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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塘 * 蔸子火

 梦泽赤子 2015-12-12
渐渐远去的火塘

        火塘生活,曾经是农家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大青石或青砖砌边的方方的火塘中,架着三脚,三脚上支着鼎罐,鼎罐内炖煮着菜肴或是米饭,下边烧着柴火,满屋弥漫着烟子同时飘散着菜饭的味香。冬天,进入农闲时期,大家围坐在火塘旁边,男人们抽着呛人的草烟,女人们忙乎着针线活,扯闲谈摆龙门阵,家长里短,天南海北。这时,三脚上的鼎罐冒着热气,一定煮着一锅红苕或是板栗……如今,农村大都实现电气化,火塘生活渐渐远去,烧火塘、架鼎罐也难得见到了。





土家族火塘趣谈

温暖的火塘(资料图片)

    世世代代居住在武陵山区的土家族农户,每家每户都置有一个火塘,不管是砖房、木楼,户户皆有。火塘以四块青石板经石匠精心敲打后,竖立建砌在客厅、厨房兼用的屋里,土家语称之为“銤煻”。因此,建造火塘的房间就叫“夯砠”。火塘约有80厘米左右见方,火塘中央架有一个生铁铸就的三脚架,土家人俗称“三脚”,土家人用鼎罐、炒锅在三脚上弄饭炒菜,煮食一日三餐,一年四季塘火不灭,大有“家盛业兴”之意。

    说起土家火塘,有着各种不同的传说,也有不少古朴而文明的民族习俗。砌火塘很有讲究,一般都选择“吉祥”之日建砌,以图吉利。砌毕之时就是“吉祥”之日,常常有着隆重的庆祝活动。选定一个吉日,等这个特定的喜日子一到,亲朋好友闻讯纷纷前来祝贺,此称之为“贺火塘”,其规模、气势仅次于新造华堂、乔迁新居之喜。前来庆贺新“火塘”的人们络绎不绝,有的宾客怀里揣着钞票;有的亲戚挑着八宗礼行(一担大米、一担团馓、一担包谷、一担酒、一担猪腿、一担豆腐、一盘现钞、一段彩布),有的人手里拿着年画、图片、对联和鞭炮等东西作为礼物……此时此刻,主人家里鞭炮声声,宾客盈门,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这时,热情大方的主人以浓茶、香烟和酒、肉、米饭来招待客人,一桌摆上十大碗,一场宴席往往要摆上十桌、二十桌,更有甚者竟达到数十桌、上百桌,场景十分壮观。人们酒醉饭饱后,喜奏好唱的来宾们,纷纷围坐新火塘唱起那激情高昂的土家山歌。此时,新火塘边变成了赛歌场,山歌声此起彼落,响彻整个土家山寨。也有人拿来锣鼓,敲起土家人喜闻乐见的“三棒鼓”,围观的宾客不时地传来嘻嘻哈哈的欢笑声。若遇上天气晴朗的日子,喜庆新火塘的晒坪里,整个山寨的人们围着熊熊燃烧的三堆篝火,挑起轻盈欢快的土家摆手舞和茅古斯舞。

    土家人最注重火塘,认为火塘是整个房屋和家庭的心脏,传说中经常与神灵联系在一起。千百年来,经世代流传,人们已成习惯:忌讳在火塘旁说不吉祥的话,也不准在火塘边说脏话,不准向火塘里吐唾沫,不准人从火塘上跨越,更不允许人用脚蹬、踏“三脚”, 否则,将被认为对祖先不敬,对神灵不恭。

    火塘,还作为家庭的象征。如果听到哪位老人或者长辈说:我儿子另起了一个火塘,那就是说他的孩子已经结婚成家,另起炉灶,组合了新家庭。成家以后的儿媳,即使还和父母居住在一起,也要在屋里增设一个火塘。此外,大家庭还以火塘为单位来分摊劳动任务和分配收获的成果。这个习惯自从远古的时代一直沿用到如今。

    土家人设置火塘的房子既是家庭的厨房和餐厅,又是一个家庭接待宾客的会客室,更是一个家庭的政治、文化、教育等活动中心。土家人常常围着火塘讨论国家大事,学习和宣传党纪法规;辅导子女补习文化知识;围坐火塘观看电视节目或者进行家庭娱乐活动。火塘又是土家人对子女进行家庭思想教育的阵地。因此,在土家乡里有“火塘边教子,枕头边教妻”之说。

    土家火塘,确实为土家人一室多用的场所,是整个家庭一切活动的中心。它有许多许多浓郁古朴的土家民族习俗和文化,说起它将永远其乐无穷……

                                 (通讯员  向卫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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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塘

2011-06-29 21:16:38

归档在 山村小调 | 浏览 706 次 | 评论 0 条

前言:此文是在09年冬寄居山城重庆在某报社实习时所写,无甚深意,仅当时当景的一点感触怀念故乡的物事。因为年少,写的很青涩。


       山城的雾如梦,山城的雨不绝。虽然也有些凉意却不似冬天,更像是初夏一场急雨过后,四处的物事都若隐若现,几翻新颜。
       大巴山的冬天是不会这样的。冬天就该有个冬天的样子,不一定下着冷雨,站在山梁上却一定要有冰冷刺骨的北风。常常想起我们曾经站在山顶之上听风的情形。大雪即将来临,满山遍野的松树林都在随着那如约而至的寒风奔腾呼啸。我们带着年少的轻狂与豪情故意站在山梁上,脚下是深深的山谷绝壁,身旁是难以计数的草木,风来了,赶着高耸的松树林“呼呼呼”响起来。古人形容的松涛应该就是那样的情形那样的声音吧。远离巴山,每每看到“松涛”这字眼,便会即刻想起那情形和味道,是带着一个平凡人的沾沾自喜的,因为遇见那么多的人,他们能写出深情美丽的词章,可是他们没有亲身体味过大风卷着松树林时的松涛。就这,我便忍不住窃喜。
        巴山的冬天很冷,虽然不一定年年下大雪,却总会不分轻重的飘些雪花。有时地上还能有薄薄的一层,有时就只有放眼望去的半山腰才隐隐约约有些雪影子。青瓦屋檐下虽也会留存一点,但那只适合调解风情,并不能拿出家门言谈说笑。
      火塘里的火是会燃一整个冬天的,很少停歇。一家人的生活吃喝,家里养的畜生的吃喝都可以在烧着熊熊大火的火塘里完成,旁边的冰锅冷灶也并无怨言。
       火塘是山里人冬天的客房,不论你走近谁家,屋里的说笑言谈都是伴随着那哧哧燃烧的火焰在进行。进屋迎入眼帘的依然是那些火塘。在巴山是不叫火塘的,得用当地的方言叫“huolao”。不论外面的风雪曾让你多么寒意难耐,只要看见火塘,暖意便回来了。那份温暖不似春秋的一般矫情,那就只是冬天的温暖,实实在在,是说不出来的味道,山里人都知道。
       火塘旁边有泡好的茶水,有热情唠叨问候开玩笑的主人。茶是春雨过后采的,水是山坳里的泉水,都是这片土地上的物事,并不陌生。火塘不分大小总是有无限大的容量,再多的人也要挤在火塘边。喝着苦涩的茶水,摆着各式各样的龙门阵,艰辛的日子,寒冷的冬天似乎都能在那样的时刻融化。谈笑间,是他们对于生活对于人事特殊的理解和概括,不一定文雅,却无一不是至理明言,一代代在这片土地上传承下去。
        年少时最害怕祖辈父辈们摆那些神鬼妖仙的龙门阵。四四方方的火塘边围坐着父辈亲友弟妹乡邻,那些奇奇怪怪的神仙妖怪,那些善良恶毒的鬼们都一一从他们嘴里跳了出来,有模有样,有心有情,不由人不信。每到这时,火塘里的柴已经快燃尽,父亲便会叫我去柴房拿柴,我刚听完那些离奇的故事,心里还在咚咚的跳,既觉得新奇,又有些畏惧。父亲却在这时叫我一个人拿着手电筒去那黑漆漆的柴房,又不能不去,每一次便疯跑着从柴房抱回一大摞柴来。在跑的那个当儿,生怕那柴堆里蹿出一个鬼怪来。柴房旁边是一片很大的竹林,便也担心竹林里会不会飘出一位年轻貌美的狐仙将我掳去与她成亲。少年时的心事是不愿讲出来的,一直隐在心里最深处。直到我大了,我才知道那柴堆里的老鼠虫子就是曾经的鬼怪,竹林里松鼠狐狸是常有的,却都还没有成仙成道,所以也不可能把我掳走,老远它们见到我就跑,跃进了我看不见的远方。
       可是虽然这样,如今当我回到那青瓦屋檐的老房子里时,心里还会有几丝奇想,似乎还是在笃信父辈们的故事,还是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怪,还是觉得那望不尽边的竹林和大山里有得道成仙的妖怪。所以逢年过节给逝去的人们烧纸放鞭炮时便无限的虔诚,相信我们说的话做的事他们能听见看见;所以在那竹林里大山里遇见可爱的雪白的兔子狐狸时便心生忌讳,不会去追着赶着,怕它们其中就有得道的妖怪,不敢得罪。
        也许将来的某一天我也会带着虔诚和笃信去将那些故事讲给后面的人听,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在火塘旁边讲,因为我总觉得,那些故事就是属于大山里寒冬腊月的火塘旁,在别的地方就失去了它原本应有的味道。那味道是伴随着大山伴随着火塘才能油然生起的。
        火塘上有撘勾,撘勾上挂着黑糊糊的铁罐或是茶壶,茶香饭香便在山里人谈笑间浸入了生活。没有修饰,却也温馨。
        整个冬天火塘里的火也不会熄灭。白天人们外出劳作,便用柴灰将那些红红的火种盖起来,等回来时,刨开灰便能引起火苗,驱赶屋外的寒意。
         生活如流水,各样的喜乐与艰辛并行,火塘旁的欢笑自然也掩盖不了生活中的诸多辛酸无奈,于是悲欢喜乐的许多故事便都在火塘旁边发生了。火塘里红彤彤的火苗并不像书生写的那样是火红的日子,倒更似岁月的无常,世事的难料,熄熄灭灭。可山村还是会把它点燃来驱赶寒意,摆谈日子。山里人便这样一辈辈走过来了。
        火塘有的已经很老了,它那厚厚的柴灰底下记录了几代人的悲欢与故事;有的还很新,刚刚开始它的使命。但不论老的还是新的火塘,它们都必将依然存活在大巴山的无数村庄无数山里人家的屋子里,去承载时光的变迁驿动,去记忆生活的哀乐酸甜,去讲述那些离奇的故事。带着温暖,带着茶饭的余香给多情多磨的生活平添些永恒的意味和美好!
       后记:写着这文字,便似乎又看见了巴山冬日农家的火塘,那么温暖诱人。关于火塘的故事那么多,关于火塘的物事也那么多,我总渴望自己将它们一一讲述一一描摹,可是,生活永无止尽,它们实在太多太多,我浅淡的笔触不敢随意瞻仰它们古老的身姿,我年少的心境不敢狂妄的探寻它们美丽的秘密。可是,我想念它们,祝福它们,拥有它们!【2009年冬 山城重庆  半幽小舍】 


印象蔸子火
来源: 井冈山报
时间: 2015-03-30 08:44

  尹小平

   “腊肉腌菜蔸子火,除了神仙就是我”。

  蔸子火,即用树蔸子生火取暖。老家在下七边界山区,峻岭山阔,树大风急。冬天的风从老屋的天井倒灌进来,又在窗棂瓦缝间呼啸,人就像掉进冰窟窿。好在山里取暖的材料多,烧柴、木炭、火盆、火炉、火笼,而最经济又最耐烧的当属蔸子火。

  “挖蔸子”,简直就是村民的一项拿手好戏。那些经年老去和被采伐的大树,留下很多很大的蔸子。两三个青壮年开始镐凿钎撬、锯拉斧劈、锄挖刀砍、绳捆杠穿,一个蔸子的作业面似一间房大小,直到挖起来,硬是花去好半天功夫。

  蔸子火多设在后厅背的厢房。几个后生“哼哟嗨哟”地将蔸子抬进来,占去屋子的三分之一。放蔸子的地方叫“火塘”,也就是一面靠墙,另几面用砖头石块垒在地上,隔成或方或圆的地界。烧蔸子火时,先偎依蔸子架一些松毛劈柴,点燃,蓬勃旺盛的火焰舔向蔸子,蔸子表皮便“噼噼啪啪”炸响,慢慢蔸体灼红,半个时辰烧着。蔸子火状似炭火,不起火焰,温文浅灼。一天下来,仅烧出一层鳞状表皮。第二天再烧,用火钳把鳞皮戳掉,抓一把松毛,扒开头天没有燃尽的火星,吹火筒一吹,蔸子便又灼烧起来。蔸子火热度高,一蔸烧着,满屋暖和。

  蔸子火上空的房梁上,垂着一根带钩子的木杆,钩子是树杈自然形成的。钩子上吊一把烧水冲壶,称为“吊子”。木杆上有一个机关,“吊子”可信手升降。加温煮沸时,一拨弄,“吊子”便贴向蔸子火;水开滚沸,再一拨弄,“吊子”便升了上去。“蔸子火”是合家取暖的所在,也是招待宾朋的场所。但凡客人来到,酒席饭局多在厅堂,烤火用茶则在“火塘”。人们围坐在蔸子火旁,一人一个粗茶缸子,每个缸子抓一把茶叶,其实多是自家晒制的“大叶片”。水一开,“吊子”咕咕地叫起来,腾腾的蒸汽像伸出一双臂膀,猛地将冲壶的铁盖儿掀开,铁盖儿在沿口上“当当”乱跳。趁火候取下“吊子”,逐一冲泡,喝完再续,这情景完全是另一版本的“功夫茶”。一杯在手,所有蔸子火旁的人便进入慢品神聊的悠乐境界。

  那年月农家生活拮据,再加上火柴短缺,有时家人或串门的邻居抽烟时也不用划火,而是把烟袋锅或纸卷的喇叭筒贴在蔸子火里的火炭上,点着后悠闲地吸着,袅袅的烟缕扩散出多少乡间故事。而我们几个顽童吃着在蔸子火炭火里煨熟的红薯和从爆裂的豆荚里蹦出的黄豆,手舞足蹈,欢呼雀跃。

  山里人的一生简单而快乐。秋收冬种以后,一个冬的闲日子就在蔸子火旁度过。蔸子火静谧地燃烧着,一张张风雕霜塑的脸在蔸子火熨贴的温暖中显得恬淡而安详。三道茶入口,话匣子打开。谁家儿女孝,谁家子孙贤,谁家娶了亲,谁家盖了房……漫无边际的家长里短、乡间轶事,聊人聊天聊山水,评真评善评美丑。

  蔸子火最具魅力的是山寨版的文化沙龙。这里简直就是说书场。山野之间总有一些聪明机智之人,一代又一代地口传身授,在他们的记忆中沉淀着富饶的故事矿藏。他们不叫说书,叫“讲古”。狐神仙怪,兵匪侠盗,忠臣良相,无所不包。我在童年时代,曾经多少遍地蹲在蔸子火旁听着杨家将和岳飞传的故事。讲得情节跌宕,人物生动。铺陈时,字字铿锵;高潮时,双手击掌;悬念时,端起茶缸…… 山里人一生被圈在山中,到过最远的地方不过十几里外的集镇,读书识字的也少,充其量斗大的字也只不过识得一箩。然而,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生生不息的蔸子火,早已穿越时空,把山里人带往遥远而幽阔的世界。他们足不出山,但自有他们的识见;他们识字不多,但自有他们的文化。散落在山村老屋里的蔸子火,构筑了一代又一代人的精神家园,维系了天地人世间的自然和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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