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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乡古韵红土情——评龚文瑞的散文创作

 田园牧韵 2015-11-18
缪俊杰
  中国散文界越来越红火。近些年来,新人辈出,佳作连篇。在我国红土圣地、客家原乡赣州,出了一位散文家龚文瑞。他一篇不到两千字的散文《秦淮河上寻桨声》,于2006年发表后,反响强烈。在此前后,他的《邹家地》《油桐花开时》《白鹭古屋》《阅读夏府》《九堡飞梦》《行吟五指峰》《风雨客家围屋》等也受到广泛关注,被30多家媒体转载。到目前为止,他出了10本散文集。他的几百篇散文,题材广泛,思接千载,但他创作的一个中心母题就是“原乡”。他执著地把自己的艺术视野和文化触角,深深地伸入他生于斯,长于斯,游刃于斯的赣南大地。他心灵中有一个永远牵挂故土的原乡情结。独特的客家文化,红土地的革命情怀,古老的故事传说,构成了他深厚古远的内容风景和原乡古韵。 
  我最早注意龚文瑞的散文,不是他的成名作《秦淮河上寻桨声》,而是他写故乡山水文化古迹的《山水赣南》。他把赣南的山水描写得如此逼真,如此秀美,如此动人。我读他的作品,犹如跟随他重温如诗如画的故乡美景和那动人心弦的古老传说。在这些“原乡”作品中,龚文瑞写出了古虔州(赣州)三十六条街、七十二条巷、二码头、三潮井、古城墙、郁孤台、八景台、涌金台、寿量寺等山水氤氲、岁月风流的胜景(《赣江明珠》);写出了曾经演绎过《清明上河图》式繁荣的赣县夏府村的神韵(《千里赣江第一县》);写出了客家人生存家园的古围屋(《围屋古园》);写出了民风淳朴、物产富饶、素有“山歌之乡”“将军故里”美称的兴国风情(《将军故里》);写出了被称为“文乡诗国”的宁都文化与文明发展的轮廓(《文乡诗国》);写出了红色故都瑞金的人文景观与自然景观,等等,等等。作家把美丽赣南的名胜古迹,人文故事,从陆沉的历史大海中打捞出来,擦去岁月蒙上的灰尘,经过组接整合,使这原乡胜景在新的时代大潮中,得到进一步的彰显。龚文瑞描写故乡的作品,集合起来便形成为一条滔滔的文化江河。它打开人的视野,开启人的灵魂,令人沉醉,令人动怀。 
  尽管人们对文学的本质有着不同的解释,但归根结底,文学应该是作家对人类历史的一种精神回望,文学是爱的升华。文学家由一种大爱而生发的对世界、对人生、对社会、对那些与自我有关或无关的事件和人物的关切,从而构成各式各样的撼人心魄的作品。龚文瑞的散文创作无论是写家乡风物、故旧亲情,还是写他乡美景、旅途感受,都洋溢着一种浓浓的诗情,充满着一种博大的关爱,充满着执著的人文关怀。在他的视野所及之处,水乡古镇、运河桨声、井冈翠竹、云南石林,以及故乡围屋、城巷、古塔、宗祠、寺庙、枣林,都成了人类文明的见证,成了文明的化石,跳跃着文化的生命。作品都是他对历史的精神回望,无不表露出他对乡土的博大的关爱和执著人文关怀。 
  龚文瑞对于故乡的热爱和人文关怀,不仅表现在他执著地爱着那迷人的风物,更多的是挚爱着它绵长的历史和令人震撼的人文精神。他用自己的爱,一种对人类的大爱,去点亮古老沉默村落的文化光辉。我在读了他的《乌桕村访古》之后,感受尤为深切。作品写赣南全南县的一个古村落的历史。在男权主义盛行的时代,这座祠堂却是为颂扬一个杰出的女性李姓老主母杨氏而建的。作家把几个世纪之前的一个弱女子的功德,提到一种精神,一种力量,一种价值观的高度,这种人文关怀正是出自一种对人类的大爱。 
  龚文瑞对原乡古老文化写得最厚重的一篇是《风雨客家围屋》。作家把目光倾注于客家文化的物质表征——客家围屋,以雄浑的语言和全景式的叙述,向人们铺展了一帧赣南客家文化的巨幅画卷。在这篇近三万字的长篇散文中,作家列举了赣南的客家围屋——乌石围、关西新围、燕翼围、尊三围、上宝围、谭邦围等几处代表性围屋加以叙述,写这些围屋的兴衰,经历的种种劫难,以及与之相关的许许多多鲜为人知的故事,从而反映出客家人勤劳、骁勇、淳朴、仗义等精神品格,反映出客家先民的英雄壮举和不屈不挠的灵魂。作家深深地爱着这些历史遗存,把它作为客家文化的标本,对这古老的文化表现出执著的关爱,同时也透露出内心的矛盾。作家的矛盾心态,既是对客家文化的思考,也是对拯救客家文化的呼喊。这种基于一种大爱,对围屋所表现出的人文关怀,忧患意识,缘于文化,长于乡土,着实让人感动不已。 
  爱是一种期望,一种生命活力的源泉。龚文瑞常常对中国古文化的消逝表现出一种惋惜,但对于新文化的诞生又寄予希望。如果说,龚文瑞以故乡为题材的作品散发着一种原乡古韵,那么,他的以他乡山水为题材的作品,则充盈着他对祖国山河之美的诗意表达,他把这种感受升华为芬芳的诗意之美。我们在《秦淮河上寻桨声》中,读到了他对祖国山河,他乡美景的诗意回望。作者先前对秦淮河没有直感,只有对秦淮河的诗意般的想像。他初渡秦淮,面对着被21世纪的商业运作搞得清韵全无的秦淮河,内心充满着“一时竟不能适应”的痛心和诧异。但是,作者并没有用愤世嫉俗的语言诅咒这美丽河山的异化,而是平静地凝思,从这变异了的情景中,回归常态,让秦淮河仍然“诗意盎然”。 
  龚文瑞散文创作对美的升华,表现在他注重散文的风骨。这正是目前散文中所缺失的一种元素。他在《汀洲瞻秋白》中,写福建长汀,固然注意到美丽古城的风光,但他更多的是把目光投向在这里牺牲的瞿秋白,表达对一种凛然正气的敬佩。作家把革命先驱的壮烈,升华为一种人性之美,人格之美,让它承载着人类最美好的人性美和人格崇高。在《二月井冈》中,作家对井冈山的描写也充盈着一种风骨。他虽然没有正面描写当年的战火硝烟,只把革命历史作为一种背景,但他歌颂的则是一种诗意般的井冈山之雄风傲骨。 
  无论是写云南,还是新疆,他不仅客观地写景状物,而是透射出一种流动着生命的哲理之光。他把眼中看到的景色,融入到自己的想像之中。这就是作家笔下的自然之景和心中之景的融合,是作家对于客体描写的一种诗意般的美的升华。
原载:《文艺报》2009年3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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