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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考以后，怎样开启法律职业生涯？
伴随着司法考试成绩的公布，一大批年轻法律人即将迈入职场，开始从事法律实务。本文是北大法学院就业讲座实录的内容选编，赢了网创始人、雷诺汽车总法律顾问、当当网总法律顾问分享了他们对于年轻法律人的期待与嘱咐。如何规划职业道路？怎样在职场上脱颖而出？这篇文章里都有答案。具体说，我的一个大所合伙人朋友说要招人，我推荐了一些同学去应聘（把招聘要求发到一个研究生群里），大概10多个同学投了简历，合伙人筛选了5位同学来面试，开始有些不顺利，因为有2个人电话打不通，剩下3中的2个，在当天放了鸽子，剩下1个终于靠谱地出现了，合伙人很珍惜，要好好面试一下。前台就让先填个表，一般面试填表大概花个10到15分钟，合伙人很安心地等了15分钟没来，后来又等了10分钟还没来，急了，出来一看，人没了，他彻底怒了！就给我打电话，正在开会，我就停下来处理这个事，很糟心。我就问学生那个班的群，大家什么情况？赶紧处理一下，现在把我毁了。我还把那个合伙人的意思发到群里，他说以后不会再给这个学校这个班的所有学生面试机会了。这几个同学不仅把自己的机会毁了不说，把他们班同学也连带毁了，把学校也毁了，当然，我也被毁了。从法律的角度来说，本案有四位受害人、四位！学生们根本没有意识到，看似平淡无奇地放一个鸽子，法律上被认为未履行通知义务，道德上被界定为没诚信、不靠谱，个性上被贴上没有时间观念的标签。
有一个合资企业法务总监，碰上两个实习生，一个来自上海排名前两名的法学院。该女生是正式入职的，经常抱怨说“哎呀，这个公司好麻烦，每天还要打卡，迟到还要扣钱。我男朋友那个公司，从来不打卡，不去上班也不扣钱的”。这样的话传到任何老板的耳朵里，肯定不舒服，一开始是左耳朵不舒服，后来另一个故事传过来，右耳不舒服，此后很多地方都不舒服了。该同学这是一个心态问题（钱多活少无考勤），法务总监一般是没有义务、精力、能力去改变和挽回她，就让她走了。另一个外企法总招了一个同学就特聪明，戳耳朵的抱怨从来没有听到过。实习生每次都帮她订机票，做什么事情都感觉很靠谱，自然就非常叫人欣赏。有一次，法总准备外地出差，漏了一个东西，就回去拿。发现，实习生正好不在座位上。法总就电话问在哪呢？实习生说，我正在办公桌处理一个文件呢。这老板当时的心情，就像从18楼跳下去的股票一样，那种信任、期待瞬间全碎、心如死灰了。问实习生第二个问题，怎么没见你在办公室？那个实习生说提前去吃东西去了。她老板前一天加完班之后，把这个文件就夹在电脑当中，如果他来上班了，必然打开电脑拿开文件，但是，电脑夹着文件没有人动过。老板就问附近的人，这个实习生平常我出差了她在干吗？旁边人说您不在她基本上也不在（因为她帮老板订机票，特清楚老板行踪）。这之后，老板好奇实习生还有什么本事没有露出来，又查到实习生有一些报销的票是虚报。很快，就让她办离职手续走了。这个人后来被全国排名前列的一个大所录取了。难道律所看重的东西和公司看重的不太一样，估计还是没看出来。我举了三个负面的例子。接下来举一个正面的吧，否则大家就感觉没有希望了。我们可以从这个正面的例子里，找到正确的人生可以努力的方向。这个学生就读的法学院在上海排不进前五。但是，这个人大家评价都不错。北方女孩子，实习得好好的，说“不好意思我家里有急事，我得先结束这段实习了，特别愧疚，但是我把我这段时间，三个月学到的东西写个实习总结，后面实习生来了之后上手会比较快”。你知道么，知性的女法总看完这个文件，差点被感动哭了。感激涕零之后，特地给HR申请了一笔特别奖金。更“兴师动众”的是，这个文件被公司管理层传给所有人员工学习。大家猜一下，这个人写了什么呢？原来，这个实习生超认真，总结了怎么帮法务部门领取工资单（密封不看）、外出工作的请假、收发快递、领导签字、档案室盖章、修电脑、复印扫描打印、怎么盖章（该找谁、在几楼、姓什么、这个人怎么称呼她会心情比较愉快）、收发邮件、装订卷宗、坐班车、怎么归档文件，这些全都写了，非常清楚，全都是实习生该干的事。很多实习生就说我来这不是干这些琐碎的事儿的，我是高大上的学校毕业的，我要干高大上的事情。我们在上海的那场讨论认为，很多事没有大家想象的那么高大上，只是写到简历上很爽，实际上做的都是非常苦逼的事。咱们去实习、工作的新法律人，肯定就是帮老板解决掉更多的细节，而不是让老板解决小事、你干大事，不是么?后来，法务总监直接邀请这个实习生毕业以后“来我们这工作，我们直接给你发Offer”。为什么法总如此激动？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认真靠谱的实习生（实习生经常换，得经常教，经常纠错），这个东西对公司、对她太有用了，减少了很多折磨。这个人后来因为家里原因要回北方，法务总监把这个人的故事跟北方的几个法务总监说了以后，大家都说到我这来没有问题。对她来说这就找到了可供选择的十几个大公司工作的选择机会。大家不要觉得去一个地方工作一段时间，无所谓，随便玩玩，混个实习简历好看，这种心态和超认真工作的实习生毕业生心态，效果是天壤之别，一种是把自己更多的机会毁了，另一种是创造出几十倍的工作机会来。我希望我的员工如果到我这边工作，如果你来自北大首先我希望你有归零的心态。北大毕业，我刚才说了也是一个双刃剑，既带给你光环，又让你周围的领导和同事用格外挑剔的眼光来要求你、观察你。说具体的例子，比如说工作当中我交给你一个任务，你做得好我会觉得你是应该的，我可能会表扬你表扬的特别少，因为我觉得你应该，北大毕业你就是比别人聪明。反过来如果今天一个工作交给你，你做得不好，我可能会悄悄地抱怨，怎么会连北大毕业的都会有这样的低级错误呢？你要想这句话其实代表了我对你更高的要求和更高的期待。这种光环下大家会忽略掉，其实你刚走进工作岗位，你也是一个职场菜鸟，你和人家没有任何不同。从管理者角度来讲，我也要时时反思这样对你公平不公平。但从就业者的角度来讲，我希望你放下北大的光环或者清高的架子，你把自己当成跟其他同事一样的普通人、平凡人，用归零的心态戒骄戒躁，主动的、积极的寻找就业机会。我相信配上你的聪明才智，加上这种心态的话一定是一个好的开始。我不知道你们怎么选择了法律这个专业，我个人是因为看了一个哈佛的律政俏佳人和律帮宝贝，我觉得很好，学法律还能学成这样，又体面又漂亮，还能上庭辩论，对不起，那都是梦想。真正的生活，其实学法律是非常苦的过程，它跟学医一样，需要不断的实践。学医是治病救人，学法律是解剖社会的黑暗面、消极面，我们解救的是这个社会，任务更重。你要成为某一个方面的专家，这需要你努力在一个岗位上工作一万个小时以上。推算下来就是十年。那我想，这就注定了我们法律是一个先苦后甜的职业，是一个苦行僧，不会因为你是北大毕业的你就可以豁免，这个是没有的。所以我们的工作是要实实在在干出来、苦出来和熬出来的，所以你要有这样的苦行僧的心态。你不能说今天走上工作岗位，刚刚来，我交代你去打印合同，去外面办理一些手续，你就觉得这些事情怎么配得上北大的身份呢？这个心态是要不得的。我希望大家今后在工作当中要有一个苦行僧的精神，当你面对重复性的辅助性的工作的时候，要静下心来扎扎实实地把工作做下去，而不要说为什么我北大毕业的，读这么多书要来做这个工作呢？如果你有苦行僧的精神，扎扎实实做下去，配上大家的聪明才智和适当的沟通能力，成功都是大有可望的。第三是传教士精神，因为你们是北大的学子，这也是对你们更高的期望。苦行僧是作为个体，自我修行之道，等你们慢慢的成才到了一定的阶段，发展到高级阶段的时候，我希望你们有一个传教士的精神，有一个愿意把自己的知识和能量传递给这个社会，去匡扶正义的这种慈悲的、法律人的心态。这就是我们所说的法律情怀和法律梦想。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学法律，但是我觉得每个法律人如果今后要坚持在法律的道路上走下去的话，我认为学习谦虚放下光环，这是你工作之初要有的一个心态。工作过程中要有苦行僧般修行的精神去修行，做到高级的职位的时候要记住你们还是社会的中流砥柱，匡扶正义传播法律精神也是你们人生的目标和理想。这样三位一体的人生才会是比较有意义的、正向的、积极的人生。如果是，你紧接着要想一点，我是想考公务员还是想做律师？还是想去做公司法务？最近也有很多像北京仲裁委这样的仲裁机构也在招人，也是不错的法律职业人选择的机会。大家先把这个想清楚，你为什么学法律？紧接着想你要选择职业的时候选择什么。我认识很多北大法学院出来的人，做得很优秀，不管做律师还是公司法务，还是在跨国集团做商业的，但是我觉得首先得把这个问题想清楚。我最近和几个朋友一起做一些高校职业分享的活动，而且在很多微信群里面，做分享，很多人问我，就说我是学刑法的，马上面临毕业，除了准备论文以外，我在想适合不适合做法律？第二个我想考公务员，你觉得有前途吗？我是这样回答的，第一还是我刚才说的，你先想好你热爱不热爱法律行业。紧接着你不论选择做公务员、考公检法还是做律师和法务，从我个人现在的观察和判断来说，我给大家一个建议：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研究生毕业，我首先推荐大家去考公务员，最好到法院或检察院工作。为什么这样说？因为今年就业形势不好，虽然公务员整体的待遇在下滑，但如果你在法院或检察院做个五年左右的话，出来的话比你毕业直接去律所或者去公司做法务，要对你的成长更好。这一点你可以在几年后做一个判断。这一点是我观察了很多法律人，优先推荐给大家的一条职业选择路径。不管你选择去考公务员或者去做法务也好、做律师也好，很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热爱法律行业，除此之外，心态你要放平。要有归零的心态，你不要以为你是哪个名牌学校毕业的。我在招聘的时候，同时也在帮很多企业推荐法务的时候，很大的一个反感就是学生告诉我他是北大毕业或者清华毕业的，我觉得这都不是最关键的问题。我说不要看他是哪个学校毕业的，要看他能不能踏实，心态和踏实是结合在一起的。第二个心态，你要有一个戒骄戒躁的心态，这个心态对你以后从事法律行业是比较重要的。因为你从事法律行业，你不要以为做非诉的业务，PE、VC这些业务很高大上，其实都是很苦逼的，我跟北京某知名律所的合伙人有很多交流，发现凡是做得很成功的合伙人，心态都很好。有一位刚刚升到合伙人、北大法学院毕业的，他的心态就很好，一直从助理做起，给合伙人端茶倒水，就像当年少林寺招扫地僧，有这种心态，五年、十年以后你肯定比别人做得好，如果没有这种心态，你有一种高高在上，或者觉得自己是北清的，你几年以后可能会不如别人。比如说你选择去法院，至少要三到五年，不要轻易跳槽。在你做三年左右的时候，可以再静下心来想想我适不适合做法律？如果适合下一步的职业目标是什么？要有一个清晰的规划，然后做自我指引。这一点对你五年、十年以后的职业规划是很重要的一个点。还有，我想分享的是我希望大家在以后工作中，做律师也好、法务也好、公检法人员也好，一定要有一个持续学习的精神，如果不能持续学习，你在这个行业很难有出头的机会和成功的机会，因为法律这个行业是一个需要不断学习和成长的过程。你在这个过程中，如果没有一个认真学习的精神和态度，一直认为自己做得还不错或者怎么样，很快会被淘汰。我昨天还在看一个数据，这个数据可能不太准，但应该是30%左右的，每年的法律人，尤其是进到律师事务所，三年左右，有30%左右的人都会被淘汰掉，转行做别的。我身边也有很多人都是学法律的，做了几年发现他在做别的行业，跟他一交流，他说我以前也是学法律的。为什么最后改行了？最后发现很多人对法律只是当初的一种选择，没有热爱的精神你很难做好。此外，我想说的是，我希望大家把法律英语学好，要重视法律英语的学习。原因很简单，随着中国企业走出去，很多企业需要外向型、复合型的人才。你是法学本科毕业或者是研究生毕业，你外语必须要好，要不然没法要你。上面三点，还有把法学基础理论学好，把法律英语学好，相信大家在以后的工作中慢慢都会有一个很好的、不错的发展。
做梦，衡量你是否用心的标准之一是“你是否梦见过你日常做的工作?”你全身心在做事，会达到这样一种状态，这个事情能够进入你的梦里面。有一个律师是非常用心的人，他晚上做梦经常把各种当事人的故事串烧，他曾经帮一个女士离过婚，帮另外一个创业公司融了一些钱。后来他有一次做梦，离婚这个当事人，好不容易分到的几百万块钱，全部砸到了天使投资公司里面了，令人无比诧异（你知道，创业公司风险高易猝死，最近有一个案例是北大法学院的学生做了一个洗车创业，废了，不知道真的假的）。这个律师很用心，平常做的事时时刻刻琢磨，已经渗透到他潜意识里面了，没有到潜意识是进不到你的梦里面的。
更进一步，要把梦想变为梦幻般的现实，就需要沉下心来把基础的事情做好。别让恐惧主导你的选择，而要让勇气和兴趣来做导师，当你可以飞翔的时候，就不要满足于爬行。我认识一个律师，去年他中旬找我，苦哈哈的说他已经做了三年助理了，进去的时候拿三千块，现在老板给我四千块，然后说他不行了，身体也吃不消了，女朋友找不到。然后他说给他介绍一个法务职位吧。我帮他分析了一下，因为他是在演讲俱乐部，我是他的导师，知道他演讲训练足，说服别人的能力强，又喜欢辩论，思路清晰；又因为他是我们赢了网的会员律师，做事非常认真，专业能力也不缺，应该可以拿下很多客户。但是，做助理接触不到客户，这就是最主要的问题，当你需要单飞的时候你还在抱大腿，当然不行，我建议他独立干。因为老板活越多，你肯定做得越多，业务越没时间开拓。他果然单干了，又来找我说案源不稳定、没安全感，我建议他再熬半年。我当时给他的预测，第一年40万左右，第二年80万左右。大概又过了四个月杳无音信，第五个月他一脸疲惫过来找我了，说累死了，他大概已经赚了接近40万，来请我吃一顿饭。这个人很认真，很有意思。
老板眼里，这个世界上只有三种手下，第一种是自燃型，做事情非常主动，自己就燃烧了，举一反三，特能给老板创造方便。像我前面举的那个例子，写了几页纸的那个人，自我燃烧型。第二种是他燃型，并非特别积极，但是你给他启发给他指导就会动，还不错，大部分人在这个范围。第三种是不燃型，拿火怎么点都不燃烧。
我在深圳、天津和北京海淀律协、iCourt的满天星项目分享过这个内容，起了这个酷酷的名字。这不仅是律师服务当事人客户，也是年轻的法律人去服务你的老板（合伙人、法务总监、老板的客户等）可以参考、自查自省的标准。
响应速度，像滴滴打车，如果一个车接了你的单，还要25分钟才到你这，或者说后响应肯定没有机会。一百米之外是青草，乌龟和兔子谁更可能吃到？肯定是兔子，吃完了估计没乌龟什么事了，尤其是现在这种节奏。服务客户、老板也是一样，发了个合同半天没有什么响应，打了两个电话过两天才回，这肯定不行。
服务态度，我做了一个比喻，嘴甜会做人的鹦鹉比毒舌的鹦鹉招人喜欢几百倍。我有观察过一些律师朋友，超奇怪，收入最高的既不是最认真写文件的那个人，也不是最帅的那个人，而是表面态度最好那个人，老热情了，客户有什么事，没问题我来帮你处理一下；客户有什么其他的需求，法律之外的，他有资源也会帮忙处理。
价值程度，你想做客户沙漠里的骆驼，骆驼赛道上的骆驼，还是你想做赛车道上的骆驼？这个价值肯定是不一样的。方便程度，肚子饿的时候你不可能说等我搭着飞机到欧洲吃一个大餐，肯定是现场有土豆就吃土豆了，客户也是一样的。你在做一个事情的时候，设身处地站到对方的角度想，他接到我这个东西是半成品，是生的，没法吃的，我应该做到什么程度？做完之后，我要想这个东西以什么方式给他，方方面面都要想，在哪给他，给他几份，一定要考虑对对方是否方便。你应该提前想到可能产生哪些问题，我要给老板给客户创造哪些方便，让他在决策、在执行、在处理的时候都非常顺，那样你的思维就已经超前了，你一定会脱颖而出的。
诚信高度，做法律的人，如果诚信这一关没有过的话，那是一个天大的问题，越往后越没法混。时间关系，不展开，作为新法律人，你们有权选择正面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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