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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寒約言錄,胡希恕著(陽明病,少陽病,太陰病,少陰病,厥陰病)

 乐山有大佛 2015-11-06

傷寒約言錄,胡希恕著


陽明病


一、陽明病的特征

陽明病的特征,可由裡外兩方面來辨認,即:①腹証,為胃家實。②外証,為身熱,汗出,不惡寒,反惡熱。就是說,凡診得胃家實、或若身熱、汗自出、不惡寒、反惡熱時,便稱為陽明病

 

二、陽明病的病理概述

機體在大腦皮質主導作用下,把病毒驅集於腸胃之裡,欲借排便功能將其驅逐於體外,隻以自然良能的有限,而在病毒與機體相互問的作用下,反致大便秘結或滯下,乃發胃家實的陽明病

 

三、陽明病的三因二類

太陽並少陽病的誤治或失治,均可轉屬陽明病,並另有所謂直中的陽明病,故有太陽陽明、少陽陽明和正陽陽明三種不同的患病原因,而稱為陽明病的三因。無論原因如何,凡初發病,若能食者名中風,不能食者名中寒,此即陽明病的兩大類別。

四、陽明病的治療原則

由於以上病理的說明,機體欲自大便排除病毒,反在病毒與機體二者問相互作用下,促成熱亢津虛的裡實証,中醫以利熱、存津、瀉下劑以治本病,正適應機體的自然要求,而達成全面的原因療法,有關此類方劑,計有以下數例:

1.調胃承氣湯証:(已見於太陽篇,茲不重述,可參閱)

2.小承氣湯証:以厚朴、枳實寬脹去滿,大黃功能催大便,故就藥物的配合解之,本方証的適應証當為:腹脹滿,而大便不通者。

方:大黃六錢,厚朴三錢,枳實三錢。水煎溫服。

3.大承氣湯証:於小承氣湯內又加化結峻下的芒硝,並於厚朴、枳實又增大其量,不但寬脹去滿較有力,而攻堅破銳亦非前方所能及,故其主治當為:腹堅滿、大便結硬、或滯下臭惡者。

方:大黃六錢,厚朴一兩二錢,枳實七錢五分,芒硝四錢。

4.麻子仁丸証:本方為潤燥通便劑,主津液虛無充實病毒而大便秘者。

方:麻子仁六兩,芍藥二兩四錢,枳實二兩四錢,厚朴二兩四錢,大黃二兩八錢。

蜜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十丸,日三服,漸加,以知為度。

治驗實例及有關論說:

《醫學綱目》日:“順利散(即小承氣湯),治消谷善飢為中消,熱在胃而能食,小便黃赤,微利者,至不欲食為效,不可多利。”

《入門良方》日:“小承氣湯治痢疾初發,精氣甚盛,腹疼難忍,或作脹悶,裡急后重,數至固,不能通,窘迫甚者”。

《傷寒結論》日:“少陰病,手足厥冷,大便秘而小便赤,脈沉滑者,小承氣湯主之。”少陰病指手足厥冷的外觀言,其實乃陽明的裡實証。

《小青囊》日:“小承氣湯治痘,因飲冷傷食,而腹痛甚者。”一般飲冷傷食而腹疼甚,常發本方証,又不隻痘為然也。

《醫學正傳》日:“治一人,六月涉深淵取魚,至深秋而雨涼,半夜而少腹疼甚,大汗出,脈沉弦細實,重取如循刀砉砉然。夫腹疼之脈沉弦細實,如循刀砉砉然者,為陰邪固結之象,不當有汗,今大汗出,此必瘀血留結,營氣不能內守,而滲泄於外也,且脈弦亦為肝血受傷之候,與大承氣湯二服,微利而疼減,連日復於未申時堅硬不可近,與前藥,加桃仁泥,下紫血升余而疼止,脈雖稍減而砉砉然仍在,又以前藥加川附子,大小便四五行,有紫黑血如破絮者二升而愈。”

求真按:“此証宜本方(大承方湯)合用桃仁承氣湯加附子。”

《吳氏勉學匯集單方》日:“余治一少年腹疼,目不見人,陰莖縮入,喊聲徹天。醫雲灸臍,而愈痛,欲用附子理中湯。余偶過其門,使諸親友邀入,余日:非陰証也……,陰証聲低小,止呻吟耳,今宏厲有力,故以為非。脈之伏而數,目眩,為肝甚。外腎為筋之會,肝主筋,肝大盛也,肝脈絡陰莖。肝開竅於目,故目不明。用承氣湯,一服立止,可知其有結糞故也。凡疼須審查其寒熱虛實,諸証皆然,腹久疼,多有積,宜消之。”

《建珠錄》日:“盲人某,患天行痢,一醫療之,度數頗減,但下臭穢,日一再行,飲食無味,身體贏瘦,四肢無力,至年益甚,眾醫無效,先生診之,作大承氣湯,數月全治”。

又:“男,年十三,患天行痢,裡急后重,心腹刺痛,噤口三日,苦楚呻吟,四肢扑席。諸証雜出,復無定証,其族有某醫,久治之未見效,以為必死,因謝退,於是請先生,作大承氣湯與之,尚未服某醫復至,聞先生方,因謂其人日:嗟呼,殆欲其速死也,夫承氣之峻烈,猶發火銑於腹內,豈可服乎?其人以其久治無效,不聽,連服數劑,坐廁后,心腹頓安,但胸中尚覺喘滿,先生又與控涎丹與之。未服而醫復至,謂日:承氣尚不勝,況此方乎?再三叮囑必勿服,去后,復不聽夜則服之,翌晨,吐下如傾,胸腹頓安。醫復至,見其如此,嘆服而去,后數日痊愈。鄔治兵衛,患腹瀉,恆非稀粥不能食,以為醫治無效,未曾服藥,見先生之殊效,始信醫藥,乃嘆日:先生良醫也,豈無不治之病乎?遂求診治,作半夏瀉心湯,使飲數月,腹瀉止,而吃飯矣”。

又:“一女,患腹滿,眾醫皆盡其術,而無一效,於是就京師請先生診之,使飲大承氣湯兩月許,腹全減,如平人。按之臍旁有塊尚未解,故與前方不同,(家長)以為無所病,毹故謝罷。六月許,大便漸燥結,飲食頓減,一日,忽腹疼,而嘔吐不止,於是始服先生之明,更求診治,作大半夏湯飲之,數日,疼止,不復吐,乃復以大承氣湯下之,但隔十日,或五日一行之耳,塊尚如故,久之,自陰中下臭穢,下利日十余行,如是者三日許,利止,塊解,頓如平日。”

《古方便覽》日:“一商人,年六十,患熱病,諸藥雜投,日漸增劇,十七、八日耳聾目瞑,不知人事,唇焦舌黑,譫語燥渴,惟求冷水,水入則嘔穢,揚手舞足,病勢危甚,家人惟有待斃耳。余按其腹有硬滿疼痛狀,乃作大承氣之劑使飲之,夜下燥屎五六枚,翌日,目明而耳得聞,始知人事,然口渴未止,猶欲冷水,余不禁之,至三日,不欲復飲,與前方服十余劑,諸証日減,復診時,心下痞硬,腹中雷鳴,與三黃丸,病痊愈。”

又:“一男子,年四十余,熱病十八、九日,口不能食,目不得視,身體不動,手足清冷,諸醫為陰証,與參附輩,無寸效。余診兩脈如蛛絲欲絕﹔候其腹,臍下有物磊石可,乃與大承氣湯,下燥屎五六枚,諸証頓減。”

又:“一婦人,患傷寒,譫語狂笑,下利清水,日數十行,諸醫不能療。余診腹滿硬,按之疼甚,乃作此方(大承氣)連進三劑,利即止,諸証皆退。”

又:“一老人,患偏頭疼,其疼如刀刳,不愈,四十余日,諸醫不能療。余診腹滿硬,大便不通十四日,舌上黃苔,面目黧黑,乃與此方五劑,下利五六行,諸証頓退,六七日痊愈。”

《方伎雜志》日:“……因傷寒請治,立而大言,家人掐止,使臥於床,其証腹滿,大渴,舌上干燥,齒根色黑,而不錯語,二便不利,脈沉微,因與大承氣湯三帖,謂之日:下后當復診。歸不久其兄弟來雲,刻前醫來診,謂宜人參劑,不宜大承氣湯,恐日后有誤特來請教。余日:此証用人參,恐后世醫者亦無查考,可不必過慮也。兄弟歸,排眾議,而用大承氣,下臭穢黑便極多,三日許,精神頗爽,但夜間驚恐,不能安眠,因用柴胡加龍骨牡蠣湯,三十余日而愈。此証初病時,乃勞碌異常,不覺病苦,后病漸增,醫者因是用人參,而不知反成大病”

又:“某妻,因時疫,發熱譫語,舌黑干縮,人事不知,余用大承氣湯,八九日許,不食,即點滴米飲亦不進,惟服藥耳。余以其不因前証處方之故,而不食,必須以大承氣湯以攻毒,病雖危,當除邪毒為要,以此曉示家人及親戚,半月余精神稍清,始用米飲,后胃納漸加,與柴胡桂姜四十余日而愈。其母謂病人雲:十七日間,米飲一滴不進,予心大憂,今能痊愈,可謂幸矣。病人雲:予於十七、八日間,每日奔走各寺,吃蕎麥面,更不知有飢餓雲,可謂奇証矣。此年妊娠,翌年生一子。”

又:“男,年五十余,患大疫,惡熱,譫語,腹滿,便閉,口干舌黑,脈沉實,余用大承氣湯,下利日七八行,熱漸解,十余日,精神復常。一日,又發大熱,譫語如前,耳前發腫,所謂發頤是也,腫起寸許,根腳二寸余,用小柴胡加石膏湯,三四日現赤色,因貼破敵膏,二三日后,破潰,而膿頗多,瘡口深約四五分,以探針涂破敵膏,押入瘡口,晝夜三次,而耳中亦破潰,膿汁沸瀝,因膿出而熱氣去,漸能食,精神亦漸復,三十余日痊愈。傷寒發頤者,証不多見,余所治者,僅數人耳,然皆全治,此其一例也。”

淺田宗伯日:“亡友尾台良作,屢稱,治腳氣腫滿沖心,莫若大承氣湯一方。余壯年不能信從其說,后由治例而悟。某,年約二十四、五,患腳氣,兩腳麻痺,有微腫,服藥四五日,腳腫如失,大喜,飲食不節,起居不時,五六日忽腹滿如鼓,二便不利,氣急促迫,兩腳腫滿,按脈洪數,余大驚,以為沖心在瞬息之間,欲與降氣利水之劑,但此人因恣飲食而停滯,致現胃實証,恐不能見效,宜先去其宿滯,后施前策未為晚也。急使服大承氣湯二帖,小便稍利,腹滿少減,連服五六帖,大便漸通,諸証皆安。十余帖,大病霍然而愈,余始服良作之說”。

山田業廣日:“某,因其妻患疫,看護盡力,大慮心氣,妻愈。一夜三更后,卒然起,赤身奔走戶外,大聲妄言,弟大驚,知已發狂,強之歸。翌日乞余診,投以柴胡加龍牡湯,數日,自若。此人年三十余,壯實有力,手擲二三問之坐席甚捷,因而狐祟之說以起……凡經十日許,一親戚來……再乞診,熟察之,雖晝夜數十發,但未發時,稍有正氣,至發時,則握手張足,按之心下苦悶,項背手足筋絡怒張甚強,觸之則不堪而發聲。觀其反張之勢,類於痙病之發狂,因投大承氣湯五帖,若多用硝黃,想必有五六行之下利,而不知每日僅有二行耳,但其筋絡從而漸緩,發病次數亦日漸減少。十余日后,頗有正氣,重予前方。一月余病減七八,心想硝黃豈可久用乎?但減少即不適,不得己,又增之,約用承氣七八十日,其問藥灌腸胃,若行硬大便一次,則全快,至后不通快時,不一定用承氣矣。此人腸胃特別厚實,余五十年問,多用硝黃者,惟此一人耳,古聖立方之妙,實可驚嘆焉。”

《明理論》日:“承,順也,傷寒至邪氣入胃,則謂之入腑,腑猶聚也。胃為水谷之海,榮衛之源,水谷會聚於胃,變化為榮衛。邪氣入胃,胃中之氣郁滯,糟粕秘結,壅而為實,是以正氣不得舒順也。《本草》日:通可去滯,攻可去邪,若塞而不利,閉而不通,則以湯滌蕩之,使塞者利,閉者通,故正氣得以舒順,是以名之為承氣也。”

《內台方義》日:“仲景用大承氣湯處,有二十五証,証雖各異,法即下泄也,用法雖多,不外大滿、大熱、大實,其脈沉滑而實者,用之無不當矣。”

《傷寒蘊要》日:“大抵用下藥,必須切脈沉實、或沉滑、沉疾而有力者,可下也。再以手按臍腹而硬者、或叫痛而不可按者,則下之可無疑義。凡下后不解者,再按臍部,有無硬處,如有不喜手按者,下未盡也,復再下之。若下后腹中虛軟,而脈無力者,此為虛也。”

《瘟疫論》日:“瘟疫,發熱,一二日,舌上白苔如積粉,早服達原飲一劑,午前舌變黃者,隨觀胸膈滿疼,大渴,煩躁……前方加大黃下之。躁渴稍減,熱去六七,午后,復加煩躁、發熱、通舌變黑生刺、鼻如煙煤,此因邪毒最重,瘀復於胃也,急投大承氣湯,傍晚大下,至夜半,熱退,次早鼻黑苔刺如失。”達原飲為小柴胡之變劑,但不如小柴胡湯加石膏。

又:“此一日間有三變者,是數日之法一日行之,因其毒甚,傳變亦速,用藥不得不緊也,設此証不服藥或投緩劑,而羈遲二三日,則必死,即雖不死服藥亦不及。嘗見溫病一二日即斃者,乃其類也。”此証熱毒猛劇,傷津至速,二三日可致體液枯竭,使施救不及,以上所說良確。

又:“若邪已入胃,則非承氣不愈,誤用白虎,即不能逐邪,徒因剛悍而伐胃氣,反仰邪毒,因脈不行,而致細校又認為陽証而得陰脈,而妄言不治,醫見脈微欲絕,益不敢說下,日惟雜進寒涼,以為穩當,愈投愈危,至死不悔。此當急投大承氣湯,而緩緩下之,六脈將自復矣。”

又:“邪發於半表半裡者,有一定之法。至於傳變,或出於表或入於裡,或表裡相傳,醫見有表,復有裡,乃引經論,先解其表,乃攻其裡,此大謬也”。

湯本按日:“此非非議先表后裡之法,是責泥守其法,而不知變通之庸醫也。”

又:“嘗見連進大劑之麻黃,無一毫之汗,轉見煩躁者,何也?蓋汗之理,自內由中以達於表也,今裡氣結滯,陽氣不能敷布於外,而四肢亦不免厥逆,又安能以氣液蒸蒸達表也。”

又:“劈如縛足之鳥,雖欲飛升,其不得乎?蓋鳥之將飛也,其身必伏,先從足而后揚翅,方能升舉,此與戰汗同義。又如水壺,閉其后竅則前竅不得涓滴,亦與發汗之義同。凡見表裡相傳証,務宜以承氣先通其裡,裡氣一通,不待發散,多有自能汗解者”。

以上二節可為余說,水僻於裡、熱盛於裡、瘀於裡、實於裡,而致出氣不暢,表氣不得條達之証。

又:“溫疫下后,二三日或一二日,舌上復生芒刺者,邪未盡也。再下之,芒刺雖未去,已無鋒芒而軟,然熱渴未除,則更下之。熱渴減,芒刺脫,日后更熱,又生芒刺者,宜更下之。”

又:“余裡,周因之,患疫月余,芒刺凡三換,計服大黃二十兩,熱始不作,其余脈証,得以漸退。所以凡下,不可以數計,若有是証則投是藥,醫家見理不透,經歷未到,疑生中道,往往遇此証反致耽擱也。”

又:“大凡客邪,貴在早逐,乘人氣血未亂,肌肉未消,津液未耗,病尚未危殆時,投劑不致掣肘,愈后亦易平復,欲為完全之策者,不過知邪之所在,宜早拔去病根為要耳。”

又:“但辨人虛實,度邪輕重,察病緩急,揣邪氣離原膜之多寡,然后藥不空投,無太過不及之弊。是以仲景大柴胡湯以下,立三承氣,與多與少,自有輕重之殊,不可拘下不厭遲之說。”

又:“應下之証,見下無結糞,以為下之過早,或以為不應下之証,誤投下藥,殊不知承氣本為逐邪而非專為結糞設也,若必待其結糞后,則血液因熱結而搏,變証迭起,是猶養虎遺患,醫之咎也。況溏便失下,蒸作極臭,如敗醬或如藕泥,至臨死不結者有之,但將臭穢一去,則邪實從此而瀉,脈証由此而退,豈可孜孜結糞而后行也。”

又:“按三承氣湯之功用,因熱邪傳於裡也,但上焦痞滿者,宜小承氣湯。中有堅結者加芒硝以軟堅潤燥。病久失下者,雖無燥糞,然多黏膩結臭惡物,得芒硝,則大黃有滌蕩之能。設無痞滿,惟存有宿結瘀熱者,調胃承氣湯宜之。三承氣湯之功用,俱在大黃,余皆為治標之品。不耐湯藥,或嘔或吐者,當為細末蜜丸,可以湯下”。

以上為說俱佳,可熟讀。

尾台日:“……然賦質脆薄之人,或久病虛贏,及老人血液枯燥者,以此方(麻仁丸)使緩緩轉泄,亦佳。”

 

五、陽明病的清法

陽明病隻無形之熱邪內結,而無俱形之結實為候,宜以寒涼清肅之方劑治之。見於本篇者,有以下數則:

1.虎湯証。

2.白虎加人參湯証。

3.梔子豉湯証。

以上方証,均詳於太陽篇,故不重贅。

六、陽明病的蓄血証

應以驅瘀為治,而見於本篇的隻有抵當湯一則。因詳於太陽篇,故亦不重贅。

 

七、陽明病的水毒為病

陽明病雖以熱亢津消為病根,利小便本所當禁,不過亦有水毒為病之變,利尿劑亦有時不得不用。見於本篇的有以下二則:

1.五苓散証:已詳於太陽篇,不再解。

2.豬苓湯証:主為小便不利、或頻數、或淋漓膿血、或尿道疼而渴者。

方:豬苓、茯苓、澤瀉、阿膠、滑石()各三錢。

治驗實例及有關論說:

《古方便覽》日:“一男子患血淋二三年,一日血大出,疼不可忍,目眩不知人事,余即與此方(豬苓湯),漸漸收效而不再發。”

《尊水瑣言》日:“滿身紅腫,以手按其腫頗有力,放手即復脹也。又一種,腫勢如前,腰以下雖滿腫,臂肩胸背無恙,呼吸如平常者,是亦可用豬苓湯,不必問其渴之有無也。”

《東郭醫談》日:“一男子下血,大小便不通,腹滿欲死,與四物湯加山梔、黃柏之方,腹滿仍甚……余以豬苓湯加大黃,小便漸次通快。”

《類聚廣義》日:“治淋,點滴不通、陰頭腫疼、少腹膨脹而疼者,若莖中疼,出膿血者,兼用滑石礬甘散。”

此即指豬苓湯言,但不必兼用滑石礬甘散也。

 

八、陽明病發黃証治

陽明病無汗,小便不利,瘀熱於裡,每致黃疸病,見於本篇,有以下各方証:

1.茵陳蒿湯証:就師論及藥物考之,則本方証當為黃疸、心煩、腹微滿、小便不利者。

方:茵陳六錢,梔子三錢,大黃二錢。

水煎冷服,小便當利,尿如皂莢汁狀,色正赤,一宿腹減,黃從小便去也。

2.梔子柏皮湯証:主黃疸、心煩、發熱者。

方:梔子四錢,黃柏三錢,炙甘草一錢半。

水煎溫服。

3.麻黃連翹赤小豆湯証:就師論及藥物考之,則本方証為黃疸表不解,發熱喘咳而小便不利者。

方:麻黃二錢,連翹二錢,赤小豆二兩、杏仁二錢,生姜二錢,大棗四枚,炙甘草二錢,生梓柏皮五錢。

無生梓柏皮,后世謂以茵陳或桑白皮代之,今並存以待考。

治驗實例及有關論說:

《瘟疫論》日:“按茵陳為治疸退黃之專藥,今以病証較之,黃因小便不利,故用山梔而除小腸曲屈之火,瘀熱即除,小便自利,當以發黃為標,小便不利為本。及論小便不利之病源,不在膀胱,乃系胃家移熱,又當以小便不利為標,以胃實為本,是以大黃為專效,山梔次之,茵陳又次之也。設去大黃,服山梔、茵陳,是忘本而治標耳,無效也﹔或用茵陳五苓,非惟不能退黃,小便亦難焉。”

湯本按日:“吳氏雖排斥茵陳五苓散,是其用法討出,非此方之誤也。”

又:“古方有三承氣証,故當加茵陳、山梔、三承氣而隨証施治,方為盡善。”

湯本按日:“茵陳、梔子,不獨可加於三承氣湯中,即大小柴胡中亦可加用。”

《續建珠錄》日:“一男子,胸中煩悶,反復顛倒,蘊蘊不能食,腹微滿,小便不利,一身微發黃色,與以茵陳蒿湯,兩便快利,諸証頓愈。”

湯本按日:“因在發病初期,故微發黃也。”

《古方便覽》日:“一男子,年三十余歲,冬月旅行,逗留海邊,恣食魚肉,又感寒氣,歸家未幾,面目身體浮腫,發黃如橘子色,小便亦如柏汁,心胸苦煩,腹滿不能飲食,余乃與此方(茵陳蒿湯),時以紫丸下之,十二三日痊愈。”

《生生堂治驗》日:“男,年三十,心中懊憹,水藥入口則吐,經日益甚。先生診之,眼黃,心下滿,按之疼,乳下煽動,紊亂不定,日:此瘀熱在裡也,翌日當發黃。乃以食鹽、三七,使白湯吞之,大吐冷水,更與茵陳蒿湯,身果發黃,而固黑便,使仍服前方,十五日而復。

《生生堂醫談》日:“某妻,每次經候十七八日不止,時已三年,醫藥無效。請予診,脈細數,身色青白,起則作喘,小便淋漓,喉裡如奔馬,幾瀕於死,予作茵陳蒿湯與之,其夫業藥,稍知藥能,問日:荊妻之病,固由血証,非發黃証也,然不與補血調血之劑,卻與茵陳蒿湯,豈無虛虛之弊乎?顧聞其故。予日:犀角、地黃、芎、歸、膠、艾之屬,前醫已用,方証雖對,實未的當也,豈有服對証之方藥三年而不愈乎?今予所用之方,非一朝一夕所能見效,縱令解語,恐不能悟,總之郁熱若除,血証自治也。其人競服,五十余日,諸証退而復常。”

湯本按日:“泥守常規,不知變通之徒,當悟此驗案。”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日:“此方(茵陳蒿湯)為治發黃之劑,庸醫每於黃疸初發,遂用茵陳五苓散,非也,宜先用此方取下后,與茵陳五苓散……,茵陳治發黃為專長,因有解濕熱利尿之效也,故《蘭室秘藏》之拈疼湯,《醫學綱目》之犀角湯,亦用此藥,惟不拘於發黃耳。與梔子大黃為伍者,有利水之故也。方后雲:尿如皂莢汁狀者,是也。后世加味逍遙散、龍膽瀉肝湯等之梔子,皆主清熱利水也。但此方用於發黃者,宜以陽明部位之腹滿及小便不利為主而用之。若心下有郁結者,反以大柴胡加茵陳為佳。”

湯本按日:“若心下有郁結者,用大柴胡加茵陳梔子湯、或大柴胡湯合枳實梔子豉大黃湯亦可。”

《方輿鞔》日:“茲雲發熱者,是蒸蒸發熱,非翕翕發熱也。此方(梔子柏皮湯)之治,專為解熱也。”

《類聚方廣義》謂梔子柏皮湯日:“治眼球黃赤熱痛者,有效。又胞瞼糜爛痒疼,及痘瘡落痂以后,眼猶不開者,加枯礬少許,洗之,皆妙。”

又,同書謂麻黃連翹赤小豆湯日:“疥癬內陷,一身瘙痒、發熱咳喘、腫滿者,加反鼻有奇效,生梓白皮採用不易,今每以乾梓或桑白皮代之。”

湯本按日:“余嘗以本方(即麻黃連翹赤小豆湯)適証加減,治濕疹內攻性腎炎。”

九、太陽陽明合病並病少陽陽明合病並病

太陽或少陽轉屬陽明病,若太陽或少陽証未罷者,仍需先解表,或半表半裡,然后再治其裡,故於本章乃有麻黃、桂枝及小柴胡等方証之論述。因均於太陽章詳述過,故此從略不釋。

 

十、裡証的變化

病之由外傳裡,每隨個人的體質不同,或因熱化而為實証,或因寒化而為虛証,故治實當慮其虛,治熱需當慮其寒,見於本篇之虛寒方証有以下二則:

1.四逆湯証:已詳見於太陽篇,茲從略。

2.吳茱萸湯証:就師論及組成藥物觀之,則本方証當為嘔惡、胸滿、心下痞硬、或頭疼、或腹疼者。

方:吳茱萸五錢,人參三錢,生姜六錢,大棗四枚。

治驗實例及有關論說:

《續建珠錄》日:“某客,常患頭疼,疼則嘔發,劇時語言不出,但以手自畫其頭,家人不知其頭疼,皆以為狂。先生診之:腹大攣,恰如行線之傀儡狀,蓋因頭疼甚,有如狂狀也,與吳茱萸湯兩帖,藥盡病愈。”

又:“某,卒發干嘔,醫與小半夏湯,七日不差,手足厥冷,大汗如流,正氣昏冒,時或上攻,氣息急迫,不能語言,先生與吳茱萸湯數日而瘳。”

《成績錄》日:“一男子,卒然如狂,捧頭足蹲躍,如頭疼狀,不能言語,干嘔,目閉,手足微冷,面無血色,先生與吳茱萸湯五六帖,痊愈。

又:“一男子,干嘔頭痛,胸中疼痛周身微冷,面色青白,先生與吳茱萸湯數帖,兼用當歸芍藥散而愈。”時時朦朧,醫概為遺毒,連用仙遺糧(土茯苓)及汞劑,血液枯燥,胃中空虛,一日大發嘔吐而絕食,心下痞塞,煩躁欲死,眾醫驚辭。余診日:體本無深毒,因其人懼此病,致醫過敏,而生此變,所謂割雞用牛刀也。先平其胃,而下噦逆,或可行其活路,因作吳茱萸湯加半夏、黃連,二日嘔吐止,食少進,余仍前方不動,某醫笑為頑固,連服數旬,頭疼、項背疼亦隨而愈”。

 

少陽病

一、少陽病的特點

口苦、咽干、目眩。

 

二、少陽病的發生

由於太陽病的傳入或白發的兩種病由。

 

三、少陽病的兩大類型

1.少陽中風:兩耳無所聞、目赤、胸中滿而煩者。

2.少陽傷寒:脈弦細、頭疼發熱者。兩者均有口苦、咽干、目眩等証,須知。

四、少陽病的病理概述

當機體把病毒包圍於胸腹腔間,欲借助該部諸多臟器的功能,把病毒由呼吸道、泌尿系及皮膚等處,排出於體外,因自然良能的有限,反使病毒蓄積於該部,而致位於該部諸臟中之一組成數個發生炎性機轉,乃發上述之少陽証。

五、少陽病的治療原則

少陽病即不在表,故不可汗。少陽病亦不在裡,故不可吐下。少陽病本多熱,故不可施溫針,因隻有清火和和解之道,並順應病機,配合利尿、發散各藥物,使病毒由小便、皮膚逐出於體外,而達成機體要求之原因療法。

不過少陽病位於半表半裡,病欲出則偏於表,病欲入則偏於裡,此於太陽、陽明兩章所以多見少陽之為証也。尤以位於該部之臟器很多,病變之范圍亦大,因而少陽之方劑,為數即夥,為用更廣,仲景為論述方便,散見於上兩章,茲為匯集類述於下,以便研究。

 

六、有關以胸脅苦滿為應用目的的方劑

1、小柴胡湯。2、大柴胡湯。

3、柴胡加芒硝湯。4、柴胡加龍骨牡蠣湯。

5.柴胡桂姜湯。6、柴胡桂枝湯。

 

七、有關以心下痞為應用目的的方劑

1、半夏瀉心湯。2、生姜瀉心湯。

3、甘草瀉心湯。4、旋覆代赭石湯。

5、黃連湯。6、大黃黃連瀉心湯。

7、附子瀉心湯。

 

八、有關以虛煩為應用目的的方劑

1.梔子豉湯。2。梔子甘草豉湯。

3.梔子生姜豉湯。4.梔子柏皮湯。

5.梔子厚朴湯。6.梔子干姜湯。

 

九、有關以下利與嘔為應用目的的方劑

1.黃芩湯。2.黃芩加半夏生姜湯。

 

十、有關以結胸為應用目的的方劑

1.大陷胸湯()2.小陷胸湯。

3.白散。

 

十一、有關以強壯滋陰為應用目的的方劑

1.炙甘草湯。2.芍藥甘草湯。

3.芍藥甘草附子湯。

 

太陰病

一、太陰病的特征

腹滿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時腹自疼者。

 

二、三陰病不分風寒的類別

三陰病統以虛寒為病根,未愈時都屬中寒一類,寒去熱復為欲愈,故自愈証特以中風示其候,尤不得以風寒而為陰証分類也。

 

三、有關太陰病的病理概述

由於機體功能的沉衰,在與病邪病毒相互間的作用下,而致胃腸失職,乃發作以上特有的陰虛特証。

 

四、太陰病的治療原則

本証以胃腸虛而多寒,故應以溫性的建中散寒劑為治療原則,不過三陰証多發兼証,故亦多兼治方劑,各方証多見於以下二篇,暫不述及。惟散見於三陽各篇者,計有以下各方証:

1.甘草干姜湯。

2.四逆湯。

3.吳茱萸湯。

4.厚朴生姜半夏甘草人參湯。

5.赤石脂禹余糧湯。

6.理中湯(一名人參湯)及丸方証:心下痞硬,嘔吐下利,或胸痺者。

(按:本方証太陽篇論及,但未列方,故此補之)

方:人參、干姜、甘草、白術各三錢。

水煎溫服。又為細末為丸,日三服。但丸方不如煎劑有捷效。

 

五、見於本病的方劑

均為太陽轉屬太陰的方証,釋如下:

1.桂枝加芍藥湯証:本方為桂枝湯原方增重芍藥,故其適應証為桂枝湯証,而腹拘攣甚者。

方:桂枝三錢,芍藥六錢,炙甘草二錢,生姜三錢,大棗四枚。

2.桂枝加大黃湯証:本方為前方更加大黃,其適應証為桂枝加芍藥湯証而大便秘或滯下者。

方:即前方加大黃二錢。

治驗實例及有關論說:

《成績錄》日:“一男子,項背強急,或腰疼,飲食停滯,時時胸疼,心下痞硬,噫氣喜唾,先生與人參湯,兼用當歸芍藥散而愈。”

湯本按日:“項背強急或腰疼者,當歸芍藥散証,余皆本方証也。”

《續建珠錄》日:“一婦人患咽疼,一二年,發則不能食,食即不下咽,手足微厥,心下痞硬,按之如石,脈沉結,乃與人參湯,服之數句,諸証減退,胸疼痊愈。”

《古方便覽》日:“一男子,一身悉腫,小便不通,心下痞硬,郁郁不欲食,以此方兼用三黃丸,二十劑而愈”。

《橘窗書影》日:“一女,患痔疾,脫肛不止,灸數十壯,發熱衄血,心下痞硬,嘔吐下利,一醫以寒涼劑攻之,而增劇。余與理中湯而漸愈。一醫欲一藥緩攻,余答日:痞有虛實,邪氣為痞,宜用疏劑,若胃中空虛,客氣沖逆為痞者,攻之有害,古方瀉后膈痞者,用理中湯。又以理中湯治吐血,問有效也。”

《婦人良方》日:“人參理中湯治產后陽氣虛弱,小腹作疼,或脾胃虛弱而少思飲,或嘔吐腹疼,或飲食難化,胸膈不利者”。

《赤水玄珠》日:“理中湯治小兒嘔瀉后,脾胃虛弱,四肢漸冷,或面有浮氣,四肢虛腫,眼合不開。”

《小青囊》日:“理中湯治惡心干嘔,欲吐不吐,心下映漾,如人畏船者。又治小兒慢驚,脾胃虛寒,泄瀉及受寒而腰疼。”

《外科正宗》日:“理中湯治中氣不足,虛火上攻,咽問干燥作疼,妨礙吐咽,及脾胃不健,食少作嘔、肚腹陰疼等証。”

《証治摘要》日:“人參加附子,治腹脹滿而大便滑者”。

湯本按日:“本方主治之腹脹滿,按之軟弱,而多少有冷感,使仰臥之,則側腹部膨起,其脹滿即減退矣。”

《類聚方廣義》日:“產后續得下利,干嘔不食,心下痞硬而腹疼,小便不利者﹔及諸久病不愈,見心下痞硬,干嘔不食,時時腹疼,大便滯瀉,微腫等証者﹔又老人每至寒暑時,下利腹中冷痛,瀝瀝有聲,小便不禁,心下痞硬,干嘔者,皆為難治証,宜此方。若惡寒或四肢冷者,加附子。”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日:“此方為治胸痺之虛証方,然以理中丸為湯,宜用於中寒、霍亂、太陰吐利証。厥冷者,宜從局方加附子、術,伍附子有附子湯、真武湯意,效能驅內濕,與四逆湯意稍異,四逆湯是以下利清谷為第一目的也。”

《麻診一哈》日:“余嘗治一婦人,發熱僅二三日,疹子己出,復驟隱,診之腹拘攣甚,臍也有結塊,有言經信不利,因作桂枝加芍藥湯,使飲之,又雜以浮石丸,使服,其夜發熱甚,疹子從汗出,經信利,而諸証自安。”

又:“一男,年二十五歲,發熱如燃無汗,經四五日疹子不出,腹滿拘疼,二便不利,時或腰甚疼,因作桂枝加芍藥大黃湯使飲之,微利二三行,拘疼漸安,兼用紫丸下之,下水五六行,其夜熟眠,發汗如洗,疹子隨汗出,疹子收,全復舊。”

《方輿鞔》日:“桂枝加芍藥湯,此乃其人素有癩瘕、痼疾、兼以痢疾,而引起固有之毒,因之腹疼者,主用之劑也。假令因宿食而腹疼吐瀉以后,尚腹疼不止者,此由有固有之毒。蓋桂枝加芍藥湯者,用於劇毒不甚強,祗痛甚,或痢毒即解而疼不止之類,皆因其有固有之毒也,有固有之毒的人,其腹拘攣或有塊者,又毒劇疼不止者,桂枝加芍藥大黃湯主之。桂枝加芍藥大黃湯,即詳辨於前。曾有一人病痢,用桂枝加芍藥大黃湯,其人於左橫骨上約二寸處疼痛不堪,始終以手按之,用此方痢止,疼亦治,是痢毒也。”

又:“此方痢疾初起,有表証腹疼,而裡急后重不甚者用之,此表証比葛根湯証為輕。又痢初起則用桂枝湯等,而腹疼稍強者,用此方。亦有用於痢中而調理者,其痛劇時,先用之解痛而利之也。”

湯本按日:“此二方証者,與桂枝茯苓丸証、桂枝茯苓丸加大黃証易誤也。前二者主右腹直筋攣疼,后二者主左腹直筋攣疼,是則有分別矣。”此說有關施治,甚重要,須熟記。

 

少陰病

一、少陰病的特征

脈微細,但欲寐。

 

二、少陰病的病理說明

當代謝功能的沉衰,達到相當高度時,體內熱能和血液受此影響而大為減弱,脈微細即為其應,營養失調,而大腦皮質,亦感有不能自持的現象,故但欲寐。

 

三、少陰病的治療禁忌

少陰病氣虛,血少,為病根,汗、下、火攻均所當忌。

 

四、少陰病可有二死隻有一生

少陰病,陽息者死,陰脫者亦死,故死可有二因。陽盛陰虛者,原可壯水以制火,於陽証可用此法,用於陰陽俱虛的少陰証,則反促其死。陰雖虛,亦隻有生陽復陰之一道,故生者隻有一法。

 

五、少陰病的治療原則

少陰病雖與太陰病同是虛寒所致病,而以溫性興奮藥,為治療原則,不過太陰病之虛,僅限於胃腸,而少陰病之虛已關系於氣血,病有輕重,法劑自亦不同,見於本篇者,計有以下數則:

 

六、少陰病的方劑

1.附子湯証:惡寒、體痛、心下痞硬、小便不利、而脈微細沉者。

方:炮附子二錢,茯苓三錢,人參二錢,白術四錢,芍藥三錢。

2.真武湯証:方証見前,此從略。

3.通脈四逆湯証:為四逆湯証虛脫甚,而嘔吐劇者。

方:炙甘草三錢,生附子二錢,干姜四錢五分。

4.白通湯証:為少陰表証兼下利証,較四逆湯証,不急迫而脈微者。

方:蔥白四莖,干姜一錢半,附子一錢半。

5.白通加豬膽汁湯証:白通湯証厥逆無脈、干嘔、煩者。

方:即上方加豬膽汁一錢五分,人尿七錢五分。

原藥水煎,去渣加豬膽汁、人尿和合相得,溫服。

6.桃花湯証:脈微弱、腹疼下利、便膿血者。

方:赤石脂八錢,干姜一錢,粳米一兩。

水煎,另調赤石脂末四錢,頓服,若一服愈,余勿服。

治驗實例及有關論說:

《成績錄》日:“一男子,兩腳疼痛,不得屈伸,手足寒,腹攣急,食頗減,贏瘦尤甚,時時痔血,二三年,他無所苦,先生與附子湯,疼痛減,攣急緩,食亦進,能行步,惟有痔血,乃投黃連解毒散,而止。”

《古方便覽》日:“一道,年三十六,請予診治,日:貧道二十歲前后,患淋疾,三年愈后,諸証雜出,此后腰下冷,如在冰雪中,雖盛夏,須覆重絮,每發時心腹療痛,而手足不得動,腰脊痛,痙而不得反側,甚則不能息,又忽忽少氣,終夜不安席,大抵每夜必發,且自幼即有痔瘘,每遇寒喧乃發,自幼患至今,經十四年矣。余診:以心下悸,痞硬,腹皮拘攣,乃使飲附子湯,及平水丸,時時以紫丸攻之,服半歲余,諸証全瘳。”

又:“一婦人,年五十余,患胸痺,飲食無味,身體尫贏,半歲許不愈。余診之:心下痞硬,心悸,小便少,即作人參湯、及三黃丸,使飲之,二十余日,未見其效。病者欲速,乃更他醫,醫視之,率而灸臍旁,忽心腹切疼,下利數十行,臭穢不可近,殆至欲死,於是復召余,乃以大承氣湯下之,五六日,諸証頓退,飲食倍前。七八日小便不利,遍身紅腫,心下痞硬,腹皮拘攣,余又用附子湯、及平水丸,三十日,諸証痊愈。”

又:“一十歲兒,脊梁曲而偏僂,兩腳攣急,不能起,已二年矣。余以此方(即附子湯)及紫丸使飲之,兩個月痊愈。”

《類聚方廣義》謂附子湯日:“治水並遍身腫滿、小便不利、心下痞硬、下利腹疼、身體疼、或麻痺或惡風寒者。”

又《金匱》妊娠病篇日:“婦人妊娠,六七月脈弦,發熱,其胎愈脹,腹疼惡寒者,小腹如扇,所以然者,子藏開故也。當以附子湯溫其臟。按:扇,扉也。正字通日:戶之開闔,猶如鳥羽之翕張,故從戶從羽。今驗之,妊娠六七月,少腹時時縮張而為疼者,多發熱惡寒,小便不利,若撰用附子湯、當歸芍藥散,則小便快利,脹疼速瘥。又按:張者,恐為翕字之誤,此條以張氏之口氣,用之則有效,學者試之。”

《霍亂治略》日:“……下利甚,嘔,腹中水鳴,或腹疼,小便不利,四肢冷或攣痛者,真武加半夏湯。下利不止,厥冷煩躁,四肢轉筋,腹拘急,面表肉脫,眼凹聲嘶者,四逆湯,隨証宜用四逆加人參湯。下利轉筋甚者,厥冷過臂膝,精神衰弱,脫汗啜珠,脈微細或沉伏不見者,通脈四逆湯。前証心胸氣閉,干嘔甚,或發呃逆者,宜通脈四逆加豬膽汁湯,此証多死。若下利干嘔皆止,厥冷煩躁,轉筋自汗,呃逆不止,小便不利者,宜茯苓四逆湯,此証亦多死。然用此方而小便通利,至於大便帶黃色,諸証漸退,有回生者”。

《聚英館治療雜話》白通加豬膽汁湯訣日:“一切大吐瀉后,面色眼彩,屬於虛寒而厥冷,其冷發自指裡,完全正背虛寒而心下有膨滿煩躁証,夏日霍亂,亦問有之。脈微欲絕或全絕,世醫於此証,雖用附子理中等回陽藥,然忘治心下之膨滿,故藥無效。此時宜用此方,有十倍參附理中之效。夫大吐瀉后,何故心下痞硬乎?究其病源,因大吐瀉后,脾胃暴虛,虛氣與余邪相摶結,而聚心下,故用此方,以附子、干姜回陽,以豬膽汁壓痞塞,以蔥白治下元,用人尿鎮墜下行之品,引腎中欲飛騰之陽氣而歸源,以一方而能四備。仲景之制方其精密若此,如何世之庸盲者,豈不知也。且此方不僅有效於霍亂吐瀉証,凡中風卒倒,小兒慢驚,及其他一切暴卒病,脫陽等証,亦能見奇效,總之以心下為目的而用之為要,今僅舉其效能之一隅耳,圓機活法,存乎其人。”

《類聚方廣義》桃花湯條日:“按干姜份量甚少,可疑,《外台》載沈氏桃花湯,作赤石脂八兩,粳米一升,干姜四兩,余多用此方。吳儀洛日:服時再加末方寸匕者,以留滯固腸胃也,痢疾累日后,熱氣己退,脈遲弱,或微細,腹疼下利不止,便膿血者,宜此方。若身熱脈實,嘔渴,裡急后重等証猶存者,當先隨証以疏利之劑,驅逐熱毒,蕩滌胃腸也。若熱腹疼,下利便膿血証而用此方,及禹余糧等者,猶關門養盜,其患莫可測也,學者思之。”此說頗有理。

 


七、陰陽表裡錯綜証的治法

陰陽表裡同時互見之變証,若陰証的裡証已顯,而陽証的表証甚輕,如身疼痛、下利清谷之例,此急當救裡,宜四逆湯,此已於太陽篇解之。但陽証的表証甚顯,而陰証的裡証未著時,亦可微發汗,使病自表解,前已講過的桂枝加附子湯証、及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証等,均屬其例。見於本篇者,尚有以下各方証,然前屬於桂枝劑之范疇,此則屬於麻黃劑之范疇,又不得不知。

1.麻黃附子甘草湯証:表不解,脈微細,而急迫者。

方:麻黃(去節)二兩,炙甘草二兩,附子()一錢。

2.麻黃附子細辛湯証:為外寒內飲,即麻黃附子甘草湯証,不急迫、脈沉孝或咳痰者。

方:麻黃(去節)二錢,附子炮一錢,細辛二錢。

治驗實例及有關論說:

《醫經今解》日:“若少陰証脈沉,但欲寐,始得之,發熱肢厥,無汗者,為表病裡和,當用此方,(麻附辛)以緩汗之。”

《醫貫》日:“有頭疼連腦者,此少陰傷寒,宜本方(麻附辛),不可不知。”

《張氏醫通》日:“暴啞聲不出,咽痛異常,卒然而起,或欲咳而不能咳,或有痰,或清痰上溢,脈多弦緊,或數急無倫……以麻附細辛湯溫之。”

《方輿鞔》日:“余壯年時,治一男,年甫五歲,病痘初發,與葛根加大黃湯,自第三日放點,至第四日,而痘皆沒,但欲寐,絕飲食,脈沉,熱除,宛然少陰之病狀也。因勸轉就他醫,病家不聽,強請治之。再潛心細診,沉脈之中,猶覺神存,乃作麻附細辛湯,使服之,翌日痘再發,脈復,氣力稍增,由是起脹貫漿,順候也,結痂而愈。惟此兒無熱毒,為尋常之痘耳,因多由葛根加大黃湯使發汗過多,大便微溏,故有此變,此是余初年未熟之咎也,然幸兒未夭折,得免其父母之譏遣,亦大幸也。”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日:“此方(麻附細辛湯)解少陰之表熱,一老人咳嗽吐痰,午后背脊洒淅惡寒后,微似發汗不止,一醫以為陽虛之惡寒,與醫王湯(補中益氣)無效,服此方五帖而愈……。”

湯本按日:“余亦曾治老人之氣管炎,用本方即得效矣。”

 

八、少陰熱化証

熱復寒自解,原屬陰証佳兆,但少陰証津虛血少,若熱化太過,反致虛熱變証,見於本篇者,有以下各方証:

1.黃連阿膠湯証:本方証應為心下痞,心悸,身熱,虛煩不得眠。

方:黃連四錢,黃芩二錢,芍藥二錢,雞子黃二枚,阿膠三錢。

先煮三物,去渣,內膠烊化盡,少冷,內雞子黃,攪令相得,溫服。

2.豬膚湯証:咽疼而下利、胸滿心煩者。

方:豬膚四兩。

水煮,去渣,加白蜜二兩,白粉一兩,熬香,合令相得,溫分六服。

3.甘草湯証:咽疼或有急迫証者。

方:甘草三錢。水煎溫服。

4.桔梗湯証:為甘草湯証、而咽腫疼或有膿、或有膿血者。

方:桔梗一錢半,甘草三錢。

5.苦酒湯証:咽中腫疼或生瘡、而食水不下、或不能言語者。

方:半夏(洗,破如棗核)十四枚,雞子一枚(去黃,內上苦酒,著雞子殼中)

上二味,內半夏著苦酒中,以雞子殼置刀環中,安火上,令三沸,去渣,少少含咽之,不差,更作三劑。

6.半夏散及湯方証:少陰病,咽疼者。

方:半夏()、桂枝(去皮)、甘草各等份。

作散和服,方寸匕。若湯服,先煮水沸,內散方寸匕,更煮三沸,去火令少冷,少少咽之。

治驗實例及有關論說:

《醫宗必讀》日:黃連阿膠湯,一名黃連雞子黃湯,治溫毒、下利膿血、少陰煩躁不得眠”。

《類聚方廣義》黃連阿膠湯條日:“治久立腹中疼熱、心中煩而不得眠、或便膿血者。治痘瘡內陷而熱氣熾盛、咽燥、口渴、心悸、煩躁、衄血者。治諸失血証、胸悸身熱、腹痛微利、舌干唇燥、煩悸不能寐,身體困憊,面無血色、或面熱潮紅者。”

尾台日:“淋漓証,小便熱如湯,莖中灼疼而血多者,黃連阿膠湯有奇效。”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日:“此方(黃連阿膠湯)治柯韻伯之所謂少陰瀉心湯,而病陷於陰分,(實非陷於陰分,乃陷虛証),上熱仍不去,心煩或虛燥者,故吐血、咯血、心煩而不眠、五心熱,而漸漸肉脫者。及凡諸病已久,熱氣侵淫於血分,而成諸証者。毒痢腹疼、膿血不止、口舌毒氣者等,治之有驗。又有用於少陰下利膿血者,但與桃花湯上熱有別。又活用於疳瀉不止者、與痘瘡煩渴不寐者,有特效。”

《外台秘要》日:“巨效一方(即甘草湯),治毒白痢,日數十行,不問老少……。”

《聖濟總錄》日:“甘草治亡卒腫起,滿口塞喉,氣息不通,頃刻殺人。”

《類聚方廣義》日:“凡用紫丸、備急丸、梅肉丸、白散等,未得吐下快利,惡心腹痛、苦楚悶亂者,用甘草湯,則吐瀉俱快,腹痛頓安”。孫思邈日:“凡服湯而嘔逆不入腹者,先以甘草三兩、水三升煮取二升,服之得吐,若不吐則益佳,消息定后,服余湯,即順利不更吐矣。此急迫憒悶之証,不與半夏、生姜之所主病同情,宜從急處置之。”甘草湯確有此治驗,須記。

《和劑局方》日:“如聖湯(即桔梗湯),治風熱毒氣上攻咽喉,咽疼喉痺,腫塞妨悶,及肺癰咳嗽,咯吐膿血,胸滿振寒,咽干不渴,時吐濁沫,氣息腥臭,久久吐膿,狀如米粥。又治傷寒之咽疼。”

《予備百藥方》日:“治喉痺飲食不通欲死之方(即桔梗湯)兼治馬喉痺(馬,頸長。故凡痺在項內,深而不見,腫塊干挾,壯熱吐氣數者是也)”。

《生生堂治驗》日:“一男子,年二十,患下疳愈,其毒遂上攻,右耳漬聾,咽喉腐爛,白喉發病,嗣后,咽喉腫疼,米粒不能下,久之,唯待死耳。先生省之,且使門第診之,謂日:二三子以何等方治之?皆日:七室丹、或龍門丸。先生笑日:否,爾等泥我規則,正以殺人耳,古諺日:欲投鼠而忌器。斯人有斯疾,猶鼠之近器,豈可不迫乎?然糧道己絕,胃氣久憊,二三子之言雖當,但損其器,亦未如之何矣。因先與半夏苦酒湯,使銜而飲之。明日來人雲:咽疼如忘,腫亦隨消。旬余,其腹頗足當其毒,因與桃仁解毒湯而行重法,后以龍門丸下之,二月耳亦能聞矣。”

《類聚方廣義》日:“按半夏散之服法,亦雲少少咽之,蓋咽中腫疼或生瘡者,腫必及於會厭,故多咽,則過咽必少,若令冷而徐徐含咽時,不特藥汁易下,亦可浸及瘡處,是以外治而寓內治之法,用意甚密也,張子之術,可謂委曲周悉矣”。

《傷寒雜病辨証》日:“甘草湯、桔梗湯﹔日:咽疼,半夏散及湯﹔日:咽中疼﹔半夏苦酒湯,日:咽中傷而生瘡,則皆咽疼為主者也,蓋咽疼本有輕重之分,輕者未必腫,重者必大腫,以是咽疼不腫之輕者,為甘草湯証﹔其大腫之重者,為桔梗湯証﹔但不甚腫或涎纏咽中而不甚疼楚者,為半夏散及湯與苦酒湯証”。

 

九、類似少陰的外証

類似少陰之外証,其實屬於陽性病,於治療上甚關重要,不可不辨,見於本篇者,有以下各方証:

1.大承氣湯証:(已詳陽明篇,從略)

2.豬苓湯証:(解見前,從略)

3.四逆散証:本方為大柴胡湯証,不嘔、腹攣疼、而急迫者。

方:甘草、枳實、柴胡、芍藥各等份。

為散,白飲和服方寸匕,日三服,增其量亦可煎湯服。

治驗實例及有關論說:

《蕉窗雜話》日:“一貴人之寵眷,春新四十,得病十八年,其問惟服用一醫之藥未絕,其証頭疼眩冒,惟席上行步耳,因是細長而瘦皺,色白無血,骨瘦如柴,經已十年不行矣。腹候右臍旁有疝塊,脅肋之下亦甚拘攣,余即用四逆散加良姜、牡蠣、劉寄奴,使服之,並日施灸風市、三裡、三陰交各穴,其問雖時有小故,但始終不轉方,至乙卯初冬,尚未期年,脅腹漸大,肌肉漸長,如無病時,頭暈郁冒等証亦已如洗,月信亦稍稍至矣。”

湯本按日:“此証可用四逆散合當歸芍藥散。”

又:“……老人,患鼻淵己三年,諸醫為肺虛,百治不效……求治於余時,其人兩鼻流涕極多,與四逆散加吳茱萸、牡蠣,使服之,一日服三帖,源源不斷之濁涕鼻水,已停止不流矣。此証自古以來,均做肺部之病,多用辛夷白芷之類。又有雲成自風邪后之余邪者,均誤也,是皆由肝火上逆於肺,上下之氣隔塞而成也。”

湯本按日:“此蓄膿証也,可用本方加薏苡仁合用當歸芍藥烈。

《類聚方廣義》日:“四逆散治痢疾,累日下利不止,胸脅苦滿,心下痞塞,腹中結實,而裡急后重者”。

湯本按日:“余亦嘗用本方治同証”。

《橘窗書影》日:“……年四十,氣宇閉塞,顏色青慘,身體贏瘦,醫以為勞瘵。余診之:任脈拘急,胸中悸動,自左脅下延鳩尾,妨悶。余以為癖疾所為,與四逆散加鱉甲、茯苓,數日妨悶去,拘急解,氣宇大開,但四肢無力,對物倦怠,因與千金茯苓丸,數旬全治。”

湯本按日:“此証,先宜四逆散桂枝茯苓湯之合方,后用柴胡去半夏加栝樓湯,再加地黃、麥冬為是。千金茯苓湯,后世方也,合茯苓、人參、柴胡、麥門冬、地黃、桂枝、芍藥而成,故與柴胡去半夏加栝樓湯,再加地黃、麥門冬者,大同小異也。

又:“……年年患腳氣,惟今年不發,但心下痞塞,任脈拘急,郁閉而不堪職業,余以四逆散加吳茱萸、茯苓數日,腹裡大和,然飲食不美,元氣頗餒,與柴芍六君子湯,元氣不旺時,避免職業,恬然靜養,遂不藥而愈。”

湯本按日:“此証初起宜用四逆散與當歸芍藥散之合方,終用小柴胡加橘皮湯與當歸芍藥散之合方。”

又:“……患心下痞塞,任脈拘急,有動氣不得安眠,時時吐血,醫予滋補之劑無效。余診之,非虛証也,宜和暢腹中,清涼肝火為治,予四逆散加黃連、茯苓、兼用黃連解毒散,數旬宿疾漸愈。”

湯本按日:“此証可用四逆散桂枝茯苓丸合方兼用黃解丸也”。

又:“唐津候次女,自春以來,脊骨六七椎之上,突起如覆杯,胸膈亦高張,氣分因而郁塞,諸事不能工作,腹裡拘急,背覺僵硬,伸屈不靈,余以四逆散加鉤藤、羚羊角兼用大陷胸丸,經過旬日,胸腹寬快,但氣色不甚旺,益進前方,脊骨凹沒,自體如故,數月后,聘於上山候。”

湯本按日:“依余之經驗結核性脊椎炎,骨關節炎等証,因瘀血介在者甚多,故此病宜四逆散桂枝茯苓丸之合方,兼用大陷胸丸治之”。

 

厥陰病

一、厥陰病的特征

消渴,氣上撞心,心中痛熱,飢而不欲食,食則吐蛔,下之利不止。

 

二、厥陰病的病理

厥陰病同其他陰証一樣,也是以虛寒為病根,隻是陰寒之極,乃自裡迫虛陽上亢,而為上熱下寒之劇証。若與少陰証較,則少陰為虛之極,而厥陰為寒之極,寒極似陽,故反有熱候。

 

三、厥利嘔噦之為証非陰病所獨有

厥陰雖多屬虛寒之見証,但發於實熱者亦頗多。其例依次述其方証如下:

 

四、關於厥之方証

1.四逆湯証:(已詳見於前,從略)

2.烏梅丸証:厥而嘔,煩吐蛔者,或久下利不止者。

方:烏梅三百枚,細辛一兩八錢,干姜三兩,黃連四兩八錢,當歸一兩二錢,附子一兩八錢,蜀椒一兩二錢,桂枝一兩八錢,人參一兩八錢,黃柏一兩八錢。

上為丸(蜜制),梧桐子大,初服十丸,稍加至二十丸,日三服。

3.當歸四逆湯証:手足厥寒,脈細欲絕者,或下利脈虛,而腸鳴者。

方:當歸三錢,桂枝三錢,芍藥三錢,細辛三錢,炙甘草二錢,通草二錢,大棗八枚。

4.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姜湯証:當歸四逆湯証而嘔逆甚者。

方:即當歸四逆湯加吳茱萸一兩、生姜八錢。

5.麻黃升麻湯証﹔手足厥逆,咽喉不利,唾膿血,泄利不止,而寸脈沉遲,下部脈不至者。

方:麻黃三錢七分五厘,升麻三錢七分五厘,當歸三錢七分五厘,知母二錢二分五厘,黃芩二錢七分五厘,萎蕤二錢二分五厘,芍藥七分五厘,天冬七分五厘,桂枝七分五厘,茯苓七分五厘,甘草七分五厘,石膏七分五厘,白術七分五厘,干姜七分五厘。

先煮麻黃一二沸,去上沫,內諸藥,煮取汁,去渣,分三服,於二三時內續服荊

6.白虎湯証:

7.瓜蒂散証:

8.茯苓甘草湯証:

(均詳見於前,從略)

 

五、關於下利之方証

1.通脈四逆湯証

(見前,從略)

2.白頭翁湯証

熱利、下重者。

方:白頭翁四錢五分,黃柏四錢五分,黃連四錢五分,秦皮四錢五分。

3.小承氣湯証

(見前,從略)

4.梔子豉湯証

(見前,從略)

 

六、關於嘔吐之方証

1.吳茱萸湯証

(見前,從略)

2.小柴胡湯証

(見前,從略)

3.干姜黃芩黃連人參湯証:嘔吐而心下痞硬者。

方:干姜、黃芩、黃連、人參各四錢五分。

治驗實例及有關論說:

《方輿鞔》烏梅丸方條日:“吐蛔者,先哲已有論之,或為寒,或為熱,其治法由此丸分出,雖似各有確見,然余以此藥,由寒熱各性錯綜而成,即是立方之妙旨,故予常守故規,不為一味之去加,而屢得巧驗。茲舉一二例以証之:

某,年二十余,久患虫疾,腹疼,更醫數人,不效。上嘔下泄,贏瘦頗甚,余以此丸為料,用之十帖而愈。以此丸為料用,不載於書,又不見世醫為之,傾讀陳復正《幼幼集成》,以烏梅丸為末,水煎十分之一亦可,此說可謂先得我心矣。”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日:“此方(烏梅丸)之蛔厥,全冷者也,疼煩有休發者,輕証起時有厥者。柯琴謂不僅蛔厥,概為厥陰之主方。又厥陰多寒熱錯雜証……運用此方多能湊效……亦用於胸有刺疼者。又反胃之壞証,以半夏人參干姜丸料,送下此方,有奇效。又能治久下利。”

中毒性痢疾治驗:

《續建珠錄》日:“……之仆,年三十余,有寒疾,初二三日,雖服藥,發汗,然不解,而熱反倍於前日,眼中赤,短氣,躁煩,手足厥冷,大便秘澀,眾醫皆謂之氣虛,日:若非參、附、白術則不能補其虛,因與理中湯,得湯疾彌進,因求先生治。診之日:此所謂厥陰証,血氣內迫所致,乃與桃仁承氣湯,翌日,下利如傾盆,續服數帖,后厥冷甚,殆將如死狀,更與當歸四逆湯,厥逆即愈,再用前方疾痊愈。”

湯本按日:“下利如傾盆,厥冷甚,殆如死狀者,是以桃仁承氣湯強下之,則已有之本方証突然發現也,與前記之師論對照,可明此旨。”

《方輿鞔》日:“當歸四逆湯,用於下純血痢之血便耳,傷寒下血,雖非惡候,然非痢疾之下血,可以此湯愈之。”

和久田日:“腹皮拘攣,似桂枝加芍藥湯及小建中湯之腹狀,且左腹旁天樞上下有攣疼者,似當歸建中湯、當歸芍藥散証﹔於右少腹腰問有結聚、手足冷、脈細無力者,當歸四逆証也。按:此方為桂枝湯中去生姜,代以細辛,更加當歸、通草、而增大棗也。下焦之寒氣,上在心下,正氣抑塞,不充肌表,不及四肢,血脈澀滯,無膚流之勢,細辛能散中焦之冷氣,排除抑塞胃口之水氣,通草能利其水,而利小便,通關節,使導其陽,余為和血脈,滋達正氣者,桂枝湯之方意可知矣。但以當歸為主,和以芍甘二味,能解腹中之結血牽引者也。”

《百天一貫》日﹔”休息痢,有因疝來者,此時有用當歸四逆湯等者,黑便與血交下,當歸四逆湯有效。”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日:“此方雖為治厥陰表寒之厥冷藥,然原系桂枝湯之變方,故用於桂枝湯証之血分閉塞者有效,是以然先哲謂不僅厥陰病,亦可用於寒熱勝復而手足冷。又加吳茱萸、生姜湯為后世疝積之套劑,陰螢(即小腸氣)輕者,以此方治之。”

清川玄道日:“凍風,俗謂凍瘡,《外科正宗》雲:凍風者,肌肉寒極,氣血不行,肌死之患也。凍瘡証,諸家有種種之治方,雖未必皆無效,然未聞有神方也。余壯年西游時,訪遠州,見付驛古田玄道翁,翁篤信仲景,傷寒勿論矣,即其他雜証,皆以《金匱》,《傷寒論》為規律。見翁治凍風,用當歸四逆湯速效,余問其所以,翁雲:《傷寒論》厥陰篇不雲乎:手足厥寒,脈細欲絕者,當歸四逆湯主之,余因大有所得。別后殆將三十余年,於凍風每用此方必見效。庚辰二年,某妻,年三十許,左足,牌趾及中趾,紫黑潰爛,腫上及腳膝,寒熱煩疼,晝夜苦楚,不能寢食,一醫誤以為脫疽之類証,雖種種施治而無效,因是主人倉皇,邀余治。余診日:去年曾忠凍風乎?日:多年有之。余日:決非脫疽之類,是凍風也,完全誤治矣。乃與當歸四逆湯,外貼破敵中黃膏等,一月余痊愈,此為凍風之最重者也。若平常紫斑瘁疼者,僅用前方四五帖,效如桴鼓也,可謂神矣。”

《續建珠錄》日:“……某,一日患頭疼,狀如感冒,及次日譫語,煩躁,不得眠,翌日,周身厥冷,於是求治於先生。診之:脈微細欲絕,眼中赤,四肢強直,口不能言語,而嘔,乃與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姜湯,食傾,嘔止,諸症稍瘥,但心下如石硬,按之則疼,不欲以手觸之,更與桃仁承氣湯二帖,大便通快,硬疼頓除,於是復與前方,數日而痊愈。”

又:“一丈夫惡寒身熱而嘔,腰疼口干燥,一日,振寒發熱汗出而渴,如瘧狀,朝夕皆燒,脈緩,惡寒,后嘔吐,身熱腰疼,口干燥如故,五六日,振寒再發,其狀如瘧,與當歸四逆湯加吳萊萸生姜湯,諸証少退,八九日發懸癰,疼不可忍,與大黃牡丹皮湯,膿潰數日而愈。”

又:“一男子,初患頭痛,惡寒,手足惰疼,恍惚如夢,微渴,微嘔,胸脅孿急,而引脅下疼,咳嗽吐痰血,處以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姜湯,兼用解毒散服之,諸証得以痊愈。”

《成績錄》日:“一男子,寒熱六七日,譫語,不大便,至八九日,昏冒不能語,舌上黑,腹硬,按之疼不可忍,干嘔而食不下,四肢疼痛,不得伸屈,先生診之,與以當歸四逆湯加吳茱萸生姜湯,兼用桃仁承氣湯,大便快利,大下黑便,黑苔去,神氣復,諸証乃已”。

又:“一丈夫患疫,四肢惰疼,身熱惡風,干嘔不能食,頭汗出,腹攣急,按之即疼,先生與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姜湯,經五六日不大便,小便日夜僅一行三四合許,譫語煩悶,喘咳潮熱,心下硬滿,舌上黑苔,於是與大柴胡加芒硝湯,遂得全治。”按此証本即與大柴胡湯,與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姜湯,乃誤治,故致譫語,煩悶,喘咳,潮熱之變証。

《橘窗書影》日:“……女,年十九,患傷寒,……療之,精神恍惚,舌上無苔,而舌燥,絕食五六日,四肢厥冷,脈沉細,按其腹,白心下至臍旁之左邊拘急,重按則如有疼,血氣枯燥,宛如死人,余以為厥陰之寒証,與當歸四逆加吳茱萸生姜附子湯,服一日夜,心下大緩,始啜粥飲,三日精神明了,余笑日:此本即時時讀我書之小川雄齋之按也,非別有發明。然古方之不可思議如此。”

《方輿鞔》白頭翁方條日:“熱利下重者,即后世所謂痢証也,此方又用於痢熾而渴甚者,因白頭翁為解熱痢之著藥也,蓋痢熱與傷熱大異,非白虎輩所能治,而黃連、黃柏、白頭翁之類能治之。他家用黃連解毒湯或三黃加芒硝等,但余用此湯而屢奏效,此由白頭翁有治熱痢之殊效也。此湯之為証,雖屬強熱,然非可用下劑之處也。”

湯本按日:“本方有效於痢熱者,雖如有持氏說,但非特效藥,不可忘之。”

駱丘岑先生日:“嘗在甲裴時,痢疾流行,無不傳染,其証每大便時肛門灼熱如火,用此方多有效,余奉此說,而多得效。”

《成績錄》日:“……之兒,年甫七歲,恍惚不知人事,煩悶不語,急請先生往診之:直視胸滿,心下痞硬,身熱殊甚,先生日:此俗所謂蠱熱,由血氣聚於心胸也,乃作干姜黃連黃芩人參湯及黃連解毒散,一日夜迭進六帖,兒服之二日病愈。”

又:“一小兒,十余歲,夏日不大便十余日,終日煩悶不語,一醫以為喝病,與白虎湯﹔一醫以為外邪,與發表劑,皆無效。請先生診之:胸滿頗甚,胸中虛軟,但胸腹熱如烙,他處無熱,舌上微黃無苔,問日:胸滿幾日嶼?家人日:不過三日。先生日:此病非外襲也,血氣自內上迫也,凡自內發者,初多吐下。家人日:實然。乃與干姜黃連黃芩人參湯,兼用解毒散,服之,二日,大便一行,煩悶止,更與紫丸少許,復與前方如前,遂痊愈。”

《類聚方廣義》日:“干姜黃連黃芩人參湯治胃反,心胸郁熱,心下痞硬或嘈雜者,兼用消塊丸。”

又:“骨蒸勞熱,心胸煩悶,咳嗽干嘔,或下利者,宜此方(即干姜黃連黃芩人參湯)。”

湯本按日:“求真亦以此方治此証矣。”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日:“此方(干姜黃連黃芩人參湯)治膈有熱,而吐逆不受食,與生姜半夏諸止嘔吐之藥無寸效者,有特效。又治噤口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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