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字相似教学法探讨

摘要：汉字相似教学法是指以教育理论和文字学理论为指导，根据认知的具象性特点和汉字构形与形体演变的相似性进行汉字教学的方法。文章探讨了汉字相似教学法的可行性、内容和方法以及运用相似教学法进行汉字教学时应注意的问题。认为汉字相似教学法包括根据汉字构形的相似性进行“溯源—对照”，根据汉字的相似衍生进行以形和以声为核心的“相似系联”两个方面。
关键词：汉字相似教学法；可行性；溯源—对照；相似系联
汉字学习是认知主体（学生）对客体（汉字）的认知和识记过程，因此，汉字教学既要充分考虑不同年龄学习主体的认知能力和思维特征，分析其识字心理和接受敏感点，又要遵循汉字自身的构形表义特点和演变规律，根据主客体之间的适应性，找出既符合学生识字心理和认知规律，又符合汉字形义特点的汉字教学法，从而有效提高汉字教学的效率。汉字相似教学法就是实现这一目标的有效方法。
汉字相似教学法是指以教育理论和文字学理论为指导，根据学生心理认知的具象性特点和汉字以形示义、相似演变的特性，充分利用汉字构形和形体演变的相似性进行汉字教学的方法。汉字相似教学法的总体指导思想是，课堂教学要以“关键知识”（基础汉字）为核心，以“相似诱导”为主旋律，深入浅出，寓理于喻，使汉字变得系统而鲜活；掌握一定数量的基础字之后，认识并抓住汉字演变的相似性类推以求新知，使汉字变得简学、易学，从而使教学目的具体化、易操作。
一、 汉字相似教学法的可行性
1．汉字构形和演变的相似性为汉字相似教学提供了物质基础。
相似是客观事物存在的同与变异的矛盾统一，是自然界和人类社会普遍存在的现象。语言学家发现，相似性是创造语言的最重要的原料之一。从语言文字的产生到构词方式的发展、语义场和语法规则的形成，都与相似原理的运用和相似联想有关。
［［1］］（P28-29）汉字在构形和演变方面具有普遍的相似性，给汉字教学提供了增加形象性和趣味性的足够条件，为我们进行汉字的相似教学提供了充足的物质材料。掌握并利用汉字构形和形体演变的相似性进行汉字教学，不仅可以加深对汉字的理解和记忆，还可以大大提高进一步认知汉字的能力，帮助我们有效提高识字的效率。
1．1汉字构形的相似性
早期汉字的构形原则是观物取象、因义构形，方法是“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视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说文解字·叙》）汉字的这种构形方法具有随物赋形的特点，是通过取形于物，构成某种视觉“图形”作为某物的标记，所以，字的形体与事物形体之间具有相似性。
象形字是是人们基于对事物之间的相似性和差异性的认识，通过摹拟事物的形体来构形示义的，字形与物形的相似性不言而喻。字形或是对客观事物的形象而概括的摹写，如“目”，甲骨文写作“目”，象人眼之形，“山”甲骨文写作“山”，象山峦起伏之形。或是突出事物的特征，如“牛”字甲骨文写作“牛”，角前伸，“羊”字甲骨文写作“羊”，角后卷；“豕”字甲骨文写作“豕”，尾下垂而短，“犬”字甲骨文写作“犬”，尾长而上翘。或是画他物以衬托，如“瓜”字金文写作“瓜”，有瓜秧衬托以示所指；“眉”字金文写作“眉”，用“目”上之毛显义；“州”字金文写作“州”，以水中无水之处显义。
指事字是在象形字的基础上加标示符号来表义的，标示符号的位置与它要标示的事物有关。如“本”金文写作“本”，是在象形字“木”的下面加一短横来标识树根；“末”金文写作“末”，是在象形字“木”的上面加一横标识树梢。
会意字是在象形字的基础上，运用象形符号所反映的物象的复合来揭示字义。如“监”字，甲骨文字形作“監”，下面的器皿中有水，上面一人躬腰临视，是以临水照形的形象表示镜子和照的意思；“涉”，金文写作“涉”，以两足跨水之形表示涉水过河；人倚木为“休”，金文写作“休”。
隶变后的汉字字形虽然有了很大变化，但大量汉字只是简化了象形表义的手段，并没有改变汉字象形表义的性质。如“车”字甲骨文写作“車”，有车厢、车轮、车衡、车辕、车轭、马辔、车辖等，隶书“车”简为一个车厢和两个车轮。现代汉字字形经过简化，已经丧失象形文字的原形，但新的形体并不是凭空产生的，从字源上看，现代独体字大部分是由古代独体的象形字和指事字演变而来，少数是经过隶变、楷化或简化而成，合体的会意字和形声字基本上都是由象形字和其偏旁化的形体组合而成的，它们所负载的意义仍是建立在象形文字的基础上的，如果教师具有一定的文字学功底，在课堂上能结合实物、图画、古字形，沿着汉字发展的历史脉络向上溯源，简要说明各字形的来历及演变概况，就不难看出字形与其代表的事物的相似性联系，从而可以帮助学生通过联想和形象思维来识记它们。
1．2汉字形体演变的相似性
汉字形体演变的相似性表现为汉字形体的分化和类化。
随着语言的发展和概念的丰富，汉字出于满足表义的需要，字形也不断进行分化，从而产生大量的同源字和古今字。同源字是在原先的一个基本字的基础上孳乳分化出的若干个形、音、义既有联系又有区别的字。如“止、趾、址、阯”实同一词，因使用范围不同而分化。“止”甲骨文写作“止”，象足趾形，形声化后写作“趾”。基于认知的相似性，在生物体和非生物体两个范畴之间发生隐喻引申，由人和动物之足趾引申为墙脚、山脚、地基，写作“址、阯”。另如“兼、缣、鹣、鰜”，“夬、決（决）、玦、缺”，“杪、秒、眇、妙”，“善、膳、缮”，“眉、楣、湄”，“峻、骏、俊”等。古今字多是因词义的引申分化，在原字的基础上增加表义形旁产生的，如“反返、责债、益溢、取娶、昏婚、取娶、文纹、见现、坐座、奉捧、景影、共供、章彰、受授、内纳、辟避僻、知智”等。同源字和古今字都是在原字的基础上增加表义形旁产生的，与原字在形、音、义上存在相似衍生的关系。
汉字形体的“类化”是指汉字通过特定的形体表现出事物之间的相互联系，并通过这种联系使认知对象形成具有“家族相似性”的类聚体，从而使认知对象有序化。汉字形体的类化在形声字中主要表现为“以义为类”和“以音为类”两种。“以义为类”是指意义相同或相近的字形成的类聚体，类化符号是形声字的形旁，如“语、议、论、证、试、记、谋”，字义都与言语行为有关，以共同的形旁表示，意义上的不同则以声符区别；“醉、酣、醺、酗、醒”，都与饮酒有关，形成一个类聚体，而以声符表示饮酒的不同状态。“以音为类”指的是字音相同或相近的字形成的类聚体，类化符号是形声字的声旁，如“跳、洮、逃、桃、挑、姚、窕”，字音都与“兆”相近，形成一个类聚体，而以不同的形符区别其义类；“玩、完、冠、顽”等字读音都与“元”声相近，“清、晴、蜻、情、请、精、睛、靖、菁、静”等字读音都与“青”音相似，分别形成类聚本，而用形符区别其义的不同。
2．认知和思维的具象性为汉字相似教学提供了心理基础。
学习汉字的认知规律最主要的是形象感知和意义识记，而汉字具有明显的形象视觉特征，可作为一个整体的图形被识别，直接从字形获得字义。所以，根据汉字构形与客观事物和概念的相似性是学习汉字最主要的途径。思维和认知的具象性特点和汉字的相似性具有内在的一致性，为汉字的相似教学提供了必要的心理基础。
3．教师素质的提高为汉字相似教学提供了学术条件。
绝大多数从事汉字教学的老师都接受过高等教育，有些还是从事语言文字研究的专家和学者，对汉字构形和形体演变的相似性特点已有了初步的认识，从学术上创造了把科学的文字学理论运用到汉字教学的条件，再结合自身的教学实践，就能够合理运用这种既符合学生识字心理和认知规律，又符合汉字特点的科学高效的汉字教学法。4．现代教学技术的推广与普及为汉字相似教学提供了技术支持。
进入到信息化的21世纪后，网络技术和电化教学技术的推广与普及，为汉字教学提供了更广阔的教学空间和和更先进的物质条件。教师可以在课堂上用多媒体手段，把汉字的演变过程展示出来，让学生感受汉字构形“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的行为模式和汉字形象生动的特点，便于我们在汉字教学中突出汉字的形象可感性，运用相似教学法科学施教。
二、 汉字相似教学法的内容及运用
汉字相似教学法的内容主要包括以下两个方面：
1．利用汉字构形的相似性进行汉字相似教学
利用汉字构形的相似性进行汉字教学，就是利用汉字（主要是象形、指事、会意三类字）的字形与其摹写对象和表达概念的相似联系，以及汉字构形方式与学生思维具象性的相似性，激发学生的想象，化抽象符号为联想性的象形符号，变无意识的机械记忆为有意的理解记忆，达到形象识记汉字字形和字义的目的。
学生的认知特点要求汉字学习要遵循从易到难、由少到多、循序渐进的规律，所以，在利用汉字的相似性进行汉字教学时要充分照顾到学生的接受能力，要先讲独体的象形字、指事字，再学合体的会意字和形声字。独体字由笔画直接组成，结构简单，笔画较少，近95%的独体字可以成词，也可以与其他字组合成词或短语，使用频率极高，而且有90%以上的独体字可以充当各类字符组成常用的合体字，尤其是“人、口、土、木、火、日、水”等，每字都可以组合出几十乃至几百个常用的合体字，如2000常用字中字形带有“口”的就有180个。
独体字中的象形字在汉字中占的数量并不多，但它是构成汉字的基础，掌握了象形字，就基本上掌握了汉字的基本构件，因此，汉字教学的初级阶段当从独体象形字入手。象形字的整体形象强，一个汉字就是一个图形，容易使人产生联想，教学象形字可采用“溯源—对照”法进行讲解。溯源是简明扼要地讲述汉字产生演变的大致过程，一般可通过多媒体、实物或图片展示、动作演示、故事介绍、表情等多种形象直观的教学手段，或根据基本笔画分析和点拨等方法进行，把抽象的文字符号具体形象化，集趣味性与形象性于字形教学中，激发学生识字兴趣，提高生字的记忆效率。如教“笔”字，可以展示实物毛笔；教“看”字，可以抓住字形特点（手在目上），身体力行作直观表演，手搭凉棚向远处望；教“坐”字可利用彩图（二人在土上对坐）等。对照是指在展示汉字演变过程后，将楷体字各部位与实物或图画等各重点部位进行对应比照，让学生形象感知图画——篆体——楷书之间的相似性，逐步掌握汉字构形与客观事物的相似性，从而理解和识记所学楷体字的形义。
掌握了常用的、组字率高的象形字及其作为形旁时用于表义的特点，掌握了象形字的形义关系及其读音，就能形成识字的能力，创造性地学习大量的会意字和形声字。如学了“火”并懂得其作偏旁时可变写为“灬”，当学到“炸、炒、燃、烧、烤、热、煮、照、煎、烹、熟、烈、焦、蒸”等字时就能自觉地用“火”去解析它们的形义。学习“请、情、清、晴”一组形声字，当学生知道“青”是声旁，就懂得这些字读音相近，因形旁不同而表义不同，并会根据形旁了解字义。学生在学习生字中逐步掌握汉字构形表义的规律和识记方法，就可以在其他生字的学习中举一反三，触类旁通，提高识字能力。
指事字基本上都是在象形字的基础上添加指事符号构成的，会意字基本上是由两个或三个象形字及其作为表义偏旁构成的。教指事字和会意字的基本方法是“析形索义，因义记形”。具体来说，对指事字，首先要认清其主要构件即象形字，然后找准指事符号所在的位置，了解字义；对会意字，要先分解其组合的部件（象形字或偏旁部首），了解其基本含义，再合二为一或合三为一地弄清组合后的整体含义。同时通过字义让学生记住各部件的形体和整个字的写法，然后用拼音记准字音，再通过组词造句和阅读，让学生掌握其具体用法。这种汉字教学法既教学生识字，又授以识字之法，能引起浓厚的学习兴趣，提高识字效率。
2．利用汉字形体演变的相似性进行汉字相似教学
汉字数量大，形体各异，结构及其音义复杂，如果一字一字识记，难免事倍功半，如果循着汉字衍生和演变的相似性和系统性去识记汉字，则可收事半功倍之效。在3500个现代常用字中，独体字有224个，占总字数的6.34%；合体字中形声字有2775个，占79.32%；会意字有349个，占10%；记号、半记号字有152个，占4.34%。［3］（P82-83）汉字中形声字和含有偏旁的半记号字占绝大多数，偏旁与整字之间的音义关系具有较强的一致性，偏旁的类推功能强大，使汉字的孳乳演变表现出很强的相似性。相同意义类属的字一般都会用相同的形旁（包括变体），如“驾、驽、笃、驭、驮、骑、骐、驱、骁、驰、骖、骄、骆、骢、驯、驶、骗、骧、驻、骇、驹、骝、驺、骥、骈、骚、骀、骏、驿、验、骅、驸、骓、骒、驼、驷、驳、骠、骣、骘”等，相同声旁的字读音一般都相同或相近，如“吗、犸、妈、骂、玛、码、蚂”等。教学形声字，就可以通过形旁记字义，通过声旁记字音。每个形旁往往能带出一大批字义有联系的合体字，声旁又能带出一大批读音相近的合体字。在有了初期识字积累的第二学段，紧紧抓住偏旁，把偏旁及其与合体字之间的形音义掌握好，把一个个汉字放到整个汉字系统中去学习，就能纲举目张，记认更多的汉字。
2．1 以形旁为核心的相似系联
汉字是世界上唯一使用至今的表意文字，从总体上来说，其形体总是带有可供分析的意义信息。汉字简化只是在不变更汉字体系的基础上进行的笔画和数量的简化，现代汉字仍然维系着其表意性质的体系。据李禄兴对《新华字典》中18个常用形旁的统计，2738个形声字的形旁表义率为90.03%。
［4］所以，汉字教学必须突出汉字表意的本质特征，以相似理论和文字学知识为指导，通过对汉字（形声字、会意字、半义字）形旁的系联，使学生认识到汉字的系统性和相似性，自觉遵循汉字衍生和演变的相似规律去学习汉字。
据李燕等人的研究，现代汉字中使用频率最高、构字能力极强的形旁有20个，其中前10个形旁及其表义度分别为：氵，44.84%；艹，43.42%；口，47.09%；扌，48.28%；木，45.70%；钅，48.61%；亻，41.41%；虫，47.54%；讠，44.57%；土，46.72%。另外10个形旁是“月、纟、忄、女、 、足、石、王、疒、辶”。
［5］（P80-81）由于形旁特别是使用频率较高的形旁数量不多且有着较高的表义度，利用汉字形旁的表义功能进行字形、字义的相似系联，无疑对识记汉字有重大意义。
同一形旁的字大都具有相同的意义类属，如“心”旁（包括各种变体）的字，“志、思、想、感、急、恕、怒、恳、虑、恐、忽、忿、忠、忍、忌、忘、患、悉、慧、悠、怠、恩、恶、恚、愚、憨、惫、惑、恋、愁、恭、慕、忆、情、怀、忧、忡、怅、忻、怃、忖、忙、忏、悔、怆、忱、快、怔、怙、怖、恫、恺、怏、性、怍、忤、怜、怩、怫、怊、怪、怿、恸、怯、忮、恒、悟、愤、悄、恹、恍、惚、懈、恬、愉、恰、恂、恪、恼、恽、恨、慨、悱、惺、慢、悭、悍、愠、惰、惭、惧、惕、悸、惟、愎、惶、怕、愧、惦、悴、惋、恽、愫、慑、慎、慊、慷、懊、憎、懒、懦、憬、慵、慌、愦、愣、愀”等，都是思想、感情、气质等心理方面的字，字义都与“心”有程度不同的联系。在汉字偏旁化的过程中，由于汉字的简化会出现一些形旁有着不同来源，表示不同的意义类别，但大体上是有规律可循的。如形旁“月”大部分是“肉”的变体，主要表示人体的相关部分，如“腹、肚、脐、肩、膀、臂、胳、膊、腿、脚、肢、脖、脸、腮、肘、肤、”等，或表示人体内脏器官，如“脏、肝、胆、腺、脾、肠、胃、肾、膀、胱”等，或表示有关身体性状，如“肥、胖、肿、胀”等。形符“月”小部分是月亮的月，或表示与时间有关，如“期、朝”，或表示明亮，如“明、朗”。个别“月”是其他形体的变体，如“前、服、朋”。对于这种形旁表义的复杂情况，应让学生记忆第一种最常见的情况及形声字，而且也不必把同形旁的字全列出，只需要有选择地引导学生去联想，了解第二种情况并能区分前两种情况，第三种情况可用部件识记法，不必详作字理的解释。
半义半记号字，可利用其中的表义形旁帮助学生记字义，并以形旁为纲带出一串字义有联系的字。如“旦早昼昏春”都以“日”为形旁，字义都与时间有关，“执拾扫找”都以“扌”为形旁，字义都与手的动作有关。
汉字教学中注意辨别形旁及其意义，还有助于区别形近字，纠正错别字。因形近造成的错别字，往往是因为不明字形与字义的关系。如“漂”和“飘”声旁相同，如果明了二字的形旁一是水（氵），一是风，就会明白“漂”表示在水上漂流，“飘”表示在空中随风飘飞。“篮”和“蓝”读音相同，学生常把“篮球”的“篮”写成“蓝”，如果学生明白了篮球开始是投进竹筐，现在的篮球筐亦像花篮状，而“蓝”是颜色，颜色最初是从草里提炼出来的，就不会再混用二字了。
2．2以声旁为核心的相似系联
形声字与其声旁的读音在造字时是相同的，由于语音的发展演变，现代汉字中形声字的声旁已不能完全反映该字的读音，但是，声旁与其组成的形声字的字音相同或相近的仍占多数。据统计，7000个通用汉字中有5636个为形声结构，其中2285个字的读音与声旁的声韵调相同，占40.54%，有882个字的读音与声旁的声韵相同，仅声调不同，占15.65%。［5］（P79）而且，“在常用字中，标音功能强，在非常用字中则弱，即标音功能与字频成反比。”
［6］（P40）如以“皇”作声旁的“隍、凰、徨、遑、湟、惶、篁、鳇、蝗、煌、蝗、喤”等字的读音与声旁完全相同；以“交”作声旁的字，“郊、茭、姣、胶、蛟、跤、鲛”与声旁同音，“佼、绞、狡、饺、铰、皎、绞、校、较”等字，读音与声旁声韵皆同，仅声调不同；以声符“方”可以系联出声韵皆同的“芳、房、肪、妨、访、仿、纺、放”等。因此，汉字教学可以充分利用形声字的这一特点，通过声旁的相似系联，编制谐声字表以类推识字，缩小学生记音的范围，从而减轻识记汉字的负担。
三、 运用汉字相似教学法应注意的问题
讨论汉字构形和演变的相似性应着眼于汉字的整体系统，不应拘泥于个别字形，尤其是不应就某个字或某些字，特别是经过隶变、楷化、简化、讹变的一些纯记号字来否定整个汉字系统的相似性。当然，现代汉字源于不同的历史层面，历经数千年的积淀，久经变化又经过了今人的整理，故其形体结构、字音、字义都非常复杂，所以，在运用汉字相似教学法时，应注意以下几个问题：
1．灵活运用
运用汉字相似教学法进行汉字教学，要根据汉字学的基本理论，充分运用汉字在构形表义和形体演变上的相似性，针对不同教学阶段和不同类别汉字的属性，灵活运用这一方法，否则，不但达不到预期效果，还会适得其反。教学中对字形与物形的相似性和形义关系直接、明确的字，可以通过对照实物、图片等加以准确讲解；对那些因粘合、省简、变形、错讹而变得形义关系不明的字，可以通过对字形的历时认同，沿着汉字发展的历史脉络向上溯源，通过早期的字形使形义关系显现出来；对于少数变异很大、难以追溯形源的字，和那些完全看不出形义关系的纯记号字，如“朋、要”等字，宜从字形入手用部件识字法记认字形，用拼音记准字音，并硬性规定其形与义的关系。
2．溯源有度
汉字教学不同于大学中文专业的文字学课，教师在教学中不宜过多讲解文字学知识，联系字源、上溯形源要有节制，不宜过度详细地讲解每个汉字的字源。汉字教学“目的并不在于再出一部《说文解字》，或者再出一部《字说》，要我们打个包票把现行汉字系统里所有的字都解释到。”［7］（94）如“更”金文写作“更”，上像钟形，下边从“攴”，以示用锤击钟，小篆变为从攴、丙声的形声字“更”，到隶书时“丙”与“攴”粘合成一体，成了无法分析形义关系的独体字。“尽”金文字形作“盡”，像手持涤器洗涤器皿，表示食毕，小篆改写作“盡”，隶书又变为“盡”。这些溯源难度过大的字，如果在课堂上进行反而会加重教学难度和学生的负担，宜采用笔画识字法进行教学。对于汉字发展演变的过程也不必要求学生复述，古体汉字更不需要学生记忆和书写，只需让学生经历一种由图画到楷体字的思维过程即可，重点还应放在对现代楷体简化字的学习上。
3．系联有方
由于文字发展演变的复杂性，根据汉字形体衍生的相似性对形声字进行相似系联时，一定要有针对性和目的性，要抓住重点，把握关键，进行有选择地系联。利用汉字形旁的表义功能进行字形、字义的相似系联时，对于形旁不能反映字义的字，系联时应排除在外。如“胡”本为从肉古声的形声字，指牛颔下的垂肉或泛指兽类脖子下的垂肉，“胡”现在的常用义已与肉无关；再如“胜”是汉字简化时新造的形声字，形旁也不能反映其现代的常用义。
因为语音的古今变化，造成现代形声字的声旁与字音的不完全对应，甚至有些形声字的声旁已完全不能提示字音，如以“勺”为声旁的“芍、豹、约、钓、的”等字，以“皮”为声旁的“坡、披、皱、被”等字，读音各不相同；从“隹”得声的字，如“锥、帷、淮、堆、崔、准、進、惟、雖、谁、推、椎、摧、唯、璀”等，有三四十种不同的读法。［8］因此，对形声字进行声旁的相似系联时，对于声旁不能提示字音的字不能硬性系联，而要使用注音识字法来教字音，用部件识字法来教字形。需要注意的是，不要遇到不认识的合体字就当作形声字，更不要贸然读半边。
总之，汉字相似教学法是一种切实可行的汉字教学方法。这种方法能否成功运用，关键在教师的知识基础和教学经验。教师必须首先提高自身的文字学水平，从理论上弄清并掌握汉字构形和字形演变的规律，对常作形声字形旁的独体字和偏旁变体熟记于心，有意识地对汉字的构形理据作一番追溯，才能在教学中自觉地把汉字的构形及演变规律运用到汉字教学中去，并通过教学实践不断改进达到娴熟运用，使识字教学切实做到科学高效。同时要注意，汉字相似教学法在使用一段时间以后，要及时对教学效果做出评估，不断改进和完善，真正达到学生受益、教师省力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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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项目：2006年河南省高校青年骨干教师资助计划项目“汉语相似性研究与汉语教学”的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