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欧洲理事会主席图斯克18日凌晨在布鲁塞尔表示，欧盟成员国领导人17日讨论了英国提出的欧盟改革的目标，相关协商取得“重要进展”，与会者一致同意为此寻找解决途径。图斯克在会后发表的声明中说，峰会期间，英国首相卡梅伦强调如果能在控制移民问题上取得相同效果，英国愿意接受其他解决方案。各国领导人虽然对这项改革表示担忧，但还是展现了可能“妥协”的意愿。 今年11月，卡梅伦就英国留在欧盟的条件发表演讲，提出欧盟改革的4个目标：保护英国以及其他非欧元区国家的单一市场；建立一个目标以减少审批程序的“负担”来促进欧盟市场的竞争力；允许英国不加入欧盟所谓的“更紧密联盟”，增强国家议会作用；限制欧盟移民在4年之内领取工作福利方面的税务优惠。这份改革提案一出，立刻遭到欧盟委员会和很多成员国的反对。图斯克就曾表态说，英国有些改革要求“难以接受”。 然而卡梅伦傲娇地表示，如果欧盟对英国的诉求充耳不闻，将不排除英国通过公投脱离欧盟的可能性。因此有评论认为，英国虽然还没实现“光辉孤立”，但是已经重新恢复“光辉孤立”的传统。 曾经的大英帝国在19世纪鼎盛时期坚持所谓“光辉孤立”的外交政策，不与任何欧洲大陆国家或大国集团结盟，并充分利用列强间矛盾扮演调停者的角色，以便捍卫英国的利益。欧洲均势下的“日不落帝国”的纵横捭阖至今仍为历史学家们津津乐道。21世纪的今天，欧盟深陷危机，英国却闹着要举行全民公投脱离欧盟，甚至已经提上了首相卡梅伦的日程表——2016年5月将举行是否退出欧盟的公投。 卡梅伦政府是否真要抛弃欧盟，重现昔日的光辉孤立？ 从改革目标来看，首先英国反对欧洲继续一体化的总方向。英国不支持欧盟建设“更紧密的联盟”这一目标，也不希望被拖进“欧洲合众国”，不支持主权国家权力继续向欧盟让渡。英国认为欧盟的整体发展方向不符合英国利益，英国有权要求其改革。但是卡梅伦也清楚，欧盟缺乏内部协调机制、权力合法性不足，他最多获得欧盟将继续改革的承诺。英国政府能做的就是引导舆论并且对现有的欧盟机制进行小修小补。 其次，英国反对“核心欧洲”的出现。英国希望欧盟保证欧元区融合不损害欧盟单一市场和伦敦金融城的地位和利益。卡梅伦上台前后正值欧债危机最紧急的时期，英国经济形势也异常严峻。欧盟除了救助负债国，还力求解决它们眼中欧债危机爆发的根源——欧元区拥有统一的货币却没有统一的财政政策。但英国反对欧元区国家举欧盟之力解决欧元区问题的措施，也防范欧元区进一步一体化的举动导致单一市场规则向欧元区国家的利益倾斜。基于此，英国不仅没有参加“欧洲金融稳定工具”以及“欧洲稳定机制”，也对欧元区为应对危机而采取的进一步一体化的举动十分警惕。 对于英国的改革要求，欧盟委员会主席容克的发言人曾表示，卡梅伦的一些提议存在很大问题，触及欧盟内部市场的基本自由和欧盟公民自由流动等原则性问题。其中最有争议的就是限制欧盟移民在英国享受同等福利待遇的问题。英国民众普遍认为每年大量来自中东欧国家的劳动力已经对英国的劳动力市场造成了冲击。英国劳工阶层的工资到了勉强维持生活的地步。但实际上，英国民众以及脱欧党派所担忧的移民给社会资源造成负担的想法并没有科学根据。多项调查显示，欧盟劳动力自由流动和中东欧移民给英国经济带来的负面影响几乎为零。 那么，倘若欧盟在英国的欧盟改革目标上不能达成一致，英国就真的要退出欧盟？实际上这一可能性非常小。英国政府推动脱欧公投的目标其实不是退出欧盟，而是包含了内外双重目的。对内方面，英国政府积极推动公投是为了缓解来自国内疑欧派的压力。一方面英国民众对疑欧政党的支持率正在上升。英国右翼政党独立党在刚刚结束的议会选举中得票率排名第三，比上届增加9.5%，是增幅最大的政党。另一方面，公投旨在引导民众释放对欧盟的不满情绪，避免这种情绪直接影响到对现政府的支持力度。最新民调显示，52%英国人希望离开28个成员国的欧盟。对外方面，英国政府旨在通过公投形成对欧盟的压力，英国希望通过跟欧盟重新谈判，努力维持英国在欧洲单一市场中的利益。 而这次欧盟峰会在协商讨论英国方案上“取得重要进展”也充分说明了，英国的分量与希腊等国截然不同，是欧盟无论如何都要竭力安抚和挽留的。英国留在欧盟内部无论是象征意义还是实际意义都非同小可。任何一个欧盟领导人都不愿承担放任英国退出欧盟的政治风险。对欧盟的未来而言，欧盟清楚英国与欧盟的根本分歧不会一劳永逸地解决，退欧公投的呼吁会持续影响英国在欧盟发挥建设性作用。 （作者系同济大学政治与国际关系学院欧洲研究中心副教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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