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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回 王员外巧为外甥更名 呼守信在齐平山落草

 点石成国金 2015-11-16
第五回 王员外巧为外甥更名 呼守信在齐平山落草(上)


    王员外家客厅

王员外听王安这么一说,也许是因为心情过于兴奋,突然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一样,一下子背过气去了。

王安见此情景,急忙冲了一杯糖水,一边替王员外捶背,一边轻轻地叫道:“老爷,老爷,快喝口糖水,快喝口糖水,”

等了一会,王员外才回过一口气来。

接着,王安一匙一匙为王员外喂水,几匙糖水下肚后,王员外才用手搪了一下王安递过来的汤匙,问道:“我家小姐当真生了双胞胎?”

王安把手里那碗糖水往桌子上一放说:“这还有假,这还是吴婆婆亲口和我说的。不信,等一会把惜梅叫过来一问便知道了。”

王员外急切地问:“我家小姐现在在哪?”

王安答道:“吴婆婆正在小姐房里给孩子洗身子,现在大人孩子都平安无事,您老就放心吧。”

王员外高兴地说:“好哇,好哇,这可真是呼家祖上积了大德呀,老天也不忍让他绝后呀。”

王安答道:“是呀,是呀,好人有好报哇,谁能想到小姐和孩子经过这么多的折腾,居然一点事都没有。”

过了一会,王员外又问:“可曾有人看见?”

王安神密兮兮地说:“我这一路上就怕别人撞见,嘿,可真的奇了,连来带去,居然没碰上一个外人。”

王员外笑道:“此乃天助我也……”

王安更加来了兴头地说:“老爷,您是不知道哇,还有更加令人惊奇的事呢,到现在我想起来,还有点后怕。”

王员外急不可奈地问:“快说,快说,什么事让你这样害怕?”

王安一边用手比划一边说:“我刚到那片林子的跟前,我家小姐就临盆了,可,可就在这个时候,不知从哪跑来一只狼?”

王员外睁大了眼睛问:“狼?”

王安接着说:“是呀,我清清楚楚地看见那真是一只狼。当时,我想我家小姐这回可完了,没想到那孩子落地时的一声哭,那嗓门吓得那狼一蹦,就逃走了,你说这不是一件千古奇事么?”

王员外神色紧张地问:“你真的看见狼了?小姐没事吧?”

王安认真地说:“那还有错?不光是我看见了,连惜梅也看见了,若不是我亲眼看见,别人就是说死,我也不信呀。”

王员外犯了一会寻思说:“见了狼,狼居然没有伤害他们,看起来这孩子命硬啊……”

王安怕王员外担心,就安慰他说:“嗨,那不是命硬,那是命大,没事,没事……”

王员外连声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汴梁皇城西宫

庞妃娘娘正端坐在梳妆台前,由两名宫女帮着梳头。

从梳妆台的镜子中反映出庞妃的一副端庄、秀丽的面孔来,配上华丽、高贵的头饰,显得更加楚楚动人。

庞赛花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笑了。

最后,庞赛花从一名宫女手中的首饰匣中,取出自己最满意的一根金簪,自己对着梳妆台,把那根金簪插在自己的头发中。那根金簪犹如画龙点睛,把庞赛花的高贵和美丽,浑然结成了一体。

正待庞赛花起身离去的时候,一名年轻的太监前来禀报说:“启禀娘娘,奴才遵旨,已将奶妈领来了。”

庞赛花听到禀报后,先是一楞,继后马上镇静下来问:“奶妈?现在何处?”

太监答道:“正在沐浴更衣。”

庞赛花吩咐说:“马上在后宫腾出一间房子,将奶妈安顿好,任何人也不许到那里打扰。”

那太监施了一礼说:“奴才明白……”

庞赛花看也没看那太监一眼,继续对着镜子梳妆,说:“下去吧。”

那太监刚一转身,庞赛花又喊了一声:“回来!”

那太监马上跑回来说:“娘娘有事?”

庞赛花四下看了一眼后,小声说:“进宫的时候,真的没人看到?”

那太监刀上又跪在地上说:“回禀娘娘,奴才不敢说谎。”

庞赛花又说:“这就好,这事只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谁要走漏了消息,那可是杀头之罪呀……”

那太监马上女磕了一个头说:“奴才明白。”

庞赛花这时才挥了一下手,那太监才唯唯诺诺的退出去了。

王员外客厅

王员外正房内品茶,王安兴高采烈的进来说:“老爷,我让惜梅和小姐把孩子抱过来了……”

王员外腾一下子站起来说:“是么,”

说话之间,王月英在前,惜梅抱着两个孩子在后,进了客厅。

王安马上拉过一把椅子说:“快,让外公看看他的两个外孙子,你看多好哇,多着人喜爱。”

惜梅马上把孩子送到王员外面前,随即王月英取下孩子脸上的遮阳细纱,当王员外把头伸过去的时候,那两个孩子竟“嘿,嘿”笑了起来了。

王员外见状大喜,爱怜地说:“赫,这可真是一对黑亮,黑亮的汉子呀。”

说得大家也禁不住笑了起来。

接着王员外又说:“给他们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王月英笑了笑说:“相公在临走的时候留过话,可……”

王员外望着王月英的脸问:“留过什么话,但说无妨。”

王月英犹豫了一下说:“他说,若是生下来的是儿子,就取名叫呼延庆,若是生个女儿,就由女儿给她取个好听的名字;可现在生了两个儿子,这名字可怎么取呀?”

王员外想了想,说:“嗨,这有什么难的?就把老大的名字叫呼延庆,这老二么……”

王员外看了女儿一眼后说:“就叫他呼延平吧,让他平平安安的长大成人,你看行么?”

王月英听了高兴地叫道:“女儿代替延庆、延平两个外孙,谢谢外公了……”

大家笑过一阵之后,王员外又面带难色地说:“这孩子的名字有了,这可是呼家留下的两根小苗哇,咱就是豁出身家性命,也不能让这两个孩子出一点差错。若是真的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等我归西的时候,我在九泉之下,也没有脸面去见呼家的先人哪……”

说到这,王员外不免有点悲伤之情。

王月英看着爹爹那苍老的样子,一种伤感之情油然而生。

惜梅忙把话岔开说:“嗨,这有何难,再请老爷给他们起两个假名不就得了么。”

王安也插话说:“我看这是个好主意,”

王员外想了想说:“这样吧,老大姓王取名叫王三汉,老二就姓惜梅的姓,姓崔,取名叫崔平,你们看行吧。”

还没等别人说话,惜梅马上推搪说:“不可!不可!并非小女怕事,只是小女子的身份卑微,怕辱没了名门之后。”

王月英马上正色地说:“你这是什么话,我不是说过今后你就是我的亲妹妹了么?”

王安也劝解说:“我看惜梅你就答应了吧,这也是老爷的一片苦心哪。”

王员外挥了挥手,说:“你们都不要争了,如今我已是风烛残年,惜梅这个闺女,从小来到我们家,我相信我的眼睛不会看错,惜梅是个通情达理的老实人,就算老夫把他们母子托负给你了……”

王员外说到这,惜梅哭着跪在地上说:“老爷待小女子恩比天高,今天蒙老爷看重于我,今后我将以死相报。不论何时何地,只要有我在,决不会让孩子屈着。”

说完,抱着呼延平给王员外深深施了一礼。

汴梁皇城西宫

庞赛花焦急地等在灯光昏暗的西宫门厅。

不一会,一个女人提着篮子进了西宫门厅,庞赛花马上迎了过去问:“哦,是寇直么?我正等你呢,听说早晨你就换好了,你怎么现在才来?”

只见那个叫寇直的宫女神色紧张地说:“大白天,宫里人多嘴杂,我哪敢过来呀?”

庞赛花四下看看,见周围确实没有别人,就说:“果真没有人一个人看见?”

寇直宽慰地说:“贵妃娘娘,今天这事就奇了,在刘妃娘娘临盆的那会,我把所有的人都打发走了,孩子一出生,我就把民间买来的那个女孩放进产盆里了,当时,我也没看刘妃娘娘生的是男是女,反正有女孩这么一换,那刘妃娘娘肯定留下的那个一定是个女孩,娘娘也就去了一块心病。等到我北宫的时候,打开血衣一看,这孩子还真是一个太子。”

庞赛花焦急地问:“那他就一声也没有哭?”

寇直摇了摇头说:“当初我还以为是个死胎,可是还有气。到现在我还纳闷,这孩子一直没有哭……”

还没等寇直说完,庞赛花惊叫地说:“哎呀,这可真是天公有眼,赐大任于哀家也。”

庞赛花说完,又紧张地四下看了一眼,见四周真的空无一人,马上又神色诡密的吩咐道:“这件事,可不能传出去呀,要是传扬出去,你可犯的是欺君之罪……”

寇直吓得打了一个哆嗦,一句话也没有说。停了一会,庞赛花马上从头上取下一只金簪交给了冠直说:“你把这个拿着,换点盘缠,远走高飞吧,今生今世别再来见我。”

寇直问了句:“那这孩子……”

庞赛花看也不看地说:“这孩子连哭都不会,长大了非呆即傻,留下他终是个后患,你从后宫门出去,找个地方一扔,就让他喂狗吧……”

寇直听庞赛花这么一说,顿时身上打了个冷颤。

庞赛花见寇直有点反常,马上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寇直免强笑了笑说:“不,没什么,只是这一天有点太累了。”

庞赛花好像很关切地说:“那你就趁天黑快走吧,免得让别人见了生疑。”

寇直提着竹篮刚一转身,庞赛花马上又把她叫住说:“今后你就随便改个名字吧,那个寇直已经投河自尽,离开人世了,你知道了吗?”

寇直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后宫门走去。

庞赛花又叮嘱了一句:“别忘了,到宫门外找个地方,就把那孩子埋了吧。”

寇直没有吱声。

庞赛花看着寇直一直消失在黑暗之中……

正在这时,远处太监高喊:“皇上巡幸西宫,请西宫娘娘接驾──”

太监的话音刚落,西宫内所有的蜡烛一齐都亮了起来。庞赛花稍稍梳理了一下头发,就率宫女跪在门厅前,齐声高呼:“臣妾庞赛花恭迎皇上──”

仁宗皇帝满面春风地走到庞赛花前,双手拉着庞赛花的手说:“爱卿请起,爱卿请起。”

随后携庞赛花一起进入宫内,宫女们马上献茶。

庞赛花故作娇妮地问:“今日圣上龙颜大悦,莫不是刘妃娘娘为圣上生了一个太子?”

仁宗皇帝没有多大兴致地说:“太医诊脉时说:从脉象看定是太子无疑,谁知生下来的却是一个公主,看来那些太医、大臣,都是想着法说些讨朕喜欢的话。”

听仁宗皇帝这么一说,庞赛花轻轻坐在仁宗的腿上,又撒起娇来,说:“哎呀,皇上大可不必介意,像皇上这样圣明的天子,应该儿女双全,刘妃娘娘为圣上生了一个公主,臣妃再为圣上生一个太子,岂不是儿女双全了吗?”

仁宗皇帝被庞赛花这样一挑逗,马上又来了精气神,就势一搂,就把庞赛花抱在怀里。

庞赛花娇滴滴地说:“皇上,臣妾让宫女给圣上烧好了苟杞参茸汤,圣上若是再晚来一步,那汤可就凉了呀,快,早点喝了早见效……”

宫女们见此情景,马上拉上了窗帘,退到宫门厅外,刹时间,宫内的灯火也都熄灭了……

王员外家客厅

王员外一家人仍坐一起,特别是王员外显得有点愁眉不展。几次欲说些什么,却都没有说出口。

王月英望着满面愁容的王员外问:“爹爹,天色太晚了,早点歇息吧。”

王员外马上又打起精神说:“这些日子老夫一直心事重重,可又不好和你们说,想来想去,有些话又不能不说……”

王安马上劝解说:“老爷,有话您就说吧,这里又没有外人,有什么大事小情,大夥也好在一块出出主意。”

王月英着急地问:“爹爹,您今天这是怎么了?吞吞吐吐的叫人着急,有话您就说呗。”

王员外犹豫了一下,最后说:“贤婿从虎口里脱逃出来的时候,为怕奸贼将他们兄弟二人一网打尽,使呼家深仇大恨石沉海底,硬是忍痛和弟弟分道杨镳了,贤婿那是为了什么?不正是为了哪怕呼家只留下一个后人,也要报仇雪恨么。依老身之见,延庆、延平两兄弟,也只好忍疼让他们分手了……”

众人谁也没有想到王员外会说出这些话来,一时大家都愣了神。

停了一会,王员外接着又说:“我也知道,孩子是娘身上的肉,一时难以割舍;可不能只是因为母子之情,耽误了雪恨报仇的大事呀。我儿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不会因为顾及母子情份,而忘了国恨家仇吧……”

王员外说到这,看看王月英,王月英已经泣不成声。

王员外又看看惜梅,惜梅此时也泪流满面。

王安也不时用手擦了擦眼睛。

王员外接着又说:“不是爹爹心狠,庞文那个奸贼至今没有抓到守用、守信两人,所以那个老贼决不会就此罢休,爹爹也想:长疼不如短疼,还是就此让他们两兄弟分开吧……”

这时王月英终于忍不住了,一把又抱过延平哭着说:“我苦命的儿啊……”

见此情景,惜梅擦了一把眼泪,马上跪在地上说:“老爷说得有理,既然老爷和小姐没有把我当成外人,我就是粉身碎骨也要把延平哺养成人,小姐您只管放心,无论何时何地,延平都是您的儿子……”

王月英又一把抱住惜梅哭着说:“不,我的好妹妹,我不是这这个意思,延平永远都是你的儿子……”

接着王员外又吩咐王安说:“王安,你现在就备好车马,准备些银两和衣物,今天晚上趁夜深人静,送惜梅母子俩出庄。”

王安说了声“是”字,就出门了。

汴梁城郊外

远处望去,城门已关。只有在城门楼上挂着的那两盏特大灯笼的光亮里,朦胧之中,隐约的可以看见城门楼上的几面小旗,在不停地随风中摆动。

城门下,有几名守门的老兵打着灯笼走来走去。

不一会,一扇城门“吱扭”的一声开了,随后从城门里走出一名老者,后面牵着一头驴,驴背上骑着一名头戴阔沿草帽的妇女,只见那妇女把帽檐拉得很低,一只手臂上还挎着一只竹篮,向东走去。

一直走了很远,两个人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夜里很静,除了那条驴的四个蹄子敲打路面的声音外,四周万籁无声。

突然,从那妇女臂上的竹篮里传出一声刺耳的婴儿啼哭声。

只听那妇女惊叫道:“哎呀,爹爹,他哭了……”

那老者马上笼住了驴的笼头,并说了一声“吁──”,那驴便听话的停了下来。

接着老者接过那妇女臂上的竹篮,然后又扶着那妇女下了驴。

竹篮里的婴儿一直哭个不停。

只见那妇女用手往上推了推头上的帽檐,心疼地说:“噢,莫哭,莫哭,看来你是真的饿了,来妈妈先给你吃口奶……”

原来她就是宫娥寇直。

那老者叹了口气说:“唉,不知道的人,说都愿意生在帝王家,可生在帝王家有什么好处,要不是碰见像你这样的好心人,这孩子不连个小命也没有了么?”

这时,寇直已经把事先准备好的奶瓶放到婴儿的嘴里,那婴儿马上停止了涕哭。

寇直自言自语地说:“他从生下来到现在还没吃一口东西,确实是饿了……”

老者像是挺有城府地说:“他呀,他哪里是饿呀?他是哭他离开了京城,哭他那失去的皇位宝座呀。人哪,从生下来就争,一直争到死,你说到底是图的个啥?到头来还不是两手空空来,两手空空去吗……”

寇直给孩子吃了一会奶说:“爹爹,女儿连累了你……”

老者不以为然地说:“唉,你说的是哪的话?我这算啥?今后的日子还长着呢,那往后的日子你可怎么过?”

寇直深有感触地说:“爹,女儿选定了的事,一点也不后悔,爹,我们走吧,以后的路还真的长着呢,这才哪到哪?”

说完二人又一起上了路。

太师府庞文客厅

此时客厅里灯火通明,庞文春风满面,正在兴致勃勃地与全家人一起聚餐。

庞禄指挥着家人、使女一道道地上菜。

餐桌上酒林肉海十分丰盛。

等所有饭菜上齐之后,庞文挥了挥手,客厅里除了庞家的老小之外,一个佣人和使女都没有。

庞禄见此情景,也怏怏不快地离开了客厅,还没等庞禄走出客厅门口,

庞文叫道:“庞禄,”

庞禄马上停住了脚步,应声答道:“小人在,”

接着庞文吩咐道:“老夫今天摆的是家宴,外姓人一个也不请,你么,不管怎么说也姓庞,当然可以例外了,你先下去吩咐一下:这次家宴不用仆人侍候,没叫他们进来,谁也不准进来!听清楚了没有?”

庞禄受宠若惊,马上喜滋滋地答道:“小人明白,小人明白,”说着就出了客厅。

在庞禄走后,庞文环视一下在座所有的人后,虽然各人的表情各有不同;可以看得出来,大家今天都极有兴致。

于是庞文端起自己面前那杯酒说:“今天老夫高兴,难得有闲能与全家人同享天伦之乐。当初老夫虽有半朝銮仪,可日子一直过得提心吊胆;现在好了,昨天宫里黄公公捎来西宫娘娘的一封密信,那信上说:那个叛逆丫环娟儿已在护城河投河自杀了……”

庞文说到这,大家都不约而同地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都小声议论起来。

停了一会,庞文接着说:“死得好可怜哪,尸首都烂了,臭不可闻哪……”

坐在一旁的庞老夫人夹了一块海参,刚要往嘴里放还没放,说:“暴应!”

庞虎不解地问:“那怎么知道她就是娟儿呢?”

庞文高兴地喝了一口酒说:“你们知道,刘妃娘娘生的那个公主是谁吗?”

在坐的人都伸长了脖子问:“是谁?”

庞文此时更加得意地说:“就是娟儿刚生的女儿。”

在坐的人同时“呜”了一声。

黄文炳插了一句:“她下地狱了,她的女儿却进了天堂。”

庞文揶喻了一句:“进宫的人,是进天堂还是下地狱那可是两说着,那刘妃娘娘的儿子,不就是下了地狱么?”

庞龙这时兴高采烈地说:“来,为我家的老爷子去了一块心病,再干一杯!”

大家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这杯酒下肚之后,庞文略带醉意地用手指着庞氏兄弟说:“不是我说你们,就是把你们两个人加在一块,也不如我一个女儿庞赛花。如今这几步棋,不都是她一步一步走的么。若论起心计,汉朝的吕后、前朝的武则天和她比,也是略逊一筹啊……”

停了一会,庞文看没有人说什么,就又借着酒劲说:“谁知道咱的闺女争气不争气呢,若是她能给皇上生个太子,那我庞家可就不是半朝銮仪了……”

看着庞文那副得意的样子,黄文炳显得很不自然,有意提了一下让他烦心的事,说:“那是,那是,小婿自愧不如。就说追捕呼家那两个逆子的事吧,小婿和两位妻弟忙活了一年多,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抓到,说不定哪天也会在护城河里找到他们的尸首呢?”

听黄文炳这么一说,逗得大夥都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庞文又觉得黄文炳的话有点不对味,就说:“笑,笑,要是再抓不到他们俩,到时候准有你哭的时候!”

第五回 王员外巧为外甥更名 呼守信在齐平山落草(下)

    齐平山下

一道丛山峻岭,山峰林立,半山腰中飘逸着一道道淡淡的云带,显得十分幽静,也很孤寂。

远处,两山夹逢中间,伸出一条如丝如线般的羊肠小道。

远远望去,从山背后,走出一名游侠模样的男子。只见他骑着一匹高头大马,腰上挎着一把腰刀,从羊肠小道的尽头由远及近,缓缓走来。

直到近处,才看清: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呼家的二公子呼守信。

多日奔波流浪,此时的呼守信面目清瘦,较以往更加成熟、威武。

待他走近之后,山上突然一声锣响,接着便从山林的隐蔽处“忽啦啦”窜出十几名强人来。

只见他们个个身穿一身紧身青衣,头上扎着青布头带,呈一字形摆开。

一名小头目模样的汉子,对着呼守信高声叫道:“此树是我栽,此路是我开,若想在此过,快拿银子来……”

呼守信勒了一下马,笑道:“大胆的蟊贼,光天化日之下,竟敢拦路打劫!要银子可以,你可先问问我这口宝刀答应不答应。”

说完呼守信“唰”的一声抽出了胯下的那把宝刀。

那小头目也不示弱地说:“嗨,嗨,一个小白脸还挺硬气,弟兄们给他一点颜色让他瞧瞧,”

说完,那人把手一挥,那几个强人也都“唰”的一声同时抽出了钢刀,这时不知谁吹了一声口哨,几个人如狼似虎地一齐向呼守信扑过去。

呼守信手疾眼快,举起手中那把刀以力劈华山的招式,先向那个小头目砍去。

那小头见呼守信刀起风动,马上来了一个鹞子大翻身,随着身子的转动,自己手里那把刀,在自己头上划了一个大圆圈,像是一把伞罩在自己的头上。

等呼守信那把砍来的时候,正好在半空中与呼守信那把钢刀相碰,煞时间,两把钢刀“咣啷啷”迸出一串火花来。

随后只那人他大叫了一声:“哎呀,好厉害呀。”

这时,另一个强人从呼守信的背后纵身一跳,在半空中举起一把钢刀向呼守信的后脑砍来。

呼守信马上别过马头,反手用刀背一挑,刀背正好挑在那人的手臂上,只听“唰啦啦”的一声,那人手中的那把钢刀被挑在半空中,一直飞出去老远才落在地上。

虽然两个强人的武艺都很身手不凡,可都没有得手,后面那几个强人便先软了一半。

这时,呼守信骑着那匹马已经跑过那夥强人的前边去了。

那夥强人并未死心,几个胆大的仍然穷追不舍。

突然,呼守信又出其不意地掉转了马头,大叫了一声:“来呀,爷爷这会想向你们收点买路钱了!”

那几个人被呼守信这么一震,马上像被锤子钉住的钉子一样,直登登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了。

好久才反应过来说:“妈呀,赶情这主也是一位山爷(土匪)。”

这时呼守信刚一勒马,那些人马上扭头就跑。

呼守信又大喝一声:“快拿命来!”

那几个人顿时像是吃了惊的兔子一样,一下子散进小路两旁的树林子去了,马上就不见了综影。

呼守信晃了晃头,也觉得有点好笑。抬头再看看天,天已近黄昏,便骑着马又往前赶路去了……

王员外家客厅

王员外显得有些苍老,自打惜梅走后,王月英身边也不再用丫环侍候了,所以一下子显得箫条、清苦许多。

王员外正在院子里散步,走到后花园时,正看见王月英抱着呼延庆在那里赏花。

王员外不想打扰王月英母子的兴致,就远远地站在他们后面,看着他们母子的一举一动。

这时他发现呼延庆明显地比以前又长大了许多,脸上流露出老人特有的那种慈祥、凝重、矜持的神情。

只见王月英把呼延庆先放在地上,然后自己向后退了几步,拍着手逗呼延庆学习走步。

呼延庆刚刚走了几步就摔倒了,可他并不气馁,自己马上又爬起来继续往前走了几步。

王月英高兴地叫道:“延庆真乖,来,到妈妈这来,延庆……”

“三汉,”王员外突然在王月英的背后补叫了一句。

王月英回头一看,原来是父亲,就说:“爹,您什么时候来的?我都没看见。”

说着马上抱起呼延庆说:“快,让外公看看,咱们延庆已经长大了。”

“三汉,”王员外又更正了一句后,四下看了一眼,见园子里并没有什么人,才说,“月英,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孩子大了,你得改改口哇,怎么还叫他呼延庆呢?难道你不知道隔墙有耳么?”

王月英听父亲这么一说,脸“唰”的一下子又红了,说:“女儿刚才一高兴,就把这事给忘了,”

“糊涂!”王员外又说,“还有,我跟你还说过,你们娘俩一定要姐弟相称,不然别人问起他父亲来你怎么对人家说呀?你总不能把他永远关在这个院子里吧,等他再长大了,他万一不慎说了出去,你这不是坏了你家的大事吗?”

王月英望着王员外生气的脸说:“爹,女儿错了……”

王员外叹了口气说:“唉,这日子多咎能熬出头来呀,他爹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信。”

这时天空飞过一群大雁。

北国芦沟桥外

远处地平线上,一个手持一根拐棍的男人,步履蹒跚的走来,身后明显的留下一长串脚窝。

一阵狂风卷着黄土直向那人吹了过去。

等黄风吹过之后,他用手遮阳向前面望了一眼。

这时才看清他就是离开了大王庄的呼守用。

只见他满脸胡须,衣服烂褛,松散的头发,像是一捆干透了的干柴。

他走走停停,停停又走走,显得十分艰难。

不一会,他又停了下来,从身后取出一个装水用的葫芦,又喝了几口水。

夕阳西下,远处走过一队骆驼,随着骆驼的走动,不时传来一阵悠扬的驼铃声。

呼守用百无聊赖,望着远去的骆驼高喊:“幽州,你在哪──”

呼守用的喊声,随风在旷野上向远处飘去……

近处,两名牧民打扮的骑马人,听见呼守信的喊声,突然为之一愣。

其中一个骑人问:“这个人是谁?”

另一个牧民看了看一脸病态的呼守用说:“可能是个疯子,打昨天我就看他在这里转悠,大概是迷路了吧?”

头一个牧民又说:“刚才他好像是说了句幽州在哪。”

另一个牧民笑了笑说:“幽州在哪?再往前走,过了芦沟桥就到了,那还用问,分明是个疯子。”

头一个牧民饶有兴趣的说:“走,咱们看看去,他到底要干什么?”

说完,他们二人就骑着马走到呼守用面前,问:“呔,你是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来?”

呼守用用浑浊无光眼睛看了那牧民一眼说:“在下是中原人,打南边来,到幽州投亲。”

另一个牧民也过来问:“投亲?投谁?”

呼守用叹了口气说:“唉,说了你也不一定知道……”

头一个牧民马上补了一句问:“你的亲戚住在什么地方?”

呼守用有气无力地说:“我有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表舅,是芦沟桥的守备,可我一直在这转悠了两天,一直没有找到他住防在哪?”

头一个牧民马上问:“你的那个表舅叫什么名字?”

呼守用答道:“听母亲说:他的汉名叫马伦,”

“马昆?”那两个牧民同时惊奇地问道。

呼守用狐疑看着两个牧民说:“你们二位认识?”

另一个牧民摇了摇头,说:“认识到不认识,不过,这儿确实有个叫马伦的人,他不是守备,而是镇守芦沟桥的总兵。”

呼守用惊喜地问:“他在哪?”

头一个牧民往身后一指说:“你再往前,大概有十多里地,问桥头的守兵就知道了。”

呼守用马上施了一礼说:“多谢二位大哥,指点迷津了……”

说完又拄着拐杖艰难地向前走去。

那两个牧民也骑着马走了。

走了一会,第一个牧民思忖着说:“不对,他不像是个疯子呀,你看他说话不是挺有板有眼的么?”

另一个牧民说:“不是疯子也是傻子,你想啊,那堂堂的芦沟桥总兵会有他这样的外甥吗?”

第一个牧民反驳地说:“不是说,人不可貌相吗,你怎么也以貌看人呢?”

说到这,他回头看一眼,忽然他看见呼守用已经躺在地上了,他马上说:“不好,你看那人不行了……”

说完,两个人同时又向呼守用跑过去。

跑到跟前一看:只见呼守用全身缩做一团,不停地呻吟说:“帮帮我,帮帮我……”

第一个牧民跳下马来摸摸他的头说:“哎呀,烫得厉害,肯定是伤寒病。”

另一个牧民说:“那怎么办哪?”

第一个牧民马上说:“咱俩帮他一把,不然他会死在这的……”

另一个牧民问:“怎么帮?你会治病?”

第一个牧民生气地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咱用马把他驮到他舅舅那去,不就得了吗?”

另一个牧民只好下了马,帮着第一个牧民,把呼守用扶到马上,向芦沟桥走去。

齐平山

呼守信骑着马又走了一段路后,才看见山下有几户人家。

在一户山民的门前,醒目的挑着一个带有“酒”字的酒幌子。

呼守信便把马停在那家小酒店门前,高喊:“店家,”

呼守信的声音刚落,只见一个小二模样的中年男子挑开门帘问:“客官要吃酒么?”

呼守信把马的缰绳往小二的手里一扔说:“先给我的这匹马添点精料,然后再给我弄点饭菜。”

小二将马拴在马槽子上后,又说了一个“请”字,把呼守信让进了店堂。

店堂的铺面不大,倒很干净。后面还连着一间像是操作间的房子,门上也挂了一个门帘。

呼守信落坐后,那男子问:“客官,想吃点什么?”

呼守信随便答了一句:“一盘牛肉,一盘炒菜,一壶烧酒和五个馒头。”

小二冲后屋喊了一句:“一壶烧酒,一盘牛肉,外加一个炒菜五个馒头──”

不一会,一个妇人从后面的那间房子里端上了所有的饭菜。

呼守信问了一句:“这里是什么地界?附近可曾有客店?”

小二看了那妇人一眼说:“这是商州,您吃完饭,过了这座山,再往前走半里地就是齐家庄了,那里有一家齐家客店。客官只管放心吃酒,酒足饭饱后,小人亲自送你到齐家客店。”

说着,小二为呼守用倒了一碗酒。

呼守用端起洒来喝了一口后说:“那就多谢了,”

还没等呼守用把话说完,他就觉得天旋地转起来,马上叫了一声:“不好!”

还没等呼守信把话说完,突然从后屋里冲出七八条汉子来,有的拿绳子,有的拿刀,一下子扑了过来,抱腿的抱腿,摁头的摁头,不大功夫就把呼守信捆个结结实实。

原来这几个人就是刚才劫道的那些强人。

只听那个小头目说:“捆结实点,这家伙武艺高强。”

另一个说:“原来我还真以为他也是个山爷,你看他这一身细皮嫩肉的,肯定是官府派来的奸细!”

那小头目说:“是山爷还是奸细,见了寨主自有分晓。”

这时酒店的小二过来说:“你不是让我送你到齐家店吗?嗨,小子,走呗。”

说完几个人七手八脚地用一根扁旦将呼守信抬走。

齐平山山寨

齐平山寨是建在半山坡上一个山寨,一面靠山,一面对河,山寨的两边各挖了一条两丈多宽的护寨沟,遇有险情时,将河水引入护寨沟,用水将山寨围起来,没有强兵勇将很难进寨。

寨门前有一座吊桥,专门派有护兵把手。

在山寨的最高处,竖起了两杆幡旗,一面旗上写着:“替天行道”,另一面旗上写着“为国除奸”。

一进山寨门,就是一个三间房子大的大厅,正厅的额匾上还书写着“忠孝堂”。

中孝堂的正面坐着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正在全神贯注的看一本名为《兵家十法》的书。

突然一名小头目跑进来说:“大寨主,山下送来一只肥羊,请您发落。”

那位被称为寨主的人把兵书往面前的条案上一放说:“带进来我看他有多肥?”

说着几个人已将呼守信抬进大堂。

这时呼守信已醒,只听他不停地大叫:“有种的敢和我真刀真枪的比一比,靠蒙汗药抓我算什么能耐,这我死也不服!”

众人把呼守信往地上一扔,摔得呼守信“哎哟,哎哟”的叫了好几声声。

寨主往前走了两步,那小头目忙制止说:“小心!这个家伙武艺高强!”

寨主马上问了一句:“你叫什么名字?到此何干?”

呼守信争扎着说:“少废话,既然落到你们手里,要杀要剐由你,大丈夫生而何欢,死而何惧,快下手吧!”

寨主犹豫了一下,说:“你不是不服么?好,现在咱俩就比试一下,若是你赢了我,我马上放人,若是你输了,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

呼守信睁大了眼睛问:“此话当真?”

寨主说了句:“放人!”

那名小头目忙制止说:“寨主,不可!这主武艺高强,万万不能给他松绑!”

寨主脱下外衣往地上一摔,等身上只剩下一身紧身夹袄后,说:“放人!”

那几个强人不情愿地为呼守信松了绑。

呼守信稍稍活动了几下筋骨后,说了声:“在哪?”

寨主用手势做了个“请”字,二人在随从的护拥下,走出了忠孝堂外。

忠孝堂外沙场

呼守信摇了两下身子,摆了个骑马步说:“请吧,”

寨主马上把脚一跺,接着就是一个翻身蹦子,一只脚从反向向呼守信的头上踢去。

呼守信只觉得一阵风从耳边吹过,马上来一个就地十八滚,让过寨主一招。

寨主落地后,借着的刚才的反弹力,对着呼守信的心口窝又是一拳,呼守信往旁边一闪,只见寨主出拳的那只胳膊“嗖”的一下子从呼守信的腋下穿过。

那寨主马上反过身来,张开双臂就像似老鹰擒兔一样直向呼守信扑去。呼守信又往旁边一闪,像是一只敏捷的猴子,连连躲过寒主的三招。

围观的那几个人,见寨主三招过后,都没能制服呼守信,便暗自替寨主捏了一把汗,有的还偷偷地掏出了家伙。

三招过后寨主,越来越急,呼守信则越打越猛,两个人你来我往,一步紧似一步。突然呼守信抓住一个空档,对着寨主虚晃一拳,就在寨主闪身的那一瞬间,呼守信马上来一个扫堂腿,寨主被呼守信一扫,当即失去了平衡,虽然当时没有摔倒,但跑出去十几步,才勉强停住。

围观的人怕寨主有失,一时间什么棍子,木棒一齐向呼守信头上打来。呼守信边打边退,一直退到大堂的台阶上,这时那寨主大喝一声:“你们都给我住手!”

众人这才停了下来。

寨主拍了拍身上的土说:“壮士果然身手不凡,我在这方圆百里之内还没遇到过对手,既然你赢了我,我说话算数,走人!”

这时呼守信还真的有点傻眼了,不好意思地问:“壮士,既然你让了我这一次,那就请你给我留个大名吧。”

那寨主笑了笑说:“大丈夫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在下就是原镇守西凉边关的都统齐保国,你若是个探子,现在就可以报官府领赏去了。”

呼守信大惊地问:“哎呀,将军,晚生有眼不识泰山,方才多有得罪。但不知将军因何沦落到此?”

齐保国显得有点不耐烦地说:“来人!把他的马匹的东西都给他,让他走人!免得让他刨根问底的问个没完。”

众人也应声说:“走人!”

呼守信马上双手抱拳说:“将军误会了我的意思,我乃双王呼丕显之子呼守信,只因为躲避庞文那老贼的追捕,去北国投亲寻兄,才路过到此。没想到在这与将军相遇,这也是守信与将军的一点缘份。”

听呼守信这么一说,齐保国才仔细的看了呼守信一眼,然后一把拉住他的手说:“哎呀,你还活着,自从呼王爷出事之后,黄文炳换了新的总兵,原来张大人的人全都被撤下来了,我是第一个。不过也倒好,回家后闲不住,就在这找了个山头,再也不受那帮人的鸟气了。”

说完,齐保国哈哈大笑起来。

笑过了一阵,齐保国又问呼守信说:“贤弟,我劝你听我一句话,去什么北国呀,那里离京师太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你就留在我这,一来自己也有个安身之处,再者广聚些粮草,等待时机,杀回京师报仇雪恨,何必用得着去求别人哪……”

这时,从大堂里走出一位年轻的女子,对齐保国大声喝道:“哥哥,你怎么又信口开河了,爹爹是怎么和你说的,你可真是属耗子的,一抬腿你就全忘了……”

齐保国听妹妹这么一数落,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嗬嗬”地笑起来了,然后冲着妹妹说:“美蓉,你过来也认识一下,这位公子不是外人,是哥哥的老上司,双王呼丕显的二公子呼守信……”

齐美蓉冲呼守信笑了笑,见呼守信果然气度不凡,又是一表人才。马上红了脸说:“刚才不知公子是贵客,说话唐突,让公子见笑了……”

呼守信这时才注意到那齐美蓉,虽然玲牙利齿,却也通情达理,而且貌美动人,自然心里便有了三分喜爱。于是他深深向齐美蓉施了一礼说:“都是自已人,何必如此客气。”

齐美蓉马上说道:“我哥哥也真是,既然是贵客为何不领到家里一叙,爹爹今天还问起你来了,正好带公子一起见见家父。”

齐保国这时才恍然大悟地说:“对,对,对,牵马来!”

太师府庞文书房

庞文正在书房里看书,忽然黄文炳进来禀报说:“岳丈大人,西凉特使马伦派人捎来一封密信,信中说:北国公主招亲,西凉狼主有意和北国结亲,又怕北国不允,想请小婿派兵压境,促成北国答应了这门亲事……”

没等黄文炳说完,庞文就不耐烦地说:“这西凉狼主也太贪得无厌了,他虎视眈眈地打我大宋不说,怎么又打起了北国的主意?他不想想,出兵北国,那是你我两个人能说得算的么?”

黄文炳也应和着说:“岳丈说得有理,可这西凉又不能得罪,依小婿之见,就以边关换防为名,派去几百兵丁对内说,是把那老弱病残换回来,对西凉说,是我依约出兵了,这岂不是一举两得,一箭双雕么?”

庞文想了想,说:“按你这么一说也是这么个理,那你就去办吧,可别让兵部那班老朽看出破绽来呀。”

齐家庄齐太公家

齐太公一家筵席正酣,齐国保频频给呼守信敬酒。

酒过三巡,齐太公拉着呼守信的手说:“贤侄,老夫身下只有这一男一女,老大保国过去常年在外,现在回来了也没有一个正经的营生;小女一直在我身边,娇生惯养,才娈得这样不懂规矩,常言道: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这些年来,提亲的不断,可她一个也没看中,今日一见公子便中意了。如公子不嫌小女无知,不计老身门弟,老夫愿把小女托付给公子,同结百年,然后留在齐平山,聚集各路英雄豪杰,一旦时机成熟,杀回东京。不知公子下如何?”

呼守信沉思了一会说:“小侄何能之有,能蒙老伯和小姐这样看重于我,小侄只有高就了……”

说完跪在地上一拜说:“老丈在上,请受小婿一拜……”

齐太公高地兴扶起呼守信说:“贤婿快请起,快快请起……”

呼守信又对齐保国说道:“从今以后,小弟就留在齐平山上,扶住大哥共创‘替天行道’、‘除奸保国’的大业……”

众人听呼守信这么一说,无不欢欣鼓舞,于是又举起酒杯干了一杯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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