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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三省为何此时自曝GDP造假 2015-12-11 腾讯新闻2371评 核心事实东北GDP数据造假暴露出了中国统计数据中的两个问题：一是此前的核心统计数据可能无法反映真实的经济基本面，因此有必要改进统计数据的结构；二是没有人因为统计数据造假而承担责任，因此必须严格法律责任。 继GDP连年下滑以来，东北再次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而这一次是因为其GDP数据造假。吉林省人大财政经济委员会主任委员赵振起在接受媒体采访时指出，倘若依照各地汇报的产业成长性计算，东北一些县域经济规模都超过香港了。而黑龙江省工信委投资规划处处长官英敏则证实：“相关部门做过一些核查，有些投资数据至少有20%的水分。” 为什么GDP造假会在这个时候被捅破，一个不可忽视的背景是自从今年以来，东北三省的GDP增速位列全国后五位。在增速如此低迷的情况下，充分披露风险可能是现任地方政府首长比较有利的选择：经济增长低迷并不是我的缘故，而是前任通过非常规手段把数据做高做大了。正像媒体所披露的很多地方官员的抱怨，“如果不是当初吹得高，现在也不会掉这么厉害。”此前不少地方政府为了维持数据虚高，甚至采取“无收入来源空转财政收入、有收入来源的列收列支及借款缴税、违规调整入库品种和截留侵占上级收入和违规提前征收税款入库”等更为隐蔽手段，在公共财政收入上大做手脚。 为什么会有GDP数据造水现象？无非就是利益。地方官员要面对来自“上级考核、地区竞争和自身升迁等压力和冲动”，假如别人都在做假，而你没做，那么不注水的官员很可能就会在晋升锦标赛中被淘汰，因此只要有一个人被造假不被发现，那么其他人就必然会一起做假。当然，这种情况并非只是在东北一地存在，各个地方或多或少都存在，比如说国家统计局每年统计的GDP和各个地方政府加总的数据都有上万亿的差距。为什么这种现象在其他地方没有爆发，唯一的可能就是过现在东北的GDP增速实在太低，因此地方官员只好采用自曝家丑的方式来应对。 那么，除了自曝家丑之外，还有什么手段能够防止统计数据注水？这可能是公众最为关心的问题。“数据出官、官出数据”是长期以来困扰中国经济统计数据真实性的一个问题，如何化解数据造假？在我看来可以由以下两个途径得以改建。 首先，改进统计数据的统计方式。到目前为止，GDP增速是上级政府考核下级政府的最为重要的数据，因此各个地方政府会在此作手脚。如果考察数据不再是依据GDP增速，那么情况会不会有所改观？就像学界一直呼吁的，从发达国家的经验来看，很少有地方政府会以GDP数据作为衡量自己经济增长的指标，相反是采用就业和物价等方面的数据。也正是如此，专家倾向于以增加促进就业、改善民生等方面的指标作为衡量一个地区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数据，而不是考虑GDP总量和增长率方面的指标。 以美国为例，尽管衡量美国经济有很多指标，但是最受人关注的并不是GDP总量或者GDP增速，而是美国非农业就业人数。为什么这个数据如此重要？因为非农就业人数主要是反映制造行业和服务行业的发展及其增长，数字减少便代表企业降低生产，经济步入萧条。当社会经济增长较快时，消费自然随之而增加，消费性以及服务性行业的职位也就增多。当非农业就业数字大幅增加时，表明了一个健康的经济状况。因此，该数据是观察社会经济和金融发展程度和状况的一项重要指标。 与美国相反的是，尽管我们对经济增长的数据很关心，但是目前却将大量的资源投入到GDP总量和增速的比较上，而这两个数据，不同经济发展阶段的地区所不具有比较性。同时这还导致了不少地区的大量无效投资：为什么中国的经济增长质量不高，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投资可以导致GDP总量扩大和增速增加，但是却并不意味着这是有效率的。而非农就业人数的变化却可以从量的增加转化为质的增长，毕竟所有的经济增长必须体现为就业率的增加上。 其次，是加大统计数据造假的惩治力度。改进统计方法尽管重要，但是更为重要的可能还是要加大对造假数据的惩罚。否则即便数据改进了，那么还是会有政府机构想方设法以注水的方式来让数据更好看。因此，通过法律方式来打击数据造假现象，可能是接下来一个阶段务必要面对的现实。《统计法》对统计部门的“自行修改统计资料、编造虚假统计数据”和地方政府首长“要求统计机构、统计人员或者其他机构、人员伪造、篡改统计资料的“行为都予以了禁止性规定，但是在现实执法中，却鲜有统计部门和地方政府首长为数据造假而承担责任。也正是没有会因此承担法律责任，也就导致了地方官员为数据注水而乐此不疲。 东北GDP数据造假暴露出了中国统计数据中的两个问题：一是此前的核心统计数据可能无法反映真实的经济基本面，因此有必要改进统计数据的结构；二是没有人因为统计数据造假而承担责任，因此必须严格法律责任。就此而言，东北数据造假给经济统计数据改革提供了一个契机，如果政府有关部门能够借此改进，那也不失为一个进步。否则，东北现象还将会在各个地方轮番上演，最终受害的只能是中央的权威。 腾讯新闻特邀评论员：傅蔚冈（上海金融与法律研究院执行院长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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