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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书必先识字”-“不通小学,不足以通国学”_阅悦书馆

 棋罢不知人换世 2015-11-07
  “读书必先识字”

  -“不通小学,不足以通国学”

  文字学又称小学,包括文字、音韵和训诂三部分,在传统国学中居于举足轻重的基础性地位,犹如风洞和材料之于发展航空航天。清代《四库全书》经部之下分易、书、诗、礼、春秋、孝经、五经总义、四书、乐、小学十类,小学入经部足见其地位。

  新中国成立后,传统文化薪火几近失传,后继乏人,至八十年代后又杂以市场化商品浪潮,泱泱大国几千年之文化竟难以为继,文字学之沦丧与文字改革之冒进难辞其咎。

  自2000年以降,随着国学热兴起,民间学习传统国学的热情高涨,需求旺盛,于是乎通过电视和图书等方式胡乱宣讲传统经典者如雨后春笋般众多,泥沙俱下,精品稀少,遍地快餐和垃圾。这其中既有哗众取宠博取名利之驱动,也有能力不逮之无奈。没有基本的文字学基础,字义不明,何以诠释讲解《论语》、《黄帝内经》等传统经典?对于我们这些新式教育下成长成长起来的每一个人,意味着,尽管接受了现代教育,但我们却不识汉字,汗颜!

  正所谓“欲通经史子集之学,必先通‘小学’。不通‘小学’,则不通‘经学’。” 历代知名学者文字学之意义莫不有深刻的认识。

  汉刘向曰:“古者八岁入小学,故《周官》保氏掌养国子,教之‘六书 ’。” (《汉书 ·艺文志》)。“六书”指的就是文字学。

  唐韩愈曰:“思凡为文辞,宜略识字。” (《科斗书后记》)

  宋郑樵曰 “经术之不明,由小学之不振。小学之不振,由六书之无传。圣人之道,惟藉六经。六经之作,惟藉文言。文言之本,在于六书。六书不分,何以见义?”(《通志.六书略.六书序》)

  宋末元初戴侗曰“主于以六书明字义。谓字义明则贯通群籍,理无不明。”“注释未兴,经义常明;注疏日繁,经义日晦,非经有明晦,学者不知六书故也。”(《六书通释》),要以六书通文字,以文字通语言,通经籍(《六书故》)

  明赵谦(大儒文字学家)曰:"士之为学,必先穷理,穷理必先读书,读书必先识字。故曰六书(象形、指事、会意、形声、转注、假借)明则六经如指诸掌。"赵谦博究六经百氏,尤精于文字学,为时所推重。

  明医家缪希雍曰:“凡为医师,当先读书;凡欲读书,当先识字。”(见《神农本草经疏》卷一
《祝医五则》之二)

清儒重考据训诂和文字音韵,穷经必先识字,识字必先审音,由训诂通大义,“由声音、文字以求训诂,由训诂以求义理”, 从小学入手,即从文字、音韵、训诂开始,再经由小学而进入经学,自有其理。

清项絪曰:“夫欲读书必先识字。” (《隶辨序》)

清陆世仪(理学家)曰:“古人读书当先识字。”(《思辨录辑要》)

清戴震(《四库全书》纂修官)曰:“经之至者道也,所以明道者其词也,所以成词者字也。由字以通其词,由词以通其道,必有渐。”“六书也者,文字之纲领,而治经之津涉也。载籍极博,统之不外文字;文字虽广,统之不越六书”。(见《六书论序》)

清段玉裁(文字音韵学家)曰:“夫《六经》字多假借,音声失而假借之意何以得?训诂音声,相为表里。训诂明,《六经》乃可明。后儒语言文字未知,而轻凭臆解以诬圣乱经,吾惧焉。” “语言文字未知,而轻凭臆解以诬圣乱经” (《说文解字注·六书音韵表·序》。

清王筠(清四大文字家)曰:“蒙养之时,识字为先,不必遽读书。如弟子迟钝,则识千余字后乃能为之讲解,能识二千字,乃可使之读书。”(《教童子法》)

清唐彪(语文教育专家)曰:凡教童蒙,清晨不可即上书,须先令认字;认不清切,须令再认,不必急急上书也①。何也?凡书必令学生自己多读,然后能背;苟字不能认,虽欲读而不能,读且未能,乌能背也?初入学半年,不令读书,专令认字,尤为妙法。

清章学诚(大儒)曰:“童蒙子弟,欲正小学之功,不当先授句读,但当先令识字,……夫积画而后字,积字而后句,积句而后章,一成之理也。”

清李汝珍曰““婢子闻得:‘要读书必先识字,要识字必先知音’。”(《镜花缘》)。
清曾国藩曰:“看《汉书》有两种难处,必先通于小学、训诂之书,而后能识其假借奇字;必先习于古文辞章之学,而后能读其奇篇奥句。尔于小学、古文两者皆未曾入门,则《汉书》中不能识之字、不能解之句多矣。欲通小学,须略看段氏《说文》、《经籍纂诂》二书。”(载于《咸丰六年十一月初五日字谕纪泽儿》)

清张之洞曰:“由小学入经学者,其经学可信;由经学入史学者,其史学可信;由经学史学入理学者,其理学可信;以经学史学兼词章者,其词章有用;以经学史学兼经济者,其经济成就远大。”(《书目答问》附清代学者《姓名略》)。“此类各书(指小学),为读一切经史子集之钤键。”(《书目答问》卷一)。

近世国学大师章太炎曰:““今欲知国学,则不可不先知语言文字之学。此语言文字之学,古称“小学”。周秦诸子,《史记》、《汉书》之属,皆多古言古字,非知小学者,必不能读。” “盖文字赖以传者,全在于形。论其根本,实先有义,后有声,然后有形;缘吾人先有意思,后有语言,最后乃有笔划也(文字为语言之代表,语言为思想之代表)。故不求声、义而专讲字形,以资篆刻则可,谓通小学则不可。三者兼明,庶得谓之通小学耳。《说文》以形为主,《尔雅》、《方言》以义为主,《广韵》之类以声为主。”(《国学讲习会讲演记录·第一章·小学略说》。“韩昌黎说:‘凡作文章宜略识字。’所谓‘识字’,就是通小学的意思。作文章尚须略通小学,可见在现在研究古书,非通小学是无从下手的了。”“研究国学,无论读古书或治文学哲学,通小学都是一件紧要的事。”(《国学概论》第一章)

民国学者胡朴安曰:“读书必先识字。古书用字,假借为多,壶之为瓠,甲之为狎,所在皆是。故不明假借,即不可以读古书。古书字义,与今不同,流之为求,悠之为思,字形固异,义训亦殊。执今训以解古书,则扦格而不能入,故不明训诂,即不可以读古书。义随音异,往往而有,毁火音同,则毁可训火;能耐音同,而耐可训能。昧于声韵,训诂俱晦,故不明声韵,即不可以读古书。其他如缓言急言之不同,离章析句之或异;使不辨之明,考之确,即无以知古时之名物,而得古人之义理。汉学家读书方法:以声韵得训诂,以训诂析章句,以章句辨名物,以名物明义理,有条理,有系统。宋儒之空虚,不可与同语。”

俞大维曰:“关于国学方面,他(陈寅恪)常说:‘读书须先识字。’因是他幼年对于说文与高邮王氏父子训诂之学,曾用过一番苦功。”(《怀念陈寅恪先生》)

张舜徽(国学大师)曰:“读书以识字为先,学文以多读为本。必於二者深造有得,而后可以理解群书。故晓示门径,以斯二者居首。” “下笔为文,可用今字今义,阅读书籍,必识古字古义。士而有志习本国文史,则日接於目者,皆古书也。苟不识其文字,何由通其语意?故读书必以识字为先。古人称文字学为“小学”,意即在此,谓幼童入学,首在识字也。文字有形、有音、有义,分之则为文字学、音韵学、训诂学,合之则可统於一。”(《初学求书简目》)
吕叔湘说(语言学家):“识字这一关如果过得不好,读书、作文都有问题。所以说,语文教学应该以文字为重点。”(《吕叔湘文集》第四卷,商务印书馆,1992年,第31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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