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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天伦之乐事

 白泥湖小虾 2015-12-03

序天伦之乐事

2015-12-03 12:04阅读(3)评论(0)编辑删除
    李白在《春夜宴从弟桃花园序》中说:“会桃花之芳园,序天伦之乐事。”天伦之乐在我们中国,现在一般指老一辈和小一辈有血缘亲属关系的乐趣。
    我们夫妻只生了一个儿子,儿子长到14岁的时候,就离开我们膝下到县一中读书去了,那时候,我就意识到,儿子的生活离我们越来越远,我们还没有极尽天伦之乐,儿子就基本不属于我们了。
    儿子在我们身边长到14岁,为什么说还没有极尽天伦之乐呢?一个原因是那时候生活很艰辛,我们做大人的要为生存奔波忙碌;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工作忙;第三个原因就是我们的忽视,总以为儿子就在身边,把逗乐的时光往后挪一挪吧!谁知,儿子眨眼间就飞走了,他飞呀飞,高中毕业后,就飞到了四川大学读书;大学毕业后,就飞到了中科院读硕;中科院研究生毕业后,就飞到了美国读博。等到儿子博士毕业了,他就在美国工作了,至少暂时并不打算回来。
    儿子读大学读研时,我们和儿子还能每年有寒暑假两段时光的聚会,等到儿子到了美国读博就没这个机会了,儿子第一次从美国回来,是在他去美两年后的2010年,再后来,他就5年没回过家了。
    三口之家的天伦之乐就这样悬在空中。
    儿子是22岁那年结婚的,儿媳妇是他的大学同学。结婚后,他们双双飞走了,儿媳妇的目标很明确,丈夫在哪里,她就跟到哪里,夫妻伦理大于天伦。
    四口之家的天伦之乐还是悬在空中。
    我还在50岁的时候,就被社会淘汰进家庭了,这时候,妻子还在学校教书。妻子上班去了,家里就我一人,面对四壁,孤寂包围了我,在我的世界里,除开孤寂就是孤寂。我想做事却无事可做,我想极尽天伦之乐,亲人却不在我身边。
    儿子结婚六年之后,他们生了个儿子,我有孙子了,那个高兴的劲就别提了。可是闭着眼睛一想,我这是望梅止渴啊!孙子是有了,他却在美国,我的手摸不到他的头发他的肌肤,我的耳朵听不到他的笑声哭声说话声,我的眼睛看不见他的四肢他的五官,这叫做遥不可及啊!
    孙子长到岁半的时候,他的妈妈带着他回到中国来了,先是在他成都外婆家住了两个月,然后就到我们家来了。没见到孙子的时候,我老是想,孙子见了我们认不认生,是不是因为血缘关系他就伸着两只手叫我们抱他?
    结果是孙子很认生,他见到爷爷奶奶和见到外人并无二致。一起混了几天,才稍微熟识一点,他妈妈不在的时候,也肯叫我们带他玩,于是,久违的天伦之乐也开始长出了嫩芽。
    后来,我们夫妻就跟着儿媳妇一起去美国了,那是2013年10月15日。我们在美国和儿子一家住了半年,在那里没多少事做,就是帮着做点家务,带带孙子。这时候,孙子还是很认生,只要他的爸妈在他眼前,他就只和爸妈玩。他爸妈要是不在眼前,他也可以和我们玩得很痛快,有一次,儿子儿媳到另一个城市去了四天,我们夫妻带着孙子在家,他居然很听话,和我们玩得很开心。
    在美国半年,我是体会了天伦之乐的,但是,这种体会是浅层次的。它只是一种意识,并不刻骨铭心。
    从美国回来的头天,我们的小孙子出世了。我们赶到医院里去看望儿媳妇和小孙子,把小孙子抱在手里,肉肉的,只见他紧闭着眼睛,握着小拳头,他似乎在向世界宣告:我来到这个世界了!
    今年,儿子说要请年假带着一家人回中国来探亲。我听了以后很高兴,屈指算来,儿子已经五年没回来了,大孙子和他妈妈两年没来了,小孙子还没回来过。如果一家人能够都来,我们就一家人团圆了,真正的天伦之乐就一定会降临到我们头上。
    儿子一家是10月20日到达成都外婆家的,22日,他们就到了湖南老家。这一天,我和妻子租了一辆大车去长沙黄花机场接他们。
    不知是小孙子看见了我们抑或是向湖南老家宣告:我来了!反正,他已经把小手举起来了。
    10月23日,我们按照计划去老家一趟,首先是到刘家祭祖。
    到了我大兄家,大孙子家齐硬是不肯下车,他都三岁半了,还是很认生。他妈妈说,家齐就是这样,凡是新的就不认同,没见过的人不肯见,没穿过的鞋子衣服不肯穿,没去过的地方不肯去,要说服他认同,往往要花费很多力气。
    我们带着孙子去看望他们的大奶奶,也就是我文兄的遗孀,家齐这时候似乎没有抵触情绪了,还很快活。小孙子北辰不知道看什么那么专注,他是第一次踏上这片土地。
    远处的那方阴影下,一群小鸭子正在啄食,家齐目不转睛地望着,他还没看见过这等事物,很是疑惑,弟弟北辰看着哥哥,似乎在问:你看什么啊?
    祭祖的时候,儿子带着他一家人来到他爷爷奶奶坟前,这里到处是草和树枝,费了好大的劲才钻进去,家齐是一脸的惶惑,他不知道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后来,我们又到了余家,这里是我儿子的外婆家。余家正在做屋,家齐两兄弟在这里忙活起来,他们不顾邋遢,一人一只舀水器,把水从这只桶子里舀到另一只桶子里。
    孙子还未回来前,就有几个朋友对我说,你这次要请几桌客啊,两个孙子一起来了是件好事。10月24日那天,我们就在一家豪华酒店里请了10桌客人以示庆祝。
    两个孩子特别喜欢坐巴士,我们到9634家属区转了一圈,回家的时候,就坐在巴士上,家齐不要人抱他,而是喜欢一个人坐一个座位。
    25日在家里休息了一天,26日那天,儿子一家前往成都,他们要在成都住一个时期,并将我们两个老人也带去,目的是要我们和两个孙子多呆一些时间,培养感情,增添天伦之乐,这是我们在岳阳东站候车的镜头。
    到了成都,儿子他们就将孩子们交给了我们四个老人,我们夫妻和亲家夫妻带着两个孙子上街,去找一家有儿童乐园的超市玩耍。
    10月28日,我们来到环球中心玩了一天。环球中心是世界上最大的一座单体建筑,占地1300亩,这里是购物的天堂,也是孩子们玩耍的乐园。
    成都的农家乐是很有名的,29日那天,家齐同他的爸妈去北京了,我们四个老人带着北辰来到了一家农家乐玩,看着一桌的菜,北辰笑咪咪地等着外婆喂他。
    30日起,我和妻子就去九寨沟旅游了,四天之后,我们一大家子人又在成都聚会了。虽然有点疲惫,但是,和家人在一起的感觉就是好。
    11月4日,我们来到锦里玩耍,锦里是成都的一处民俗风情游玩地,不去锦里就等于没到成都,家齐在这里吃了一只冰淇淋,回家后病了一天。
   成都的地铁正在建设中,现有三条地铁线投入了运营。一天,我和亲家带着家齐去坐地铁二号线,一直坐到了龙泉驿。龙泉驿是终点站,也是成都郊区的一个小镇,这里正被城市化,我们来到地面,地铁站的出口就是一个小公园,我们在这里玩了好一会儿。
    我们都没到这里来过,家齐睁大着眼睛,看着这陌生的一切。
    金沙遗址博物馆就建在遗址之上,很大很大。一天,我和亲家带着家齐来到了这个博物馆,走在木板路上,看着空旷的馆舍,看着这一切他不曾见过的地下古物,家齐有点害怕,而且也茫然,他在想,为什么带我来这里?
    走出博物馆,来到地上的公园里,家齐一屁股坐在他外公的肩上。家齐天天同我门外去玩耍,他一般是不走路的,大多时间就是我背着他,或者是他外公背着他,他长这么大了,还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待遇,这次回了中国就应该好好享受中国孩子的待遇。
    岁半的北辰看着我,似乎在说:爷爷,我叫你最多了,我的嘴巴最甜了,为什么你和外公老是带哥哥去耍而不带我去?
    小孙孙叫爷爷最多是个事实,可是,他和外婆最亲。我们一群人外出,他只要外婆抱他,即使妈妈在身边也是这样,有时候,我老婆为了使北辰的外婆歇歇手,就强行将小孙孙抱到自己的手里,北辰哭过几声也就好了。
    回到家里,北辰看着奶奶,然后就学着他外婆的口吻叫“亲家母”,直把一家人笑得前仰后合。
   
    日本人在成都开了三家超市,都非常盈利。一天,我们来到一家叫伊藤洋华堂的超市。富丽堂皇的超市共有五层,有很多处儿童乐园,两个小孩在这里玩了很久很久。
    有时候上街,两个小孩的原有习惯又回到了他们身上,不再要大人抱了背了。家齐拖着一部卖菜的小车匆匆地走在前头,他看着脚下的路,目无旁骛。北辰拉着奶奶的手紧跟着哥哥,生怕自己被甩了。
    一天,我们来到一家城市公园。公园里有一处金鱼池,买了鱼食之后,亲家他们就带着两个孩子喂鱼食。你看这两小孩是多么的专心啊,金黄鲤、枫红鲤成堆地跃出水面争食。
    公园里有一株巨大的唐代银杏,这是一个无价之宝,一直以来得到了成都人很好的保护,老人们在树下休闲。我背着家齐在这里照了个相,他还不认识银杏树,也不知道保护它的意义,他伏在我的背上做了一个丑。
    小北辰很搞笑,他蹲的那只桶子原本是一个坐墩,他把它翻转过来就成了只桶子,然后自己就坐了进去。这时候,天上飞来了一只飞机,他一边指着飞机叫我们看,一边吃着自己的饼干。
    北辰的搞笑是多角度的,在家里的时候,他外婆切柚子,通常将柚子皮一分为二切下来,北辰随手抓起一个半瓜皮戴在自己的头上,惹得我们直发笑,我就叫着他的“小地主”的诨名。其实,我也不知道小地主是什么模样,只知道过去我党塑造的小地主形象就是这样子,歪戴着瓜皮小帽。
    祖孙相处一段时间后,真正的天伦之乐就显现出来了,它的本质就是祖孙之间没一点隔阂了。这时候,每到晚上,我坐在卧室里打开电脑做事,坐了一会儿就做不成了,家齐就会带着弟弟来玩,他爬到我身上,用手指在键盘上乱戳。或者是用两个大拇指插入我的嘴唇让我做怪脸。或者是用两个食指插入我的眼眶要挖出我的眼珠,这时候,我只好紧闭着眼睛来保护它。家齐的力气很大,你别看他才三岁半。他用手掌从两边合力敲击我的头部时,可以打得我的脑袋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我说,吃美国牛奶长大的孩子就是不同。

    家齐兄弟有时候不愿意照相,我们四个老人想和他们合一个影,总要费尽口舌,临到要照了,家齐还要歪着头。这样的机会能有多少?孩子们一天天在长大,我们一天天在老去,长大了的孩子是会挣脱大人怀抱的,天伦之乐也会发生质的变化。
    11月21日,我们夫妻正式离开成都回家了,这一次和孙子们团聚满打满算就是一个月。这一个月的日子好充足啊,它让我们尝到了天伦之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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