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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林畔,听见生命的动响

 北书房2014 2015-12-09

文章来源 | 为你读诗




要真正体验生命,你必须站在生命之上。

——尼采



▎图说

图为美国儿童插画家Susan Jeffers的作品,她擅长水彩画,其绘本赢得世界绘本最高荣誉——凯迪克大奖。美国图书馆协会特地请她绘制《雪夜林畔小驻》这首美国国粹诗歌的少儿绘画版系列。画面在灰白色调中泼洒了些许人物和马的亮色,雪夜的留白使人感到宁静,而林中路的交错诉说着对生命的敬畏感与探索欲望。


▎收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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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夜林畔小驻


作者:罗伯特·弗罗斯特(美)

为你读诗:Elena Jiang & Brenda Li

(北京顺义国际学校小学生)

想来我认识这座森林,

林主的庄宅就在邻村,

却不会见我在此驻马,

看他林中积雪的美景。

我的小马一定颇惊讶:

四望不见有什么农家,

偏是一年最暗的黄昏,

寒林和冰湖之间停下。

它摇一摇身上的串铃,

问我这地方该不该停。

此外只有轻风拂雪片,

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

森林又暗又深真可羡,

但我还要守一些诺言,

还要赶多少路才安眠,

还要赶多少路才安眠。


译者:余光中


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


by Robert Frost

Whose woods these are I think I know.

His house is in the village though;

He will not see me stopping here

To watch his woods fill up with snow.

My little horse must think it queer

To stop without a farmhouse near

Between the woods and frozen lake

The darkest evening of the year.

He gives his harness bells a shake

To ask if there is some mistake.

The only other sound's the sweep

Of easy wind and downy flake.

The woods are lovely, dark and deep,

But I have promises to k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诗享

初读弗罗斯特的作品,像进错了语言的房间。期待中精致的楼阁,变成了眼前的农舍,在他构筑简单的句子中央,摆满清水和面包的意象。这首诗也是如此。从开始他就毫不羞愧地,以“我”——这个主人的身份出场,平白地叙述起他对自然的信奉。如果你在这“雪夜森林”的表象中走个过场,就正中这位智者设下的“圈套”。

隐喻,是构成弗罗斯特诗歌的基础要素,只要抓住它,你就能随他漫游于象征的宫殿。“森林”从属“林主”,暗指生命逃不过生老病死的自然法则,但它的美景依旧鲜为人知。我的“小马”象征“我”的身边人,他们诧异于“我”不躲进“农舍”似的避风港,反倒迷恋于思考生与死的终极问题。当“我”被询问该不该在这个难题上驻足纠结?万物静默……诗人在最后说,生命的奥义固然深邃,但我要先放下它,去坚守活着的“诺言”,不经一世风雨,何以安然进入永眠?

在艺术盛行张扬和奇诡之风的潮流背后,弗罗斯特没有向命运低头,忠于传统形式的写作令他的前半生默默无闻,但他没有停下日复一日的耕耘,直到世人为他带上迟到的桂冠。就像他提到过的,他始终坚守着“非文学的生活”——让双脚扎进平凡的土地,用毕生去完成这场浩大的隐喻。

诗歌的韵律小贴士

在T.S.艾略特已把精神花园描绘成凋敝荒原的时代,这位隐匿于田园的伟大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却“不谙世事”,依然以传统音步行文,使用带有土香的口语拼凑看似墨守成规的诗句……


这首诗除了意境含蓄深远,从诗歌的格律上而言,也可圈可点。全诗分为工整的四段体,每段(stanza)都分四句,每句都是一抑一扬的四个音部(iambic feet)。整首诗的押韵(rhyme)结构,则是按AABA-BBCB-CCDC-DDDD的规律来组织,第一段第一二四行按A(这里是ō)押韵,间以第三行的B(这里是?r);第二段再按B押韵,在间以C(这里是āk);第三段按C押韵,再间以D(这里是ēp);最后一段再以D一韵到底。环环相扣,连绵不绝。此外,诗人还连续使用相同字母开头的头韵(alliteration),比如用字母w开头的单词(whose,woods)发音喻示风声和连续用字母s开头的单词(sound,sweep)发音喻示踩雪的声音,使得诗句读来形象且琅琅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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