弄来泥土,将张昭家的门口堵住。张昭气愤之余,也让家人从里边也用泥土堵住,自己干脆不出门了。虽然后来孙权亲自求张昭出门才化解了这场闹剧,但与其前期得虚怀若谷相比,孙权明显变得固步自封起来。

想当年,魏黄初二年(公元221年),孙权在武昌临钓台饮酒,喝得酩酊大醉。时任辅吴将军的张昭,板起脸孔,一言不发地离开酒席。孙权派人叫他回去,问:“今天只不过是共同饮酒取乐,你为什么发怒?”张昭回答:“过去纣王造糟丘酒池,作长夜之饮,也是为了快乐,不认为是坏事。”孙权听了,脸上露出惭愧的神色,于是立即撤了宴席。那时的孙权,尚能虚心听取张昭的劝告,并勇于改正错误。

吴嘉禾三年(公元234年),孙权设立中书校事,以监察各级官吏。而校事吕壹等人恃宠弄权,离间君臣,擅作威福,挟嫌报复,且手段又十分残忍,使得许多大臣斗人人自危,敢怒而不敢言。即使是重臣得陆逊,也不敢尽言直谏,只能与潘濬窃窃私议,“言至流涕”。吴赤乌四年(公元241年),由于太子孙登早逝,东吴朝政陷入太子之争。孙权听信谗言,有意废黜新立太子孙和,陆逊屡次上疏陈述嫡庶之分,并请求到建业来面述自己的意见,孙权不但不许陆逊还都建业,害以亲附太子之名处罚陆逊外甥顾谭、顾承、姚信、等流放外地。此外,孙权还多次派遣使这前去责骂陆逊,由此陆逊忧伤过度,含恨而亡。

如此令人心寒的行径,与之早年对陆逊的重用成对比鲜明。建安二十四年(公元219年),孙权为夺回被刘备所占的荆州,听取了吕蒙的建议,利用关羽的高傲自大,以缓兵之计迷惑关羽,然后出其不意会偷袭关羽。在此当中,孙权大胆派遣当时还是名不传经的陆逊去接替吕蒙的职位,并拜陆逊为偏将军右部督。陆逊果然不负所望,力擒关羽,获得了荆州一役的全面胜利。建安二十四年,陆逊又临危领命,抗击刘备的进攻,最终以火攻大破之。之后,孙权再拜陆逊为右护军、镇西将军,进封娄侯,镇抚荆州,可谓容极一时。

孙权到了晚年,骄奢淫逸,又好神仙术,一度遣将入海求亶州仙山,导致吴国赋役繁重,刑罚残酷,由此民不聊生,怨声载道,人民经常起义反抗。当时陆逊曾上书,劝谏孙权实行恩德治国,放宽刑罚,并减轻赋税。孙权却在复信中为自己残酷刑罚作辩护:“夫法令之设,欲以遏恶防邪,警戒未然也,焉得不有刑罚以威小人乎?此为先令后诛,不欲使有犯者耳。君以为太重者,孤亦何利其然,但不得已而为之耳。”

孙权的这些表现与其早期的恤民如子有天壤之别。孙权在执政初期,对危及东吴稳定的山越人也是以安抚为主的政策,强壮的青年人充实军队,老人、妇女则一律从事农业生产,由此后方得以彻底稳固。孙权设立屯田制,为了恢复和发展生产。为了促进民生,孙权害多次宽赋息调,“尽除荆州民租税”,并下令诸将要居安思危,加强武备,崇尚节俭。

吴赤乌四年(公元241年),太子孙登病逝,年仅33岁。在以后的9年内,孙权先后废了第二任太子孙和,赐死了四子鲁王孙霸,最后立七子(幼子)孙亮为太子,并立孙亮之母潘氏为皇后。而潘皇后生性妒忌,虽身居皇后位置,但仍不满足,还想做女皇。孙亮10岁登基,政令不由己出,终身苦受权臣威逼之祸。这为日后的吴宫政变埋下祸根。公元260年,孙亮遭到宗室大将孙琳的罢黜和杀害。而东吴第三位皇帝孙休也饱受权臣之苦,在位7年即英年早逝。到了第四位皇帝孙皓,则是残暴荒淫,最终导致吴国被晋国所灭。

综合孙权晚年的昏聩表现,及其早年可圈可点的政治谋略和用人之术,其人格裂变之巨,可见一斑。不过这是帝王晚年常见的通病,前有汉武帝,后有明太祖,孙权的人格裂变也就不足为奇。

公元222年前后,是孙权人格分裂的分水岭。而其人格转变,并不是突发而成,而是深有缘故的。概括说来,这是他角色的转变的恶质化结果。

具体来说,前期的孙权只是东吴的统治者,尽管东汉的皇权已经名存实亡,但孙权仍旧是处于人臣之位。而后期的孙权则越来越是个君主,而从“一人之下”的地方诸侯到“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的帝王,孙权的心理产生了质的变化。他由礼贤爱士,虚心纳谏变得越来越自以为是,刚愎自用。

此外,权力使人产生自信,也使人产生焦虑。其权力越大,焦虑也越大。根据帕森斯原理,在官场上,上级选拨下级,一般都不会选那些比他本人聪明或能力比他强的人。尤其是在和平年代里,上级是不会允许下级在任何方面超越自已的,那样会威胁到他的地位,损害了他的威望。例如陆逊,本是“世江东大族”,家族姻亲甚为显赫,由此功高震主,为孙权所畏忌。这样,陆逊越是拥戴太子和,孙权越疑惑不安,怕将来陆逊也导演出“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戏剧。因而他逼死陆逊,而选择资望较浅、社会关系比较单薄的侨居大族诸葛恪为首辅。

再者,相比较前期动乱不安、征战不断的环境,吴国立国后,疆域大致确定,政治环境相对平和。孙权对外攻虽不足,守则有余,足可划江自保。因而将政治重心放在吴国的治理上,整顿内部,回笼权力。孙权也由此变得骄奢淫逸,丧失了原有的自我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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