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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飞草长，春去夏来。又是一年“六一节”，又是一届高考时。回想30年前自己参加高考前后的情景，现在似乎仍然历历在目，但是不知不觉之间，却已经过了30年！30年啊，好像只是弹指之间！30年前，国家刚刚恢复高考不久，我们这批学子怀着各自的理想和憧憬，在当年的宜兴县洋溪中学相聚相识。我们带着一样的青春和热血，共同度过了人生当中最纯真、最美好也最值得留恋和回忆的花季一般的高中生活！当初的许多情形，至今还经常会像放电影一样浮现在自己的眼前： 我们的读书环境原始而自然。我们的校园，坐落在太湖边邾渎、和渎之间的那片肥沃的塘田里，每到春季，学校的围墙外，满眼都是金黄的菜花和碧绿的麦苗，坐在教室里读书，总能闻到从四周田地里飘来的浓郁的花草的芳香和新鲜的泥土的气息。我们的校园里，有两排高大浓密的柏树，一排密植在操场边，作为教室和操场隔开的绿篱；另一排，在教室和老师办公室相通的通道旁，似乎让人觉得，当初的栽植者在绿化的作用以外，是否还有什么更深的用意。 我们的同学纯朴而可爱。当初我们的同学当中，洋溪、北准、马家和港口、河西的同学，多数人在学校寄宿，旧渎到欧午之间以及下邾一带的基本都通学。但是还是有不少通学的同学，也像寄宿生一样的带米到学校里蒸饭吃。那时候，我们的生活条件比较艰苦。我们这些带饭的同学，每天的早读课之前都要到操场东边的学校食堂自己去用饭盒子淘米，并且加好水，放到蒸笼里头蒸。有时，也有人会把带菜的一个小饭盒也放那里去蒸，但是一些家庭贫困的同学是基本上不带菜的，一年到头有不少的时光，就只有酱油浇饭！每到放饭的钟声一响，所有在学校里吃饭的同学，就从各自的教室出来，飞跑过操场，到食堂的饭蒸里找到自己的饭盒，再拿到教室或者宿舍里头吃。记得那时候，每年的“五一节”以后、国庆节之前的这些日子里，绝大多数同学，早起上学和晚上放学，都是赤着脚走来走去的。多数人的鞋子是家里做的，但是也不舍得穿着它走长路。偶尔有人买一双现在市场上看来最蹩脚的帆布球鞋，这就算是“名件”了，一般只在体育课或者是运动会上穿穿。那时候，我们的男同学夏天还偷偷地跑到邾渎港里去，脱光了衣服洗冷浴。结果，有一次被班主任寻到，把他们的衣裳、裤子全掳到办公室……文静一点的男生，象我和丁×清这些的，平时寄宿在学校，夏天吃过晚饭，总会在操场上用麦田草来钓骆驼虫。丁×清读到高二时，还因为座位的问题，和前后排的女生推挤、吵架，结果被班主任“庚老师”一顿臭骂，锡清的一张小白脸一下子被骂得脸红耳赤！ 我们的老师温厚而善良。教我们高一高二语文的郑老师，是一位有很长教龄的科班出生的老先生，教书认认真真、待人文质彬彬，一付蔼蔼师长的形象。他的语文课应该说上得很好的，但就因为他讲话带有一些外地口音，因此也难免一些调皮点的同学总要在语文课上讲话，往往就要惹得郑老师不开心。这种时候，郑老师就要发火了，他总是把左手捏着的书本用力地往讲台或者是面前同学的课桌上一摔，自己的脸先涨到通红，先停下一会儿才会开口制止我们：“喏，你哆又要讲话了！不讲话会死的啊？”常常就这么两句，说完了，他自己再“喝喝”一笑，好像对刚才的骂人很过意不去的样式，自己从桌子上捡起课本，继续讲课。我们1班的几个调皮同学，有些课上总会跳出来和老师捣蛋。他们会在体育课上和马老师讲笑话，问马老师的家庭和个人问题的进展情况；他们会在物理课上接着陈老师的话，接过去讲故事、讲笑话；他们会在当时还刚刚参加工作的英语老师的课上唱对台戏，教英语的朱老师叫我们读书，大家偏不朗读，读着读着，全班就只能听到詹××一个人的声音了，这时候后排的赵××、吴××、许××等人就要跳起来骂詹××，结果让朱老师很难下台。同学们特别惧怕的是高二的班主任沈连庚老师（因为有两三位老师姓沈，所以学校里习惯叫他“庚老师”），因为他以前当班主任的时候一直很凶，而我们高一时的教室又在他的班级的隔壁，有时候我们班里的自习纪律不好，他也会赶过来骂人。所以，高二他刚一接手我们班级，同学们见了他，就都像老鼠见了猫一样。结果是大家出乎意料，庚老师对我们特别温和，除了丁×清和女生吵架那次挨了臭骂，平时我们庚老师一次都没有骂过我们。倒是有一回，那是1980年的春天，老头子吃过晚饭，从食堂到教室里去，走路思考问题，又戴着近视眼镜，一不小心，撞到了操场当中的篮球架上，整个额头当中接近鸡蛋大小的一块撞得鲜血淋淋，搞得我们所有在晚自习的同学一顿哄堂大笑。笑过之后，有好几个同学再上前去向庚老师关切询问受伤的原因，庚老师只是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这种时候，师生关系情意交融，和谐到了极点。有的同学这时候就问：“庚老师，你难娘（怎么）不骂我们了啥？”庚老师也会笑笑，很随和而淡然地说：“你们都懂事老了。我要骂点啥！”…… 岁月如梭，往事难忘。在洋溪中学这块土地上，尽管只上了短短的两年高中，但留下了我们太多的欢乐、痛苦、理想和汗水，也留下了许多温情、友情和师生情谊。我们在这里所受的教育、关怀、感染和熏陶，所有这一切的一切，使我们受用终生，使我们没齿难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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