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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中的 光裕书场

 苏迷 2015-12-06
光裕书场位于宫巷的第一天门,苏州市评弹协会也设立于此。
  旧时的光裕书场有前后门,前门在珍珠弄,是听书人买票进场的地方;后门在第一天门,是说书先生进出及聚会的场所。儿时家住第一天门,与光裕书场隔街相望,站在家门口,天天能见到说书先生。
  说书先生幽默风趣,看到他们在大门口相遇时的有趣场景不禁发笑,两位说书先生面对面,举手抱拳躬身行礼:“××兄,好久不见……”说话的声音高亢,语调热情,边说话边伸出手,示意请对方先进门,你请我请,客气得如同今日上宴席。女艺人则是另外一番风景,她们多半乘黄包车来,烫着卷发,化着淡妆,身着旗袍,车上走下款款而行,婀娜多姿光彩照人。
  我的外婆是苏州人,嫁到上海。她每天最快乐的一件事,便是早晚听两档书。她家有台老式收音机,每天午后,外婆靠在床头休息,从广播书场听书,是她最大的享受,她半眯着眼跟着哼唱,自得其乐。晚上再听一档书,过足了书瘾,一觉睡到大天亮。
  小时候,我特崇拜外婆,原因就在听书。当年蒋月泉先生的弹词开篇《宝玉夜探》风靡一时,每回蒋先生唱到“隆冬寒露结成冰,月色迷朦欲断魂。”这句弹词时,在“欲断”一词后有段长长的拖调,常常是蒋先生未及唱出最后那个词,外婆已先他唱出,惊得我两眼瞪大,外婆未卜先知,简直神了!
  夏日,外婆来苏州小住,午后就到对面的光裕书场听书。童年眼中的书场感觉很大,坐椅都是木制的靠背椅,一边的扶手上有个圆洞,是专放茶杯用的。我经常跟外婆去听书,那时书场里有穿白色制服的堂倌,来回穿梭于听客间,倒茶递毛巾。此外,书场里还有一二个专卖小吃的年轻女子,她们穿着素雅的白底小碎花的衣裤,头顶一只圆圆的扁筐,里面有一只只小荷包,装着话梅橄榄瓜子花生等零食,只要听书人一招手,她们立刻轻手轻脚地走过来。外婆常花几个小钱,随我挑吃的,有了小吃,我就安静地坐在一边,台上说的啥,我没听清楚,嘴里倒是吃得有滋有味。
  “文革”时期,光裕书场曾一度沉寂,近些年又热闹起来。改建后的光裕书场,华丽气派,比之往昔,已不可同日而语,只是隐隐感到书场的味儿似乎淡了些,我怀念的还是童年的光裕书场。
  ■张玉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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